42 (3)

着,其實他本來就沒什麽大礙,行走江湖,受些小傷是家常便飯,何況他從小習武,體制自是不差,可見她這麽堅持,也只好随她了。

蕭宇樓他們走出了很遠,一道人影才從遠處趕了過來,看到一地的屍體,那人也有些震驚,尤其是死在蕭宇樓手裏的四個人,他一一探過傷勢,均是一招斃命,沒有絲毫掙紮和痛苦。

蕭宇樓殺人了!

這人像知道了天大秘密般的驚訝,一向不沾血腥的蕭宇樓居然一次殺了四人,而且這般的果決,看來為了這個丫頭,他真的什麽都做得出來,想到這,他的眼裏有一絲的驚恐,唯劍樓少主交給自己的任務就是要在這丫頭身上下手,若是得手了,以後蕭宇樓還不得剝了他的皮。

兩邊都是不好得罪的主啊,無影只好在心裏祈求上蒼,希望蕭宇樓會看在他們幾年交情的份上對他下手輕些。想完這些,他又向着遠處掠去。

“血止住了,等到了客棧再幫你仔細處理一下。”蘇夕語幫他将衣服穿好,随即嘆了口氣。

蕭宇樓拉着她的手,關切的問:“是不是之前被我那一劍吓到了?”

蘇夕語搖搖頭:“沒有,當初我不該堅持要跟着你一起來的。”若她沒來,蕭宇樓怕是早就到了渝州,也就不會遇見他們了,更加不會為了救她而受傷了。

蕭宇樓淡淡一笑:“來了也好,至少你在我身邊我會安心些,還有,受了傷也不用擔心了。”

他可是記得某人連名帶姓地威脅他,“蕭宇樓,你若不讓我和你一起去,我現在就回宮求父皇賜婚,禦丞張大人家的公子好像還不錯哦,到時我讓你連我的婚禮都來不及參加……”一聽這話,他便立刻投降了,心想着,江湖再是險惡,有他在她身邊他也不會讓別人傷害到她,難不成真的讓她嫁給別人?絕對不可能!

“可若不是為了我,你也不會弄成這樣了…你還殺人了…”蘇夕語有些歉疚。

蕭宇樓說道:“行走江湖豈能一帆風順,受傷是必然的。至于殺人,沒有人可以真正做到不沾血腥,我若不殺他們,他們必定不會放過我們。”

想到那場血腥的場面,蘇夕語突然有些好奇:“你怎麽知道他們是一夥的?”

那個差點被三個男子淩辱的女子竟是他們的師妹,看來這是他們合力演的一場戲了,他們的計劃是先接近她,殺了她再去對付蕭宇樓。可是她在最後關頭都沒看出那名女子有問題,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她還以為那女子是被吓到了。

蕭宇樓淡淡地說道:“江湖險惡,不能輕易相信別人,而且要觀察入微,早在我離開之前就囑咐你要小心的。那名女子雖然是受害者,可我對她的戒備就沒少過,我查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那個村子本是荒村,怎麽可能一下子多了這麽多人?若是強盜打劫,也不會只有三人為夥,而且那地上的血凝固了一段時間,看上去可不像剛剛發生的血案,至少有半個時辰了。”

蘇夕語點點頭,蕭宇樓行走江湖已有三年,閱歷自然比她豐富多了。

蕭宇樓接着說道:“在和那三個人交手的時候,我已經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他們的武功明顯比一般的山賊強盜高強,而且招式幾乎一樣,當時我就懷疑他們該是同一個門派的,可是他們卻又有意隐藏着實力。”

蘇夕語接着說道:“他們當時的樣子并不像認識你,所以隐藏實力只有一種可能:他們要秘密地進行某種勾當!”

蕭宇樓點點頭:“可是當時只有我們六個人在場,我想他們要對付的該是你。可是等我意識到的時候,你已經走到那名女子的身邊去了。”

蘇夕語就問:“你當時怎麽不出聲提醒我呢?若是我一時善心大發,抱着那女子安慰她,被你的那一劍刺中的可就是我了。”

蕭宇樓笑笑:“不會!我若是一發現就提醒你,她下手就沒有顧忌了,而我被那三人纏住,脫不開身,到時就真的救不了你了。那女子的匕首藏在身後,就算當時你想去抱她,她也絕不會讓。我本想等劍快要靠近的時候再提醒你,誰知你已經看過來了。”

蘇夕語感嘆道:“越是想隐藏罪行便越是會露出破綻,若非他們想出‘強奸’這樣的戲來,那女子的匕首就可以藏在衣袖裏,而不是背後,相隔如此之近我肯定逃不了,而你也救不了我。而你知道當時她已經抓住了我的手,你怕你提前出聲提醒,她會将我拉在身前做她的擋箭牌,所以故意不動聲色,就是想等她發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蘇夕語在心裏也是一陣感嘆:遇上蕭宇樓這樣的對手只能自認倒黴了,他失明的三年練就了他好的聽覺,那女子單手從身後抽動匕首的響動怕是瞞不過他的耳朵,所以他才要在她動手之前将她解決掉。

蕭宇樓贊賞地看着她:“不錯,所以以後一定要當心,越是危險的敵人越會僞裝。江湖上,最怕的不是打不過別人,而是被身邊最親近的人出賣……”蕭宇樓突然不說。

蘇夕語也知道,想起青梅鎮初見安素素時的情景,只是覺得她模樣清純乖巧,而後蕭家再見,覺得這女子身上有着一股正氣,之後幾天還有她受傷的三個多月,安素素一直盡心盡力地照顧着她,她真的當她是親人了。

可是方水柔一事,安素素對她諸多隐瞞,她偷偷給方水柔下了噬心腐骨丸,她告訴了方水柔她們的真實身份,所以之後才有了宇曦亭那一幕,更讓她傷心的是,安素素居然在半道上劫走了方水柔,而後兩人不知所蹤,現在想想,或許她們去了北洛。

“曦兒,你又在想安素素的事?”見她沉默半天,蕭宇樓開口問道。

蘇夕語苦澀地笑笑:“我一直想不通她為什麽要背叛我們,方水柔下毒害她,可她竟能不計前嫌,前去救她,還和她一起逃出了我們的視線。”

蕭宇樓嘆口氣:“這事也怪我疏忽了,當初我以為她是想借我來打擊方水柔,所以并沒關注她,看來她們事後達成了某種交易,只是這交易怕只有她們自己知道。”

“什麽樣的交易要和木明寰合作?簡直是與虎謀皮!”

蕭宇樓心裏想到一種可能,這只是他的推測,若真是這樣,安素素也是個深藏不露的狠角。看着蕭宇樓皺起的眉心,蘇夕語知道他一定是猜出了什麽,問道:“你想到什麽了?”

蕭宇樓說道:“只是推測而已。你是否還記得安素素的家世?”

“家世?”蘇夕語琢磨着這兩個字,想到安素素之前所說,她父親本是都城的官員,因被太傅滅門一案牽連革職,郁郁不得志而死,而她母親因久病無醫而死…“你的意思是她留在我身邊是想刺殺父皇?”

蕭宇樓點點頭:“有這個可能!不過究竟是不是真相只有她自己知道。”

蘇夕語徹底心寒了,這麽說,她那些日子對自己的好全是為了取得她的信任,日後好進宮刺殺皇上?可是若不這樣解釋,她的背叛又該怎麽去想?因為方水柔的事,安素素知道自己已經懷疑到她了,所以她不再指望能夠進宮,憑她的實力又不足以報仇,所以她要救方水柔來投靠木明寰?

呵呵,為了報父母之仇,連她這個仇人之女她都可以這麽費盡心力照顧,方水柔對她下毒的事她更加可以一筆勾銷了,安素素,果真是我看錯你了嗎?蘇夕語心裏的苦澀漸漸擴散開來,如果,這不是真相該有多好。

“曦兒,你別這樣,或許這不是事實。”蕭宇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至少目前來看,這的确是唯一的解釋。

蘇夕語淡淡地笑道:“沒事,只要你日後不會傷我,其他的人我都可以不在意。”

蕭宇樓心裏咯噔一下,日後,他做得到嗎?可是他會拼盡全力護她周全!蕭宇樓重重的點了下頭。

------題外話------

現在才發現我們的潇灑公子不是一般的聰明,做事滴水不漏不說,還特會演戲啊!

☆、一二五章 神秘禮物

一二五章神秘禮物

蕭宇樓身上的傷口處理好了之後,他們尋了個隐蔽的地方,将身上帶血的衣衫換下,并稍稍有了一些改變。

蘇夕語這次換上了男裝,稍大的藍色長袍,墨玉般的發絲用一般的玉挽住,加上她瘦小的身子,清秀的臉龐,手持一把利劍,倒有些像是行走江湖的俠客。她臉上的傷痕已經看不出來了,臉色也不是之前的那種蒼白,而是帶着些紅潤。

而蕭宇樓一襲黃色貴袍,腰間別着一塊價值不菲的美玉,手持白玉骨扇,扇子上還吊着一塊精美的玉墜,玉扇搖搖,墨玉色的發絲随之飄動,加之他與生俱來的不俗的氣質和俊美無韬的面容,活脫脫的一幅翩翩公子的模樣。

“我該怎樣稱呼你?”換完衣衫之後,蘇夕語問着蕭宇樓。她自然是化名為林無顏了,而蕭宇樓,在她強烈的建議下,“隐姓埋名”,改作蕭廷!

“夫君!”蕭宇樓邪氣地說着。

蘇夕語白了他一眼:“你就會占我便宜!”

她現在穿的可是男兒裝。穿成男兒裝,以後蕭宇樓就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對她又摟又抱了,這也是她的目的之一,至于另一個嘛,自然是不想因為“蕭宇樓”這三個字招來殺身之禍。

這次出來的主要目的,還是查找與唯劍樓有關的線索以及師父隐世的原因!

蕭宇樓靠近,準備拉她的手,蘇夕語輕輕拍掉他的手,一臉兇相,道:“以後不準對我動手動腳。”

蕭宇樓有些委屈:“為什麽?”

蘇夕語得意地朝着他看了一眼,戲谑着說:“蕭兄,您可是翩翩君子!”

在“君子”兩個字上,蘇夕語加重了語氣。她強調了蕭宇樓穿上別的顏色的衣服之後的效果,以及提醒他,她現在的身份,是林無顏了!

“哦,明白了!”蕭宇樓鄭重地說,卻以極快的速度将蘇夕語攬在懷裏,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便堵上了她的唇。

唇齒間的摩擦讓蘇夕語滿臉緋紅,輕輕推開他,她有些羞惱地瞪着他:“你……”

蕭宇樓則是意猶未盡地看着她通紅的臉,悠悠地說了一句:“君子動口不動手!”

“混蛋!流氓!”看着自己的話被他有意扭曲,蘇夕語怒罵着,可蕭宇樓卻全然不在意,此刻他的心情可是超好,就連蘇夕語的拳頭落在他右肩後的傷口上他也沒有皺眉,反正某人又不舍得真打。

鬧了一陣之後,蘇夕語和蕭宇樓才緩緩地朝着景州城內走去。日暮将下,他們落腳的是金華客棧。

晚飯之後,蘇夕語在蕭宇樓的房裏幫他上藥,上完藥後,正欲離去,蕭宇樓一把拉着她:“等等,有人來了!”

随即擺好茶具,兩人做出品茶之勢。

“咚咚咚”,果然有人前來敲門。

“進來!”蕭宇樓并未起身,修長的手指輕撫着手裏的紫玉杯說道。

推門進來的是客棧的店小二,他雙手捧着一個精致的花盆,上前幾步道:“請問哪位是蕭公子?”

蕭宇樓淡淡的答一聲:“我就是,何事?”

店小二再次上前,将花盆端到蕭宇樓身前解釋道:“蕭公子,方才有人送來這盆花,說是要給新入住天字一號房的蕭公子,同時還有幾句話要小的代為轉達。”

蕭宇樓看向桌面,小二識趣地将花放在桌子上,随後朝後退了一些,而蕭宇樓只是不在意地說道:“說吧!”

店小二開口道:“那人說,蕭公子是惜花之人,定然會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明晚子時期待公子準時赴約。”

蕭宇樓點點頭,拿出一錠金子給他,算是作為勞苦費,然而這個小二居然沒有退出去的意思,反而滿臉驚喜地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信封上一個字也沒有。

蘇夕語有些詫異:“怎麽回事?”

店小二解釋道:“那人還交代說,若是蕭公子打賞,便将此書信交與他。”

這麽說,蕭宇樓若是不給錢,這封信就不給他了。

如此行事之風,與那只狡猾的狐貍很相似啊!可是,無影有必要這麽做嗎?他一直跟在他們身後,若是有事,直接說一聲不就是了,為何要這麽做?

難道是有人借着他的名頭,給蕭宇樓送來這些,那麽,他這麽做是什麽意思?

對此,蕭宇樓也是無奈地笑了笑,再次遞給小二一些銀子,說道:“多謝,你先下去吧。”小二這才心滿意足地告退。

看着瓷盆裏不知名的小草,蕭宇樓也是不知所以然,緩緩地拆開手裏的信,發現上面竟然還是一個字都沒有,有得只是唯劍樓的标志——妖嬈的小火龍和一個“唯”字。

提起唯劍樓,第一印象自然是神秘莫測的少樓主了,明晚子時赴約?地點呢?和這兩樣東西有關?

而蘇夕語則是揣摩那人話裏的含意,惜花之人?可是這和紫堇有什麽關系?紫堇,難道是槿兒姐姐?蘇夕語驟然擡頭,他們出事了嗎?應該不會的啊!

兩人對視,蘇夕語問道:“你知道是這些有何用意了麽?”

蕭宇樓搖搖頭,很坦白地回答道:“不知道!”而後指着花盆裏不知名的小草問道:“你認識嗎?”

紫堇是一種尋常的草藥,蘇夕語自然是一眼就認出來了:“紫堇,又稱斷腸草!會不會是師兄他們出事了?”

看着眼前青翠的葉子,蘇夕語自然想到和紫堇同音的“林紫槿”身上去了,難不成是唯劍樓抓了他們?

蕭宇樓略有放松:“放心,思宸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人,他們不會有事的。”而且他沒有再提紫堇花的事,好似胸有成竹一般。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蘇夕語也不再擔心慕容思宸的事,只是眼前的事究竟是什麽意思?蕭宇樓已經知道了嗎?她指着紫堇問道:“那這個怎麽辦?”

蕭宇樓只是一臉輕松地回答:“明日你便會知道的,現在也該休息了。”

不說就不說嘛,她還懶得知道,反正赴約的人又不是她,蘇夕語癟癟嘴,起身要走,蕭宇樓卻再次将她攔住:“就在這睡,我保護你!”說得好像這間客棧裏有危險似的。

蘇夕語朝後退了兩步,試探性問道:“在這裏好像更不安全吧……”

蕭宇樓毫不在意,上前就是摟住她的腰,讓她無法掙脫,然後笑道:“我不會碰你的,我可是君子…”突然想起之前的那個“君子”,有些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然後促狹地看着蘇夕語羞紅的臉。

“我……我困了。”蘇夕語低頭不去看他,心裏卻将他罵了個遍。

蕭宇樓也不再逗她,只是說道:“好,去吧!”

☆、一二六章 紫堇傳言

一二六章紫堇傳言

第二日,蕭宇樓仿佛将唯劍樓之約忘得幹幹淨淨,只是悠閑地在房間裏品茶,偶爾擡頭看看蘇夕語幾眼,眼裏盡是滿足與寵溺。

蘇夕語更是無奈,昨晚蕭宇樓還真的沒有碰她,只是摟着她睡了一夜。

看他的樣子好像全然不在意昨天的小插曲,難道他知道那盆紫堇的秘密?

蘇夕語倒是很緊張地将那盆花和那封信檢查了好幾遍,沒有發現絲毫的秘密,蕭宇樓是怎麽知道的?他又知道了什麽?看他淡然的樣子,心裏卻有個更加恐怖的念頭冒出來:他不會什麽都不知道吧?

“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知道什麽?”蘇夕語還是按捺不住心裏的疑惑,問道。

蕭宇樓搖搖頭:“什麽都不知道!”

果真是這樣,蘇夕語都覺得有些無語了,什麽都不知道他還能如此清閑地坐在這,當之無愧的潇灑公子!

看到蘇夕語有些不滿的表情,蕭宇樓還是解釋了一下:“你放心,他邀我前去必定還有後招,如果真的讓我什麽都不懂,他何必相邀?我若是不去,只怕他還不依。”敢情他是有把握啊。

“可他不是送來了紫堇和書信讓你去查?”

蕭宇樓笑了笑:“只是一封無字書和一盆普通的草藥,從何查起?”

“那你可知道‘他’是誰?”蘇夕語指的是那個送花的人!

蕭宇樓再次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不過,最有可能的便是無影和羽少主吧!”

做事的風格與無影相似,只是,這葫蘆裏賣的藥,實在不高明!無影似乎不會出這樣的爛招,若是他的話,不會只是一盆紫堇這麽簡單!

“你只管放寬心,這事我自有主張。”看着蘇夕語有些擔心的樣子,他又接着說道。

“哦!”蘇夕語只得點點頭,對于這些江湖事,還是蕭宇樓在行,她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既然蕭宇樓不想說,她也不勉強,客棧裏龍蛇混雜,她也沒有蕭宇樓那樣靈敏的聽覺,也許這隔牆有耳也說不準。

“我倒是不放心你,今晚我若是出去了,就沒人保護你了,要不我送你去蕭家別院或是府衙?桃花源就在這附近,而且,知府衙門也不遠!”這些地方,至少比客棧安全多了。

蘇夕語不滿地說道:“我才不去,就我的手段,自保是綽綽有餘。”若是去了的話,怎麽引某人上鈎!

蕭宇樓點點頭,擡頭看了看窗外,說道:“嗯,好,我們先去吃飯!”

蘇夕語摸了摸肚子,還真的餓了,點了點頭,笑道:“想不到這時間過得這麽快!”

說罷,兩人一同出了門。

還未下樓便聽得大堂裏嘈雜的吵鬧聲,是一個穿着破爛的中年人與店家的争辯。

“客官,小店概不賒賬,還是先付錢吧。”一名店小二看着桌上滿滿擺放着的菜肴,“好心”提醒道。

“得了,我不是說過嗎:待會自會有人前來付錢,你急什麽急?本大爺又不會賒欠你們的。”那人猛然咽下一口花雕酒,不耐煩地說道。

“那好,前來付錢的人呢?”小二顯然很不滿意他的敷衍,繼續追問道。

那人也很不滿,一只手繼續夾着菜送往嘴裏,頭也未擡,另一只手的食指卻指向一個方向,一邊嚼着菜一邊模糊地說道:“瞧,那不是來了?”

被這一場鬧劇吸引的人,很自然地朝着那個乞丐所指的方向看去,什麽樣的人甘心充當一個破爛乞丐的冤大頭?不想他們眼前的竟是一個衣着華麗的翩翩公子,他金黃色的衣衫随着他沉穩的步伐擺動,手裏的玉扇也随之搖動,面容俊美沉毅,不是蕭宇樓又是誰?

蕭宇樓自是不理會衆人的眼光,只是帶着蘇夕語走向一旁的一個空桌。

“你們認識?”這話自是蘇夕語問的,蕭宇樓有意提高些音調答道:“不認識!”

而之前圍觀的人或是覺着這乞丐是有意嘩鬧,對他的動作嗤之以鼻,也不再管接下來的事。

小二也只好氣憤地跺跺腳,趕快過來招呼蕭宇樓這桌。

蕭宇樓也是不客氣,直接點菜:“叫花雞、鹽水鴨、鹵牛肉、清蒸大閘蟹…還有一壇上好的陳釀。你想吃些什麽?”最後一句顯然是對蘇夕語說的。

“就來幾個小店的招牌菜,再加幾道清淡些的小炒。”

“好嘞,兩位稍等,菜馬上就來!”小二走開心滿意足地走開,只是在走到那個乞丐的身邊的時候,又是跺了跺腳,以示不滿。

那人聽得這邊的大手筆,心裏不由得直呼浪費,兩個人吃得了這麽多嗎?而且剛剛蕭宇樓點的可都是他的摯愛,想到這,他覺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尤其是聞到那股子酒香,要知道那可是窖藏了了三十年的花雕。

蕭宇樓舉杯正欲飲時,右手被一雙更有力的黑爪子纏上,他稍稍皺眉,左手中的玉扇向來人發起攻擊,那人也不是善類,一手抵擋着蕭宇樓的進攻,另一只手繼續和他僵持,推推搡搡過了好幾招,兩人還是打得不分上下,蕭宇樓手裏的酒杯依舊橫在兩人中間,不過杯裏滴酒未灑。

看讨不得好,他便打了注意去搶桌上的酒壇子,可是蕭宇樓仍有防備,見他魔爪伸去,便護着酒壇,兩人又是在酒壇周圍施展了一番拳腳,蕭宇樓坐姿依舊。最後,那人不得不放棄搶酒的念頭,比起蕭宇樓,他在武功上還真是難以占上半點上風,正欲離去,卻聽得一個清脆的聲音說話了。

“這位兄臺,既是朋友,何不坐下一敘?”說罷,還讓小二再添一副碗筷。蘇夕語知道,蕭宇樓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此時,最好的就是她給這人一個臺階下。

那人也不客氣,徑直回頭坐下,直勾勾的打量着蘇夕語,随後不住地點頭贊道:“不錯,真不錯!比我想象中要好!”

蕭宇樓在一旁黑着臉說道:“這位是林無顏林公子!”他只是介紹了一下蘇夕語,卻沒說這人的身份,不過蘇夕語也已經知道了。

“在下林無顏,這位是蕭廷蕭公子,閣下可是乞門門主,人稱‘無遮攔’的吳清吳大俠?”蘇夕語拱手道。

乞門門主吳清,外號“無遮攔”,直言直語,武功一般,人品極差,愛錢如命,嗜吃嗜酒。

而乞門也是江湖上一個小型的情報網,因為人多而且分散,很容易打探到一些消息,比起聽心樓來更加方便,不過消息的來源并沒有聽心樓那般可靠。

吳清也是禮貌地一笑,道:“看來又是慕容那小子說的了,也只有他才會說出這個名字來。小…公子還是有些禮貌,比起某個家夥來可要強多了。”說罷,朝着蕭宇樓的方向瞪了一眼。

蕭宇樓也是不解釋,眉宇間是淡淡的自豪,優雅地端起杯中酒細酌起來。醇香入鼻,吳清也顧不得許多,直接拿過一只大碗飲酒,喝了好幾碗才滿足地停下,說道:“看在這美酒與林公子的份上,你求我的事我或許可以考慮一下。”

蕭宇樓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說道:“今日似乎并非我求你,而是你求我。”

吳清一聽這話反而樂了:“果真會笑了,話也多了,看來無影說得沒錯,你變了!”

蕭宇樓不答話,蘇夕語看着這兩個人也覺得好笑,雖然之前他們說的什麽求不求的她聽不懂,不過可以聽出他們的感情還是不錯的,還有就是“小石頭”這個名字,無影沒有取錯,他們公認了。

酒足飯飽,吳清滿意地抹了嘴,主動說道:“還是老規矩,一個問題一百兩。”

反正蕭宇樓有得是錢,他也不客氣,有蘇夕語在這,不敲白不敲,誰讓他們都是有錢人呢。

蘇夕語咂舌,這吳清還真是獅子大開口,也不知什麽樣的問題值一百兩。

蕭宇樓取出三張一百兩的銀票放在吳清前面,開始問道:“景州何處的紫堇最有名?”

吳清收回一張銀票,然後答道:“紫堇山!”

看得蘇夕語咋舌,就“紫堇山”三個字,他便收了蕭宇樓一百兩?那麽,聽心樓一個問題的收入該有多少?

蕭宇樓點點頭,接着問道:“紫堇山的故事?”

吳清不由得白了蕭宇樓一眼,心裏嘀咕道:果真是越有錢便越小氣,好幾個問題一下子都問了。

不過卻還是回答道:“紫堇山又稱定情山,相傳在二十一年前有一對青年男女相戀,定情于此,那滿山的紫堇便是由男子親手所種。後來男子無故失蹤,女子癡情等待,不久後喪身于一場大火。每到花開時節,無數青年男女便會上山尋求真愛、定情。”

最後一個問題,蕭宇樓沒有再問關于紫堇的事,他心裏隐約已經有了一些線索。“慕容思宸與林紫槿近況如何?”

吳清收起最後一張銀票,答道:“還好,只是前日被蒼穹劍派圍攻了,不過只是一場誤會,後來就散了。”

☆、一二七章 額外贈送

蕭宇樓聽完沒有反應,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蘇夕語還是禮貌地說了一句“謝謝”,聽得他們平安就好。

吳清也是微笑着點點頭,再看向平靜如水的蕭宇樓,猶豫着問出了自己的問題:“城北荒村那四個青銅劍派弟子是你殺的?”

蕭宇樓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波瀾,薄唇輕啓:“三百兩一個問題!”

吳清也是瞪了蕭宇樓一眼,雖然這個答案在意料之中,不過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很難想象一向招式溫和的蕭宇樓會發狠連殺四個人,真的是變了,自從公主回來之後!

“不說算了,反正我已經知道了!”随後他的目光又轉向蘇夕語,滿是土灰的臉露出了一個幹淨的笑容,說道:“小林公子還是蠻讨人喜歡的,今日我就額外告訴你一些景州趣事,保管你有興趣聽。”

蕭宇樓莫名地感到危險臨近,臉色更加黑沉,直接下了逐客令:“你不必如此大方,我們沒興趣知道,你那桌的錢算在我的賬上,你可以走了!”說罷,又看向蘇夕語,語氣強硬卻又帶着些溫柔:“我們回房,我有話對你說!”

看他們兩人的态度就知道一定有貓膩,蘇夕語自然是不肯走的:“雖說沒興趣知道,聽聽故事也無妨,也只當增長了見識,蕭兄,你還是留下一起聽吧。”蘇夕語的話還是給蕭宇樓留了些面子。

蕭宇樓無奈地看了蘇夕語一眼,随後帶着強烈警告的眼神直射吳清,雖然不知道他會說些什麽,不過想也知道絕不是好事,他的江湖名號“無遮攔”也不是沒來由。

吳清看着蕭宇樓的表情不禁失笑,随後很正經地說道:“南陵美景盡在景州,方才提到的紫堇山也只是冰山一角,景州山水景致冠絕天下,人美也是一大景點。”

“林紫槿有‘南陵第一美女’之譽,殊不知景州楊家兩位小姐也是美譽其外,比起那林紫槿分毫不差,只是之前一直養于閨房,無人知曉罷了。”

比槿兒姐姐不差?這等姿容倒是讓蘇夕語有些驚訝,甚至想見識一下南陵能和林紫槿并列的美女。“接下來呢?”

吳清看了蕭宇樓一眼,确定沒有危險之後繼續說:“楊家大小姐楊婉兒年過十八,個性開朗活潑,文武雙全,喜歡行俠仗義;二小姐楊雅兒年方十六,溫柔沉靜,知書達禮,也是難得的俏佳人。楊家近些年來提親的人真是絡繹不絕。”再看了一眼蕭宇樓之後說道:“最難得的是,這兩個丫頭也不忸怩作态,直接發下話來,已有心上人,而且非君不嫁。”

蘇夕語也在心裏感嘆着這兩位小姐的勇氣,南陵雖說較為開放,但婚姻大事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大多數人的命運,不是想改就能改變的。

不過她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對勁,吳清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可是一直看着蕭宇樓,難不成這事和他攤上了關系?蘇夕語半眯眼,不懷好意地打量着面前那張冠玉般的臉。

蕭宇樓還是一貫的沉默,漫不經心地聽着吳清的話語,對着蘇夕語淡淡一笑,這事本來就和他沒關系好不好?若非要說有啥關系,那也是人家強加上去的。

“楊家兩位小姐的如意郎君也該不差吧?”蘇夕語問道,雖然是對吳清說的,可她看的卻是蕭宇樓。難怪他一聽到吳清說這話的時候,他要趕人家走!

“那是自然,江湖武林同輩之中以風流潇灑兩位公子為翹楚,這楊家大小姐仰慕潇灑公子已經成了景州城裏的一段佳話。聽聞,楊小姐為了日後能和他一起行走江湖,四處拜師學藝,兩年內略有所成;而二小姐欽慕風流公子,這個就不用說了,以那慕容思宸的性子,成為楊家成龍快婿的機會很大……這楊家也是南陵富商,比起蕭家來也不差,可謂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吳清說完,也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對,該是不懷好意地笑了。

“嗯,很般配!但蕭公子和公主早有婚約,這楊小姐嫁過去也只是個側室,以楊家這般家財,難道舍得女兒為妾?”蘇夕語問道。

“楊小姐也是心性頗高的人,肯定不願屈服人下,即使是公主。四個月前,蕭公子成婚前三天,楊小姐可是哭了整整三天,眼睛都快哭瞎了。可是後來轉機又出現了,公主大婚之日‘走’了,一走就是三個多月,你想,以公主現在的名聲還能和楊小姐比麽?聽說蕭老爺不久之後,将來景州和楊老爺共商兒女親事,這楊小姐很可能是正妻,再不濟也就是和公主同為平妻吧。”吳清笑得越發高興了。

“是啊,楊小姐的确是一片癡心,蕭公子若是不娶她為妻倒是他的損失,蕭廷兄,你覺得呢?”蘇夕語眯着眼睛,笑嘻嘻地問着蕭宇樓。不過話語裏,卻是酸味十足。

“蕭宇樓對曦兒早有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所以他不會娶別人為妻,更不會納妾!”蕭宇樓堅定地說,直視着蘇夕語的眼睛。見她閃躲,他又強烈地警告着看着吳清。

吳清心下一驚,知道此處是是非之地,抱拳道:“我說完了,該告辭了,小林公子,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