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育種

“我覺得去一趟還是有必要的！”梁辰說道，“不過這事得等你的傷好全了再商量。”

“你之前不還說不讓我去嗎？怎麽自己這會倒是動了這心思？”梁北很好奇，之前梁辰不是要死要活的不讓自己去千丈峰頂，怎麽這會一改口，說是要去呢？

梁辰爹娘當年就是在千丈峰頂采茶摔下去的，自此以後，梁辰從未去過千丈峰頂，那裏有她最痛苦的記憶。

“我知道你想不通，你要是願意，我跟你好好解釋一番！”

“當然願意了！”

“千丈峰的猴子很聰明，這點你應該知道，但是有一點可能你不知道，那些猴子不僅聰明，而且報複心極強。我曾在二道崗看到山上的猴子下山，它們把二道崗上麻雀的窩全搗毀了，鳥窩裏有雛鳥或蛋的，它們也不吃，只是拿起來從樹上扔下來，把它們活活摔死或摔裂。我問過七叔原因，七叔說是麻雀偷了它們的果子了。你經常上山采木，若不賠禮，我怕它們以後也會找你麻煩，你會着了它們的道。”梁辰皺着眉說道。

“而且你性格跳脫，千丈峰峰高崖陡，你向來粗心大意，我放心不下。你若是上山，我不會阻攔，但是，你若是去那千丈峰峰頂，必須有人一起，且不能去那千丈峰北面，即便那裏有金山銀池，你也得離得遠遠的。我說的去峰頂，也只是打算和你一起去南面，過了二道崗，再走上百步，将自己的賠禮擺在那，那猴子來或者不來，就看緣分了。”除了怕猴子報複，梁辰也擔心險峻的山勢。

千丈峰與其他山峰不同，千丈峰南面木郁蔥蔥，地勢較緩，從山腳爬至山頂，也就費些力氣，沒什麽大危險。可是千丈峰北面，從山峰至山腳，像是顆被刀切開的芋頭，山與地呈直角，無半點緩沖，若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

當年，也不知梁辰爹娘怎麽回事，轉到了千丈峰北面，更不知出了什麽事，兩人雙雙跌落懸崖。

千丈峰底是亂石灘和一條不深的河，當年是村裏人看到梁辰爹娘跌落，等回村裏找人在山底尋人時，除了一攤豔紅的血以外，什麽都沒找到，有人說他們可能被河水沖走了，有人說可能是被什麽叼走了，不管什麽原因，那屍首确實沒有找到，現在的墓裏只是一個衣冠冢。

從二道崗到峰頂還是有些距離，那裏雜草叢生，亂石遍地，就梁辰的步速來說，要走上兩刻鐘。峰頂住着一群猴子，那是它們的領地，梁家村的人和它們向來是河水不犯井水。

“行，都聽你的！”

梁辰和梁北還沒商議如何去補償猴子，何氏便過來和梁辰商議育種的事。

“小辰啊，我是這樣打算的，你那地沒多少，今年還種了一百多棵茶樹，怕是沒時間搭理田地，我跟你梁叔商量好了，你今年的春耕我們就順帶給伺弄了！”

“那哪成呢！嬸子，你忙完春耕還要清理一遍小池塘呢，小池塘這幾天就要清出來了吧，那魚啊啥的，正好趁春耕之際賣出去啊！”

梁家村沒有河，只有條淺溪。千丈峰北面倒是有一條河流，但是那河淺，根本蓄不了水，養不了魚。而且那河流經大河村，梁家村根本沾不了邊。梁家村，想吃魚，得花時辰走到鎮裏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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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年梁北開始掙錢了，便花了三兩銀子将山腳處一塊窪地給買了下來。那塊窪地有小三畝，但常年積水，一下雨，便淹成小池塘，那地種啥死啥。

梁北将地買下來，被何氏拿着菜刀從村頭追到村尾。可不管何氏多生氣，地都買下來了，要賣出去可不容易了。

梁北倒是得意的很，請了村裏幾個人，一個人給了十來文，兩天的功夫，窪地變成了小池塘。

池塘挖好，梁北進了縣城一趟，買回了幾百尾魚苗和幾十根完整的蓮藕種，将這些一窩蜂的投進了新開挖的小池塘。明明是一塊廢地，經過幾年細心的照料，這地便成了梁家主要進賬來源。

小池塘一年起魚兩次，過年一次，春耕一次。過年時，梁家人接受村裏人訂魚的，訂多少，打撈多少，等來年春耕，家家戶戶繁忙勞累時，便将這池塘清理一遍，正好滿足村裏人需要補一補的需求。

至于那幾十根藕，養了這麽多年，早已鋪滿池底。梁家的藕也是賣的，留一半在村裏賣，留一半拉到鎮裏賣。村裏賣是半賣半送，去鎮裏便是去分毫必較掙錢。

“小辰你就放心吧，咱家除了小四子，還有東南西呢，而且你叔你嬸也是有一把力氣的，你大嫂也是個能幹的，你那點地我們花個把時辰順手就弄好了。”何氏笑眯眯的說道，“只是今年的種子不夠，小四子上個月剛買回來那田雖說不大，但我留的種子怕還是不夠，所以你那地的種子還得用你留下的種子。”

梁家村耕種的種子，一般都是自己留，每年收成後，挑那些飽滿的留着，來年種下，能多收些。這些都是老一輩傳下來的智慧，梁辰很是佩服。

“梁北那田好像是五分吧，我留了不少好種子，那田就用我這種子吧！”

“那感情好，我就不用到處買種子了！”何氏撫掌而笑。

“咳咳……”

聊得甚歡的兩人不明就裏的回頭看着躺坐在床上的梁北。

“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