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外婆

“成，你去哪我都跟着！”

“嗯，那咱先回去吧，等回頭好好收拾，明個一早就趕路。”

“嗯！”

梁北剛剛回到家，何氏就從堂屋裏氣沖沖的沖了出來。

“娘，你咋啦？誰惹你生氣了？”

“誰？還不是你那不要臉的舅母劉氏！自個沒膽子來，讓個老太太翻山到梁家村來，我今個一定要去找那婆娘好好理論！”何氏不管不顧的就往門外沖。

梁北還沒弄清楚咋回事，不過就他娘這狀态也不能放任她出門，若是出了什麽事，那可劃不來。

“娘，等下，你先跟我說說咋回事？舅母走怎麽了？若是她過分了，我陪着你一起去，打死她那個沒臉沒皮的！”

“小北子，拉住你娘啊……”從堂屋裏走出一個蒼老矮小的身影。

梁東媳婦劉氏扶着梁北的外婆從堂屋裏走出來。

“外婆？你怎麽來了？”

“怎麽來的？還不是那潑婦逼的！”

“娘，你先冷靜一會，咱先進屋，有事先好好說清楚！”梁北手上使勁，有些強硬的将他娘拽進屋子。

家裏這會也沒什麽，其他人都上山下地幹活去了，劉氏本來是負責家裏活。自從她有了以後，何氏他們就不怎麽讓她上山下地幹活了。

今個她如往常一樣，刷鍋洗澡，喂雞喂豬。它剛剛将雞食拌好，門外便傳來敲門的聲音。

出門一看，便看見一個矮小瘦弱的老人倚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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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劉氏嫁過來一年多了，可是梁北的外婆她卻是沒見過的。何氏嫁過來以後，也就逢年過節的時候，何氏并着梁保才兩人回去看看她老娘。至于她娘，從何氏出嫁之後，便是未曾來看過她女兒的夫家，她想看看，卻是不能。

梁東成親那會，何氏本想着接自己老娘過來住一段時間，卻被她大嫂追在身後罵，說何氏這是居心叵測，讓人笑話她夫婦倆沒本事，自個老娘跟女兒過，是不孝。

村裏人是不是真的這樣說，何氏不知道，但知道這肯定是她大嫂惡心并拒絕她的理由。

何氏本想着和劉氏好好理論理論，最終被她娘勸住了。何氏帶着滿腔怒火回到梁家村，之後只在過年的時候回去一趟，之後便沒回去。

劉氏沒去過梁北外婆家，他外婆也沒來過梁家村，所以劉氏不認得梁北外婆實屬理所當然。

“這位老太太，請問你找誰啊？”

劉氏不知道這老太太是找人還是只是讨杯水喝，讨口飯吃，便問了一嘴。

“我……那個何枝是住這嗎？”

劉氏雖說不認識眼前的老人，不過她婆婆的閨名她還是知道的。

“不知道老太太找她什麽事？”

“我是何枝她娘，我找她有些事！”

劉氏一聽，便擦了擦手，将門外的老太太迎了進門。

“是外婆啊！您老來了，怎麽不讓人提前說聲。也好讓梁東他們去接啊，這大老遠的，還要翻山，要是出了啥事，那可怎麽着啊！”

劉氏将人扶進堂屋，倒好水，擺上吃食，便出了門去找何氏了。

何氏走的也不遠，就在村前的菜園子裏拾掇，見劉氏來尋，便上了田埂。等劉氏說她娘來了，連地裏的鋤頭都不要了，急沖沖的回到了家裏。

等回家一看，自己老娘比年前又瘦了不少，身上衣服灰撲撲的，還補丁覆補丁。最讓何氏心疼惱火的，便是她娘膝蓋和手肘那兩塊泥土，一看就是摔倒了。

等問了她娘來的原因，何氏滿肚子怒火壓都壓不住，直直的往外冒。那悍婦劉氏，她一定要她不好過。沒曾想，剛出門便被梁北攔了個正着。

梁北外婆馬氏将來因細細的說給梁北聽，說完後似乎有些難堪，低着頭坐在椅子上不說話。

原來梁北那個要成親的二表哥出事了，賭錢的時候輸了個精光，被人打斷了手腳。梁北舅母劉氏知曉爛賭名聲不好，對方家大勢大的，不敢找人麻煩，只能将這事藏着掖着。

但她怕紙包不住火，萬一這事要傳到她未過門的兒媳婦那去了，她那兒子恐怕是一輩子也娶不到媳婦了。所以，她就想早早将這親成了，了卻這份擔憂。

所以，這就不得不催要梁北的家具。劉氏也知曉自己将何氏得罪狠了，之前讓梁北打家具，也是偷偷模模的，但她也知曉，那麽多家具，哪能瞞的過去，何氏定然是知曉的。這次催要家具，何氏要是知道，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若不是打罵，那必然會在銀錢上狠狠敲一筆。

劉氏既不想被罵，更不想出銀錢。想來想去，只能讓自己婆婆馬氏出馬，怎麽着也是何氏老娘，這個面子她還是要給的吧。

“小四子，你說，這口氣我能咽的下嗎？你外婆一個老人家，她倒是放心的很，讓她一個老人翻山越嶺的，幸虧沒出什麽大事，不然我定扒了她的皮！”

“娘，你消消氣。外婆是受累了，不過，這不是正好嗎？”梁北勾起嘴角，滿意的說道。

“什麽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