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2)
幫我看一下胳膊,怎麽一直疼呢。”張一微拉開梁昊對面的凳子,一屁股坐了下來,而後将右手往桌子上一放。
尼瑪,好想去自殺啊。
梁昊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低着頭轉過身來,思索着這時候告訴他自己不是醫生只是來看店的是否有可能将他打發走。
結果人家張大爺就開口了,左手往桌上一拍,怒道:“別給我磨磨蹭蹭的,當心我去物業投訴你!”
嗚……腫麽辦,這位大爺如此暴躁……
腦海裏忽然就浮現出張一微被警察叔叔壓倒在地的一幕,梁昊越發心虛了幾分,整個人抖得跟篩糠似的,不停的拉着口罩,恨不得将自己的整張臉蓋住。
現在這個樣子……他應該沒認出他來吧,不然早就死上一百次了呢……
“快點啊,你會不會看啊!物業養着你是讓看報紙和茶水的麽?”張一微見這一生一直低着頭抽風似的抖,心中壓抑的怒火瞬間燃燒起來!
“我怎麽不會看了!”文藝小青年就是受不了別人刺激他,嘴巴一賤就回了一句,反應過來之後已經淚流滿面,只有硬着頭皮看了看張一微的胳膊,好歹自己也是個即将大四的醫學小青年啊,于是裝逼的問了一句,“能擡起來麽?”
還好聲音嗡在厚厚的口罩下,大概也不是那麽容易能認出來。
“廢話,不然我怎麽把它放到桌子上的?”張一微每句話都像吃了火藥。
“一般活動有問題麽?”
“能動,但是幅度不能太大,不然要疼。”張一微蹙眉,忽然盯着梁昊認真看了幾眼,“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卧槽!
梁昊一驚,用力抓起張一微的手,假裝一本正經的下了診斷:“脫臼了。”
本來就受傷的手被梁昊這麽一抓,張一微險些疼得罵娘,一時間忘了自己方才在說什麽:“卧槽!脫臼了你還這麽用力!”
“不用力怎麽能按回去?”梁昊說的無比專業。
“那你倒是給我利索點啊,一試一試的幹嘛?!”張一微怒。
“喂,你好沒禮貌啊!”文藝小青年道,一生氣握住張一微的手腕一拉一送想要給接回去。
“卡擦!!”
一聲清脆的聲響吓尿了梁昊,這種聲音不是骨頭斷了就是骨頭裂了。
而後是張一微的嘶吼。
“我我……我我……”梁昊口齒不清的站起身來,到底是沒上過臨床的孩子,真出了問題瞬間六神無主,“我不是故意的!”
說時遲那時快,在文藝小青年如此大幅度的動作下,挂在臉上的口罩華麗麗的掉了下來。
“麻痹是你?!”
27章
【醉酒之後居然是意外的呆萌】
臨近年關,手術的安排也便沒有那麽密集,終于不用每天都拖到很晚才能下班。
那天差點就和顧廷末做了這事一直盤旋在唐宋腦海,就算只是想着,都會敏感得有些喘不過氣,偏生顧廷末淡定的好似什麽也沒發生過,該吃吃該睡睡該上班就上班,這兩人意外的沒有對唐宋動手動腳。
安靜得有些不太正常。
到底是什麽意思,唐宋越來越搞不清楚了。
應該說從來都沒有搞懂過他的心思,五年前如此,五年後依舊如此。
連猜測他的心思都要這麽的小心翼翼,如何能讓人去相信“喜歡”兩個字呢。
下午只有兩臺手術,最後一臺是只有半小時的小手術,快到最後一步的時候唐宋終于弱弱的開了口:“顧老師,可以讓我來縫線麽?”
顧廷末的動作停頓了片刻,擡起眼看了看緊張的唐宋,而後吩咐護士取了雙6.5的手套過來,退到一邊騰出位置。
依舊還是有些緊張,那種過分明亮的光線和狹小的視覺并不是輕易能夠适應的,不過心中有個大概的底也就不會太過手忙腳亂,回想着顧廷末講解的重點和步驟,動作雖然不太熟練卻還是一步一步的縫合到了最後。
下了手術臺才發現背後已經被冷汗打濕,洗手的時候心髒依然跳動的有些快,到底還是完成了,其實真的沒有想象中那麽難。
就連顧廷末是什麽時候站到了身邊也不太清楚。
“你的縫線針腳很規整,以後也要這樣,有些醫生就只想着速度,針腳亂得一塌糊塗。”
“呀。”唐宋擡頭,表情有些不自然。
顧廷末沒有看他,自顧用水将雙手打濕,而後踩了些消毒液開始清洗:“下來自己看過電教片麽?”
“嗯……清晰的不太好找,去學校論壇上下的。”唐宋應聲,好讨厭,明明只是簡單的對話,為什麽也會緊張。
短暫的沉默。
只餘下流動水嘩啦啦的聲響。
手臂上的泡沫被沖洗幹淨,顧廷末取過消毒毛巾将手擦拭幹淨,忽然轉過身,按住唐宋毛茸茸的腦袋揉了揉:“就喜歡你做什麽都很認真的樣子,好好學,臨床上的事只有自己多動手才是最好的捷徑,有什麽不懂的問我便。”
顧廷末說得很快,涼涼的語氣也沒有特別的溫柔,字字句句卻清晰的傳遞到了唐宋的心髒,幾日來焦躁不安的心情如同瞬間被撫平,舒暢的有些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
好糟糕的表情。
唐宋紅着臉出下頭,揮開了顧廷末按在自己腦袋上的手:“知道啦。”
下班換衣服的時候,顧廷末忽然提起科室年會的事情,讓他一同也去。
唐宋有些茫然:“年會?這是什麽東西?”
“吃喝玩樂雖然很無趣但是每年都要例行的事兒。”顧廷末聳了聳肩,将領帶系好。
唐宋這才注意到,今日顧廷末穿的是正裝,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紅色羊角扣大衣,蛋蛋的搖了搖頭:“這種場合我就不去了吧。”
“不行。”顧廷末回答的很幹脆。
“為什麽啊?!”唐宋瞪着無辜的大眼。
顧廷末關上衣櫃門,拍了拍唐宋的肩膀,一本正經:“這是老師的命令,社交能力也表現的一部分,我會記錄在實習手冊上的。”
唐宋瞬間淚流滿面。
其實,大概只是不想對他說“你想回去”這樣的話吧。
到底還是來到了年會,苦逼的實習生果然是用來欺壓的。
唐宋苦口婆心才勸說顧廷末放棄了拉他去同一桌的念頭,尼瑪全是西裝革面的醫學界精英,讓他如何坐得安心,默默的混跡到這幾日搭班的護士姐姐那邊,挑了個還算隐蔽的位置坐下,專心致志的開始攻克面前一盤青椒雞。
“诶,小宋,你是顧老師的親戚麽?”一位護士姐姐忽然開口。
唐宋一愣,又是這個問題,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尴尬的笑着搖搖頭。
“哦,不是啊,那顧老師這是準備開始帶學生了麽?”護士姐姐道。
“啊……大概是吧……”
這種事情,他怎麽會清楚呢。
一旦提到這個人,視線就不受控制的想去尋找他的身影,就算是這種場合還是輕易的在人群中找到他的存在。
雖然并不是第一次看到,總覺得還是有些不太适應顧廷末穿西裝的模樣,成熟而又穩重的感覺會讓唐宋覺得他們似乎不是生活在同一個世界的。
他站起身來,握住杯子的手指關節分明,從容的應付着各種敬酒,臉上的表情比起念書時候的冷清已經好了不少,卻也說不上溫暖。
唐宋這才注意到徐伯伯也來了,身邊跟了一個年輕的女人,看樣子大概也是醫生來着,頭發幹淨利落的梳到腦後,露出光潔而飽滿的額頭。
徐伯伯似乎說了點什麽,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一直都不太敢仔細去看顧廷末笑起來的樣子,似乎他一笑自己的腦子就變成一團漿糊,無法再去思考更多。
原來他笑起來是這個樣子,習慣性皺起的眉頭會舒展開來,嘴角上揚的弧度恰到好處,冷清的眼眸中也會染上暖暖的色調。
“我記得顧老師還沒結婚吧?”
“沒有哦,顧老師年紀也不大,他這麽好的條件也不用着急這些問題。”
“啧,又是吳醫生,海歸博士的待遇就是不一樣,看樣子應該是徐院長內定的兒媳婦吧。”
“□不離十,我聽說吳醫生念大學的時候導師就是徐院長來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啧,其實他們也蠻般配的,吳醫生長得也不賴。”
……
女人的餐桌上總是有很多八卦,就算不想去聽卻發現已經接受了這個信息。
他倒是忘了,顧廷末這個年紀是該考慮這些問題。
那邊三個人的交談那麽的默契,居然連他也找不到任何挑刺的地方。
那他們之間到底算什麽……
好讨厭,幹嘛要想這麽多,又沒有什麽承諾,連喜歡都說得那麽随意……
唐宋低下頭,拿起一旁的酒杯一口接一口喝着。
待顧廷末應付各種敬酒,目光搜尋到唐宋的時候,這家夥已經明顯喝高了抱着個酒杯子傻笑中。
蹙着眉撥來人群走到唐宋身邊,看了看他旁邊完全空了酒瓶:“他喝了多少?”
“咦?”護士姐姐這才反應過來,唐宋怎麽一個人悶着頭把一整瓶酒都給喝了!是她們忙着聊天沒有照顧到他麽,一時間表情有些尴尬,伸手推了推唐宋,“小宋啊,你沒事吧?”
本來坐的穩穩當當的唐宋被她這樣輕輕一推,整個人就勢倒向一邊,好在旁邊的顧廷末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啧。”顧廷末心情似乎不太好,扶着唐宋的肩膀就将他架起來往外走。
“诶诶,顧老師,您這是……”
“送他回去,有問題麽?”
目送着唐宋被顧廷末領走,方才發問小護士忽然像神經病一樣捂住臉:“糟糕了,剛才那種感覺忽然很萌我一定是病了。”
“那我也病了……”
轉頭,一票孩子的眼中都在蕩漾着粉色泡泡。
冬日的夜晚冷得慌,空氣卻還算清晰。
除了門迎面而來的冷空氣讓唐宋似乎稍微清醒了點,搖搖晃晃的從顧廷末身上站起來,執意要自己走。
顧廷末追上前去,握住他的手,皮膚碰觸的一瞬間便感覺到唐宋的手意外的冰涼,不高興的皺着眉拉起他的雙手握在手心。
“诶,放開我啦。”唐宋嘟囔着,想要甩開顧廷末。
“別動,幫你暖手。”顧廷末道。
卻不想唐宋意外的不解風情,擡頭來了一句:“卧槽,放開啦,好燙手!”
……
哼,好在你是喝醉酒的人,不和你一般見識!
“啊……你不要晃啊,晃得我頭暈。”唐宋半依在顧廷末身上,表情有些痛苦。
“我沒動,是你一直在搖。”顧廷末黑線。
“啊?真的啊。”唐宋迷迷糊糊的晃了晃腦袋,忽然拍了顧廷末一巴掌,“騙子,就是你在動麽。”
“好,是我在動。”顧廷末頗為無奈。
“那你站穩了……”唐宋抱住顧廷末的胳膊,一臉認真,忽然就緊緊皺起了眉頭,“唔……好想吐!”
顧廷末一驚,連忙扶住他想要将他拉開:”你敢吐我身上我就辦了你!”
“唔~不要那麽兇麽~真好難受!”
“你敢!”這家夥喝醉了哪來這麽大的力氣!
“嗚啊,忍不住了!”唐宋吼了一聲,終于在吐出來的前一秒自覺的放開顧廷末,跑到一邊的綠化帶旁,吐得天昏地暗。
顧廷末哭笑不得,默默站在唐宋身後拍了拍他的背部,幫他順氣。
唐宋吐完了也不鬧了,換了個地方蹲着發呆,呆萌呆萌的。
顧廷末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腦袋,到一旁的自動販賣機上買了瓶水遞給他:“來,漱口。”
唐宋乖乖的結過礦泉水,烏拉烏拉漱了半晌,又挪了個窩,接着蹲着賣萌。
“啧,幹嘛喝這麽多酒。”顧廷末道。
唐宋擡起頭,剛好看到白色的月光鋪灑在顧廷末的身上,勾畫着他漂亮的輪廓。
“嘿嘿。”唐宋忽然就傻笑了兩聲。
“笑什麽笑,起來走了,髒死了。”顧廷末蹙眉。
唐宋不理他,又是笑了一會:“學長。”
簡單的兩個字,似乎驅散了整個冬日的寒暖,顧廷末緊繃的表情不自覺的緩和下來:“嗯?”
“學長!”唐宋又是喚了一聲,圓圓的眼睛異常明亮。
“幹嘛?”顧廷末難得好脾氣的接着問。
唐宋卻是不說話了,一個勁的看着顧廷末傻笑。
顧廷末嘆了一聲,背過去蹲□子,轉身看着唐宋:“上來,我背你回去。”
唐宋的眼睛又是亮了亮,蹭一下就蹿到顧廷末背上,用力摟住他的脖子。
“啧,你的肉都長哪去了,怎麽這麽重?”顧廷末站起身來抱怨着,“跑得這麽利索,你不是在裝醉吧?”
唐宋哼唧了一聲,将毛茸茸的腦袋埋入顧廷末的頸窩,使勁蹭了蹭。
忽然湊到顧廷末的耳邊神秘兮兮的說:“學長啊,我告訴你的秘密喲~”
“嗯?”顧廷末不急不慢的走着。
“我喜歡你啊,一直一直都好喜歡你。”
輕飄飄的話語,像是一陣風,卷起了滿地的落葉,輕撫過顧廷末的心髒。
這個夜晚意外的明朗,圓圓的月亮飽滿得沒有遺憾,整個世界銀裝素裹。
呼氣的霧氣蕩漾着,飄向了遠方。
“嗯,我知道啊。”
“那你為什麽不…………”
越來越低的聲音已經聽不清楚在說什麽。
“你說什麽?”
呼呼——
呼呼呼——
居然是,睡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嗷嗷嗷嗷,想讓我嚎一嗓子,鎖了一整天的小黑屋我終于活着粗來鳥!
日更一萬啊一萬啊一萬啊……(後面的絕壁是回音)
不想按個爪撫摸一下作者麽?
28章
【報應這東西來得真特麽的快!】
“救命!!”梁昊将張一微的手往桌子上一扔,撒腿就想跑人!
本來就無比悲催的胳膊這下又重重的撞在了桌子上。
“嗷嗷嗷啊!”張一微這大男人也疼得忒沒出息的嚎了一嗓子,整張臉瞬間慘白慘白,隐約可見額頭冷汗涔涔。
又痛又氣最後的結果就是狀态全開,長腿一跨用沒有脫臼的手一把拽住又想跑人的梁昊,狠狠拖回來給按在了牆上!
“麻痹再跑信不信老子幹死你?!”卧槽,好久沒有這麽生氣了,張一微覺得整個人都在燃燒。
梁昊馬上擡起手護住臉縮成一團:“我信我信!你冷靜點!不要激動!”
顯然,兩個人對“幹”字的具體含義在理解上存在着極大的分歧。
“冷靜你妹啊!”張一微的大手扣住梁昊的肩膀,“你特麽怎麽會在這裏?”
“我……我只是幫林醫生看一下店而已……”梁昊弱弱道。
“麻痹你當診所是便利店啊,随便拉個人就能應付病人?”顯然,對于這個解釋張一微灰常灰常不滿意。
內牛滿面!
當初咱也這樣吐槽過啊,可是那個林醫生就是這麽脫線有什麽辦法!
“那個……其實……我也是醫生啊……只是還沒畢業……”梁昊想着,大概這樣能稍微安撫一下張一微的情緒。
卻不想張一微大爺聽了之後越發生氣了,身子重重的壓上來而後騰出手來一把捏住梁昊的下巴,扭過他的頭看向自己這下真的沒辦法擡起來的手:“沒畢業算個毛的醫生?醫生執照考了沒?你不知道沒有執照不能自己動手麽?”
“我知道啊……可是……是你催我快點看的啊……”梁昊快哭粗來了。
“你還有理了?”張一微眼睛一等,聲音又拔高了一個度,手也高高的揚了起來。
“救命!!”梁昊馬上沒有骨氣的抱住腦袋。
“老子手被弄斷了都沒喊救命你喊個毛!”張一微一把勾住梁昊的肩膀将他往外拽。
啊咧?不是要打他麽?
梁昊走得跌跌撞撞,險些絆倒在地,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子這才驚恐的問:“你要幹嘛?”
“去找正常點的醫生看病啊卧槽!”
“那你去啊!拉着我幹嘛!”
“你是兇手不應該全權負責麽?”張一微怒道。
于是乎兩人就這般無比蛋疼的找到了“正常點的醫生”顧廷末。
顧廷末大概是已經躺了又被挖起來,表情很是糟糕,蹙着眉瞪了張一微一眼:“你吃錯藥了?剛才就讓你過來看看,你非要大半夜的才發現自己不是鋼鐵俠?”
雖然家就住在醫院附近,大冬天的這不是折騰人麽?
“行了行了,你就別吐槽了,我氣着呢。”張一微煩躁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手拿來我看看。”顧廷末握住張一微的手,表情瞬間變幻莫測,“如果我沒記錯,幾個小時之前它不是這個樣子的。” 到底要如何折騰要才能把本來外表沒有任何異常的拉傷折騰成現在這個又紅又腫以非常不自然的角度彎折着的樣子?
“那你要問他卧槽。”一說這個張一微就來氣,轉過頭兇巴巴的看着默默縮在角落的某只。
顧廷末這才注意到角落裏站着的梁昊,因為穿着白大褂的緣故,在醫院這個地方總是容易被忽略的。
顧廷末眯着看了片刻:“不是我們醫院的醫生吧?”
“特麽的根本就不是醫生!”
張一微這麽一吼,梁昊又是弱弱的縮了縮脖子,這也不能完全怪我啊……從頭到尾咱都是被動的啊……
“醫院裏給我稍微安靜一點。”顧廷末蹙眉,“先去拍個片,應該是傷到骨頭了。”
診斷的結果是骨裂了。
張一微這胳膊也真是多災多難。
一開始被英勇的警察叔叔扭了一下,那時候大概只是單純肌肉拉傷。
而後又被梁昊這赤腳醫生給折騰了一下,于是肌肉拉傷當真成了脫臼。
而最後被大力扔在桌子上那一下,脫臼華麗麗的進化為了骨裂。
“啧,只是骨裂啊,這種小問題下次就不用來找我了。”顧廷末一邊說着,一邊給張一微固定好夾板纏上繃帶,“石膏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出來,明天記得過來換。”
“我怎麽聽着你好像挺遺憾的呢?”張一微看了看被紗布纏滿的右手,“好了好了,你安心去睡覺吧,我不會再打擾你了。”
顧廷末沒說話,只是淡定的拿出手機,當着張一微的面果斷的關了機,而後塞回口袋,用行動表示你丫就算還想打擾也不給這個機會了。
顧廷末一走,張一微馬上轉頭瞪着角落裏的梁昊。
卧槽,居然還記得他的存在,明明從剛才開始就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求張一微大爺胳膊弄好了就忽略了他才好,卻沒想到作戰計劃失敗得這麽明顯。
“送我回家。”張一微大爺開口了,一副皇帝老子宣聖旨的模樣。
梁昊苦逼得糾結出一副吃了大便的模樣:“你壞的是手不是腳吧?”為什麽就需要別人送你回家了?
張一微眉毛一挑:“我剛才問了顧廷末,他說沒有執照還要給別人看病,造成的醫療事故叫做非法行醫,是需要承擔刑事責任的,現在認證物證皆在。”
卧槽!
職業生涯都還沒開始就要記下這麽大筆黑歷史麽!
梁昊馬上扯出一個無比恭維的笑容,屁颠屁颠的上前攙扶着張大爺:“您請走,走慢點,千萬別摔着。”
“哼。”張大爺表示,這才像話。
再次回到自己小區門口,梁昊一時間感慨萬千,為毛之前就沒發現自個和張一微是住一個小區呢?要是知道這事打死他也不會幫林醫生看店!
恭恭敬敬的把張大爺送回家門口,梁昊終于松了口氣,卻不想人家張大爺似乎不想這麽早就放過他。
換好拖鞋之後拽拽的沖着梁昊揚了揚下巴:“進來。”
梁昊抽搐着嘴角看了看裝修得華麗麗的室內,弱弱的找了蹩腳的借口:“啊……算了吧……沒有拖鞋,我怕踩壞您家精致的地板。”
“讓你進來你就進來,哪來這麽多廢話?沒有拖鞋你不會光腳麽?”張一微道。
卧槽!
對于他說出這般厚顏無恥的話梁昊蛋蛋的震驚了一下,越發确認這位大爺的思考模式絕對有異于常人,感情他壞掉的手是不是和腦子有點微妙的連接?
“還愣着幹嘛?”
“您家實在太精致了,我欣賞一下而已。”
“進來慢慢看,有的是時間。”
“好……”
好想回家自殺啊!
将張一微扶到沙發上坐好之後,張一微馬上就各種自覺的吩咐梁昊做事了。
“我要喝水。”
“好的,馬上接。”
“不要冷的,要溫的,三分之二熱水三分之一涼水。”
“……好的,馬上給你換。”
“我餓了。”心滿意足的喝完水之後張一微道。
“……”梁昊滿臉黑線,“你之前不是才吃了火鍋麽?”
“尼瑪聽了金針菇那種段子誰還吃得下!”張一微又怒了。
好吧,我又錯了,我這輩子再也不給別人說金針菇的故事了,梁昊憋出兩行清淚:“你想吃什麽?”
“你會做什麽?冰箱裏有食材。”
梁昊馬上屁颠屁颠跑到冰箱那邊去尋找食材。
張一微靠在沙發上,看着明明很不情願卻沒有辦法拒絕系上圍裙跑來跑去的某只,心中的熊熊怒火終于緩和了些,饒有興趣的看了半晌,視線不自覺的集中在梁昊那挺翹小PP上,想起扶着他的小PP運動的感覺下/身不禁一緊。
不得不說,雖然最後那一下被坑了,梁昊在床上表現還是很誘人的,無論是一點也不做作放/蕩的叫/床聲,還是晃着腰的主動索取,又或者是細滑柔嫩的皮膚……都讓人回味無窮。
“你确定食材都在冰箱裏麽?”梁昊糾結的聲音打斷了張一微龌蹉的思想。
“嗯啊。”張一微點頭,目光轉移到梁昊的嘴巴上,說起來他的嘴唇也是意外的柔軟呢。
梁昊滿臉黑線的看着滿冰箱清一色的啤酒,無比蛋疼的扭過頭,終于在壁櫥裏找到一包面條:“我下面給你吃好不好?”
卧槽!好勁爆!
下—面—給—你—吃!
張一微瞬間興奮起來,這孩子果然夠YD,興沖沖的點了頭卻看到梁昊轉過身來,手裏握着一把面條:“這麽多夠不夠?”
嘁!
張一微失望的躺回沙發。
畢竟只有基本調料,能湊合着煮出一碗面已經實屬不易,味道什麽的就不能挑剔,重點是——梁昊鼓着兩腮敢怒又不敢言的喂他吃面的樣子好可愛啊!!
享受完梁昊同學的親自喂食,張大爺如同吃飽的貓眯着眼睛滿意的舔了天嘴唇。
這麽一個動作,像他這種大美人做出來自然是秒殺衆生,更何況是梁昊這個極品顏控,魂都差點被勾走了一半,愣了半晌才紅着臉回過神來,尴尬的甩了甩腦袋,壓抑着狂跳的心髒,試探性的問:“那個……我可以回家了麽?”
“我要洗澡。”張一微蛋蛋的說。
“你的手不能沾水吧?”梁昊滿臉黑線。
“所以才要你幫我洗澡。”
“你夠了!”梁昊拍桌,尼瑪這也太過分了!
張一微躺在沙發上,霸氣外漏,無比優雅的吐出四個:“非法行醫。”
梁昊的憤怒值瞬間被清空,痛苦的糾結出一副“算你大爺狠”的表情,扯着嘴巴笑得賊痛苦:“好的,馬上給您放水。”
作者有話要說:動詞大慈,動詞大慈~浴室PLAY要來一發麽?
29章
【你都斷了只手,我怎麽好意思不去斷個腿呢?】
張一微是個會享受的人,看看他家精致的裝修就能猜到大半,每一個家具的選擇都是漂亮于實用同在,讓人不得不誇贊一下他的生活品味。
可惜就是這麽一個有品味的大美人骨子裏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暴力狂,對于這點,梁昊是深有體會。
糾結的幫他褪去穿了半邊的外套之後,看了看緊貼在身上的T恤,又看了看打上甲板被纏繞得無比肥壯的手臂,梁昊苦逼的擡起頭,弱弱的問:“那個……要不就不洗了吧?”
“嗯?”張一微挑眉。
“那個……衣服脫不下來……”梁昊縮了縮脖子提議道,“不如今天就別洗了吧,好好休養一下?”
張一微哪能錯過這種活色生香讓他照顧着洗澡的場景,腦袋一揚哼了一聲:“不行,我睡覺之前必須洗澡,不然睡不着。”
尼瑪說得好像你午睡之前也要洗一發似的!
梁昊委婉的将問題推給了張一微,一臉無辜的看着他:“可是衣服脫不下來啊。”
擦!之前就趕腳這孩子長得不賴,床上功夫好不說,如此近距離的賣萌居然也別有一番滋味,真是讓人獸性大發,精蟲上腦,狀态全開!張一微當即擡起手捏住T恤領口,這麽用力一拉就如同演電影一般将衣服撕裂開來!
麻痹那是左手啊!T恤好歹也是棉布啊!要不要搞得像撕張什麽廢紙似的!
梁昊當即就被張一微的蠻力給吓尿了,慘白着小臉低下頭!當年半截磚頭就爆了他的頭,如今時隔多年他的戰鬥力是有增無減啊!現在若是再來那麽一板磚,估計去見毛爺爺什麽也不是夢想!
張一微看了看梁昊可愛的後腦勺,只當是他誠服于自己的邪魅狂狷之下,嘴角一勾,趕腳尼瑪真是好爆了!
将拿已成碎布的衣服從張一微身上扒下來,梁昊已經驚出一身冷汗,弱弱的把碎布丢在一邊,想要安分的退到一邊。
“褲子。”張一微道。
尼瑪你都能單手爆衫了脫個褲子什麽需要這麽柔弱麽!!
梁昊覺得自己快要被他弄成神經病了,內牛滿面的擡起頭,話到了嘴巴馬上又軟了幾個調:“你……你自己不能脫麽?”
“不能。”張一微回答得無比果斷,順勢将受傷的手臂湊到梁昊面前,“解開皮帶這種事情正常人都沒辦法單手做到吧?”
問題你丫是正常人麽!
不就是脫個褲子麽!無論是脫自己的還是脫別人的梁昊花心情場老手都無比熟練,牙一咬就湊了上去!害怕這家夥沒完沒了,索性一做到底,呼哧呼哧幾下就連內褲都給扒了下來!視線半刻也不敢放在張一微身上,而後紅着臉縮回門邊。
張一微滿意的笑了笑,擡腳跨入浴桶,還不玩調笑一句:“沒想到你這麽熱情,本來我準備自己□的。”
麻痹信你才有鬼了!
梁昊覺得,自己好像穿越到了後宮小說中,現在躺在浴桶裏無比妖嬈的就是某位娘娘,而自己就是伺候在一邊的小丫鬟。
娘娘手一擡。
自個就屁颠屁颠的湊過去,貼心的擠在他的手心。
娘娘說一句:“搓背。”
自個立馬就去過浴花撩起手袖,麻痹熟練得好似天生就是給人洗澡的!
不過,說實在的,張一微這混蛋到确實長得夠妖孽,不然怎麽就迷了文藝小青年的眼呢?
不光是顏正,身上的皮膚也細致柔嫩得足夠各位小女生去自殺一百次,連梁昊自己天天用潤膚露按摩皮膚的孩子都自愧不如,再者身體的線條結構也是杠杠的,典型的穿衣顯瘦脫了有肉!緊致的胳膊上沾染了霧氣,大抵是因為水溫的關系微微有些泛紅,還有那形狀好看的鎖骨,蕩漾在水中時隐時現的人魚線……
卧槽!要不要這麽性感!
梁昊收回自己的視線,洩憤似的又是用力搓了幾下,将浴花一扔大步往後退:“搓好了,你快起來,不然繃帶要打濕了!”
張一微似乎也玩夠,享受完了梁昊的全套伺候也沒在為難他,起身拿過毛巾仔細的擦幹身上的水珠,梁昊低着頭,緊緊的盯着自己的腳尖,滿腦子都是活色生香的張一微出浴圖,越想越是緊張,越緊張越是臉紅,就在無法忍受快要拔腿跑人的前一秒,張一微将毛巾遞到了他面前。
這句話一共只有兩個字:“擦背。”
梁昊馬上低着頭雙手捧好毛巾恭敬的轉到張一微身後,娘娘!您上輩子絕對是個娘娘!
毛巾用力的擦拭過白皙的皮膚,馬上留下一串紅痕,梁昊就是見不得美好的東西被破壞,心裏雖然不甘,手上的動作卻是輕了不少,好在張一微現在看不清他的表情……
居然連這種時候還會蕩漾着那些不純潔的心思,他真是無藥可救了。
喪氣的重複着手上動作,誰讓他是顏控,萬年顏控,因為這點早就不知道吃了多少虧。
握住毛巾的手擦拭到腰部的時候,突然被張一微滾燙的大手抓住。
“你幹什麽?”下意識的想要抽回手,卻發現張一微的力氣果然大的驚人。
張一微轉過身,低頭湊到他耳邊,漂亮的臉蛋幾乎要貼到他面前,說話的時候眼睛裏蕩漾的神采讓人失神:“梁昊,做一次吧。”
對于張一微如此直白的詢問,梁昊也回答的非常果斷,具體就是毛巾一扔就想跑人,可惜張一微早就料到他要跑,左手一個使勁帶着他往自己身上靠。
梁昊一驚,使勁掙紮。
似乎大家都忘了這是在浴室。
梁昊直覺腳下一個打滑,而後便是一陣天旋地轉,而後不顧形象的嚎了一嗓子。
一者是因為背脊撞到地板上疼的,張一微這大活人也是一點自覺都沒有就跟着摔了上來!你不知道你有多重!
二者是因為麻痹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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