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6)
是對于某些黑歷史,他便會選擇性的去遺忘,恨不得把所有記憶都從腦海中連根拔除,仿佛這樣就能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
但是,就算如此催眠自己,卻也真的不能讓黑歷史真的從這個地球上消失。
張一微想起來了,那些刻意被遺忘的事兒。
這要得從張一微的父母開始說起。
對于這兩位,一般人提到總會誇贊一下從來沒有見過關系如此好的夫妻!認識這麽多年就沒見過他們兩口子因為什麽矛盾而争吵過,大張簡直是丈夫界的楷模,對老婆那叫一個寵。
額……話是這麽說不假。
問題在于,張媽媽的一些想法和思維貌似可以用“奇葩”二字來形容,而張爸爸對于張媽媽的依順尼瑪就完全不會去考慮“合理”甚至“合法”這些麻煩的事兒,老婆便是天,說啥就是啥!
一個奇葩的張媽媽,加上一個對張媽媽百依百順的張爸爸,成功的造就了張一微的奇葩父母組合,從而開啓了張一微悲慘童年的大門。
至于張媽媽到底有多奇葩?我們可以簡單的舉幾個例子。
譬如,懷着張一微快到預産期的那幾天,忽然想吃西瓜,指使張爸爸去樓下買西瓜,明明張爸爸剛出門就開始陣痛,愣是強忍着等到張爸爸回來,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哆哆嗦嗦的吃了半個西瓜,直到羊水破了打濕了褲子這才可憐巴巴的讓張爸爸送她去醫院,一路上愣上拽着那半個西瓜不放!誰來拿和誰急!直到張一微咕嚕咕嚕的從肚子裏滾出來,被推出産房的張媽媽拉着張爸爸的手無比虛弱的說了一句:“那……勺子……我忘了帶勺子……快去給我拿……我要手柄是桃心的那把……”,尼瑪張爸爸還真的就是屁颠屁颠的回家拿勺子去了!!可憐的張一微便是這般被遺忘在襁褓中嗷嗷哭了上一個上午!
再譬如,張一微剛出生的那段日子,事實上一開始張媽媽也忒有愛心的天天抱着張一微睡覺覺,被擠到一邊的張爸爸雖然有些不甘心,但只要媳婦兒高興也沒啥怨言,直到某一天,張媽媽睡到一半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一個翻身一胳膊打在張一微身上,那軟綿綿肉嘟嘟的觸感讓剛為人母的張媽媽大驚失色,一時間忘了這團東西是自己的寶貝兒子,驚叫着一把将張一微掀翻,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張爸爸甚怒,當即用大衣鋪在地板上将張一微拎了下去!是的,他還記的鋪件大衣在地板上才把張一微丢下去,多麽得感人啊卧槽!自此以後,張一微便再也沒有出現在兩位奇葩的粉色大床上。
……
好吧,事實上就算如此,似乎也還能勉強容忍,問題是等到張一微滿月的那天張媽媽的心思終于開始放在張一微身上了。
其實在張一微出身之前,張媽媽就做了很多很多關于自己寶貝的規劃,應該剪什麽發型——齊劉海學生頭雙馬尾單馬尾羊角辮沖天馬尾一定要一個不落的試一遍;穿什麽衣服——從零歲到十歲,若不是衣櫃塞不下了,估計成年以後的都要準備上那麽兩件--額,滿滿一衣櫃淡粉色公主系的衣服;學點什麽才藝——自然是琴棋書畫樣樣鏡頭是最好的了;送到哪家幼兒園甚至包括叫什麽名字雲雲……
額,發現問題的所在了吧?從開始計劃懷孕的那天起,張媽媽就憧憬自己能有個漂亮貼心的女兒,小時候可以任她打扮成萌萌的瓷娃娃,長大了能貼心的陪她逛街買衣服!
在張一微滿月席的那天晚上,張媽媽一邊給張一微換尿不濕,一邊毫無預兆的哭了!張爸爸大驚,忙丢了碗筷過來撫慰,看到媳婦兒哭成這樣,小心肝都一抽一抽得疼,溫聲細語得哄了大半個小時,直到光着小PP的張一微哭得沒力氣再哭張媽媽這才委委屈屈的捏住張一微的那啥啥憤憤不平的說:“為什麽是個男孩子啊,人家明明是要個寶貝女兒的!!”
“這個……”張爸爸一時間找不到安慰的話語。
“嗚嗚嗚,快把剪刀拿來!讓我把這礙事的東西給剪了!”
“啊?就算剪了也不會變成女兒的吧……”難得張爸爸這次居然沒有馬上就從了媳婦兒,居然還有理智!
“那怎麽辦啊,人家想要女兒!”
“額……我們再生個寶貝女兒好不好?”
“嗚嗚嗚,才不要,太疼了!!”
“好好好好,不要不要。”
“嗚嗚嗚嗚……”
“那要不然把微微當女孩子養?”
“可以麽?”前一秒還在抽噎的張媽媽眼睛馬上就亮了!
“只要你喜歡的話!”張爸爸肯定的回答。
于是,張一微的人生便在這麽一段不靠譜的對話中被規劃好了大半!開始了他穿裙子留齊劉海黑長直的幼兒時代。
後來,張一微漸漸有些懂事了,終于發現自己貌似在成長的過程中出現了某些偏差,某日回家以後氣鼓鼓的纏着媽媽問:“為什麽我要穿裙子留長發?小朋友都說男孩子穿裙子好羞羞的!”
張媽媽一聽馬上就淚眼汪汪了,一把抱住萌萌的“小女兒”先煽情得哭了一會,這才抽抽搭搭的說:“那些熊孩子怎麽能欺負我家寶貝呢?是在太過分了!誰說的男孩子就不能穿裙子,明兒讓你爸爸去學校,揍那熊孩子!”
然後……張爸爸果然就去了……
再然後……張一微就轉學……而張媽媽這種理直氣壯的态度,也讓三觀還未成熟的張一微相信,男孩子也是可以穿裙子和留長發的!只是那些笨蛋熊孩子不懂而已!
等到張一微再長大一些,就算堅信着“男孩子也是可以穿裙子和留長發”這個理念,也開始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奇葩,開始叛逆将裙子都丢在地上踩啊踩,怎麽也不肯再穿。
然後張媽媽又哭哭啼啼的給了張一微第二個說法:“寶貝啊~其實媽咪一直不敢和你說,你剛出身的時候身體非常非常得差,怎麽醫都醫不好,差點兒就永遠的離開了爹地媽咪,後來有位先生告訴媽咪,你命犯太歲,必須像女孩子一樣養,不然活不長的……嗚嗚嗚,你不會怪媽咪吧?媽咪舍不得你……嗚嗚嗚嗚……”
張爸爸也在一旁拍着胸脯保證張媽媽說得有多真實,甚至還補充了一句:“以後誰在說你為什麽穿裙子你就揍他!爹地幫你兜着!”
事實上那時候張一微還不太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只是覺得媽媽哭得好傷心,他也不想離開爹地媽咪,于是,為了不“永遠的離開爹地媽咪”張一微又悲壯的穿上了裙子……而這個說法也成了日後用來堵別人口的借口。
既然都回想到這了,關于梁昊的控訴自然也就浮上了腦海。
遇見梁昊的時候,張一微剛剛擔負起“必須穿女裝留長發不然就會死掉再也見不到爹地媽咪”的重任,同時得到了爹地那句“誰再說你為什麽穿裙子你就揍他,爹地幫你兜着!”的保證,于是乎後來發生的一切都變得無比順理成章。
對于這種一天到晚纏着自己妄想一顆糖果就買他節操居然還敢質問他長發裙子的人,自然是一板磚解決問題!
好吧,不能再回想了,往事果然喪心病狂不堪回首!
張一微只想咆哮一句,尼瑪這能怪他麽?就算長大了如何如何的這樣那樣,在三觀還未成熟的幼年時代有這麽不靠譜的一對父母,能夠堅強勇敢的活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還讓他有什麽餘力去挑剔成長的過程中受到了什麽錯誤的引導做了什麽如今想來喪心病狂的事兒?!張一微敢保證,這絕對和他的性格雲雲沒有半絲關系,換做是顧廷末來讓他老娘養上這麽一段時間,也定會做出一樣的事兒!
張一微憤怒的撚滅了手中的煙,蹙着眉站起身來,煩躁的揉了揉腦袋,按了按圖圖跳動的太陽穴。
咦,那個……等等!如果梁昊居然是當初那個肉球的話……怎麽會忽視了這麽嚴肅的一個問題!
張一微的臉徹徹底底的黑了!!那就是說梁昊親眼見證了他奇葩的那段過往!難怪他如此抗拒自己!尼瑪要是換做自己遇到這麽個奇葩自然也是能躲多遠躲多遠,一想到自己那種樣子被梁昊看了真切,張一微就覺得他應該冷靜冷靜……
那邊躺在病床上吃着蘋果丁的梁昊還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
張一微出去抽個煙便在也沒有回來。
HONEY被推出去散個步似乎也消失了。
一直到下午小護士姐姐來清空了旁邊兩個病床上的東西,消毒處理後重新帶進來兩位新病人,梁昊這才意識到這兩個禍害原來是出院了,不禁長長舒了口氣,似乎連受傷的腿兒也不是疼得那麽厲害。
只是,那種淡淡的失望感是怎麽回事?梁昊覺得一定是因為自己都已經做好了長期奮鬥的準備而對手忽然消失了才會有這種類似于“褲子都脫了你就讓我看這個”的微妙感覺,一定是這樣的的!
後來的幾天,風平浪靜得有些詭異,梁昊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心情放松了身子也長得好,雖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這不過兩周的時間就拆了石膏能夠生龍活虎的蹦來蹦去。
期間唐宋也來慰問過他幾次,但每次的時間都短暫得讓人蛋疼,基本上只要超過十分鐘,顧大醫生就會黑着臉到門口逮人,畢竟在人家地盤上,梁昊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麽。
而且,憑他多年的經驗和身為純零號的直覺,自然是覺察這兩人之間的關系絕對不單純,一想到顧廷末那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氣場,梁昊便由衷的開始同情唐宋,瞬間覺得自己被治愈了不少,原來也不是只有他一個生活得這麽水生火熱!
果然,這世上最能安慰人的還是比自己還要悲慘的經歷。
再接受了一個星期的康複治療後梁昊便出院了,因為是寒假期間,也沒有像唐爸爸一樣捉急的父親,梁昊的日子到是過得無比清閑,明明沒有繁瑣的學業,也沒有兩只野獸的前後夾擊,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心情就是有些郁悶,總覺得心裏好像缺了一塊什麽似得郁悶得慌,至于原因什麽的,梁昊想不明白也就不願意去花心思思考。
就在梁昊以為自己的生活大概要恢複平靜的時候,上帝終于發現似乎讓他輕松太久似乎有些玩忽職守于是開始動手制造意外了。
梁爸爸和梁媽媽害怕年後沒有時間便提前回家探親去,考慮到梁昊畢竟剛剛大病初愈怕是經不得長途奔波的勞累,于是丢了他一人看家。某人便堅強勇敢的吃了三天的泡面大有一種打死也不想出門的氣勢,直到見到方便面的外包裝就有想要反胃的錯覺,我們的文藝小青年總算意識到或許自己該出門去換換口味,免得等老爸老媽回來一開門就看到自己成了“不朽的屍體”。
小區門口那叫煲仔飯的味道其實并不算好,但比起“紅燒牛肉面”“酸菜牛肉面”“鹵肉面”什麽得已經好了太多。
吃飽喝足之後準備把自己遛回家,颠着小步走到十一號樓旁邊便看到林醫生笑吟吟的朝自己走過來,尼瑪那臉上無比燦爛的笑容讓人一看就覺得自己被算計了什麽,梁昊低調的打了哆嗦,想起上次不開心的回憶,低着頭準備假裝沒看見。
“哎呀~小昊昊~出來溜達呢?”
梁昊糾結的擡起頭,憋出幾個字:“我很忙!”邊說邊加快了步伐。
林醫生見狀有點捉急了,忙追了上來:“诶诶,小昊昊別走呀~我想找你……”
“別別別!我真的很忙!”梁昊大驚,索性跑了起來,尼瑪多半又是哪有好吃這不負責任的醫生準備脫崗讓自己去充當一下壯丁,這可是“非法行醫”啊卧槽!他再也不想聽到這四個字,也不想和這四個字扯上半毛錢的關系!
林醫生守在路口都半小時,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學醫的孩子,怎麽能輕易放過呢?在等下去限量的藍莓慕斯蛋糕就要售罄了啊混蛋!
于是乎兩個人便這麽毫無形象追逐起來。
梁昊一邊跑一邊後悔得淚眼汪汪,早知道就應該再吃一頓泡面,吃泡面怎麽了?吃泡面又不會死人的,誰讓他這麽嬌氣要出來緩緩口味呢?早知如此就算是一邊吃一邊吐特麽的也不會出來溜達的!
“小昊昊~你別跑啊~”
“呼呼——你不追我就不跑啊!”
“呼呼呼——我找你真的有事啦!”
“呼呼呼呼——我都說我很忙啦!”
“你站住!!”林醫生大概是跑得有些累于是急了,“我又不是壞人!我們好好說話!”
“我不要!”梁昊趕腳自己剛剛好的腿兒似乎有點疼,心裏不免有些發虛,才不要好好和你說話嗚嗚嗚。
“你站住啦——!”林醫生扯開嗓門吼了一聲。
梁昊趕腳腿兒疼痛得越來越明顯,思索着是否要停下來來個中場休息。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呼哧呼哧的喘息着準備回頭和窮追不舍的林醫生商量一下的時候,只聽到旁邊有人喊了一聲“老公!快點去幫林醫生抓壞人!”而後便覺得耳邊生風,大抵是某種東西速度太快劃破空氣的聲響,驚恐的扭頭只來得及看清一雙寶藍色無比騷包的運動鞋朝自己飛過來!
砰——!
無比精準的砸在腦門上,那叫一個擲地有聲。
卧槽!!下次出門一定要看黃歷!
這大概是梁昊失去意識前一秒唯一的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額……大清早的我就起來更新,還是這麽肥的一章,能假裝其實我是在日更麽?
39章
【不喜歡了就不必勉強在一起,沒有什麽好介意的】
說起梁昊的屬性,定然是顏控加花心。
關于顏控這條,可以肯定絕對是先天賦予,這點可以向梁爸爸梁媽媽求證,在還只會吃了睡睡了吃的那段裹在襁褓裏無比幸福的幼兒時代,梁昊便會瞪大那雙水汪汪黑乎乎的大眼睛,打量着每一個試圖來抱他的人,而後在判斷到底是哭着掙紮還是笑着投入其懷抱,當然了,判斷的唯一标準是長得是否好看。
梁昊的姨姐夫因為皮膚比較黑的關系,加之五官有點粗犷,他愣是扯着嗓子嚎得人家不敢碰自己半分!這讓人家一度腳得自己的身體是不是被外星人改造過,觸碰小朋友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放電,不然委實無法理解前一秒在小姨懷抱裏還賊笑的小子怎麽自己剛湊過去一只手指就像要了他命一樣!
再說說花心這條,大概就後天養成的吧。一個喜歡的玩具可以玩到褪色面目全非都不嫌棄,一本喜歡的書籍定會買下來包裝得仔仔細細小心翼翼的疊放在書櫃裏,一個喜歡的顏色可以從小到大從一而終……
又或者說,他的花心只針對感情。
梁昊的初戀是情窦初開的高中時代,對方是校學生會文藝部的副部長,作為藝術節的開場第一個節目,副部長穿了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衣,敞開到第三課紐扣,形狀好看的鎖骨忽隐忽現,白色的高幫帆布鞋将褲腿随意的紮起,昏暗的大禮堂,只有一束光線從舞臺的正中打下,籠罩在他的身上,雙手抱着金色的薩克斯,垂着眼眸随着曲調的或高或低輕輕搖曳着身子,一曲《卡薩布蘭卡》美妙得讓人窒息。
怎麽可以有這麽完美的人存在,簡直閃耀得讓人移不開眼,只是隔着那麽遠的距離看着他都會覺得心跳不受控制得加速。
表演快要結束的時候有人跑上臺去遞上一束耀眼的百合花,他湊到唇邊親吻之後忽然揚手抛下。
整個禮堂快要瘋狂,除了第一排的老師們後面的同學都開始瘋搶散落的花朵。
高一年級坐在最靠近舞臺的位置,梁昊被洶湧的人群擠得跌跌撞撞,不受控制的居高了雙手想要去接花朵,落入手心的的觸感卻有些奇怪,冰涼冰涼。
那是一串手鏈,方才還戴在他手腕上的手鏈。許是扣得不太緊,因為這個抛灑花束的動作而從手腕上脫落,隐藏在花簇中一起飛下了舞臺。
還手鏈當然只是個借口,梁昊只是慶幸自己能有個正當的理由去和他交談。
高二(1)班的教室在二樓的最右邊,從一樓左邊的樓梯上樓,要穿過高二區的所有教室才能到達,事實上這樣的距離并不算遠,只是因為心中的焦灼和期待讓時間過得異常漫長,握在手心的銀色手鏈已經沾染了身體的溫度,再也不覺冰冷。
每個樓層最邊上的教室旁邊都連接着半圓形的陽臺,梁昊順着同學的指引來到走道的盡頭,一眼便看見依在弧形欄杆上發呆的他,寬松的運動裝校服穿在他身上有些肥大,但因為個字夠高的原因也并不難看,挽起的袖子露出修長的手臂線條,擱在欄杆上一晃一晃。
給他指路的同學忒有責任心的高聲喚了一句:“劉暢,有人找!”
淺灰色的眼眸稍稍愣了愣,而後泛起柔和的光芒,劉暢偏着腦袋笑起來的樣子似乎比在臺上還要攝人心魂,嘴角蕩漾的小梨渦露出八顆整齊的牙齒:“有事麽?”
“學長,你的手鏈,那個……昨天我在臺下撿到的。”梁昊走上前去,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心情,覺得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人。
“咦?”劉暢擡起胳臂,有點呆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而後再看了看梁昊捧在手心的手鏈兒,嘴角的笑容越發深了幾分,伸出食指勾起手鏈,繞着指尖蕩了個圈兒,“你是一年級的?”
“嗯。”梁昊點頭,特自覺的蹭到劉暢身邊,靠在他旁邊的欄杆上,仰着腦袋看着他,“學長的演出好棒呢!”
這樣突兀的被人誇獎,劉暢還是有些意外,微微失神之後忽然輕笑起來,盯着眼前這個陌生又熱情的學弟看了半響,目光落在他從校服中露出的手腕上,鬼使神差的拉起他的手,将手鏈輕輕纏繞到他的手腕上,對上對方稍顯錯愕的視線,從容的解釋:“謝謝,這是謝禮,有點短,戴你手上比我要适合。”
這樣的謝禮未免有些奇怪,梁昊卻覺得從來沒有收到過如此有意義的東西,臉上綻放的笑容特別的明亮,興奮的看着劉暢親自為他戴好的手鏈。
“我很喜歡!”
怎麽有人可以把這種喜歡表現得這麽明顯?大概是梁昊給劉暢的感覺太過輕松,後來的一些發展也就順理成章。
事實上那段時間劉暢真的算得上完美情人。
一日不落的早安、晚安短信;偶爾的小浪漫;知道梁昊貪睡常常忘了吃早點便習慣性的買上兩份,早早的放到他的書桌中;在電話中為他吹奏光良的《童話》;再次上臺表演的時候不再低垂着眼眸,琥珀一般的眼眸含着溫柔的笑意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找到梁昊的所在便再也不曾離去……
總是娓娓道來盡是太多太多的美好。
兩個人第一次并肩躺在床上,那是高一結束的那個暑假,穿着短褲背心一起窩在沙發上打了一整天的游戲,直到天色徹底的暗下來梁昊便死皮賴臉的不走了。
躺在他的床上,穿着他的睡衣,身上是他慣用的沐浴露的味道,耳邊是他微微急促的呼吸。
放在身邊的手忽然被牽起,冰涼的指尖輕輕磨蹭着他的手心。
梁昊轉過頭,便看到劉暢溫柔的笑顏讓夏日的煩悶一掃而空。
“怎麽啦,呼吸這麽快?”梁昊賊賊問。
“剛洗了澡,自然是這樣。”劉暢道。
“真的麽?”
“假的。”劉暢嘆了一聲,牽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交疊着感受那有力而急促的心跳,“你在我旁邊,我緊張。”
那個年紀有些沖動自然是正常的,尤其是這種氣氛之下,梁昊自然是看到了劉暢下/身那不自然的隆起,難得終于有些羞澀,紅着臉別過了腦袋,心中到底還是隐隐有些期待。
劉暢卻只是湊過身将他攬入懷在他臉頰親了一下便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擡手關了燈扯過空調被蓋好。
“快睡吧,晚安。”
可是……怎麽可能睡得着,雖然平日裏也有牽手擁抱甚至是親吻,倒是這樣親密的躺在一起,靠在他的懷抱中,感覺到他胸膛的起伏,梁昊覺得整個人興奮得不像話。
睜大了眼睛更換了幾個姿勢時候終于确定這樣是沒辦法睡着的,輕輕碰了碰摟在自己腰上的手。
“吶?學長,你睡着了麽?”
“沒有。”
“我猜也是。”
“嗯?”劉暢的呼吸頓了一下,等着他的答案。
梁昊扭過頭去,緊緊盯着近在咫尺的容顏:“你頂到我啦。”
“咳咳咳——!”劉暢一口氣沒提上來,咳得臉色通紅,有些尴尬的道歉,“對不起,這樣抱着你我沒辦法控制,不然我到沙發上去睡?”
梁昊沒有說話,被子下的手輕輕撫上了那個滾燙的部位,微微顫抖的手指洩露了他的緊張。
劉暢猛得吸了口氣,按住梁昊使壞的手,低啞的聲音似乎醞釀出了疼痛:“別撩拔我,我會忍不住的,我擔心你……”
“那就不要忍。”梁昊勾着他的脖子湊了上去。
兩個人都沒有經驗,梁昊又比較性急,可當真正進入的時候又一點也不矜持的喊疼,劉暢聽到他呼痛就不敢動了,停下動作撫摸着他緊皺的眉頭,明明自己也忍得那麽痛苦還要溫聲細語的安慰着他:“要不就別做了?嗯?”
“哪有做到一半就停的,快進來!”梁昊急了,雙腿勾住他的腰就往自己身上帶。
劉暢見他似乎沒那麽難受了,便順從地慢慢挺入。
沒有感覺之前梁昊一直斷斷續續的呼痛,弄得劉暢也特別緊張;後來有了感覺便讓人家快一點,快一點沒法承受的時候又嚷嚷着叫停……總之就是特別特別的難伺候!還在人家背脊上撓了無數條紅痕,劉暢也好脾氣的從頭到尾都配合着他的無理取鬧,甚至到了最後的時候因為梁昊喊累,便只是配合着讓他釋放之後就停了下來。
就算是後來的種種,梁昊也一直相信,至少在那段日子他們應該是相愛。
如果不是真的愛,不可能在床上也那麽的遷就着他。
只是,這種如同童話一般的美好,大概注定保質期不會太久。
梁昊升入高二年級,劉暢也進入了高三的備戰階段,兩個人在一起的自然不像之前那麽充裕,每日該有短信,提前買好的早點,晚自習之後的散步似乎都沒有少,只是感覺似乎有點不對,什麽感覺再慢慢變淡。
梁昊以為大概是熱戀期之後的正常現象,不可能随時随地都像剛剛認識那般熱情。
這樣的想法一直維持到劉暢去省會參加藝考回來。
劉暢沒有通知梁昊自己具體好久回來,梁昊也沒有特別去問,但事實那一整天梁昊都沒有去上課,早早的便坐在車站,巴巴的看着出站口,只想在第一時間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劉暢那樣的身高和模樣就算在人群之中也頗為顯眼,梁昊關了MP3站起身來,邁出的步伐卻在看到他低頭在他身邊的女孩子親了一下之後停住了。
一模一樣的位置,連臉上溫柔的神色都是半分不差的。
只是女孩紅着臉低下頭的樣子一點也不像他,如果是他的話肯定會厚顏無恥的湊過另外一邊臉也要親上一個。
維持了一年半的戀情走到了極限,分手的時候意外的平靜。
晚自習後兩人一如既往的在操場的上散步,梁昊忽然掙脫了被他握住的手,劉暢遲疑了一下并沒有去重新牽上。
梁昊說:“我看到了,那天我在汽車站的。”
許是光線太過昏暗,他看不清劉暢臉上表情,亦或者根本就沒什麽表情,然後是一段不鹹不淡的話語,錯覺字裏行間中還能感覺到平日裏的溫柔。
劉暢說:“男人和男人的愛情本來就是自由的,無關乎性別,無關乎利益,當然也無關乎忠貞不渝,不喜歡了就不必勉強在一起,沒有什麽好介意的。”
沒什麽好介意的。
這是梁昊的初戀教會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我大概就只能保持隔日更的節奏了,我是罪人。
40章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滋滋滋滋滋——”
點燃的固體酒精之上是鋪滿了各種香料的烤魚盤,紅油煎炸着已經有些焦脆的皮兒,濺起點點油漬,散發出勾人食欲的味道,只是坐在餐桌前的兩個人卻顯得那麽得不搭調。
一邊蹙着眉看着不斷飛濺的細小油漬,似乎恨不得穿上個隔離衣再入座。
另外一邊橫眉冷眼的瞪着已經被開膛破肚的魚兒,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你做過什麽現在回想起來就想挖個坑把當初的自己給埋掉的事麽?”張一微特野蠻的用筷子狠狠戳下一片魚肉。
顧廷末擡眼,淡定的看了看每個月總要不定時抽上那麽一兩次風的好友,道:“認識你。”
“卧槽,你能嚴肅點麽?”張一微憤怒的拍下筷子。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我的語氣還是神态讓你錯覺我沒有認真,但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是嚴肅的。”顧廷末甚至還拿出手機,透過屏幕的反射确認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确實挺認真的無誤。
“尼瑪,算了,你口頭上不占我便宜會死麽?”張一微重新拿起筷子暴躁的戳了戳烤魚。
“不會的。”顧廷末舉着筷子頓了半響,最終還是默默的戳了塊西瓜。
張一微鄙視的看了看半點辣椒也不沾的某人,突然勾起一抹壞笑,表情相當的不懷好意:“诶……說起來,我似乎想起個事。”
“嗯?”顧廷末哼了一聲,興趣不大。
張一微撐着下巴笑吟吟的看着他,慢吞吞地說道:“在加拿大留學的時候,第一年的那個聖誕夜你抱着我唠叨了一晚上的‘對不起’‘不要離開我’‘我可以不介意的’。”
“……”顧廷末瞬間黑臉。
“啧啧,你不知道你力氣有多大,尼瑪第二天起來我胳膊都青了。”張一微繼續煽動。
顧廷末的眼角輕輕一抽,輕嘆道:“我始終覺得你在造謠。”
“我有什麽動機造這種謠?”張一微表示很不滿,“你抱着我又親又舔還撕了我衣服這才叫造謠好不好?”
“夠了。”顧廷末扶額,“我只是喝多了。”
“這叫酒後吐真言。”張一微糾正。
“那又如何?”顧廷末冷着臉聳了聳肩,暗嘆自己果然交友不慎,明明只放縱過那麽一次,結果就讓他看到這樣的醜态當做把柄。
“時隔這麽多年我終于知道這些話你到底想對誰說了。”張一微忽然一把搶過顧廷末的電話,利索的打開通訊錄,找到某個號碼,笑得特別欠抽,“喲,這小家夥被你這麽喜歡着真是件不幸的事,你肯定什麽情話都不會給人家說吧?要不要我打個電話替你轉達一下?”
“無妨。”顧廷末嘆了一聲,放下筷子活動了一下手指,作勢要掀起烤魚盤招呼張一微的臉。
張一微迅速的雙手捧着電話遞還回來:“別激動,你瞧吧,你不也不願意別人知道自己做了什麽蠢事麽?假如我真的告訴他了你會怎麽辦啊?”
“我大概會手滑把你當年的某些視頻發到你媽媽那兒去。”顧廷末接過手機,淡定的抽了張紙巾擦啊擦,毫不掩飾自個臉上的嫌棄。
張一微覺得自己很受傷。
一者是顧廷末的态度,明明是來找安慰的怎麽能這麽威脅一個受了傷的人呢?二者是其實開口之前他就應該知道這混蛋就這德性,只怪自己賤非要拉着他訴說半天,和這個人交談除了人格相貌雲雲備受诋毀,根本就沒有半點參考價值啊卧槽。
于是他默默的放棄了,在顧廷末“你丫就是個奇葩”的眼神中淡定的吃完了一整只烤魚,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結完帳之後送走了高貴冷豔的顧大醫生,點了只煙自個慢吞吞的搖回家。
就算是冬日晚上的微涼的空氣也沒辦法讓煩躁的思緒安定下來,索性坐到噴泉旁邊的椅子上,仰面靠在椅背上,徹徹底底的吹吹冷風。
已經是二月十號了啊,距離他最後一次見到梁昊已經整整十天又四個多小時了,也不知道那家夥的腿好了沒有……
張一微看着微微發亮的手機屏幕發呆,恍然回過神來才意識到滿腦子都是那個人的身影,簡直是無孔不入。察覺到這一點,張一微越發郁悶了,整整十天的時間他居然還沒有冷靜下來,最不可理喻的是他居然矯情得把分開的時間記得這麽清楚,這簡直一點都不像他!
為什麽那麽在意呢?
明明仔細回想就會發現,兩個人大部分時間相處得都無比糟糕,簡直就像磁場相斥一般很簡單的一件事情都會做的亂七八糟,于是論證粗來其實他是個抖M麽?這不科學!PASS!
還是因為對方三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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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