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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悉索索。
好像有人在說話。
蘇栖遲聽不清,耳朵裏像是灌了水,悶悶的,然後他聽見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嗒嗒嗒——
眼前恍惚出現了一個穿白大褂的身影,那身影幹幹瘦瘦,兩條腿好像也不太靈便,走起路來搖搖晃晃。
剎那間,一股無名的憤怒像燃燒的火焰一樣席卷過蘇栖遲大腦,他猝然睜眼,猛地朝旁邊揮出一拳。
啪!揮出的拳被一只手抓住了,他聽見一個低沉的男聲在耳邊喊了句什麽,但蘇栖遲此刻像是進入了某種應激狀态,根本聽不進那人的話,擡腿就是一腳。
抓着他的男人迅速後退,松開了手,蘇栖遲趁機從床上翻起來,轉身一記高掃腿,男人後仰躲過,下一瞬就被蘇栖遲當中一腳踹中胸口。
那一腳蘇栖遲沒收力,如果是普通人恐怕已經直接被踹飛出去了,但男人的身體素質明顯異常強悍,不過後退數步便很快穩住了身形,但就在他站穩的這幾秒,蘇栖遲已經迅速逼近,對着他的腦袋就是一橫肘!
男人被他逼得不得不再次後撤,撞到了靠牆的矮櫃,櫃子上的東西頓時稀裏嘩啦落了一地。
蘇栖遲混沌的意識瞬間被驚醒,動作一頓,沒來得及收回的手臂忽然被一只大手捉住,猛地別向背後,下一秒就被人反身抵在了那張矮櫃上。
蘇栖遲反手一肘擊中那人肋骨,只聽頭頂傳來“唔”地一聲悶哼,但并未松手,反而順勢抓住了他另一條胳膊,接着他就聽見一個低沉又有些懶散的聲音貼在他耳後道:“雖然我很高興你一醒來就這麽有精神,但我好歹也算救了你,不至于一上來就要打要殺的吧?”
這人說他救了自己?蘇栖遲一怔,不過很快他就回想起自己在沙漠中幹掉了一只怪物,然後又因為頭疼發作陷入昏迷的事。
所以是這個男人把自己從沙漠裏帶出來的?
“你是誰?”蘇栖遲問,“這裏是什麽地方?”
“我以為你的第一句話應該是謝謝。”身後的男人說着松開了蘇栖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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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彌寒。”男人說,“這裏是我家。”
蘇栖遲揉着手腕轉過身,看見了一個十分高大的男人。
男人一頭銀灰色短發,皮膚顏色偏深,五官立體,高眉深目,長相頗為英俊,但那種英俊很有攻擊性,帶着尖銳的棱角,就像一把刀,或是一杆槍,即使外表再精美華麗也難掩其危險的本質。
面對這樣一個壓迫感十足的男人,蘇栖遲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緊繃了起來,他先是介紹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說:“彌寒,謝謝你。”
“不客氣。”彌寒漫不經心地應着,卻依舊跟個電線杆似的擋在蘇栖遲面前,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蘇栖遲微微蹙眉。
“不過我還有些事需要請教你。”彌寒伸手從旁邊拖過一個灰色的背包,“為什麽鄭合的行李和定位器都在你身上?他人現在在哪裏?”
鄭合?這個名字讓蘇栖遲瞬間想起了那具被埋在沙漠深處的骸骨,于是他從口袋裏掏出那塊銘牌,遞給男人。
彌寒接過銘牌,臉色忽變,就聽蘇栖遲說:“他死了。”
“死了?”彌寒周身懶散的氛圍陡然一收,整個人瞬間變得淩厲起來,“怎麽死的?”
“我不知道。”蘇栖遲說,“我找到這個包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具白骨了。”
彌寒垂下眼睛打量蘇栖遲,似乎要從他臉上看出他說的是真是假,片刻後他忽然逼近一步。
蘇栖遲沒想到他會突然靠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識想要後退,可惜背後就是那個倒黴催的矮櫃,讓他退無可退,後腰直接撞在櫃沿上,發出“哐啷”一聲輕響,只能艱難地将上半身後仰。
“你不知道?”彌寒問,“那你為什麽會在沙漠裏?”
彌寒又逼近一步,此刻已經快貼到蘇栖遲身上了,他比蘇栖遲高将近一個頭,巨大的體型差讓蘇栖遲壓迫感倍增,下意識攥緊了拳頭,最終卻猶豫了一下,別開頭:“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
“又是不知道……”彌寒微微眯眼,他的目光落在蘇栖遲裸露的側頸上,那截脖頸很白,細膩的好像一塊上好的白瓷,被昏黃的燈光染上了一絲暖色,透過T恤寬大的領口,他甚至能看見對方筆直鎖骨上的兩顆并排的小小紅痣。
彌寒的手指無意識地動了動,他凝視着那截細膩,又往前邁了一步,一時間兩人近得連彼此呼吸都清晰可聞。
一種屬于陌生人的氣息強勢地侵占了蘇栖遲周圍所剩無幾的空氣,蘇栖遲終于被他擠得受不了了,忍不住伸手去推他:“問話就問話,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手掌觸及到的胸膛很有彈性,隔着薄薄的布料,蘇栖遲能感覺到那隆起的肌肉下蘊藏着可怕的爆發力。
彌寒順着對方的力道後退兩步,雙手環胸,輕嗤一聲說:“你這樣說我可沒辦法相信你。”
蘇栖遲終于能重新站直身體,他嘆了口氣:“就算你不相信我也的确什麽都……”
他說到這裏話音突然一頓,腦海中閃過一些零星的片段,但速度太快,還沒等他抓住就消失不見了,與此同時頭疼再次襲來,像有只看不見的手在用力拉扯自己的神經,視野中的彌寒開始搖晃,蘇栖遲忽然感到一陣眩暈。
剛才還活蹦亂跳的人突然往前栽了一步,彌寒吓了一跳,連忙伸手扶住他:“喂,你沒事吧?”
蘇栖遲扶着他的胳膊:“頭……有點疼。”
“頭疼?”彌寒看着他,就這麽幾句話的功夫,那人漆黑的鬓角和額發就已經被冷汗浸透了,濕漉漉地貼在臉上,襯得他皮膚像冰一樣蒼白,好像下一秒就要融化在自己手裏,這明顯不像是只有“一點”疼的樣子。
“要不要我去幫你找個醫生看一下?”彌寒問。
蘇栖遲擺擺手,這陣頭痛來的快去的也快,這會兒他已經感覺好多了,他松開彌寒,靠着身後的的矮櫃開始慢慢調整呼吸。
彌寒盯着他看了半晌,問:“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沒有。”蘇栖遲垂着頭,頭疼得讓他有點想吐,“什麽都沒有。”
彌寒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明顯是不太相信,不過他并沒有追問,而是讓開了一步,對蘇栖遲說:“時間不早了,今晚你就先住在這裏吧,剩下的我們可以等明天再慢慢談。”
蘇栖遲擡頭看向他,眨了眨眼,似乎不太相信他就這樣輕易放過了自己。
“當然,不要想着趁夜逃跑。”彌寒警告道,“這裏是冰狐傭兵團的基地,你逃不出去的。”
這是一句多餘的警告,因為蘇栖遲壓根沒想過要逃,他現在對這個世界的了解近乎于零,就算讓他逃他也不知道該逃到哪裏去。
蘇栖遲點點頭,想要從彌寒身邊離開,然而他剛邁出腿,身上的褲子就突然掉了下來。
那條褲子的褲腰本來就很寬松,之前只是被蘇栖遲随便卷了卷,後來又經歷了那麽多大幅度的動作,現在終于支撐不住散開了。
只是散開的有點太不是時候了。
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被凝固了,兩人同時呆愣了三秒,緊接着彌寒“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蘇栖遲整張臉頓時就從脖子紅到了耳朵根,他迅速彎腰把褲子提起來,既尴尬又窘迫,拔腿就要往門外走。
彌寒連忙追上去一把拉住他:“哎哎哎,蘇先生要上哪去?”
饒是蘇栖遲平時脾氣再好,這會兒也繃不住了,他回頭忿忿地瞪了一眼笑眯眯的彌寒,怒道:“放手!”
然後彌寒就看見對方眼圈都急得開始發紅了,好像忽然間就從張牙舞爪的小獸變成了楚楚可憐的小兔子,促狹之心頓起,忍不住逗道:“提着褲子可沒法打架。”
話音未落就被蘇栖遲一肘狠狠搗在胃上。
這一下好懸沒讓他把晚飯吐出來,彌寒捂着胃後退數步,倒抽一口涼氣,嘟哝道:“白長了一張好看的臉,怎麽老是這麽兇。”
蘇栖遲咬着嘴唇不說話,從表情來看很有想把他當場滅口的架勢。
再逗恐怕又要打起來,彌寒想起這個人剛才站都站不穩的樣子,決定還是見好就收,于是直起身說:“行了,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就待在這裏吧,餓了的話桌上有吃的,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
彌寒說完後就準備離開,剛走到門口,他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麽,停下腳步轉過身指着房間裏一扇關着的小門說:“對了,如果你想洗個澡或是別的什麽,衛生間就在那裏。”
蘇栖遲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點了點頭。
“還有,”彌寒隔空點了點蘇栖遲的領口,問,“你鎖骨上的那兩顆紅痣是天生的嗎?”
蘇栖遲聞言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鎖骨,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這次彌寒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離開了房間。
房門隔絕了彌寒高大的身影,蘇栖遲緊繃的身體終于放松下來,緩緩吐出一口氣,轉身進了衛生間。
簡易洗手臺的鏡子裏倒映出一張慘白的臉,眼底還泛着青,跟鬼一樣,看起來既熟悉又陌生。
痣……蘇栖遲回想起剛才彌寒的話,拉開衣領,果然在左邊鎖骨上看見了兩顆并排的紅痣,顏色鮮豔的好似兩個出血點,如同剛被什麽咬過一樣。
彌寒剛走出大門,就看見一個戴着藍色頭巾的腦袋從牆角鬼鬼祟祟地冒了出來:“寒哥~”
彌寒關好門,像沒看見對方一樣轉身就走。
果然下一秒腦袋的主人就帶着一臉猥瑣的笑容追了上來:“怎麽樣怎麽樣?”
彌寒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什麽怎麽樣?”
頭巾男“哎呀”了一聲,說:“當然是那個美人喽,我剛在外面,聽見你們挺激烈的呀!”
激烈?彌寒眉頭一皺,好好的一個詞從對方嘴裏說出來怎麽就聽着那麽猥瑣?
頭巾男觑着他的表情,目光無意間掠過他胸口,突然驚訝道:“寒哥!你不會是霸王硬上弓不成,反而被對方打出來了吧?!”
什麽亂七八糟的?
彌寒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冷冷看着他:“包明明,你是不是皮癢了找打?”
包明明立馬條件反射地一手捂住腦袋,一手朝彌寒胸口一指:“哎……你自己看嘛!”
彌寒低下頭,看着自己胸口那個淺淺的白色腳印陷入沉思。
回想起來剛才那人好像的确沒穿鞋,在沙漠裏就是光着腳的,身上的衣服也明顯很不合身,所以他之前到底經歷了些什麽?
想到這彌寒不禁又感覺到胸口一陣隐隐作痛,剛才被踹的那一腳着實不輕,如果不是自己體質特殊,這會兒肋骨恐怕都已經斷上好幾根了。
順着回憶,彌寒腦海中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在沙漠中發現蘇栖遲時的樣子,那麽單薄的一個人,抱在手上幾乎沒什麽重量,身體裏卻積聚着這麽強大的力量,這麽看來當時他獨自一人幹掉一只A級異種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寒哥?”包明明看彌寒站在原地半天都沒動靜,忍不住出聲叫了他一聲。
彌寒擡頭,沖他勾了勾手指。
包明明立馬像條訓練有素的小狗,屁颠屁颠地湊了過去。
彌寒說:“我要去趟老大那裏,他現在應該在洗澡,你待會兒去幫他準備套幹淨衣服送去。”
“寒哥,你連人家什麽時候在洗澡這種事都知道呀?”包明明眨眨眼,一臉“你還說自己什麽都沒幹”的表情。
“閉嘴,把你腦袋裏的黃色廢料控一控,小小年紀哪來那麽多龌龊的思想?”彌寒擡手在包明明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警告道,“還有,剛才的事不準告訴別人,否則你的後半生就等着去和死亡蠕蟲作伴吧!”
“欲求不滿的男人果然都很暴躁。”包明明揉着腦袋一邊腹诽,一邊迅速在自己嘴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一溜煙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安利基友的古耽爽文《都給老子去找個牢坐一坐[穿書]》,作者細火
文案:法律系尖子生宋執穿書了。
穿到了一本全書瘋批的某棠文裏。
在這本書裏,據說他會在剛開始睜眼起,就沒有休息的時間,這裏具體指的是身體上沒有休息的時間。小到村野農夫,大到仙尊魔頭,都會把他狠狠的摁在地上摩擦。
就連他養的那些個弟子也會因為他天下無雙的美貌而激發獸性。
宋執穿書時,系統給了他兩個選項。
天下第一次的財富開局。
還是天下第一的權利開局。
宋執想都沒想選了第二個,獲得了一個系統給的私人小牢房,只要審判的數值達到,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就沒有他不能關的。
宋執:“財富我可以自己掙,但權利不一定開局就有。”
于是瘋批們找來了——
一號神經病選手慕旭陽,愛他而不得的大徒弟,為愛要将他雙腿廢掉……美名其曰,這樣師尊就能永遠留在我身邊了呢。
慕旭陽深情發問:“你覺得呢師尊?”
宋執耿直道:“我覺得你可以找個牢子坐一坐。”
二號神經病選手清蘇清寒,清冷禁欲的仙尊只因看了他一眼,就為他墜落神壇,心魔四起要将他修為全廢掉。
還要怪他:“都是你才害我變成這樣!”
宋執面無表情:“沒錯,是我,所以呢?”
三號神經病選手楚欽辭,沒有人類感情的瘋批魔尊,覺得他高高在上是一朵高嶺之花,非得要把他從雪山摘下來玩一玩,玩了就扔。
楚欽辭:“本尊覺得,你要跪着才有意思。”
宋執:“巧了,我也是這麽想的。”
……
像這樣的神經病他幾乎每天睜眼都能看到。
宋執煩了,只能看着自己養到大的漂亮劍靈洗洗眼睛。劍靈也在看他,眼底裏逐漸燃起一絲壓抑極深的瘋狂。
“哥哥……好看麽?”
“還……還行。”
宋執心髒猛的一跳,頭頂的gay達在瘋狂搖響,于是在張潋溫柔的注視下,他找了個牢子把自己關了起來面壁冷靜。
自我反省:“他是劍,我是人,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沈念微微一笑:“只要你敢,我們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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