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1)
第24章 (1)
“放開我!099我命令你放開我!”
一個掙紮的聲音突然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申華文眼睛猛地一亮,探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長臉女人正從遠處走來, 女人肩上正扛着一個不斷掙紮的家夥, 赫然是早已經從安平城逃走了的胡振興!
在女人旁邊還有個又矮又胖,幾乎快長成了個球的男人。
申華文一看見他們就激動地叫道:“099, 140!”
那兩人聽見申華文的聲音一愣,然後才發現被一群異種圍在中間的申華文, 099當即扔下胡振興,和140一起朝申華文沖去, 然而剛沖到一半,就被兩只S級異種攔住了去路。
申華文見狀立馬大喊道:“別, 別傷害他們!”
0號實驗體一揮手, 異種變停下了攻擊的動作,他回過頭對申華文說:“我還以為你把所有殘次品都留在原來的實驗基地了, 沒想到你還帶着幾個。”
“他們不是殘次品。”申華文一邊說一邊看向已經死去的063,“他們已經是我至今為止得到的最好的研究成果了。”
說話間099個140已經趕到申華文身邊, 把他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0號實驗體并沒有阻攔,他看着申華文說:“你剛才還告訴我你已經有了更棒的實驗體,現在他人呢?”
申華文彎着腰咳嗽了好一陣,才喘着粗氣道:“他逃走了,他不受我指揮, 但他是至今為止唯一一個可以在異能和普通人之間随意轉換且不需要定時注射血清的實驗體。”
“真不錯……”0號實驗體發出一陣嘎嘎的笑聲, “我可以暫時留着你的一條命,我會負責把他抓回來, 而你就負責讓他成為我新的身體。”
說完0號實驗體朝身後勾了勾手指, 剛去攔截099和140的其中一只異種就突然跳到胡振興面前, 一把抓住正在偷偷往隐蔽處爬的胡振興的一條腿,把他倒提起來,回到了0號實驗體身邊。
剛才099扔他的時候就正好把他扔在了一具屍體上,所以現在胡振興滿身滿臉都沾滿了血和污泥,精心打理的長發也都結成了一縷一縷的樣子,被倒吊着糊了滿臉,模樣狼狽又可笑。
胡振興就像一只被捏着腿的螞蚱般晃動着身體,嘴裏懇求道:“別……別殺我,別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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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難聞的騷味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沒想到他居然被吓得尿褲子了!
0號實驗體掃了他一眼,問:“這是誰?”
申華文答道:“他叫胡振興,是安平城的城主。”
0號實驗體揚起頭,輕蔑地說:“安平城的城主原來是個廢物。”
“你說的沒錯。”申華文看着狼狽不堪的胡振興,忽然笑了起來,“你想帶着我的異能逃走,你以為他們會保護你嗎?你別忘了他們都需要靠我才能活下去,他們會保護你也是因為我的命令!”
“申華文你這個恩将仇報的家夥!”胡振興氣急敗壞地說,“你也不看看當初是誰收留了你!”
申華文卻冷哼一聲:“你知道我為什麽會跟你合作嗎?因為和我見過的所有人比,你是最貪婪、最自大、最心胸狹窄又最懦弱無能的一個,你想通過我的實驗0風險地把自己變成異能,我需要一個更安全更方便的地方繼續我的實驗,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你!”胡振興還想再說些什麽,但0號實驗體顯然已經懶得再聽他們扯皮。
于是他打斷了胡振興,對申華文說:“既然這樣那就把他交給你吧——博士,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蘇栖遲最終還是跟彌寒回到了冰狐傭兵團的基地。
安平城被毀,胡振興也死了,蘇栖遲已經沒有可以去的地方,他與這個世界唯一的交集似乎也只剩彌寒和包明明了。
回到冰狐的時候天色已晚,彌寒直接把車開到了酒館門前,他和包明明要去就這次任務給喬冰彙報。
以往彌寒每次來酒館都會受到一種“萬衆矚目”的待遇,但今天不一樣,今天受到萬衆矚目的人還多了一個蘇栖遲。
彌寒目不斜視地把蘇栖遲帶到吧臺,百無聊賴的艾麗娜正在整理酒櫃,一看見他們就笑道:“呦,回來了,任務怎麽樣?”
“嗯,還好。”彌寒簡短地答道。
包明明一副終于見到親人的樣子朝艾麗娜撲去:“娜姐,我想死你了!”
艾麗娜看起來約摸三十多歲,身材火辣,有一頭性感的大波浪卷發,直到走近了蘇栖遲才發現她原來是個殘疾,在她熱褲下露出的其中一條腿是機械的。
艾麗娜笑容滿面地摸了摸包明明的頭,然後當她的目光落在蘇栖遲身上時,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她沖蘇栖遲吹了聲口哨:“這就是傳聞中的那個主角嗎?果然長得漂亮,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蘇栖遲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艾麗娜正要開口,卻被彌寒輕咳一聲打斷了:“老大在裏面嗎?”
艾麗娜說:“在,你們自己進去吧。”
彌寒讓蘇栖遲在吧臺坐下,然後說:“我去跟老大彙報一下這次的事,很快就回來,你在這等我一會兒,如果再有人找茬,不用手下留情,打死算我的。”
說完彌寒和包明明一起走進吧臺,打開了通往裏面的小門,在進門前彌寒還不忘回頭對艾麗娜叮囑:“別欺負他。”
“放心吧。”艾麗娜不耐煩地朝他揮了揮手,等門關上,她才啧啧道,“我還從沒見過彌寒對誰這麽絮叨過呢,你看他那不放心的樣兒,搞得跟我們會吃了你似的——艾麗娜。”
她說着朝蘇栖遲伸出一只手,蘇栖遲禮貌地和她握了一下,剛要自我介紹,對方卻打斷了他說:“蘇栖遲,我知道你。”
蘇栖遲點點頭說:“彌寒人很好。”
“那只是對你吧?你現在去基地裏問一圈,估計也只有包明明和你會說‘彌寒是個好人’這種話,包明明是因為彌寒對他有恩,至于你嘛……”艾麗娜說着沖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蘇栖遲沒想到彌寒的人緣居然這麽差,他仔細回想了一下這段時間和彌寒的相處,除了總是喜歡和自己勾肩搭背外好像也沒什麽讓人特別讨厭的地方。
“喝點什麽嗎?”艾麗娜轉過身拿起一瓶酒朝蘇栖遲晃了晃。
“給我一杯水就行。”蘇栖遲說。
“來酒館只喝水是會被嘲笑的哦~”艾麗娜雖然嘴上這麽說,但還是給蘇栖遲倒了一杯白水。
“謝謝。”蘇栖遲接過杯子喝了一口。
這時艾麗娜忽然湊近他,小聲問:“你們已經發展到哪一步了?”
蘇栖遲疑惑道:“發展?”
艾麗娜也瞪着一雙畫着濃重眼線的大眼睛看着他,半晌後她像是終于明白了什麽,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她一邊笑一邊說:“沒想到兇神彌寒也會有這一天,很好,蘇小哥,請務必繼續保持。”
于是蘇栖遲愈發雲裏霧裏了。
就在這時艾麗娜臉上的笑容倏地一收,她像是一條看見敵人的蛇般緩緩撐起身體,一臉防備地盯着蘇栖遲身後。
蘇栖遲回頭,看見好幾個人正朝他圍過來,氣勢洶洶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
不一會兒小小的吧臺就被這些人給團團圍住了。
艾麗娜微微眯眼,看着那個領頭的絡腮胡問道:“你們想在這裏鬧事?”
“怎麽會呢?”那個絡腮胡說,“我們只是聽說這個連異能都沒有的小白臉好像要加入我們冰狐傭兵團,要知道我們冰狐能成為末世第一傭兵團靠的是實力,可不是靠抱大腿刷臉來的。”
雖然蘇栖遲還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加入冰狐,但人既然都找上門了,自然沒有退縮的道理,于是他放下杯子,扭頭看向對方,問:“那你想怎麽樣?”
絡腮胡抱着手臂說:“也不怎麽樣,大夥兒就是想跟你比試比試,只要能讓我們心服口服,就算你有能耐。”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從人群外擠了進來擋在蘇栖遲前面。
蘇栖遲隐約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仔細一看才發現他不就是前幾天早上被自己和彌寒揍過的那個光頭嗎?包明明說他叫什麽來着?哦,好像是馬作。
蘇栖遲一開始還以為這家夥是跟着他們一起來尋仇的,沒想到下一秒只聽對方大聲說:“有我在你們誰也別想動我大嫂!”
蘇栖遲“噗”一聲,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一臉震驚地瞪向馬作,問:“誰是你大嫂?”
馬作扭頭無辜地看着他說:“你呀。”
堪比遭受了無妄之災的蘇栖遲一臉懵X:“……不是,我什麽時候就成你大嫂了?”
馬作繼續無辜道:“就是那天,你和我大哥一起教訓完我之後。”
所以他口中的大哥是指彌寒嗎?可是自己為什麽會成大嫂啊?自己不論怎麽看都明明是個男人吧?
感到槽多無口的蘇栖遲最終得出一個“這人已經被打傻了我還是不要搭理他了”的結論。于是他一把推開馬作,把手指掰的“咔咔”作響:“你想比什麽?”
“按理說S級異種雖然強悍,但從以往的觀察來看它們通常都是單獨行動,否則人類的生存環境将會變得更加艱難。”彌寒邊走邊對喬冰說,“可是最近卻接連發生大批S級異種襲擊人類聚居地的事件,這很反常,安平城被襲擊是我親眼所見,它們的行為并不像是為了填飽肚子而更像是為了單純的殺戮……就像有人在背後控制它們一樣。”
“一個能控制S級異種的家夥?那還真是有夠恐怖的。”喬冰說着打開了通往酒館的門。
如海嘯般的喧鬧聲頓時從窄小的門洞裏撲面而來,差點沒把兩人掀個跟頭。
彌寒第一反應是:“遭了,他可能又被人找茬了。”
他顧不上管喬冰,連忙跑了出去。
果然小吧臺已經被人裏三層外三星圍滿了,所有人都顯得異常興奮,人群裏時不時就會爆發出一陣歡呼。
不過看樣子似乎并不是打起來了,彌寒稍微松了口氣,他從吧臺後來到艾麗娜身邊:“發生什麽事了?”
艾麗娜看了他一眼,臉上泛着興奮的紅光,朝人群裏一擡下巴示意他自己看。
彌寒朝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蘇栖遲和一個絡腮胡分別站在吧臺兩邊,吧臺左右兩頭各擺着十杯酒,光聞味道就知道是整個酒館裏最烈的一種伏特加,此時兩人正像喝水一樣端着酒杯一杯一杯快速往嘴裏倒,眨眼間蘇栖遲已經喝了一大半,而絡腮胡則臉紅脖子粗地追在他後面,自始至終都比對方差了半杯。
當蘇栖遲把最後一杯酒倒進嘴裏的時候,絡腮胡終于不勝酒力,雙眼一翻醉倒了下去。
剎那間人們的歡呼幾乎要将酒館的屋頂掀飛,絡腮胡身後好幾個鼻青臉腫的家夥連忙七手八腳地把人扶住。
反觀蘇栖遲,除了嘴唇因酒水而變得更加晶瑩紅潤外,臉色都沒變一點,眼神中甚至還帶着一絲殺氣。
彌寒被他驚得下巴都快掉了,身後傳來包明明的感嘆:“我的天,沒想到阿遲哥哥居然這麽能喝啊!”
彌寒這才回過神,單手撐着吧臺輕輕一躍從裏面翻了出去,雙手扶住蘇栖遲的肩:“蘇先生,你沒事吧?”
蘇栖遲的身體微微一晃,慢半拍似的轉頭看向彌寒,忽然咧嘴一笑:“是你啊,你回來了。”
彌寒:“……”
憑這一句話他就知道蘇栖遲已經醉了,如果是清醒的蘇先生,這種時候絕對不會對自己笑,而且第一句話一定是“你離我遠一點。”
“蘇先生……”彌寒嘆了口氣,無奈地說,“你喝醉了。”
蘇栖遲從鼻腔裏“哼”了一聲說:“我沒醉!有人對我不服氣,我今天就要讓他們都服氣!”
聽到這彌寒就已經大概猜出來這一出是為什麽了,他擡頭掃了對面幾人一眼,那目光冰冷的就像是在看一群死人,把那幾個剛挨個被蘇栖遲揍了一頓的家夥看得如芒在背,恨不得立馬把絡腮胡扔了逃之夭夭。
吧臺那邊喬冰走到艾麗娜身邊,把一條胳膊松松地搭在她肩上,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饒有興趣地說:“胡不悔養的這個小兒子還挺有意思的。”
艾麗娜也笑道:“很可愛的一個孩子,我喜歡他。”
然而跑是不能跑的,因為蘇栖遲發話了:“還想,比什麽?”
一群人連忙擺手,但剛擺了一半,就被彌寒一個眼神瞪回去了,衆人齊齊打了個寒顫,你推我搡半天,也沒人再敢出來當這個出頭鳥。
這時他們身後傳來兩下清脆的巴掌聲,所有人回頭,看見了站在吧臺裏的喬冰。
“老大!”“老大!”“BOSS!”
招呼聲不絕于耳,喬冰微微颔首說:“比射擊吧,最後一局,我做裁判。”
說完喬冰一揮手,很快就有人拿出一個直徑約半米的靶子,挂在酒館深處的牆上。
“每人三發子彈,命中率高者勝。”喬冰說完看向絡腮胡那群人,“你們誰來?”
很快一個小個子男人被推了出來。
這時又有人起哄道:“老大,這距離不過二十米,以我們傭兵團諸位的身手,随便拉一個都能輕輕松松命中十環吧。”
喬冰點點頭:“的确有點簡單了,那就加大一些難度吧,艾麗娜,把燈都關了。”
艾麗娜應了一聲,随着開關的一聲輕響,整座酒館霎時陷入一片黑暗,雖算不上是伸手不見五指,但由于靶子挂在最深處光線最差的地方,所以現在從衆人的位置看去幾乎要與牆融為一體。
小個子先開槍,三聲槍響過後,有人舉着燈過去查看,回頭大聲宣布道:“三發十環!”
小個子收回槍,一臉得意地看向蘇栖遲,他的異能是五感強化,雖然槍械不是他的強項,但黑暗中瞄個靶子還是輕輕松松,在輸給對面那麽多局後終于有機會一雪前恥了!
接下來輪到蘇栖遲,他接過槍走上前,喬冰用胳膊肘捅了捅彌寒:“雖然他看起來還算正常,但喝了那麽多烈酒不可能一點事都沒有,你不擔心嗎?”
彌寒輕嗤一聲,完全沒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多得意:“這種東西我家蘇先生閉着眼睛都能贏,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喬冰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說:“你家蘇先生啊?”
說話間蘇栖遲已經開槍了,他的動作十分随意,好像連靶子都沒正眼看一眼,完事後把槍随手一扔。
艾麗娜重新打開燈,有好事者跟着去檢查靶子,發現只有靶子正中心一個彈孔,不由得愣了:“不會是只打中了一發吧?”
喬冰卻微微一笑:“比賽結束,蘇栖遲勝。”
蘇栖遲就像個勝利的騎士般高揚着頭,看向絡腮胡一行人,問道:“服不服?”
幾人面面相觑,那個跟蘇栖遲比賽的小個子梗着脖子問:“他明明只打中了一發,怎麽就贏了?”
喬冰說:“把靶子移開就知道了。”
那個去檢查的家夥移開靶子,發現牆上除了小個子剛留下的三個彈孔外,還有一個彈孔似乎格外的淺,只把彈頭埋進了一大半,那人好奇地用手摳了摳,子彈很輕松就被摳了出來,然後他就發現原來在這顆子彈後面居然還有兩個彈頭,已經被深深釘進了牆裏!
原來蘇栖遲并不是只打中了一發,而是三發子彈都準确無誤地打在了靶心的同一個位置。
所有人再次發出一聲不小的驚呼,絡腮胡那邊終于無法可說,紛紛表示投降。
蘇栖遲終于滿意了,他拍拍手,沖彌寒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看着對方眉眼彎彎的樣子彌寒也不禁莞爾,然而還沒等他嘴角揚到合适的位置,蘇栖遲就腳下一軟,整個人突然直挺挺地朝他撲了過來。
歡喜瞬間變成了驚吓,彌寒頓時瞪大了眼睛,連忙伸手接住他,剛要上手檢查,就聽見那個靠在自己肩上的人打了個小小的鼾,灼熱的呼吸帶着酒香噴灑在彌寒頸邊,幾乎讓他也感覺到了微醺。
我這一生要強的蘇先生啊……
彌寒無奈地嘆了口氣,彎腰把蘇栖遲打橫抱了起來,對喬冰說:“他喝醉了,我先帶他回去休息。”
“哦。”喬冰應了一聲,“我找人給他安排個住處。”
“不用了。”彌寒說,“他和我住一起就行。”
這次輪到喬冰驚訝了:“你不是不喜歡別人去你家嗎?”
彌寒卻說:“他沒關系。”
喬冰臉頰抽了一下,半晌後她終于忍不住數落道:“小兔崽子之前家門連我都不讓進,現在随便認識一個人都能住進你家了?!”
“他又不是‘随便一個人’。”彌寒說完不再搭理她,抱着蘇栖遲走出了酒館。
艾麗娜走到喬冰身邊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這不是挺好的麽,彌寒‘獨’了那麽久,也終于開始學着和人交往了。”
喬冰撇了撇嘴角,釋然道:“你說得對。”
旋即她轉身朝酒館裏剩下的人說:“今天高興,大家敞開了喝,我請!”
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彌寒抱着蘇栖遲走在空曠的街道上,夜晚的風拂過兩人發梢,蘇栖遲似乎有些冷,無意識地又往彌寒懷裏鑽了鑽。
彌寒低頭看向他,對方在他臂彎裏蜷做一團,呼吸清淺,露出小半張白皙的側臉,即使在黑暗中也仿佛發着光。
其實彌寒大可以把蘇栖遲放在車上開車載他回去,但不知為何彌寒沒有這樣做,他就想這樣捧着蘇栖遲,就像捧着一個寶藏,懷裏的重量令他感到安心。
彌寒就這樣抱着蘇栖遲一步一步走回了自己家。
由于家裏十多天都沒人住過,家具上都落了一層薄薄的灰,不過現在彌寒也沒空收拾,他先輕手輕腳地把蘇栖遲放在沙發上,然後走進卧室換了新的床單被罩,才重新把蘇栖遲抱回床上放好,又幫他脫了外套和鞋子,打來水簡單地幫他擦了擦臉和手。
蘇栖遲是真的醉死了,即使彌寒這樣折騰也沒把他弄醒。
彌寒處理好蘇栖遲,進浴室簡單地沖了個澡,回來後突然猶豫了。
床并不算小,睡下他們兩個綽綽有餘,而且他們都是同性,睡在一起也沒什麽問題——如果是以前的話彌寒一定會這麽想,但當他現在看着蘇栖遲那張毫無防備的睡臉時,心裏就忽然産生了一種十分微妙的情感,那種情感酸酸澀澀又帶着一絲隐秘的甜蜜,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但細品之後卻訝異地發現那滋味居然不壞。
比起那些一喝醉就耍酒瘋的家夥,蘇栖遲的酒品真的算是很好了,他乖乖睡着,既不吐也不鬧,遲了許久才上來的酒勁終于熏紅了他的臉,還有他的嘴唇也終于不再像平時一樣總是缺乏血色,變得鮮豔而誘人,就像玫瑰的花瓣。
當然彌寒并沒有見過真正的玫瑰,末世早就不适合那些嬌貴的花兒生長了,但他有很多書,書裏畫的玫瑰就是蘇栖遲現在的模樣。
彌寒在床邊坐下,伸手将貼在蘇栖遲臉上的發絲拂開,然後他不由得想起了蘇栖遲第一次睡在自己床上的時候,那一天的他就像一只受驚過度的小豹子,一醒來就對自己張牙舞爪,最後還狠狠給了自己一腳。
當時自己是怎麽想的呢?
彌寒一點點回憶着,哦,似乎是覺得這個人長得真好看啊,可惜就是有點太兇了。
不過現在彌寒已經不會這麽想了,雖然他們才一起經歷了短短的十來天,但彌寒卻感覺好像已經過了半輩子那麽長。
現在的蘇栖遲不論是柔和的、強悍的、善良的還是固執的,只要是他,在自己心裏就是最完美的。
他就這樣坐在床邊看了蘇栖遲許久,才起身去倒了杯水放在蘇栖遲床頭,以防他半夜醒了口幹。
“晚安。”彌寒說完關上燈,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多溫柔。他回到客廳後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在沙發上睡下了。
第二天蘇栖遲睡醒的時候,只覺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就像有兩個小人拿着鼓槌在他太陽穴上打鼓似的,疼痛和眩暈感讓他有點想吐,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發了好一會兒呆,才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一切,自己喝多醉倒了,然後怎麽樣了呢?
蘇栖遲捂着腦門坐起身,抓過旁邊的水杯将水一飲而盡,清冽的液體滋潤了他幹渴的喉嚨,蘇栖遲才終于感覺自己活過來了,他環視四周,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在彌寒的家裏,似乎是他把喝醉的自己帶回來的。
蘇栖遲打開門,彌寒正在打掃衛生,聽見聲音回過頭道:“醒了?”
蘇栖遲神色萎靡地回了一句:“早,昨晚謝謝你了。”
“宿醉的感覺不好受吧?”彌寒邊擦矮櫃邊問,“沒想到你居然那麽能喝,以前也總喝酒嗎?”
蘇栖遲輕輕搖了下頭:“我以前沒喝過酒。”
彌寒停下動作用驚訝的目光看向他,半晌後才點點頭,總結道:“嗯,那你可真是個勇士。”
蘇栖遲無言以對。
彌寒又說:“去洗洗吧,我做了米粥,宿醉後應該吃點清淡的,你現在沒有換洗的衣服,就先湊合穿我的吧,衣櫃裏有幾件新的你自己拿,等吃過早飯後我再帶你去買幾件。”
蘇栖遲乖巧地點點頭,心裏卻總感覺有什麽地方好像不太對勁,直到他走進浴室打開花灑,溫熱的水流噴灑在他皮膚上,他才遲鈍地反應過來他和彌寒剛才的行為和對話怎麽感覺那麽像是一對早起的新婚夫婦?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蘇栖遲連連搖頭,把這些胡思亂想從腦海裏趕了出去,一定是昨晚馬作“大哥大嫂”的亂叫,才讓自己産生了這種錯覺。
因為宿醉的緣故蘇栖遲不太有胃口,所以早餐吃的很少。
本來說好彌寒要帶他去買衣服,但臨出門的時候忽然有人帶來消息,說喬冰有事找他們,于是購物的事只能暫且擱置,兩人一同來到酒館。
早上的酒館就冷清多了,空氣裏只剩昨晚的酒氣還未散盡。
艾麗娜不在酒館,彌寒帶着蘇栖遲繞過吧臺走進小門,徑直朝喬冰的會客室走去。
彌寒推門進去的時候喬冰正在看手裏的一份資料,看見兩人,喬冰放下資料一指旁邊的沙發說:“來了,坐吧。”
昨晚蘇栖遲雖然已經見過了喬冰,但當時他已經喝多了,看着清醒實則迷糊,所以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直到今天再次見到她,蘇栖遲才發現她看起來比自己想象中的氣場更加強大,真不愧是末世第一傭兵團的領袖,而且她給人的感覺和彌寒還有些像,都有着一種天生的,鋒芒畢露的自信。
彌寒大喇喇地往沙發上一坐,問:“什麽事大清早就把人叫過來?”
“已經快十二點了,還早?”喬冰斜了彌寒一眼,發現那兩人的坐姿很有意思。
一般兩個人坐在一起,關系差不多的中間都會隔着一段距離,關系親密的則會緊挨在一起,而彌寒和蘇栖遲之間雖然隔着一些距離,但他們的身體卻都是不自覺地朝彼此的方向歪着的。
“似乎也不是彌寒自己一廂情願嘛。”喬冰心想。
“有什麽事就快說,我還要帶蘇先生去買點日用品呢。”彌寒催促道。
喬冰:“……”
喬冰深吸一口氣,決定暫時先不跟彌寒計較,她說:“這次找你們來主要是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關于蘇栖遲你,彌寒已經把安平城的事大概告訴我了,我跟胡不悔也算是老朋友,對他的離世我感到十分遺憾,而你作為老朋友的孩子,能被彌寒帶到冰狐來也算是我們之間的一種緣分,所以我想問問你的意見,你願意加入冰狐嗎?”
蘇栖遲聽完喬冰的話後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彌寒,剛好對方也在看自己,從那雙狹長的眼眸裏蘇栖遲看到了期冀。
其實在這之前彌寒已經提過不止一次希望蘇栖遲能留在冰狐傭兵團,蘇栖遲的心裏也早就有了決定,所以這次他并未思考太久,就答道:“感謝您能在末世給我一個新的落腳點,我願意加入冰狐傭兵團。”
“不用‘您’啊‘您’的那麽客氣,以後和彌寒他們一樣叫我老大就行,歡迎加入冰狐。”喬冰笑道,“雖然我本人十分認可你的能力,彌寒也一直在跟我誇你有多厲害……”
彌寒:“咳咳……”
喬冰聽音識意,從善如流地掩去了這一段,繼續說:“不過我們傭兵團畢竟還是要靠實力說話,所以我有個任務想要交給你。”
沒想到蘇栖遲還沒表态彌寒先不樂意了:“我們才剛回來就又有任務了?生産隊的驢都不帶這麽幹活的。”
喬冰三番兩次被彌寒打斷,終于忍無可忍,抓起桌上的一個小狐貍的石頭擺件朝彌寒砸去:“閉嘴聽我說完!”
彌寒一揚手接住擺件,把它遞給蘇栖遲把玩:“你說,你說。”
“任務時間是三天後,地點是堯城。”喬冰說,“堯城城主柏堯的小兒子前一陣失蹤了,但具體是什麽原因他沒有說,需要人到達堯城之後才願意說明。”
彌寒問:“報酬是什麽?”
喬冰說:“五百斤糧食和十塊晶核。”
彌寒将視線落在蘇栖遲拿着狐貍擺件的雙手上,說:“報酬豐厚卻隐瞞具體細節,這事要麽不是只找孩子那麽簡單,要麽就是孩子的失蹤方式不簡單,不論怎麽看都像是有坑的樣子啊。”
喬冰點點頭:“我覺得也是。”
彌寒看了喬冰一眼,就在蘇栖遲以為彌寒會吐槽點什麽的時候,卻聽彌寒說:“那我也要去。”
喬冰一聳肩:“随便你。”
彌寒又問:“除了我和蘇先生這次還有其他人麽?”
喬冰反問道:“你有人選?”
“沒有。”彌寒說,“要我的意思呢就只要我和蘇先生就夠了,人多可能還不夠拖後腿的。”
喬冰點點頭說:“我會考慮的——對了,小遲,既然你已經是冰狐的一員了,我本該給你安排個住處,但最近基地裏的房源有點緊張,你就暫時先在彌寒那裏對付兩天吧,住處的事我們回來再商量你看怎麽樣?”
“我是沒什麽問題。”蘇栖遲說着看了看彌寒,“但是我住在那彌寒會不會不太方便?”
彌寒聽完一挑眉毛:“我有什麽不方便的,你又不是沒住過。”
蘇栖遲還沒來得及開口,喬冰就拍板道:“那就這樣定了,如果彌寒敢欺負你你就來跟我說,看我不打斷他的三條腿!”
彌寒:“……”
蘇栖遲:“……”
從喬冰那裏出來後蘇栖遲對彌寒說:“你其實不用跟我一起去的。”
彌寒卻無所謂道:“反正閑着也是閑着——走,帶你買東西去。”
兩人剛走出酒館沒多一會兒,身後就突然傳來一個粗犷的聲音:“大嫂——”
蘇栖遲眼角一跳,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下一秒只見馬作頂着他那宛如一百二十瓦燈泡的腦袋從兩人背後追了上來,攔在蘇栖遲面前激動道:“大嫂你昨晚真是太帥了,我對你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注)……”
蘇栖遲好不容易才偃旗息鼓的太陽穴再次歡快地跳了起來,他感覺自己的拳頭都硬了。
然而馬作一通彩虹屁還沒拍完,就被彌寒不耐煩地打斷了:“你叫誰大嫂?”
馬作眨巴眨巴他的小眼睛無辜地指着蘇栖遲道:“他啊。”
彌寒的整張臉頓時沉了下來:“那你大哥是誰?”
馬作更無辜了,指着彌寒說:“你啊!”
蘇栖遲額角青筋亂跳,總覺得這詭異的對話莫名熟悉。
沒想到彌寒聽完後原本陰沉的臉色卻突然變得雲銷雨霁了,他模棱兩可地“唔”了一聲,問馬作:“你有什麽事?”
馬作憨憨一笑,連臉上猙獰的疤都彎了起來:“沒事,我就是遇到大哥大嫂過來打聲招呼,那啥,你們慢慢逛,我就先走了。”
于是馬作一陣風一樣地出現又一陣風一樣地離開,只剩蘇栖遲和彌寒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那什麽……”蘇栖遲有些尴尬地找補道,“那家夥好像上次被我們打傻了。”
彌寒也用力地點着頭說:“所以不用太在意他說的那些話,我們快去買東西吧,你早上都沒怎麽吃飯,之前答應過你,回去後重新給你做頓好的。”
上次蘇栖遲從這裏經過的時候時間較早,很多店面都沒開門,今天再來,發現這裏雖然熱鬧比不上安平城,但賣的東西也是種類齊全,尤其是各種武器,真讓人眼花缭亂。
兩人逛了半天,買了一大堆東西,每個人的手裏都塞的滿滿當當才回到彌寒的住處。
彌寒做飯,蘇栖遲負責幫他繼續打掃早上未完成的衛生。
在經過彌寒身邊時蘇栖遲看着水池裏那坨糾纏在一起的綠色觸須,終于忍不住問:“這玩意真的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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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