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噩夢般的一節課——斯內普收起學生丢棄在桌子上的魔藥，在心裏嘆了一口氣，他到底是為了什麽申請來這裏教學的呢？他明明在魔法部呆得很好的！

‘叮叮’——身後響起了器皿敲擊的聲音。

一只修長看得出是嬌生慣養毫無厚繭的手指對着他那瓶放在講臺上漂浮着星空的藝術品彈了彈，玻璃制品特有的清脆空靈的聲音就發自那只手下，手的主人有着俊美的臉，猶如上好的麻瓜神話人物雕刻品，帶着貴族世家歲月沉澱的氣質，站在這裏的少年穿着簡便的新式西裝——這是剛在魔法世界流行的一種服飾，看到斯內普的視線，少年矜持得體的勾了笑容，那笑容有着某種特質，斯內普曾聽到過某些女生的說‘這笑容真是迷人’類的話。

它确實有種誘惑人心的能力。

“你還沒走是有什麽事情嗎，查爾斯？”斯內普問。

“先生！”滿身貴氣的少年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對方連這種表情都能浸透出一種迷人的特質，“我有些問題想要請教您！”

或許這種特質來源于他說話的語速，漫不經心而又有些優雅，這種貴族特有的腔調被他運用到了極致，沒有絲毫誇浮的成分。

有些訝異又有些莫名，雖然不過是接觸了很短的時間，也足夠了解到對方博學得讓人不禁嘆息‘不愧是黑公爵的兒子！’——對方幾乎繼承了他父親所有的特質，另一個孩子卻讓人有些郁悶，一節課而已，德拉科就炸掉了他5個鉗鍋。

“什麽事情？”

“您知道……我對其他的教授并不是很熟，所以我只能求助于你！聽說，您的黑魔法造詣同樣十分出色！”少年緩慢的說，漫不經心又像是觀察着斯內普的表情，“我在一本書上曾經看到過，關于‘空間魔法是疊加的，他們可以重合或者相交，空間、時間充滿概率，每個細微的碰撞都會引發麻瓜說的——蝴蝶效應，這是不是說明有這樣的情況，空間之間可以相連，然後有一天一個靈魂到了另一個空間成為了這個空間的其中一個因子呢？”

這個問題真夠深奧的，複雜得不該是這個年紀的少年該去探詢的，而且——這種假設又太讓他心驚肉跳，和莫名其妙，面前得體微笑的表情迷人優雅，斯內普卻覺得裏面藏着某些陰霾的氣息。

“真抱歉，查爾斯，我對空間魔法疏于了解，或許你可以請教你的父親，黑公爵魔法造詣上可是無人能及，我想他會很樂意跟你探讨關于空間魔法事情。”斯內普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是嗎！”少年并沒有愉快的接受這個提議，或許他覺得斯內普應該知道，斯內普想——對方露出漫不經心表情的應了一聲，修長的手指擺弄一根玻璃攪拌棒，“那你個人認為，這種靈魂穿越的狀況有可能發生嗎？”

不經意的提問有某種掌權者所有的魄力和固執己見，或許這因為對方長得像黑魔王，這不可否認的給他帶來不小的壓力。

斯內普只能幹笑回答：“或許有，或許沒有，魔法總是太過于深奧，我可不敢斷定，如果你請教我關于魔藥的事情，我很樂意給你解答！”

少年笑了一下，那表情跟他提到問題一樣高深莫測，他微擡了一下下巴——不似他弟弟那般的誇張，而是恰到好處。微抿的嘴角和下巴擡起的弧度真是迷人——如果這裏有女生的話斯內普一定能聽到這樣贊嘆的話。

看着這少年，你就能遙想當年的黑公爵是何等英姿煥發的風姿。

寶紅色的眼睛就這樣盯着斯內普，這漂亮的石榴色同樣難以琢磨，這樣被盯着斯內普有些莫名的不自然，他移開視線轉過身繼續收拾桌子上學生遺落的魔藥材料。

背對着對方，那道視線還是難以讓他忽略，終覺得背後如針芒在背一般難受，為了減小那種不自在，他開口說：“你為什麽不去指導你弟弟德拉科一些魔藥知識呢？他的魔藥課真是糟透了！老是炸掉鉗口挺讓人困擾的。”

“先生！”身後低笑的聲音還是顯得對方莫名的氣場，斯內普不用回頭也能想象對方如何的優雅而漫不經心，“德拉科的魔藥課如此糟糕，你對此感到訝異嗎？這程度是不是不在您的預測範圍內呢？”

這話什麽意思？為什麽今天這個人說的話充滿着莫名奇妙的試探的意味？起碼，在斯內普這邊就是這樣找茬或者不懷好意的解讀，這些模棱兩可的話題讓他有些煩躁。

“聽着，查爾斯殿下，您為什麽還不走呢？你下一節課好像就要開始了！而我需要整備下一個課的內容，失陪了殿下！”這話和語氣或許很不禮貌，但是斯內普就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火氣，可能源于對方提出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好吧！先生！”那雙石榴色的眼睛閃過斯內普看不明白的情緒——他只是覺得瞬間有些發冷，但是對方只是禮貌的點了點頭，就走了。

看着優雅離去的背影，斯內普想——或許我有些情緒激動和過于敏感？可能是因為前面災難性的魔藥課，一個隆巴頓就已經足夠熱鬧了，還多了波特、韋斯萊還有他以為會有一些才能的德拉科，幾乎像是放炮，接二連三得讓他幾乎氣炸。

德拉科就像他回答的那樣——我讨厭死這玩意了！

為什麽這樣呢？我為什麽來這教學魔藥呢？

斯內普盯着教室門口一陣失神——我為什麽要來的這裏？

那雙讓他顫栗的手——他如此恐懼，因為他知道它帶給他是什麽，那将是足以溺死他的潮水，他透不過氣，呼吸破碎在口腔中，它們無力的消失在糾纏的舌尖。

他想要逃，卻總是被那雙強壯的手鉗着，如被老鷹逮住的小雞，如此無力的溺死在那熱火的潮水裏，沉沉浮浮的讓他抽搐，那讓他恐懼，就像是無盡頭的絕望之地，他找不到一聲光，一絲希望，他喪失理智，這裏到底是痛苦的地獄，還是歡愉的天堂？

他不知道，只是緊緊攀着那火熱的軀體，它或許就是救贖的天使，可能也是地獄的使者，他分不清，內心痛恨着軀體卻愉悅無比——不，或許不是，它或許的确是天使，因為軀體如此愉悅，他甚至升入了雲端，那是多麽喜悅的，忘情的彈奏着愛的舞蹈，耗盡生命的舞動着，天堂口，那大汗淋漓愉悅的臉，在他面前張出天鵝耗盡生命死亡般的弧度，金色的甩出晶瑩水珠的發絲随着抖動。

灼人的水燙傷他的體內，如此激烈的爆炸引來他再次無聲的顫栗——那是多麽迷人的場景，餘味未盡中斯內普看到對他着迷的盯着他的那張臉，那迷人彎曲的細長脖頸，一雙兇猛的獠牙狠狠的啃咬着它，如此駭人的紅色噴像他的眼，

滿天血雨！

那張臉被血色侵蝕，漸漸消融成空氣。

“不……！”斯內普驚恐的醒過來，身上都是粘稠的汗水，悶在被子底下都是潮濕一片混雜在一片散發着麝香味的水漬中，攏攏頭發，它已經被汗水浸成一條一條的，十分難受，他的心神卻不知這裏，甚至是底下高高翹起的部位。

“梅林呀！救救我……我已經很努力的改變這麽多了……我已經不在是我了，該死的，該死的，改變的不單單是我的身體，一切都變了……梅林，救救我……求你！不要讓我再做這些夢了……求你……”黑暗中，斯內普低聲哭泣着，有多久沒有夢到這些了，在那個小巨怪出生之後，他就不再夢到這些了，他以為他還得已經住夠多了，但是還是不夠嗎？為什麽今晚又夢到那些吞噬人的漩渦。

這劇身體，如此年輕充滿彈性和生命力，這是他最巅峰的年紀，但是裏面的靈魂蒼老而充滿傷痕，那是他自己刻上的關于失去的、懊悔愧疚的痕跡，這飽受折磨下是那被刻入靈魂的記憶——關于曾經把他溺死的谷欠.海的記憶，深刻到他總會夢到那張瘋狂透着絕望的臉下他沉沉浮浮的谷欠.望！

低聲崩潰哭腔的空間後，床邊那扇牆壁後，石榴色瞳孔的少年緊緊盯着luo着身子蜷縮着哭泣的男人，他有些貪婪的盯着對方，克制着想要沖出去擁抱對方的沖動。

西弗……是你嗎？是你嗎？

在心裏吶喊着，自從有一次他在那前世發現斯裏厄魔鏡的廢棄教授裏撞見對方之後，他就有這樣瘋狂的猜測，或許對方也是從那個破敗絕望的時空裏回來的——這念頭或許很瘋狂，但在那次幾乎崩潰的夜之後，他開始後悔放開對方的手之後，他就不可控制的開始觀察試探對方。

白天的他無懈可擊，但是……現在，他為了什麽哭泣和孛力起呢？他只要再确認，只要一點點時間确認一下，他就可以擁抱這個男人，擦掉他的淚，親吻他的嘴……

“怎麽了？德拉科！”注意到德拉科用一副詭異的表情看向自己，查爾斯問。

這幾年德拉科跟波特，韋斯萊的友情越發堅固了，甚至以前都黏在他的人都開始在其他時間外跟其他兩個人混跡各大院校之間，或許是德拉科終于意識到他的哥哥并不像他如此喜愛冒險——他淡定悠閑的享受着上課、圖書館看書間來回的模式，查爾斯就像是徹底的父親的版本，品學兼優被衆人迷戀的好學生。叫他參與那些活動似乎很勉強他，幸好德拉科還能接受晚上跟哥哥同寝之夜講述他那些冒險故事的時光，要不然顯得他好像把查爾斯丢下了一樣。

“你在喝牛奶？”德拉科用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說。

“這有什麽不對嗎？”波特從他亂糟糟的盤子裏擡起頭，那吃相跟對面的查爾斯優雅的姿态有天淵之別，前者更能凸顯後者良好的禮儀，甚至是韋斯萊都比他用餐規矩多了。

“對呀，只是一杯牛奶，不過查爾斯喝起來像是品紅酒！真是太酷了！”羅恩接腔，他經過這幾年相處，他已經不再像當初那樣面對查爾斯那麽緊張了——這位黑公爵的兒子也并沒有傳說中這樣高不可攀，當然也沒那麽好接近，如果不是因為德拉科，或許對方不會記住他，畢竟每天跟在他身旁的人可多了，帕金森甚至還組織了什麽‘CS’交流會，裏面都是一些整天談論查爾斯愛好、飲食、身高、每日行蹤甚至誇張到三圍的組織，他知道這些是因為他有一個剛入學瘋狂喜歡查爾斯的妹妹金妮！

--------------------

作者有話要說：

O(∩_∩)O哈哈~！上來更啦，這文跳躍性很大，希望對親們的閱讀造成什麽障礙，時間和很多事情都是一筆帶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