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二合一

“那, 約好了。”悠希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突然，他像是想起來了什麽, 他垂着腦袋研究起了兩人的手。

齊木楠雄的視線裏是幼崽蓬松的發頂。

“楠醬，來拉鈎吧！”悠希的聲音突然又響了起來, 雖然他的語氣仍舊像往常一樣，可因為身體的緣故，聲音卻是在發飄。

悠希有些期待的看着齊木楠雄, 他知道, 自己或許不會成功，往常, 他稍微做出一些過于親昵的舉動, 便會被自己的小夥伴冷酷無情的拒絕, 這一次, 他其實也做好了相應的準備，只不過還是想嘗試一番。

就在他以為被自己牽着的手會溜走時, 卻感覺那只小小的手翻轉了過來，然後用小手指圈住了他的小手指。

直到大拇指被齊木楠雄的大拇指貼上來時, 悠希都有些沒回過神來。

今天的楠醬, 格外的好說話。

“……知道了。”他聽到齊木楠雄用冷冷淡淡的聲音這樣說。

當五條悟在老師的帶領下來到幼稚園醫務室時, 正好是下午的活動時間, 一推開醫務室的大門，看到的就是一群小蘿蔔頭圍在一張小小的病床旁的景象。

離悠希最近的, 依舊是五條悟熟悉的配置，一左一右各一個, 一個小粉毛一個小紅毛, 只不過這次不知道為什麽, 還有個小黑毛也坐在悠希的病床上和他挨得極近。

這群孩子似乎是以和悠希的熟稔程度依次劃分出了各自的位置，能坐在悠希病床上的三個孩子顯然是和悠希關系最好的，雖然不免讓人覺得好笑，但這麽多孩子們各個都很有秩序感，一看就都是聽話的優秀人類幼崽。

老師在兒童型號的病號床上撐起了一個小支架，支架上還放着一個平板，裏面正傳來人物對話的聲響。

或許是看的太過入神，誰都沒有發現五條悟的到來。

……或許有人察覺到了，只是懶得分給他一個眼神。

“……我也想要守護甜心，不需要太多，三個就可以了。”一個小孩子一臉豔羨的看着屏幕這樣說道，“一個替我認字，一個陪我玩，還有一個要在爸爸媽媽不在家的時候給我做飯。”

“你也太太貪心了！明明一個就夠了！我如果有守護甜心，我一定就要一個，唯一的才最珍貴。”

“哼，又說大話，明明越多越厲害，到時候我三個你一個，我就是會比你厲害很多。”

“但幾鬥的守護甜心就是要比亞夢的厲害！那麽多又有什麽用！”

“我也喜歡幾鬥的守護甜心，他最帥了！”

“我喜歡唯世的！他才是最厲害的那個！”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讨論着有關守護甜心的話題，就在這時，一個小孩子突然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守護甜心嗎？”

“有的！肯定會有！我們的守護甜心一定還在蛋殼裏沉睡，到時候就會蘇醒了。”說着，說話的孩子鄭重的看向悠希，“悠希肯定也會有守護甜心，他會讓你馬上就好起來的。”

聞言，原本正在看動漫的悠希眨了眨眼睛，然後甜甜的笑了起來，“嗯。”

而這時，坐在他身側的赤司征十郎也忍不住看向了他，想了想，他低聲說“我已經知道了，不是每個人都會有事的，你會和齊木一樣的。”他會和齊木楠雄一樣好起來的。

悠希眉眼彎彎的點了點頭，然後小大人似的拍了拍從一開始就渾身緊繃的赤司。

做完後，他還有閑心去和另一邊的研磨一起讨論最喜歡哪個守護甜心，看到他這副模樣後，赤司征十郎這才緩緩舒了口氣。

……守護甜心啊，悠希在心中想道，不知道他的守護甜心，會是什麽模樣的？

到了這時，五條悟終于忍不住了，他擡手在醫務室的門上輕輕敲了兩下，正圍在病床旁觀看《守護甜心》的孩子們紛紛擡頭，悠希也像其他人一樣，偏頭看向了房門的方向。

在看到了悠希正臉的那一刻，五條悟的視線就再也移不開了，因為幼崽一張小臉蒼白，一臉病容，而且看起來還很嚴重。

五條悟當即便邁步向着悠希走去，而在看到了他的那一刻，幼崽驚喜的喊道“爸爸！”

但這一聲，卻讓五條悟的心也跟着顫了兩下，原本應該元氣十足的聲音，現在卻像小貓崽喵喵叫一樣。五條悟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自己心口悶悶的，像是墜上了一塊巨石，讓他不痛快極了。

他上前一把将悠希從小號病床上抱了起來，而其他孩子則在老師的陪同下離開了這裏。

趴伏在爸爸的肩頭，悠希很有禮貌的對着被老師領走的孩子們揮手道別，突然，他發現了一道與旁人都有點不同的視線，視線稍稍往左移，就看到楠醬正站在人群中盯着他。

那一刻，悠希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指，做出了一個勾住的動作，示意自己并沒有忘記兩人之間有關游樂園的約定。

看到了他這個小動作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悠希的錯覺，他隐隐覺得楠醬那張沒什麽表情的臉上似乎有了些輕松的神色。

在轉過頭去的那一剎，齊木楠雄知道，接下來，就是他的戰場了。

當五條悟帶着悠希回到高專時，已經是晚飯的時間了，“……醫院也檢查不出什麽病因，只是告訴我悠希現在十分虛弱。”說到這裏時，五條悟的語氣明顯已經有了一絲暴躁。

而在他身後，是家入硝子抱着悠希坐在餐桌旁，感覺到了五條悟和夏油傑的目光，她不動聲色的對着兩人搖了搖頭——她這邊也沒有辦法。

畢竟反轉術式是咒力相關的治療，針對的是咒力造成的皮外傷，而悠希的情況，顯然和反轉術式的治療範圍沒有任何重疊之處。

“到底是怎麽回事？有問過老師嗎？”夏油傑也緊張了起來，他當然能看出來幼崽的狀态很糟糕，以往吃飯的時候，他永遠都是積極幹飯人，可今天，他連勺子都拿的很吃力，最後還是他喂的飯。

“監控看過了，沒有任何異常，悠希是突然就不舒服了起來。”五條悟難掩焦躁的答道。

雖然兩人的交流壓低了聲音，可不知道為什麽，悠希卻聽得一清二楚，他捧着手中的小豬兒童杯，卻久久沒能将裏面的熱牛奶喝下去。

他能感覺到無論是爸爸還是傑爸爸，亦或是抱着他的硝子姐姐，此時的情緒都很糟糕。

就在五條悟和夏油傑陷入了沉默時，悠希突然開口道“研磨告訴我，小孩子生病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想到了今天研磨拿着書展示給他看的內容，“而且，我們每個小朋友都是有守護甜心的，他會保護我，也會讓我好起來，所以，我會好的，睡一覺就會好了。”

這可可愛愛的話語讓在場的三個大人都沉默了，夏油傑甚至深吸了一口氣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明明生病的孩子才是最需要安撫的人，可他們竟然反過來被這小小的孩子給安慰了。

發現了三個大人的情緒有所緩和，悠希這才慢吞吞的提出了自己的訴求“所以，明天，我可以和楠醬一起去游樂園嗎？”

五條悟此時的神經相當脆弱，他明顯聽不得這個，明明都病成這樣了，還想什麽出去玩，可就在他要拒絕的時候，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兩人的眼刀紛紛向他甩來，五條悟瞬間安靜了。

确定了五條悟不會再度開麥後，夏油傑這才溫和的說“如果悠希明天病好了，就帶你去游樂園好不好？”

悠希高興的應了一聲，他舉起了小杯子将裏面的牛奶一飲而盡，“那我現在就想睡覺了！”

其他人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幹脆讓五條悟把悠希抱回了宿舍。

當宿舍內的燈光熄滅後，五條悟卻并沒有像往常一樣跟着躺下，自從有了悠希後，他的生物鐘完全向三歲孩子靠攏了，可今天，他卻沒有絲毫睡意。

他在黑暗中看向躺在兒童床上的悠希，确定崽崽呼吸綿長後，這才伸手輕輕戳了戳對方軟軟的臉頰。

第一次，他不是很想睡，也不是很敢睡。

……原來小孩子，竟然是這樣脆弱的生物。

夜半時分，蟄伏了一整天的精神觸須終于有了動作，它小幅度的舒展開了自己龐大的身軀。

此時，在悠希的兒童床邊，是陷入了淺眠的五條悟，對方顯然睡得不太踏實，眉頭緊蹙，整個人仰靠在床沿上，手則搭在悠希的床邊，只要悠希那邊一有動靜，他就會立刻驚醒。

精神觸須此刻也非常的急躁，成長期是沒有辦法繼續拖下去的，它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在咒專捕獵，因為有結界，還有五條悟在，所以它只能将捕獵的地點定在了幼稚園。

可詭異的是，本應該非常順利的捕獵過程，卻意外的充滿了坎坷，這些天它一直都在努力吸引咒靈，可這麽久下來，唯有今天那只腦子不太好使的詛咒上了勾，它根本就不夠精神觸須積蓄進化的能量。

它不知道中間究竟有哪個環節出錯了，也不知道幼稚園為什麽像是一片被所有咒靈排斥的地方，它只知道，再這樣下去，幼崽就會危險了。

此時的精神觸須并不知曉，有齊木楠雄在的地方，便是比天元的結界內還要安全的地方。

想到了幼崽明天的計劃，精神觸須抖了抖龐大的身體，緊接着，一根半透明的觸須沒入了幼崽的體內，随着磅礴力量的彙入，躺在床上的悠希氣色越來越好，而精神觸須碩大的身軀卻在一圈一圈的縮水。

到了最後，它變為了只有原先體型三分之一大小的觸須叢。

雖然自身變得十分虛弱，并且治标不治本，可精神觸須還是動作輕柔的在幼崽的後背上輕拍了兩下，又将他滑落到肚子處的小被子網上扯了扯，直至蓋住了他的肩頭。

這樣，幼崽明天就可以和好朋友去游樂園玩了。

對精神觸須的行為，所有人都一無所知，只是第二天一早，衆人驚喜的發現，原本病恹恹的悠希竟然真的如他所說那般，睡了一覺後便恢複如初了，這讓一夜淺眠的五條悟都舒了口氣。

“真是的，小孩子可真是麻煩，”早上吃飯的時候，五條悟時不時的戳兩下悠希的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自家好大兒的臉似乎也比昨天病着的時候好戳了，“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有多吓人？”

聞言，悠希也只是好脾氣的從飯碗裏擡頭沖着五條悟笑，然後悶頭繼續吃飯。剛才爸爸就已經同意了，一會要和傑爸爸一起帶他去游樂園。

想到了之後的日程，悠希頓覺幹勁兒十足。

其實他的胃口并沒有完全恢複，但他擔心自己一旦表現出不舒服的樣子，大家都會擔心，繼而沒有辦法去赴楠醬的約，所以他還是裝作胃口很好的樣子喝着碗裏的麥片。

看見他食欲如此旺盛，在場圍觀的幾人都放下了心來，看來幼崽的病是真的好了。

确認過悠希沒有事後，灰原雄這才和七海建人一道離開，兩人接下來還有任務要處理，而家入硝子這位珍貴的反轉術式擁有者，向來是能不離開高專就不離開，得知悠希病好了後，她就放心的将崽兒交給了兩名同期，并囑咐他們多拍點悠希在游樂園的照片回來。

“怎麽突然想到去游樂園了？”路上，五條悟抱着悠希問他。

悠希眨巴着大眼睛，迷惑的搖了搖頭。

“明明都生病了，還這麽惦記玩？就不能老實一點等病好再說？”五條悟絮絮叨叨的嘀咕着，“還是說你就這麽想和那個小粉毛一起玩？哪怕病剛好也要逞強？”

越說，他的語氣越酸溜溜的，“怎麽了？爸爸在家陪你玩你還覺得不滿意嗎？”

在聽到了老父親幾乎真相的言論後，悠希故作鎮定的坐在五條悟的腿上，就是不敢去看他，生怕自己露出什麽破綻。

反倒是夏油傑有點聽不下去了，但想起自己這位同窗又當爸又當媽着實有些辛苦，他忍了又忍，最後才說道“既然病好了，是該帶悠希出來玩玩了。”說着，他對悠希伸出了手，“來，悠希，不理你爸爸了，讓他自己對空氣說個夠吧。”

五條悟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夏油傑剝奪了自己抱着幼崽的權利。

當三人下車了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處的齊木楠雄。和其他有家長帶的小朋友不同，他就這麽一個人站在園區的門口，背着個小小的雙肩包，也不知道在這裏等了多久，卻仍舊耐性十足的靜靜等待着三人向自己走來。

“小鬼，你家長呢？”五條悟在他身邊站定後左右看了看，發現确實沒有大人跟來。

齊木楠雄也只是平靜的說道“爸爸把我送來後就去加班了。”

……其實是自己跑來的。因為超能力者的身份，他家的父母又一向心大，所以當然對這麽個小豆丁單獨出門有什麽特別的看法。

但幸好五條悟和夏油傑是兩位心大的DK，誰也沒覺得哪裏不對。

将兩人的反應盡收眼底的齊木楠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一切就如同他所預料的那般，這兩個人果然不會多想，然後他就自然而然的看向了悠希。

幼崽此時正被夏油傑抱着，在察覺到了齊木楠雄的目光後，他溫和的笑了笑，然後便把悠希放到了他的面前。

一晚上過去了，幼崽的面色已然恢複如初。

……但齊木楠雄卻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一個表象。

五條悠希的血條雖然較之昨天恢複了一些，卻仍舊在以那種均勻的速度向下滑落，而始終呈現出保護者姿态的精神觸須，此時确實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它足足縮水了兩圈，整個人無精打采的飄在悠希的身邊，看上去也是強弩之末的狀态。

哪怕心裏早已有所預期，可在現實真正被擺在了眼前後，齊木楠雄的心還是不可避免的沉了沉。

他又一次體會到了那種極致的緊迫感，比上次面對精神觸須給予他的成長壓力還要巨大與迫切。

“楠醬！早上好呀！”悠希對于齊木楠雄巨大的壓力一無所知，他就像往常一樣蹦跳到了他的跟前，活力四射的向他問好。

但是，當悠希看清了齊木楠雄的臉後，他略微有些遲疑，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楠醬似乎非常疲憊。

這時，夏油傑已經将一本游樂園的地圖塞到了悠希手裏，兩個孩子将地圖展開，一起研究着上面的游樂項目。

經過齊木楠雄的悉心栽培，悠希早已不再是前段時間的文盲狀态，他現在已經可以跟着拼音讀出這些娛樂設施的名字，夏油傑就站在一旁微笑着聽悠希拖長了小奶音一字一字的念着地圖上設施的拼音。

對于游樂園，悠希的了解僅限于動畫片，現在終于要切身體驗一把，他興奮極了，“楠醬，我們去做旋轉木馬好不好？”

齊木楠雄自然沒什麽異議。

他将約定的地點選在周末的游樂園自然是有原因的。

幼崽的成長需要咒靈或者咒物的投喂，而咒物基本上都在咒術高專或是被咒術界的大家族掌控着，那麽他便将目光聚焦在了百害而無一利的咒靈身上。

他必須要在今天，投喂給幼崽足夠量的咒靈。

的确，他可以将約定的地點改成他家，只不過這有嚴重的弊端，那就是場地太小，一旦他有所行動，一直守護着悠希的精神觸須會立刻發現他的與衆不同，他目前還沒有準備暴露自己超能力者身份的打算。

而公園，考慮到幼崽大病初愈，想必他的老父親五條悟必定會成為他的腿部挂件，就算他再心大，也不可能在這種關頭放任悠希一個人出來玩耍，有他在，公園的面積又那麽小，齊木楠雄的計劃很難進行，畢竟這是一個六眼的擁有者，盡管此時的齊木楠雄對這雙特殊的眼睛還沒什麽具體的概念。

咒術高專則是更不必提，有天元的結界坐鎮，他是沒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将咒靈運送進去的。

綜上考慮，既然出來玩五條悟必定會跟來，場地又不能太小，那麽齊木南雄自然而然就将目的地定在了游樂園中。

更何況，幼崽吃飽後，還能去游樂園玩一玩，算是慶祝他成功度過了生存危機。越想，齊木楠雄越覺得自己的安排非常完美。

別搞錯了，他只是難以預料精神觸須始終不能補充能量會不會誘發什麽危險的事态罷了。

想到了自己的計劃，齊木楠雄再度于腦內将整套流程過了一遍，确認萬無一失後，他便牽着手邊的粘人精向着觀光車停靠點走去。

一路上，齊木楠雄都在暗搓搓的觀察着五條悟，在發現對方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神情後，他初步判定，自己計劃的第一步成功了——在這游樂園的地下，是被他揍成就剩下半口氣的咒靈地雷陣。

齊木楠雄在地面上設置了屏蔽感知的超能力，看樣子，哪怕是六眼也沒能窺破。

但這只是第一步，因為，一旦咒靈離開屏蔽範圍，哪怕被他加上了隐身的效果，也不會像是在地下一般，能完全将六眼隔絕在外。

不過沒關系，總要勇于嘗試，他要在實踐中弄清楚六眼的作用範圍。

于是，在悠希興沖沖的領着齊木楠雄來到了旋轉木馬，并和他坐在了同排的小白馬上時，齊木楠雄終于将第一只被無形的繩子捆成了粽子狀的咒靈從地底緩緩拔了上來。

很好，天時地利人和，五條悟非常不走尋常路的坐在他和悠希的前排，完全不在意自己過人的身高混跡在孩子堆裏所造成的矚目，非常自我的将他人的視線與議論通通排除在外。

和興沖沖跑上來非要玩旋轉木馬的五條悟不同，夏油傑拿着相機站在旋轉木馬的外側，每當悠希路過他面前時，他總是會笑着對悠希揮手，然後按下數次快門。

齊木楠雄控制着那只十分弱小的咒靈慢悠悠的向這邊靠近，他在上面施加了隐形的效果，又盡可能的遮掩了它的氣息，就在齊木楠雄準備讓它靠近精神觸須再顯形時，坐在他和悠希前方的五條悟突然舉起了手機，對着自己連同身後的悠希一陣狂拍。

齊木楠雄的手一抖，當場讓咒靈懸停在距離他們幾十米遠的地方。

就在五條悟這陣自拍勁兒過去了後，齊木楠雄深吸一口氣，再度操控着咒靈繼續往旋轉木馬飄。

當夏油傑被中間的圓柱阻擋在另一側時，齊木楠雄知道，機會來了！

他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那只可憐的咒靈瞬移到了悠希的面前，就在它顯形的那一剎，五條悟突然回頭，大咧咧的道“兒子！一會你想去玩——”

說到一半，他與奄奄一息的咒靈正好面對面。

五條悟“……”

齊木楠雄“……”

精神觸須原本就處于虛弱期，它同樣愣住了。不過一個瞬息，反應最快的五條悟一發咒力彈送這倒黴的咒靈坐上了三途川直達車。

精神觸須“……”

齊木楠雄“……”

悠希有些茫然的看着突然之間陷入了沉默的爸爸，“爸爸？”半晌，他試探性的叫出了聲。

聽到了好大兒的呼喚，五條悟這才回過了神來，壓下了心中的驚疑不定，他居然沒有提前發現這只咒靈，任由它靠的這樣近。

而齊木楠雄同樣也在瞳孔地震，明明只差一步，為什麽還是輸給了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

兩人經過一番艱難的心态調整後，這才恢複成了最初的模樣，恰在這時，旋轉木馬剛好停下，五條悟将悠希從小白馬上抱了下來，“哦，剛才是想問你，下一個想玩什麽？”

就在他轉頭要去把齊木楠雄給提溜下來時，卻發現這個粉毛小鬼只留給了他一個冷酷的背影，小小的孩子已經走到了出口處。

五條悟“……”

居然比他還快一步？！

“我想玩過山車！”悠希指着遠處高聳曲折的鐵軌歡快的答道。

于是一行人又去坐過山車。

在路上，五條悟仍舊在思考剛才的咒靈，他還沒有和夏油傑提及。

而齊木楠雄同樣一臉凝重，第一只咒靈明明是應該用來試探六眼的能力，但五條悟這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果然很難揣測，不過沒關系。

齊木楠雄痛定思痛，派出了第二只咒靈。

他此時正牽着悠希走在兩人的身後，身邊的幼崽明顯不太安分，他對游樂園的一切都覺得非常新奇，時不時就會停下腳步，癡癡的看着街邊的商鋪。

一路下來，他手裏不光捏着一個氫氣球，夏油傑還給他拿了一堆零食。

在路過了一家冰激淩店時，幼崽又不願意走了，他眼巴巴的看着齊木楠雄，一副想讓他陪自己去買甜筒的可憐小表情。

齊木楠雄“……”

但沒有辦法，他仍舊一邊操控着咒靈像這邊飛來，一邊陪幼崽走到了冰激淩店旁去排隊。

就在五條悟看到兩人一人拿着一個冰激淩向他們走來時，這才轉頭繼續往前走，就在這時，第二只咒靈，登場！

這次，連精神觸須都感覺到了食物的芬芳，就在它最粗壯的那根觸須的尖端即将觸碰到咒靈的那一剎，讓齊木楠雄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只見五條悟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樣，這次的咒靈甚至還沒能顯形，就被五條悟反手一記咒力彈再度打散。

他沒有任何多餘動作，就算走在他旁邊的夏油傑也只以為他又在發癫，突發奇想的想要做幾個酷炫的動作，而他周圍本來就密切關注着他的路人就更不覺得有什麽了，畢竟五條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帥哥，大家對有一張好顏的人天生就有極強的包容度。

而這時，齊木楠雄聽到了五條悟的心音。

「今天可是好大兒病剛好要求出來玩的開心日子，絕不會允許不長眼的東西來幹擾悠希的活動。」

與此同時，齊木楠雄能感受到五條悟周身散發出來的淩厲氣息。

不得不說，咒術界最強的确很有本事。

但是——

看着咒靈随風消散，齊木楠雄的心已然麻木。

……他真是被五條悟濃濃的父愛給感動了。

雖然心是好的……

但為什麽行為卻是精準遵循着趁你病要你命的“慈父”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