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Vo1.22
周子熠抱着嗎啡踏進<寵幸>之前心裏還感慨了一番,這個寵物店着實開的好,不僅是地利好,裝修也十分到位。門口屋外挂着卡通門牌修飾以及推門而入,門口‘叮當’的響鈴,外加內室暖色系的粉漆與壁紙,都令這家小店充滿了溫馨的氣息。
其實他一早就聽人說了,花街開了一家非常不錯的寵物店,他也聽說,店長是個很年輕的小夥子,長得還很帥氣,姓黎。
他也不是沒猜想過大家衆口相傳的那個‘黎店長’會不會是黎瑾昌,但要真想起,他會覺得不可思議,哪會有這麽巧合的事。
因此他在推開那扇厚重的玻璃後,看見坐在柔軟的沙發上悠閑自得地玩着手機的黎瑾昌的時候,臉上的詫異像是情理之中,又像是情理之外。
迎賓員很禮貌,進門便詢問他,“先生,請問有什麽能為你服務嗎?”
他好像才晃過神來,問,“請問你們這裏收購狗嗎?”
而黎瑾昌在聽到那個再不能熟悉過的聲音,猛地擡起頭來。果然站在門口的那個人是意料中的他。
那時,周子熠的眼睛也是一樣的望向他,兩人的視線碰撞在一起,帶了一些尴尬與不可名狀的情緒。
但是黎瑾昌很快将視線往下轉移,他看見昔日裏自己最愛的小狗嗎啡就蜷在周子熠的懷裏,深棕色的毛發還是那樣蓬松,一簇一簇地伏在周子熠的手臂上,像極了拖把。
他趕緊起身走過去,手率先摸上了嗎啡的頭,“這…是嗎啡吧。好久都沒看見了啊。”
好像是刻意地不去跟周子熠打招呼,也不願意說什麽,‘你好嗎’,‘我很好’,‘他好嗎’,這些老情人再彙時惡俗的對話。
嗎啡是認人的,因此在黎瑾昌觸上他腦袋的那一刻,一瞬間就想起了這個曾經的主人。熱情地開始蠢蠢欲動,‘汪汪汪’地朝黎瑾昌舔舌,鳴叫。
周子熠安撫着它,又抓了抓自己的腦袋,“沒想到,這家店還真是你開的啊。”
黎瑾昌點點頭,笑了笑,又覺得自己好像笑的不自然,只低頭挑逗着嗎啡。
“媽的,嗎啡怎麽還是這麽精神,小的時候調皮的要死,趁我們不在家,把房間弄得一團糟。”
“是啊,現在還是這樣愛鬧。”
随便的聊了幾句,就接不上話了。黎瑾昌才想起來招呼着他坐下,讓員工給他倒了杯熱水。周子熠接過紙杯,說了聲謝謝,手心裏是溫燙的。
黎瑾昌坐下,嗎啡就歡脫地搖着尾巴掙開了周子熠的懷抱,撲進他懷裏。
周子熠開玩笑地說,“真是吃裏扒外的家夥,明明是待在我身邊的時間長,看見你就像遇見老情人一樣熱情。”
老情人嗎?黎瑾昌心裏斟酌的這句話,“狗改不了吃.屎呗。”轉而又問,“你剛才為什麽問我們這裏收購狗嗎?”
周子熠喝了一口水,停了停才開口,“我過一個禮拜就要去荷蘭了,因為很多原因我可能沒法帶着嗎啡一起去。原本我是想随便送給哪個好朋友也好,以後回來的話還可以去看看。但是好朋友好像都不大喜歡狗。我也不可能把他随便丢哪不管不顧,只好來寵物店問問能不能收購了。”
黎瑾昌聽了點點頭,“是去荷蘭嗎?阿姆斯特丹的水景聽說很美。”
周子熠彎了彎眼角。
黎瑾昌又說,“那不如把嗎啡賣給我吧,我家正巧缺只狗。”
周子熠顯然沒料到黎瑾昌會提到‘賣’這個字,由此可見,兩人的确生分了很多。他說,“我們之間不該談錢的,嗎啡本來就是你我以前一起養的,既然這麽巧又碰見你,應該說是轉交才對。”
黎瑾昌只笑不語。
他已經釋懷了,還有什麽不能釋懷。并不是因為曾經的他不夠完美,只是經歷了那麽多的跌宕,才明白原來平平淡淡從從容容才是真。
再沒有什麽比抓住值得的人的手更加重要。
周子熠走的時候,黎瑾昌是親自到門口送他的。當時的周子熠帶着遺憾向他揮手說着‘再見’,但他們都明白的,他們也許再也不會見面。
晚上和楊栖視頻的時候,黎瑾昌沒有告訴他關于周子熠來店裏以及有新夥伴入住的消息。
視頻那頭的楊栖,穿着睡衣,興許是剛洗完澡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很清爽。皮膚很白,額頭飽滿。怎麽看怎麽覺得舒服。
黎瑾昌心想,以前只覺得他長得挺帥的,沒想到會這麽帥。
但他很快意識到,這可能是應了那句話——情人眼裏出西施。
他沖那邊大聲地說話以掩飾腦子裏無緣無故蹦出來不靠譜的話。
“喂!木頭,你還有多久回來啊?”
那邊楊栖眉毛微微舒展開來,“不是說了一個星期嗎?今天星期三了,你自己算算吧。”
黎瑾昌龇牙咧嘴地說,“你故意損我數學不好是吧,早知道就不告訴你我以前上學時數學總考二三十分了。”
楊栖覺得莫名其妙,“你怎麽老是曲解我的意思,總把人想的這麽壞。”
“開個玩笑不行嘛。”黎瑾昌是趴在床上用的筆記本,時間久了,只覺得手臂撐的地方酸的厲害,于是他翻了個身。
然後朝那邊的楊栖說,“木頭,你看見沒有。我剛剛那叫‘鹹魚翻身’,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吧,你快些回來。”
楊栖不理解,滿腦子問號。“我不懂。”
黎瑾昌想,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心裏心心念念的想的什麽嗎,非要我恬不知恥地捅破窗紙說出那些容易讓人臉紅心跳的話才罷休。說你是木頭腦袋,可有時候又覺得你像是故意在氣我。
黎瑾昌瞥着嘴說,“你做好準備了嗎?”
楊栖更加茫然了。“什麽準備?”
“我不能白白給你上了!”黎瑾昌想,要是自己再不講出來,估計到明天天亮,楊栖都不會知道自己的用意了。
“欠債還錢都是天經地義,你不能在爺這裏得了好處就只顧着自己享受,你知道那天早上我下山的時候身體有多艱難嗎,你又不是眼瞎。”
楊栖這才明白過來,有些不好意思,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他想起那天晚上和黎瑾昌在車裏車震,雖然那是自同居以後第一次占有了他,但是在那種地方總覺得太刺激,之後又忍不住做了一次。
第二天,黎瑾昌覺得全身都很酸痛,在車裏狹小的空間本來體位就不方便,再加上其他原因,黎瑾昌覺得,小時候被體育老師懲罰做了一節課的蛙跳都沒這麽難受過。
他那時就跟楊栖說了,“你要還我。”
楊栖心不在焉,故意打着哈哈轉移掉那些話題,只是做起事來對他更溫柔了些。
現在黎瑾昌又提到這件事,楊栖也很為難。“等我回來再好好商量好嗎?”
黎瑾昌不高興,板着臉說,“好。晚安。”
說完,就毫不留情面地斷了視頻。那頭楊栖溫潤的臉消失在電腦屏幕面前,黎瑾昌翻了個身,裹上被子,睡覺。
星期六的晚上,黎瑾昌收到了楊栖的簡訊。簡訊裏說,他大概八點就可以回來了,現在馬上上飛機,你別來接我。黎瑾昌看了一眼,就回了個‘哦’。
看似冷漠至極,其實他的心裏已經開始迫不及待,一個星期沒見,想念就像藤蔓一樣蔓延開來,和嗎啡玩鬧的時候都沒了心情,時不時就要看一下牆上的鐘表。
還有多久,他說八點,現在已經七點了,還有一小時。為什麽時間過得這麽慢,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他又仰在沙發上擡着電腦玩游戲,沒趣極了。打了幾盤游戲,心裏不專注,輸的一敗塗地,更加惱火。
鐘表八點響起了往常整點的報時,一陣音樂之後,屋子裏恢複了寧靜。黎瑾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嗎啡在他腳下搖着尾巴轉來轉去。
直至八點三十,門口才響起了門鈴了。黎瑾昌按捺不住早就焦急的心,三步兩步就跑去開了門。
門打開,門口那個人是即使在人海裏一眼就能認出的他。
灰色的呢絨大衣,棕白交替流蘇圍巾,黑色工裝褲。劉海軟軟地垂在額頭上,擋住了飽滿的額頭。滿臉的風塵仆仆,卻不失溫文爾雅。
黎瑾昌絞着手指說,“你還知道回來啊,這麽慢,不是說八點。”
楊栖走進來,脫去圍巾,摟了摟他的肩膀,“機場來這裏的路上堵車了,對不起。”
楊栖很快松了懷抱,準備脫去自己的大衣挂在衣挂上。黎瑾昌低了低頭,從背後抱住了楊栖,“這也要說對不起,要是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完事,要警察什麽用。”
楊栖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裏。“你不就是專抓我的警察?”
黎瑾昌呵了一聲,“就會說甜言蜜語哄人,我不信那一套。”
楊栖轉過身來,貼着他的額頭碰了碰,說,“好,那我不說就是了。”
“我也沒叫你別說。”
兩人開始了一個久違的深吻,直至吻到意亂情迷。楊栖說,“我才…回來,別玩火。”
黎瑾昌抓着他的肩頭,說,“恩。”然後才想起了屋子裏除了兩人之外,而今又多了一個生命闖進他們的生活。
他指着在沙發邊上蹦來蹦去吐舌頭的嗎啡說,“木頭。那條狗是我和以前周子熠在一起的時候一塊兒養的…”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只覺得氣氛有些不太對頭,只好斷了話,側過臉來看楊栖。
沒想到,楊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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