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們倆雖然不矜持,也要裝成……

洞裏漆黑,曹品看不清,這時,藏書樓外有人喊;“曹三口,你給我出來!”

曹品從窗戶爬出去,沾了一身灰塵,小厮忙給世子拍衣服上的灰塵。

曹品對江莫幽說;“我發現一個秘密,藏書樓裏有一個密室。”

江莫幽突地想起那晚看見藏書樓裏的燈光,對栀枝和留珠說;“你們倆在附近看着人,別讓人接近藏書樓,我們進去看看。”

曹品對貼身小厮說;“取一盞燈來。”

那個小厮提來一個燈籠。

這夥孩子一個個從窗戶爬進了藏書樓。

曹品在前,帶着他們來到最後一排書架前,移動書架上的一本書,書架慢慢朝兩側分成,出現密室入口。

小厮提着燈籠往裏照了照,是一條通道,小厮先下去,然後是曹品,江莫幽想随後進去,淩風攔住她,“幽兒妹妹,我先下去。”

淩風十一歲,老成持重,與他這個年紀不符。

江莫幽跟在淩風後面,然後是淩雲、陸可兒,最後剩下陸繼宗站在入口,猶豫着是否跟着下去。

陸可兒回頭說;“哥,你在這裏守着,等我們回來。”

大家都下去了,剩下陸繼宗一個人,左右看看,這個廢棄的藏書樓到處都是蜘蛛網,有些陰森恐怖,他不想待在這裏,妹妹交代了,又不敢離開。

幾個人沿着地下通道一直往裏走,陸可兒有點害怕,說;“這是通向哪裏呀?”

地道低矮,江莫幽直立行走,淩風個子高,要貓腰前行。

走了大約四五百米,前方傳來小厮的聲,“到頭了。”

“出口堵死了。”

“公子姑娘,出口用磚砌死了,出不去,原路返回。”

陸可兒在最後,變成走到最前面,順着來時的路返回。

陸繼宗看見妹妹一露頭,忙把妹妹拉上來。

最後一個人出來後,陸繼宗實在不想待在這裏了,說;“我們快出去吧,這裏又髒又瘆得慌。”

一夥人又從窗戶爬了出去。

各個弄了一身灰,拿雪往身上揚,

曹品對這個地道極有興趣,說;“我叫小厮來把出口砸開。”

“不行,這事不能鬧動靜太大,讓我父親知道。”江莫幽反對。

“那怎麽辦?”陸可兒說。

栀枝拿繡帕給小姐擦頭發,江莫幽揪着一縷頭發,沾了灰塵讓栀枝擦幹淨,說:“一條路走不通,我們就換一條路走,我們想想,這條密道通往何處?”

曹品的方向感很強,說;“我記住通道的走向,我算了下五百米之內,密道通往西面,你家隔壁的院子,我們出府一看便知。”

一夥人當下便出府去。

江府西側緊鄰是一個宅院,院牆比普通的院牆高,府門已封了,江莫幽趴在大門上從縫隙朝裏看,裏面的院落好像沒人,這座宅院好像無人住。

曹品望着青磚高牆,琢磨進去的辦法。

吩咐小厮,“去江府搬個□□來。”

曹品繞着宅子轉悠。

小厮取來□□,曹品命小厮把□□架在後巷的宅院後牆,他看好了,宅院裏有棵老樹。

這夥孩子平常淘氣慣了,曹品率先朝上爬,江莫幽幾個人跟着爬上去,留珠和栀枝跟着小姐過來的,留下一左一右在胡同口望風。

陸繼宗望着高牆,朝後退兩步,說;“我不上去了,在這裏看着□□。”

淩雲騎在牆頭,鄙夷地說;“陸繼宗,你太丢臉了。”

陸繼宗認慫,“丢臉就丢臉,比丢命強。”

幾個人翻過牆,順着院子裏的老樹溜下去。

庭院荒蕪,很久沒有打理,這是個兩進的宅院。

幾個人□□直接落在二進院裏,空無一人,正房的門沒鎖,曹品一推門就開了,先進去了,江莫幽跟着進去,看堂屋裏擺放着桌椅,陳設簡單。

曹品對兩個小厮說;“你們去別處看看。”

江莫幽走進卧房,卧房裏的家具蒙了一層灰塵,目測灰塵的厚度,大概近兩年沒有住人。

房間的家具桌椅正常擺放,沒有搏鬥過的痕跡,就像這裏的主人出門了一樣。

江莫幽仔細檢查房間,房間裏沒有主人留下能證明身份之物,唯有桌上有個茶葉盒,江莫幽打開茶葉盒 ,裏面剩下少量的茶葉,江莫幽聞了聞,蒙頂黃芽,喝蒙頂黃芽茶看來住在這裏的人身份尊貴。

看了一圈,沒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桌上放着一本書,宋鳳寧拿起來看,是一本金剛經,宋鳳寧翻了翻,裏面掉出來一片樹葉,宋鳳寧小心地撿起來,樹葉已經枯萎,她又放回書頁裏

突然曹品喊;“地上好像是血。”

幾個人過去,床旁地磚上有一塊血跡,時間久了風幹了,留下印記。

淩風出身将門,懂識別血跡的常識,蹲下細看,說;“确實是血跡,從血跡的顏色看,不是傷口流血,是住在這裏的人吐血了。”

江莫幽在腦海裏想象了一下,此人坐在床沿邊突然吐出一口鮮血。

看情形房屋的主人已經不在了。

心裏有個疑問,這個宅院被封,是主人死後,還是活着的時候就被幽閉在這裏。

曹府的兩個小厮回來,回禀說;“奴才各處看了,沒有人,是個空宅子。”

曹品四處看看,一無所獲,随口說;“住在這裏的人是男是女?”

從屋裏陳設看不出來。

幾個人從屋裏出來,陸可兒說;“洞口在哪裏?”

“洞口一定在隐蔽的地方,我們分頭找。”江莫幽說。

各處找了,幾個人沒找到洞口,淩風撓撓頭,“洞口能在什麽地方?”

淩雲說;“或許我們判斷錯了,地道不是通到這個院子。”

曹品搖搖頭,說:“地道的長度只能通到這裏。”

“也許方向偏差?”陸可兒說。

“南北是馬路,地道出口總不能在馬路上,挖地道往往距離最短,最近的地方。”

江莫幽望着院子東側,緊鄰江府,大致從藏書樓挖的話,最近的距離,穿過西廂房。

說;“我們在西廂房找找看。”

三間西廂房,一目了然,曹品趴在床底下看,敲了敲地磚,地是實的。

淩風和淩雲挪床,床後,床底下,沒發現異常。

正對着江莫幽的牆上挂着一副畫,她走過去,試着挪動,畫軸移開了,露出一個洞口,江莫幽喊;“找到了。”

幾個人圍過來,看洞口已經用磚砌死了。

淩風摸了摸磚牆,“這個洞口好像是不久前砌的。”

“這裏住的人如果死了,最少有兩年了,洞口為何剛堵上?”

曹品提出疑問。

江莫幽想起那晚藏書樓的燈光,難道是那晚有人封了密道。

那麽之前這個密道有用處?

她娘死的那個晚上,進到內宅的一夥人,難道是從這裏經過密道直到江府後花園。

如果假設成立,江家必有內應。

想到此,江莫幽不寒而粟。

江家的事,外人不知道,即便是陸可兒她也沒說。

表情嚴肅地說;“今天的事你們別說出去。”

“我們保證不說,幽兒妹妹。”淩風年長,想的比較多。

幾個人從原路,爬樹上到牆頭,來時的□□還在,他們一個個下去。

陸繼宗埋怨地說;“你們可出來了,大白天架□□在別人家院牆下面,有人問怎麽回答,告你們私闖民宅,幸好沒什麽人。”

又問妹妹陸可兒,“裏面有什麽古怪嗎?”

陸可兒剛答應江莫幽不說出去,說:“沒什麽古怪,一個荒廢的宅子。”

天色不早了,幾個人告辭回府。

江莫幽帶着栀枝和留珠回府,進府門時,看門的有個老仆姓宋,在江家有年頭了,跟着江莫幽的祖父一輩,今日正好是老宋當值,陪笑說;“小姐回來了,幾位哥兒,姐兒都走了?”

江莫幽看跟前沒人,說;“侯府的曹世子蹴鞠,鞠飛到隔壁宅院,隔壁宅院大門鎖了,沒拿出來,隔壁宅院的主人你見過嗎?是哪家官宦?”

老宋說;“小姐說的西面的宅子,有五六年不住人,府門一直鎖着,沒看見過宅子的主人。”

往回走,江莫幽尋思,隔壁宅子兩年前有住人的跡象,老宋卻說府門封了五六年,那個人被囚禁在這裏,沒人知道,到底是個什麽人?從那人吐血的情況看,身體羸弱。

留珠忍不住問;“小姐,花園裏的地道是用來做什麽的?”

“地道的事,你們別跟任何人提起,秋娘問也別說,否則有性命之憂。”

兩人唬得急忙表态,“奴婢不說。”

江莫幽隐隐有個預感,一旦被人發現她們今日所為,怕招來禍事,地道的事不能再查下去。

寒來暑往,鬥轉星移。

五年後

已經長成少女亭亭玉立的陸可兒,眉飛色舞地慫恿金釵之年的江莫幽,“聽說廣平侯世子趙澈是絕世美男,比你表哥韓隐還好看,我們去看看?”

“沒什麽理由,跑去廣平侯府,我們倆雖然不矜持,我們也要裝成規規矩矩的名門閨秀。”

陸可兒胸有成竹,“我已經打聽好了,廣平侯世子明日要去盧溪寺,我們先去埋伏,等他來。”

“你的消息從何而來?”

陸可兒神通廣大。

“我買通了廣平侯府的下人。”

陸可兒很是得意。

“我也要去!”

江莫婉在旁邊聽着說

江莫婉出生後,父親對她無視,生母對她冷漠,所以江莫婉自從懂事起就整天跟着姐姐江莫幽,像個小尾巴似的。

陸可兒哄江莫婉說;“你太小,你不懂,別讓姐姐們把你帶壞了。”

“陸姐姐,我不小了,我今年都六歲了。”江莫婉站在矮凳上。

陸可兒拿她沒辦法,說;“帶你去,你可別壞我們的事。”

“說不定我能幫你們。”江莫婉高興地跳下矮凳。

留珠笑着央告說;“陸姑娘,奴婢也去。”

陸可兒說;“你們跟去有點眼力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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