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韓隐是真不敢賭
韓隐和薛行周分手後, 匆忙回到江府,問丫鬟懷岫;“表小姐在府裏嗎?”
丫鬟懷岫是韓府的丫鬟,韓夫人喜她心細,讓她跟着公子, 住在江府侍候公子衣食住行。
懷岫說;“宮裏太後傳懿旨, 賞花賜宴, 表姑娘進宮了。”
韓隐這幾日沒回江府,明春準備參加會試, 在國子監與師傅讨論文章。
韓隐在書房裏踱步, 秋娘善制香是跟制香奇人沈牧學的, 極少有人知道,他想不通的是江莫幽行刺皇上, 這中間是不是産生了什麽誤會。
大內侍衛找到沈牧,沈牧說出秋娘, 現在江莫幽在宮裏, 身陷險境。
韓隐考慮把此事告訴江問廷,但以他對表舅父江文廷的了解,妻兒在他心裏的分量,韓隐是真不敢賭。
現在已經無暇顧及這些,大內侍衛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沈牧,追趕是來不及了。
他要想辦法阻止大內侍衛把沈牧帶回京城,只有半路截下, 沿海一帶海盜猖獗,扮成海盜, 截下沈牧。
此事機密,派人去江南唯恐出現纰漏,韓隐對懷岫說:“我現在要出一趟遠門, 別人問,就說我出門拜師訪友。”
大內侍衛走的是水路,水路快,他就要在中途,必經之路攔截。
出宮的大內侍衛,分成兩路,一路人趕往泉州,韓隐不知道的是另一路人此刻已經到達了蘇州,繡娘羅雲娘住在蘇州的一條街上,開了一間雲娘繡坊。
宮外的事,江莫幽不知曉。
姜妤乘坐辇車,趕往鳳祥宮,走到半路,總管馮進迎頭走來,立在辇車下,說:“回禀太後,姑娘們吵起來了。”
辇車停住,姜妤問;“因為什麽吵起來了,誰跟誰吵起來了?”
馮進道;“是太傅府的江姑娘和院□□的魏姑娘、院使府的莊姑娘,因為一點小事争吵,衆人勸說已經散了。”
“她們只要不鬧大了,就不用管,我相信她們有分寸的。”
這些小事,姜妤懶得管,在皇宮裏料她們不敢太出格。
口中念叨,江姑娘、魏姑娘、莊姑娘,心想這三位姑娘正好是鎖定的縱火嫌犯裏的三位。
莊香茹換了裙子和魏錦容從偏殿一出來,就聽見執事太監高喊:“太後娘娘駕到!”
太後在太監宮女的簇擁下走進鳳祥宮正殿,所有人跪在兩旁,齊聲唱和,“恭迎太後娘娘!”
有一瞬間莊香茹想沖過去,最後還是忍住了,在莊府裏她姨娘地位卑微,注定她從小就看人臉色,同幾個庶出的姊妹鬥法,都是暗中使壞。
兩人進去,席位靠門口,不引人注意,方才出了醜,有幾家姑娘看見二人,拿繡帕掩嘴,莊香茹分明看見她們唇角隐藏的笑,真是狗眼看人低。
心裏窩火,無心看歌舞,桌上宮宴的菜肴連筷子都沒動。
江莫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跟旁邊桌的穆北燕閑聊。
不動聲色地掃了一遍今日參加宮宴的人,比上次人少了許多,陸可兒沒來,淩雲也沒來,李蓁蓁正回太後的話,李蓁蓁是皇帝後妃人選,太後早就屬意與她,三十幾位姑娘确定有一大半不是太後懷疑對象,來充數為掩人耳目,打消嫌疑之人的戒心而已。
宮宴期間,江莫幽出去一趟淨手,回來後,一直沒離開座位。
她沒準備在今晚有什麽動作,前面勤德殿一定已經埋伏好,等有人往套裏鑽,太後傳懿旨進宮時,說賞花宴,花沒賞,今晚定然是不放出宮的,如果縱火之人不自己跳出來,她們将一直滞留宮中,太後可以有各種理由扣下人。
她不着急動手了,突然想明白一個問題,太後姜妤對縱火之人的目的判斷出現偏差,誤以為有人行刺皇上,其實她針對的是幾個太監,太後疏于防範的地方,下手要方便些。
宮宴一直到戌正時,姜妤臉上顯出困倦,說;“太液池的荷花今年開得比往年好,請姑娘們來賞花,陪着哀家解解悶,若有哪位姑娘不願意陪哀家上了年紀之人,可以出宮。”
太後這麽說,那個傻到要求出宮。
承恩侯府的姜姑娘,太後的娘家侄女,平常經常進宮,有這層近親關系敢說話,笑着說;“賞花這等好事,大家削尖腦袋搶着來,我等姊妹們蒙太後恩寵,是我們的榮幸。”
“就你會說話,不願意留下的,哀家也不勉強。”姜妤站起身,“今就到這吧!”
大總管馮進高喊:“太後娘娘起駕!”
宮宴散了,女官孟梅站出來,說;“姑娘們随我來。”
這三十幾位姑娘被安排在鳳祥宮住下,鳳祥宮前後二進院,正殿東西偏殿,兩個跨院,同主院結構相同,也是正殿東西偏殿。
孟梅對大家說;“兩位姑娘一個房間,姑娘們覺得便宜,自己選擇。”
兩人一個房間,穆北燕已經發現她的秘密 ,江莫幽選擇和穆北燕住一個房間,住在鳳祥宮正殿的抱廈裏。
留珠和穆北燕的丫鬟侍候兩位姑娘洗漱,姑娘們帶來的丫鬟們都住在後罩房。
這一折騰,已經二更天了,皇宮裏各殿的燈火熄了,留珠吹熄了燈,把塌旁的宮燈挑暗,退出去合上隔扇門 。
江莫幽和穆北燕各占了卧榻一邊,江莫幽睡不着,聽靠東側躺着的穆北燕呼吸均勻,好像已經睡了。
今晚宮裏定然防範甚嚴,一般人的思路暗夜是最好的掩護,她不想挑這個時辰。
這時,慈寧宮裏燈火通明,困倦的太後姜妤,此刻卻沒有一絲倦怠,反而很精神,莊香茹站在面前回話。
姜妤靠在貴妃榻上,審視着眼前的莊姑娘,說;“你們莊家的兩位姑娘我熟悉,你哀家沒見過。”
兩次宮宴她沒留意這位莊家庶女,莊香茹不在皇帝後妃參選之列,沒在她考慮範圍,發現莊家這個庶女長相比另外兩位莊家嫡女耐看。
莊香茹緊張地調勻一口氣,“小女不常出門。”
姜妤問;“你找哀家有事?”
“小女有下情回禀。”
莊香茹豁出去了,反倒不害怕了。
“說吧!”
“上次宮宴,小女看見太傅府的江姑娘中途離席,出了鳳祥宮,朝失火的勤德殿方向走了,半個時辰才回來。”
姜妤看着她的臉,想從中看出她是否撒謊。
問;“聽說你和江姑娘吵架了?”
“是,小女一時氣憤失态,小女不是因為跟她不合,就誣告她,魏姑娘可以證明小女說的是真話,沒有撒謊。”
莊香茹語速平穩,盡量保持平靜,讓太後相信她的話。
姜妤道;“你和魏姑娘瑀江姑娘發生沖突,不是心懷怨恨,到哀家這裏讨回公道。”
莊香茹挺直腰板,不敢直視太後,眼睛落在貴妃榻镂雕牡丹花上,“太後如果懷疑小女說謊,江姑娘帶來的侍女,太後可以問問。”
姜妤看着她,莊姑娘回話思路清晰,兩人有矛盾,真假難辨,江莫幽的侍女,這倒是可以考慮。
說;“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你到我這裏來,還有什麽人知道?”
女官孟梅說;“回太後,沒人知道,莊姑娘屋裏少一條被子,跟奴婢來取被子。”
姜妤點頭,莊姑娘心思缜密,道:“把魏姑娘叫來,找個借口,別讓人懷疑。”
莊香茹回去後,一會功夫,魏錦容被帶到慈寧宮。
魏錦容可不像莊香茹,跟在孟梅身後,腿直打哆嗦,邁進寝殿,不敢擡頭看榻上坐着的母儀天下本朝最尊貴的女人。
姜妤看跪在眼前的姑娘頭深深地低着,身體抖成一團,感嘆太醫院院正的繼室把一個嫡女教養成這樣。
溫和地說;“你不用害怕,我問你什麽,你實話實話。”
“莊姑娘說上次宮宴你看見江莫幽出了鳳祥宮,朝勤德殿方向去了?可有此事?”
魏錦容怨莊香茹把自己拖下水,沒按照和莊香茹對好的詞回答,“小女看見江姑娘從正殿走出來,去哪裏了,小女沒注意。”
“江姑娘是幾時回到正殿的?”姜妤問。
魏錦容被江莫幽吓怕了,自己來慈寧宮的事如果讓江莫幽知道,她以為自己和莊香茹串通,說;“小女沒留意江姑娘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魏姑娘吓成這樣,姜妤沒繼續問,以免打草驚蛇。
“跟任何人別說你來過慈寧宮,知道了嗎?”茜素紅宮紗燈發着暖光,靠坐在貴妃榻上的太後姜妤美豔動人,不怒自威
“知道了。”魏姑娘的聲音微微發着顫。
宮女攙扶着魏姑娘起來。
姜妤看着魏錦容的背影,魏家是給養廢了,行為舉止像沒見過世面的小戶人家的女兒,問大總管馮進,“你覺得她們倆的話可信嗎?”
馮進說;“這位魏姑娘和莊姑娘說的有點出入,不太好判斷真假,要說姑娘們之間不合,誣告江姑娘,奴才覺得她也沒那個膽子,這事奴才看有點影,估摸着話裏有些水分,雙方有矛盾不能全聽莊姑娘的一面之詞,江姑娘帶來的丫鬟太後要不要審一審?”
姜妤的手無意識地攥着腰間的一塊玉佩,細細地摩擦着,暖玉冬暖夏涼,半晌說;“太傅府的丫鬟,要審總要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馮進眼珠轉了幾轉,“奴才明白,江太傅哪裏要有個交代,這個容易,江府的丫鬟如果在宮裏無意間觸犯了宮規……”
“去辦吧。”
“是,太後。”
馮進躬身退下。
馮進得太後寵信,太後的心思滿宮裏只有他能摸透幾分,既不得罪江太傅,太後的事又要辦得圓滿。
跟在主子身邊,要時刻替主子分憂,不然要他何用,如果連這點事都辦不了,這個後宮大總管早就被人取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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