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舌戰群芳

“娘親也不知道她們說的是誰,小諾不用管她們,就當她們放屁好了!”善若水摸了摸兒子的頭,溫柔如水的眸子望着小諾稚嫩的臉龐,“要是實在受不了,一會兒你就跟着顧叔叔該吃吃該喝喝,全當她們不存在,知道嗎?”

“嗯,小諾知道了。”

“乖!”将小諾交給顧寒楓,善若水擡眸,望向先前那幾個亂嚼舌根的女子,眸色微沉,如冰刃般的懾人寒光鎖定在她們身上,嘴角微勾,一絲嗜殺之意蕩在唇邊。

“我說是哪幾條母狗在這裏吠吠亂叫,原來是你們幾個。”善若水慢悠悠擡腿,向她們一步步走進,渾身散發着一股可直接将人凍住的寒流。

她如高高在上的女王,帶着強大威壓,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掌在緩緩逼向她們。善若水在笑,可是她的笑如沼澤中沉睡的罂粟,讓人産生莫名的顫簌。那幾名女子不由得後退了一步,互相對望了眼,片刻後,其中一位身着鵝黃色年紀稍大的女子站出來道,“你,你敢罵我們,善若水,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別以為自己還是當初善家人人尊敬的大小姐!”

善若水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孫姝媛是吧,我沒罵你啊,誰答話我罵誰。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也覺得剛才那些聲音太聒噪,像吠聲!”

“你……”孫姝媛瞳孔閃過一絲愕然,印象中的善若水雖然能言善辯,但素來膽子小,從來不和人争辯,今日是怎麽了,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毫不猶豫的反唇相譏,這還是以前的善若水麽?

“我什麽我,對了,看在我們認識的分上,友情提醒下,幾年過去,你怎麽還喜歡穿這種顏色的衣服,啧啧,與你膚色也不襯,也該換換口味了,僻如灰色,暗紫,或者大紅都可以啊!”

鵝黃色只适合妙齡女子,言下之是諷刺她又老又醜,只适合那些深色的衣服。

這句話仿佛戳中孫姝媛的痛處,她今年已滿三十,至今還未出閣,盡管保養得很好,可年齡擺在那裏,放眼全城,也是老姑娘了。平日裏,她最恨別人提她年紀,說她皮膚不好,現下善若水這麽口無遮攔,存心羞辱,孫姝媛哪裏受得了,氣得渾身發抖,“你胡說什麽,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沒想管啊,就是提醒下,再說了,你的終身大事,孫父孫母都管不了,我又哪裏管得着。”

“你……”孫姝媛氣得頭頂冒煙,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另一位女子實在看不下去,指着善若水斥喝道,“善若水,你別太嚣張了,姝媛又沒得罪你,你這麽針對她不合适吧?”

善若水擡了擡眼簾,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如暗藏春色中還未褪的一片寒霜,使人心底發涼,有意思,她還想讓她多得意片刻,沒承想自己上門趕着找罵,那就怨不得她了。

“只是學了幾聲狗叫,哪裏說是得罪,倒是馮小姐你,許久未見,仍舊俠義心腸,實在讓我佩服。剛好我這裏有個問題,想要請教,還望馮小姐不吝賜教!”

馮靜初凝了凝眉,不知為何,心中閃過一絲不祥,她抿了抿唇,道,“請教不敢當,有話你只管問就是了。”

“幾年前,你在古月湖邊上救下一個被追債的俊公子,後來那位俊公子成了你的夫君,兩個感情好得如膠似漆,羨煞旁人,一時成為琉璃城的一段佳話,我就想問問,當年借巨款給你夫君的那位大哥如今怎麽樣了?他做了你那麽多年的心腹,公事私事他出力最多,不知道現在加薪了沒有?”

這話落下,馮靜初臉色大變,她緊張地看向身側的不遠處的男子,咽了咽口水道,“胡說八道,放債的怎會是我的心腹,我連他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

“是嗎?難道是我說錯了,不好意思啊,當初那個大漢我湊巧撞見,和你身邊那個叫馬貞的護衛長得還挺像,既然你說不是,那就是我記錯了,當我沒說。”

這般以退為進,更加引人暇想。

馮靜初惡狠狠瞪着她,如置冰窖,恨不能上前撕爛她的嘴巴。正欲申辯,忽然手腕被人猛地抓住,擡頭一看,竟是自家相公。劉少海深深地看着她,狐疑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馮靜初勉強壓下心中那抹慌亂,鎮定道,“當然不是真的,我是你娘子,你是我夫君,我怎會幹這種事!”

“當真不是?”

馮靜初眸中閃過一絲心虛,然此刻卻是萬萬不能承認,梗着脖子道,“當然不是真的。”

劉少海閉了閉眼,片刻後再睜眼時,眸中已蓄滿哀色和痛心,“我只知你有個心腹護衛姓馬,但卻從未見過他,曾幾次問起,你說他已歸隐鄉田,甚至連名字都不願意跟我詳說,原來他叫馬貞!”

“相公,我……”馮靜初想說點什麽,劉少海已是痛心地搖了搖頭,滿是酸楚和失望,忽然又覺得有些好笑。妻子名門閨秀,他是一個窮困潦倒的書生,當初還沒成婚時,馮家當面背面沒少給他使絆子,許多人不看好,背地裏罵他癞蛤蟆吃天鵝肉,配不上人馮靜初,外界的評論諷刺和打壓他卻能一一頂下來,到了今天,他與妻子恩愛如舊,覺得這段婚姻來之不易,該是命中注定他們在一起。

可是現在呢,他的婚姻是個騙局!

他定定的馮靜初,萬萬想不到這段婚姻竟有如此不堪內幕,“有什麽話回去再說吧!”

說罷,他便轉身黯然離去,馮靜初咬了咬唇,連忙追上,雖然有過欺騙,可是她對相公的愛絲毫也沒有摻假。

經過善若水的身邊時,她恨恨的瞪了眼,後者勾了勾唇,“千萬別想着打擊報複我,有心思你還是想着怎麽補救你相公吧!祝你好運!”

馮靜初此刻盡管恨毒了她,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哼了一聲便匆匆離去。

送走了馮靜初,善若水回頭,雙目如兩道劍芒掃向某處。一共四個,一個鬥敗成了啞巴,剛又走了一個,還剩兩個。方才她們是怎麽說她們母子的,她都要一一讨回來,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這就是公道!

扶着孫姝媛的手,驟然一松,莊夢妍和寧采碟相互對望了眼,紛紛對方的眼裏看到了震驚和怯意,這個善若水太可怕了。完全與印象中的截然相反,六年前的她也是伶牙俐齒但不愛争辯,只要不太過分,凡事得過且過,性子柔和的如一潭輕水,可是現在,她像一把出鞘的利劍,鋒芒外露,犀利如刃,所到之處,負傷難免!

善若水慢悠悠的步下臺階,神态怡然,目光恣意的落在她們兩個身上,仿佛在欣賞什麽有趣的事物,衆人不由得跟着她的視線齊刷刷地望過去,心裏竟有那麽一絲絲期待!

好戲将如何繼續?!

莊夢婷的手帕都快絞得掉絲線了,她實在害怕這個善若水口無遮攔,不知道會說出什麽難堪的話來對付她。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好似也沒什麽把柄讓她說三道四,拿來做文章,于是挺了挺背,指着一步步逼近的善若水,道,“善若水,你敢就應該敢當,你做了那樣的醜事,人神共憤,我們說你兩句又怎麽了,嘴巴長在我們身上,我們想說便說。”

她一出口,寧采碟跟着附合,喝斥道,“就是,你別太過分了,就算我們說了那些話又如何,你做都做了還不許別人說了不成!”之所以這時候還敢出聲,想法和莊夢婷如出一轍,自己沒做虧心事就不怕夜半鬼敲門。

哼,死到臨頭還這麽嚣張,真是可悲!善若水無語的搖了搖頭,見過不怕死的,但還沒見過前仆後繼一心求死的。

衆人随着這句話,視線重新落在善若水的身上,與前次不同,經過前半場好戲,他們對善若水似乎有了新的認識,這個女子美中帶刺,性子剛烈,說話一針見血,不像是沒有頭腦,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說不定當年她遭遇那樣的事,和後來懷有孩子都是有內幕,甚至是被人陷害的,而她和那個孩子就是受害方。

此時他們再次看善若水的眼神,竟然充滿了同情和對她的欣賞。

只見她略掀了掀眉毛,然後優雅地拿過桌上蓄滿的茶杯,玉白的手指彈着杯口,茶杯裏的水頓時蕩起一圈圈漣漪。

“你們心怡明王良久,得不到,恨不能,卻還厚着臉皮跑來參加什麽酒宴,借着違心說出祝福之語的機會還妄想在最後一刻得到明王的青睐,勉強,你們也算是蘇家小姐的情敵了,怎麽能以好姐妹的身份幹出這樣龌龊的事,換作別人,早就遠遠的躲起來,絕不會到這種地方徒增傷感。你們倒好,內心真心強大啊,竟還願意來,不會想趁着琉璃城和他國的青年才俊齊聚于此,做退而求其次的打算吧?”說着,善若水低頭淺嘗了口茶,裝若無其事狀,嫌棄地蹙了蹙眉道,“好苦,這都什麽茶,苦成這樣能喝嗎?”#####再動動手指頭,劃拉一下,下一章,咱美男就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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