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可這回,她不想去了
“行了,起來吧。”啓鳌語氣松軟了一些。
如果師父一直這麽嚴厲,珠言感覺還好,一下子忽然又對她溫言溫語起來,潑天的委屈湧入,哭得都出聲了。
啓鳌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小徒如此樣子,珠言一直給他的印象是開朗活潑,就連收她之前,在人界看她被惡,。人欺負時,她都沒有哭鼻子。這還是啓鳌第一次見她哭。
蝼蟻的情感如此豐富的嗎?這是啓鳌最先冒出來的疑問,他回想了下,似乎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女子哭,有一個人曾伏在他身,。下,細聲地吟哭過,也曾回頭讨饒時,被他瞥見過微紅的眼尾。
想起那時情景,啓鳌心中軟了一下,可惜這份柔軟沒用在讓他産生這種情愫的正主身上,偏巧被珠言得了好。
“別哭了,師父是為你好,以後有什麽事都要與我說,有師父在,你什麽都不用擔心。你那院子是小了點,最多不能出整個東院,這範圍總不小了,這樣你師兄們也不會覺得奇怪。況且進階大會在即,正好收心做準備。”
師父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不僅不再厲言冷語,還一再心軟地給她減了處罰力度,珠言不哭了。
回去的路上,珠言想了很多,師父那話是什麽意思呢?師父說包庇她幫她隐瞞,不是為了自己與游鳌宮的聲譽,也不是為了報恩,那就只剩一種可能了,師父單純只是在保護她。
師父不舍得她在大家面前丢臉,不舍得別人來處罰她,不舍得她身上落下污點,師父不惜自己的形象,也要全方面的保護她不受到一丁點傷害。
珠言的臉紅了,盡力在讓自己淡定,但雙唇卻越來越包不住牙齒。她太快樂了。
一路快樂到她與師兄們住的東院,忽想起她那探蟻,珠言表情漸漸冷了下來。
她還是心急了,大意了,明明是一個對她有利的局勢,眼見着師父與攀古上仙之間要起間隙,走到不好收場的地步,沒想到讓他們峰回路轉,拿她的疏漏扭轉了局勢。
珠言在心中暗暗警告自己,以後行事要更小心謹慎一些,任何把柄也不能落在對方手中,要算計就要算計到位,不給對方反把的機會。
另一邊,道祈已在天道境守境人的查驗下,步入天道境中。一進去他就感受到了何為烈火焚心,都說仙尊是在此境中幻化而出的,想像不到如此寸草不生的惡劣環境,仙尊還能遇到機緣也是讓人佩服。
在道祈身處煎熬之時,攀古也在強撐。
她把薛祝轟出去後,開始為文茵療傷。天靈根骨被她放回體內的同時,被她死死壓制住,逼得它不得不配合契生宿主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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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它想以同時毀掉兩根天火柱來抵抗本命契主,這一次,它卻做不到了,契主意志堅決,天靈根骨不得不服從她的意志,哪怕要毀掉供養它的其中一根天火柱為代價,它也不得不聽命。
天靈根骨與攀古契生不假,但它是巨靈物,與一般的靈物不同,它在擁有契主的意識外,還擁有一部分自我意識。
自我意識有七情六欲,同樣也是自私的,毀掉供養物只為了救治別人,這樣的行為在天靈根骨的意識中是拒絕的。上一次它的威脅讓契主停了手,可這一次,它感受的到,如果它不配合,契主會毫不猶豫地任它同時毀掉兩根天火柱也不會停手。
天靈根骨頂着這口氣,呼呼地吸着毒骨爪的毒,以摧枯拉朽的氣勢快速完成療毒毀柱的過程。
它這樣賭氣的一番運作,攀古自然不會好受,她臉上布滿了汗,慢慢地滴落下來。只聽一聲輕脆地“咔”聲響過後,攀古與文茵同時倒在了榻上。
門外,薛祝與明祖顧不得許多,察覺到殿內氣場忽然消失後,兩人跑了進去。
一人扶起一個,薛祝探查文茵的同時,問向明祖:“師父怎麽樣?”
明祖還未查看,攀古就醒了過來,推開他欲探查她靈識的手,“我沒事。她也沒事了,帶她回去修養幾日,就會與以前無異了。”
“您,真的無事嗎?”薛祝問,他已查看完文茵的情況,确實是毒素全清。
“無事,只是累了些罷了,你快帶你的徒弟走,我好休息。”
攀古下了逐客令,薛祝看了明祖一眼,明祖明白他的意思,“師兄放心,有我在這裏看着不會有事,有事會通知你的。”
薛祝放下文茵,行跪拜大禮道:“師父,請受徒兒一拜,謝師父肯出手救文茵。”
攀古點點頭,“行了,去吧。”
薛祝來時是抱着文茵來的,走時也同樣是抱着走的,唯一不同的是,文茵爪毒全清獲得了新生。
支走了薛祝,攀古問明祖:“你師弟去領罰了?”
明祖:“是,已經去了。”
攀古點點頭:“這幾日,你也準備準備,接他出來後,要助他築基,查驗修為與靈識的情況。”
“是,徒兒明白。”
攀古:“你也去吧,為師歇一會兒。”
明祖看她一眼,拱手道:“那徒兒先下去了,師父有事召我。”
淡定地看着明祖離開,攀古終于支不住架子趴在了榻上。如她預期,毀掉了一根天火柱,如今她體內,一柱已成灰,位置被空了出來。
天靈根骨倒是沒再鬧脾氣,可能是吸收了太多,被污染被累到了,此時倒也安靜,默默地在做着淨化。
它能這樣做,攀古也能安生一些,她就着剛才的姿勢,重新趴回榻上,與本命契生靈物一起做着自我療愈。慢慢地,她可以側躺在榻上了,再後來平躺也不難受了。
攀古暗舒口氣,毀了一根天火柱的難關算是暫時過去了,只要她堅持修煉,用不了幾年她就能重新修出一根新的天火柱。只是在這期間,少了供養與支撐,天靈根骨要辛苦一些了,而攀古做為共生契主也要更加地保護愛護它才好。
自會場全體集合已過去了三日,當時仙尊說了此事要詳查,但無論是仙尊還是上仙們都沒有動靜。山下妖狐還時有出現,而薛祝的徒弟聽說也在正一館裏呆得好好的,連毒都清了。
山上,除了道祈老老實實地在天道境裏受着罰,束心宮其餘人還像往常一樣,不太理山上其他門派的事,比以前更少出門了。
不過才三日,山上之衆就好像忘了這件事,沒人再提起。
這天,攀古算着日子,再有兩日道祈就要出來了。她身體已無礙,悶着的幾日裏想到那日會場上的細節,不免心情煩悶。
若是換了以前,她才不會讓自己這樣憋着,一般都會不請自去游鳌宮,只要看到仙尊,哪怕他不理她,只是在打座或是靜靜地看書,她自己就能調節心情,什麽堵心事也都煙消雲散了。
可這回,她不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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