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快給我擦擦

一顆蘋果迅速滾落在牆角後又慢慢彈回來，最後落在顧放的皮鞋邊上，蘋果摔爛的汁水濺在他鞋面上。

他嘴唇動了動，臉色沉下來。

江幺幺居然用這種辦法來洩憤？！想用男人來激怒他？

傅寒望着江幺幺癡迷的眼神，醫生的直覺讓他立刻意識到她的不對勁，他剛想将她揪着自己衣服的手拉下來，突然他手背上一燙，他垂眸，一滴水珠從他手背緩緩下滑，他看向懷裏的人，她正淚眼婆娑地望着自己。

樣子委屈極了。

傅寒的手頓住，停下剛剛的動作。

江幺幺看他沒再拉開自己，立刻破涕為笑，在他白大褂上貼貼，“老公。”

沙啞的嗓音透着親昵的甜意。

傅寒看着她動作，目光複雜。

一旁全程無死角觀看的顧放握了握拳差點控制不住脾氣沖上去。

他壓下怒氣擠出笑嗓音溫柔，“幺幺，那天是我不好沒有第一時間去找你，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江幺幺全身都貼在傅寒懷裏，她心滿意足地彎着唇角，聽到耳邊陌生的聲音，她皺眉看向面前的人。

長的倒是人模狗樣的。

但他是哪位？

顧放望着江幺幺清淩淩的目光臉上揚起溫柔的笑彎腰伸手向她，“幺幺，不能這麽麻煩傅醫生的，你忘了你們平常什麽關系嗎？來，讓我抱你。”

他側目看了傅寒一眼，說着手就要碰到江幺幺的手臂在即将挨到時，卻被人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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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開，別碰我！”江幺幺吓的頭縮進傅寒懷裏。

傅寒長臂擋在江幺幺前面，目光淡淡地看向顧放。

顧放手懸在空中，臉色鐵青，終于忍不住撥高了嗓音：“江幺幺，你發脾氣也要有個限度，我體諒你現在生病，但你當着我的面和別的男人叫老公還摟摟抱抱是什麽意思？”

“老公，我害怕。”江幺幺帶着哭腔眼巴巴地望着傅寒。

這一聲一聲“老公”将顧放怒火徹底點燃。

“夠了，江幺幺！”

就聽到“哇”的一聲，江幺幺哭起來。

傅寒看了眼她臉上的淚，手臂慢慢收緊，眼神冷下來。

顧放對上他目光心突地一跳，就聽到背後一聲冷哼：“誰敢吼我妹妹？”

顧放表情凝在臉上，他僵着身體轉身。

江裴沉着臉站在病房門口。

“江總，我……”

“哥，我怕。”江幺幺看到江裴哭的更大聲了。

江裴聞言立刻柔聲哄着：“幺幺不怕啊，哥哥幫你教訓他。”

江幺幺立刻止住哭用撒嬌的語氣說：“哥，讨厭他。”

“江總，這事真的不怪我，是幺幺……”

“出去。”江裴直接打斷他。

顧放還想說什麽，面對江裴壓迫性的視線，他生生咽下口中的話，只是拳頭緊緊攥緊咬牙走出去。

“老公。”江幺幺眼巴巴望着傅寒叫着。

江裴愣了愣，看向傅寒震驚道：“她剛剛叫你什麽？”

傅寒向他遞了個眼色，“裴哥，給她做完檢查，和我去一下醫辦室。”

江幺幺對着江裴眨巴了下眼睛，“哥，你傻了，他是我老公啊？你妹夫啊。”

江裴：“……”

——

醫辦室內，傅寒将手中的片子仔細端詳之後放回袋子裏，他修長的手指相交看向江裴，“各項結果都是正常值，手術采用的是微創引流後遺症是最輕的，我會給她先加上促進神經功能的藥，先觀察一下再說。”

江裴抿抿唇語氣透着緊張，“那她現在沒有危險了吧？”

傅寒沉吟了下點頭，“她這個月腦部恢複的不錯，如果觀察一周沒有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江裴松口氣，“那就好。”

他想了想又問：“那她現在怎麽和平常不太一樣？”他頓了下有些尴尬道：“你倆平常總針鋒相對一見面就要掐，怎麽會叫你老公，這也太離譜了。”

江裴說完馬上意識到不妥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傅寒低垂眼睫沉默了幾秒鐘後眼腦中閃過一些畫面，他擡眸看向江裴，“江幺幺這種情況并不多見，不過腦部神經複雜，腦部外傷後有些病人會出現記憶力偏差錯亂，等她出院後，最好進行一下心理方面的幹預，平常可以給她給她講話看看照片或者她喜歡的東西，促進她記憶，可以幫助她恢複。”

江裴點頭，“嗯，我明白了，那我先回病房看看她，這次幺幺多虧了你，哥之後要好好謝謝你。”

傅寒聞言立刻回道：“裴哥，我是醫生，這是我份內的事，另外，咱們的關系別太客氣。”

江裴沒再說什麽拍了拍他肩膀擡步離開。

傅寒望着江裴即将離開的背影抿了抿唇叫住他，“裴哥。”

江裴轉身看向他。

傅寒頓了下道：“她現在沒有危險了，我會将她的病歷交給我的同事李醫生，她現在情況，我最好回避一下”

江裴聞言愣了下點頭，“我明白，她這樣你肯定會不自在，畢竟你倆……”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看到傅寒沉默着，江裴立刻話鋒一轉，“那我先回病房了。”

傅寒點頭目送他離開。

關門的瞬間，他擡手将鼻梁上的眼鏡摘下，用手捏了捏眉心，他将眼鏡重新戴上之後攤開手盯着自己掌心。

冰涼柔軟的觸感隐約還殘留在指腹上，許久之後他緩緩将手掌合上。

—

做完檢查的江幺幺，躺在床上，她目光一直直勾勾盯着病房門口。

門打開關上無數次，就是沒有她想見的人。

她眼尾慢慢往下耷下來，他去哪裏了？怎麽也不來找她？

開門聲又響起，她眼晴一亮看到來人後，眼底的光瞬間熄滅。

江裴帶着保姆陳阿姨從病房進來。

江裴來到病床前柔聲道：“幺幺，讓陳阿姨給你擦洗一下，換換衣服好不好？”

江幺幺視線轉向陳阿姨又慢慢移向江裴，她搖頭，“不好。”

江裴聞言表情一頓走上前哄道：“你看不擦洗不換衣服，會變臭的，幺幺乖。”

“不要。”江幺幺擰着眉心拒絕。

江裴和陳阿姨對視一眼，他輕聲問：“為什麽不要？”

江幺幺眨了下眼睫語氣十分認真道：“我要我老公給我擦洗換衣服。”

“……”

江裴撓了下眉心哄着她，“幺幺，你還沒結婚，哪來的老公。”

江幺幺一聽馬上激動起來，“我有老公……”

她呼吸急促，監護儀上的心率一下子到了100以上，“嘀嘀的警報聲”馬上響起來，江裴一看馬上按下醫護鈴。

江裴馬上拿出手機撥出號碼。

傅寒接到電話趕到病房，他氣息微喘着推門進去。

江幺幺看到推門而進的人情緒立刻平靜下來。

傅寒望着監護儀上逐漸往下降的心率，視線與病床上人對視。

江幺幺看着傅寒笑的眼睛彎彎，“老公，快給我脫衣服。”

她說完指了指自己領口靠下位置有些害羞道：“要老公給擦擦。”

傅寒視線移向她手指位置：“……”

顧放從家裏帶着煮好的粥再次來到醫院，他站在傅寒身後，臉色鐵青，氣到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