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匕首和彎刀

蘇則将男人橫放在小電驢上， 騎着小電驢就往邢律他們所在的高檔小區跑。

剛開始他還擔心男人會不會被石子路颠醒，後來發現小晶那一下撞得确實很賣力，男人從始至終都睡得很安詳。

出了中心公園沒多久， 男人暈倒的後遺症便一一呈現在蘇則眼前。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跪在街邊不斷嘔吐， 吐到膽汁都出來了還是停不下來；一個女人迷茫地在街上走着，逢人就問對方認不認識自己；有人痛哭流涕， 有人歇斯底裏，還有人義無反顧地跳下了樓。

蘇則看着小電驢前方摔得面目全非的男孩， 想到不久前自己還捏着他的下巴， 打量過那張稱得上漂亮的臉，咬了咬後槽牙。

不一會，邢律他們從樓道裏沖了出來，看到男孩的屍體，每個人都面露不忍。

邢律沉默了一會， 反手脫下T恤，将它蓋在了男孩的頭上。做完這些，穿着黑色背心的他起身走向蘇則，看向挂在小電驢上的男人。

“就是他？”

蘇則點點頭。

邢律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殺氣， 但很快就被理智壓了下去。他擡頭看看天色：“時間不多了，走吧。”

蘇則嗯了一聲， 正想把男人扛起來，卻被邢律搶先一步。他也樂得輕松，空着手跟在對方身後往小區外走去。

路上蘇則忍不住問道：“他怎麽跳樓了？”

“情緒崩潰了。具體為什麽我們也不知道， 當時大家都剛醒，腦子很亂。等我們注意到他狀态不對想上前時， 他忽然開始尖叫， 不許我們任何人靠近……”邢律話還沒說完， 前方又有一個人掉了下來，摔在花壇裏，骨頭斷裂的聲音清脆入耳。

邢律腳步一頓，大宇脫下T恤上前蓋住了那個人的臉，随後所有人默默地加快腳步，幾乎是一路跑到了小區門口。

把那個男人往後座一扔，邢律拿出褲兜裏的對講機遞給小熊：“有情況随時聯系。”

小熊接過對講機，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邢律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安慰道：“放心吧，區區七萬變異人而已。”

說完他頓了頓，又提醒了一句：“小心今天來酒店的人。”

小熊嗯了一聲，轉身就和達子上了越野車，大宇則和衛風棠駕駛SUV，在邢律的注視下，兩輛車同時啓動駛向不同的方向。

按照他們的計劃，小熊和達子會去往城市制高點架設狙擊槍，同時将那個危險分子控制在那裏，只要他有清醒的跡象，就由小熊敲悶棍打暈他。

大宇則和衛風棠一起，疏散幸存者，盡量讓他們呆在室內，緊閉門窗。

至于蘇則和邢律，将即可前往陸仙療養院，殺死盡可能多的變異人。為此，小方被喚醒，攜帶重型武器，跟随他倆一起行動。

“走吧，去找輛車。小方，跟随。”

邢律說完就要走，蘇則不解地指着小區地下停車場問道：“這裏有的是車吧？還要上哪去找？”

邢律看了眼地下停車場的入口，搖頭道：“這裏面的車檔次太高，鎖都是電腦鎖，沒有鑰匙基本開不了。我們現在要快，只能找老舊一點的車。”

“哦。”蘇則還以為吃不了普通食物一直無法享受末世零元購的自己，這次終于有機會能參與一回了，誰知道……難道他這輩子都只有騎小電驢的命嗎？

很快，兩人便在路邊找到一輛合适的車，蘇則也近距離的觀摩了一番官方傳授的偷車技巧。

小轎車順利啓動，兩人一機器人奔向出城要道，直接一發RPG轟開圍牆，沖着陸仙療養院直撲而去。

很快，蘇則和邢律便抵達了目的地，卻發現這裏的情況不妙。

療養院鐵門大開，道路上四

處都是斑斑血跡，蘇則的聽力範圍內也沒有變異人那極具辨識度的喘息聲。

蘇則臉色一變，呼叫小晶：“小晶，變異人呢？”

過了幾秒小晶回答：“已不在療養院內，離我們最近的一批藏在一公裏外的建築物內。”

“它們怎麽跑出療養院的？”現在明明是白天啊！

“大部分變異人身上都有灼燒痕跡。”小晶補充了一句。

“哪怕受傷也要離開這裏嗎？為什麽？”蘇則有些疑惑不解。

“可能是因為饑餓，”小晶分析道，“幾乎所有變異人都表現出虛弱、焦躁的症狀。”

“現在怎麽辦？挨個地點搜嗎？”邢律問道。

蘇則點點頭，又搖頭道：“它們不可能冒着陽光跑太遠，應該就在這附近，但一個個去搜太浪費時間了。而且狹小地形不方便作戰，也沒辦法使用重型武器。”

邢律他們這次攜帶的武器，火力最大的就是RPG。這玩意是能轟穿牆壁，但對于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建築，需要好幾發才能使其倒塌。

原本他倆的計劃是沖進療養院，一人負責一個地點，蘇則用雙刀清場，邢律則占據白天的優勢，在外使用重型武器轟殺變異人。

可是現在變異人跑出療養院躲進城市裏，位置過于分散，建築物又太多太大，要是像之前計劃的那樣行動，必定存在盲區，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清理完一個地點。

思考片刻，邢律當機立斷，調轉車頭道：“小晶，你來報變異人躲藏的地點，我們能清多少算多少。蘇則，對講機。”

接過對講機，邢律聯系小熊道：“小熊，計劃有變，把人帶到離出陸仙療養院最近的基地建築物樓頂上去！要求必須是能看清圍牆缺口的制高點！”

“是！”

“那個圍牆擋不住變異人。”蘇則十分冷靜地指出。

“是，但是我們能擋住。”邢律語氣堅定地說，“死也要擋住。”

***

經過五個小時的努力，蘇則和邢律帶着一身血跡回到車上。

“你那多少？”邢律問道。

蘇則想了一下：“合計八千多吧，你呢？”

“五千多，地形太狹窄，槍不好用。”邢律說着，看了眼蘇則手上的雙刀。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小晶這個形态，剛開始小晶變形時他還吓了一跳，以為機甲核心壞了。

“這到底是什麽材質做的？水晶？”邢律好奇地問。

蘇則看了眼放在膝蓋上半透明的雙刀，想了下說：“姑且算是吧。不過只是外表很像，材質完全不同。”

邢律更好奇了，正想問問自己能不能摸摸時，就聽到蘇則說：“清理的時候小晶說，變異人一直在向基地移動。”

邢律眉頭一跳：“怎麽移動？”

“躲在建築物陰影裏，縮短太陽光照時間，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盡量靠近基地，靠近食物來源。”蘇則冷聲道，“必須盡全力消滅它們，不能讓它們離開臨仙市。”

任何物種都有學習能力，更何況變異人本就是突變的人類，雖然腦部在突變時損壞導致它們智力不高，但基本盤在那，只要契機到了，它們也會成長。

“那個混蛋究竟做了什麽把變異人逼成這樣？”邢律咬牙暗罵了一句，拿起對講機呼叫小熊，“小熊小熊，聽到請回答，你們是否就位？”

“已就位。”

聽見小熊的聲音從對講機裏傳來，邢律暗自松了口氣：“那個家夥一直沒醒？”

小熊回頭看了眼癱在地上的男人，冷哼一聲：“沒，一直暈着。”

邢律聞言看了眼蘇則，眼神中明晃晃幾個大字：你究竟花了多大力氣？五個小時了人還沒醒？

蘇則撇撇嘴，擡了下手，示意不是自己幹的，有疑惑問小晶。

立刻get到蘇則意思的邢律眼含笑意，繼續問小熊：“大宇和衛院士呢？”

“已彙合。”

“好，讓大宇在城牆缺口附近找一個視野寬闊的地方架設火力點，找到後把坐标發過來，我讓小方和他彙合。”邢律命令道。

小熊聞言眉頭微皺，立刻追問道：“什麽意思？為什麽要架設火力點？”

原計劃是邢律和蘇則去療養院清兵，達子在基地最高點架槍預防漏網之魚。之前邢律突然讓他們變換位置時他已經覺得不對了，但還以為是有變異人逃脫，需要他們補刀。

可是現在竟然要求架設火力點？！

邢律沉聲道：“具體的以後細說，總之變異人從療養院逃出來了，預計太陽下山後會大量湧入基地，我們得想辦法攔住它們。”

“還來？”小熊驚叫一聲，快步走到頂樓邊緣，望向基地圍牆，“就這個小破牆能擋住個啥？”

“擋不住也得擋，別廢話了，趕緊讓大宇下來！”

“大宇！圍牆缺口，火力點，坐标！”小熊言簡意赅地對大宇吼道，對方比了個OK的手勢，提起裝滿武器的手提袋就往樓下跑。

見大宇離開，小熊繼續追問道：“你和蘇則呢？”

“我和蘇則守在圍牆旁。”邢律一個甩尾，把車橫在了圍牆缺口處。

“就你們倆？！”小熊驚叫。

“沒事，變異人現在應該也只有六萬多了。”

“只有……”小熊一時無語。

“放心吧，你保護好衛院士，密切關注那個人的動靜，千萬別讓他醒了！”邢律說完便松開了通話鍵，然後叫來小方，開始挑選武器。

蘇則看了一會，忽然開口道：“變異人速度這麽快，你用槍的話命中率太低了。現在和龍昌基地遇襲時不同，變異人數量沒那麽多，密度小，移速快，就算你能跟上，效率也太低了。”

邢律檢查着槍支輕嘆道：“我知道，不過現在也沒更趁手的武器了，湊合着用吧。”

蘇則想了想，把左手的刀往邢律面前一湊：“你用這個吧。”

邢律看着鼻子前的刀愣住了，還沒等他推辭，小晶不幹了，近乎于尖叫地喊道：“駕駛員你幹什麽！居然讓別人使用我…使用####之刃！”

蘇則偏了偏頭：“不行嗎？”

小晶：“當然不行！####之刃是####獎勵給最喜愛孩子的成年禮！每個S級####星人才能擁有的至高榮耀！怎麽能讓C級生物使用！”

蘇則：“你說過邢律二次進化後的能量層級，已經可以算作A級生物了。”

小晶：“……那、那也不行，####之刃最大的功效需要使用者用生物能激發，他都不知道生物能是什麽！”

“你教他啊。”蘇則手腕微動，又把刀把往邢律鼻子下湊了湊。

邢律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擡手接過由水晶打造的彎刀。

入手第一個感覺是微涼，不是那種深入骨髓的涼意，而是大夏天喝了杯冰水那種沁人心脾的感覺。

之後便有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仿佛自己冥冥中和手上這把刀産生了莫須有的聯系，恍惚間甚至有種它化為自己身體一部分的錯覺。

被邢律拿到手中後，小晶似乎放棄了掙紮，沒有再開口。蘇則滿意地點點頭，對邢律說：“這個比子彈好用。”

已經從戰友的口中深切了解過這把刀的威力，邢律嗯了一聲，正要開口，褲兜裏的對講機傳來了大宇的聲音。

“已就位，坐标……”

邢律反手将彎刀貼于手臂背後，蹲下将武器放回小方，然後在它的面板上輸入坐标  ，讓小方自動導航前往。

做完這些，邢律單手拿出對講機，摁下通話鍵：“已讓小方前往，注意接應，太陽落山後，在離城牆兩百米遠處布置火力線。”

“收到。”大宇語言簡潔地回答，片刻後，他又補了一句，“副隊，你和蘇則…多保重。”

邢律笑了，手腕一轉，半透明的水晶刀在空氣中劃過一個優美的弧線：“放心，我們有秘密武器。”

大宇：“……？”

***

随着太陽漸漸沉入山後，原本覆蓋整個臨仙市的陽光也随之移動，将大片的領地割讓給了山巒陰影。

因太陽落山的角度問題，這片陰影傾斜着向臨仙市市中心推進，每當它經過一片建築物，便有無數皮膚呈黃灰色的瘦長身影從中走出。

它們皮膚上殘留着被灼燒的痕跡，淡黃色帶着絲絲血跡的透明水樣物質從傷口中滲出，搭配上幾乎皮包骨頭的身材，看着可憐又可怖。

它們集中在明暗的交界線上，沖着不遠處的蘇則和邢律咆哮，吼聲中充滿了憤怒和渴望。

就在這時，邢律手中的水晶彎刀開口了：“生物能，泛指生物體內的一切化學活動，包括但不限于神經元信號傳遞、肌肉束曲張、細胞活動等等。

“而構成####之刃，也就是我的主要物質，就是####之石，是我們宇宙水晶能源的源頭。它能吸收任何能量，通過內部結構改變其性質，經由特殊方式釋放後，能量折損率幾乎為零，并能産生不同的作用。

“照明、切割、取暖、爆破，所有你們人類能想到的和想不到的能源利用模式，它都能模拟。A級以下的生物，生物能有限，即使輸入####之石，也最多能照明。至于你，勉強能使用切割模式。”

沒等邢律詢問怎麽輸入，小晶緊接着大聲說道：“揮舞它，指揮它，順從它！####之刃會為每個勇士帶來勝利！”

短暫的沉默後，邢律遲疑地開口道：“你的意思是……砍就是了？”

小晶：“……對。”

不遠處，明暗的交接線已推進到兩百米範圍內，第一枚RPG從圍牆內飛了出來。

看着呼啦一下子散開，卻仍有幾個變異人躲避不及，被炸飛了手腳，邢律舔了舔嘴唇。

“雖然很少舞刀弄槍，不過格鬥技我可是全軍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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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了。”

随着第一聲炮火聲響起，達子趴在樓房邊緣，通過狙擊槍觀察着圍牆周圍的情況。

衛風棠和小熊就在他身後，一個站着滿臉擔憂地望着圍牆方向，另一個坐在那個惡貫滿盈的男人身上，手裏穩穩地拿着一把槍，正對男人的後腦勺。

“副隊和蘇則呢？和變異人正面交火了嗎？”

“還沒，不過快了。”達子說着，開了一槍。

“艹！行不行啊，他倆是猛，可是現在又不在龍昌基地，一點後援都沒有……”小熊煩躁地抓了把頭發。

“我們就是他們的後援。”達子沉聲道，再次開槍擊中一個試圖爬上圍牆的變異人。

小熊看着他的背影，心裏一陣懊惱。怎麽就他一點變化都沒有呢？哪怕像武承志一樣變種了也好過現在，只能看着戰友們拼死拼活，自己卻什麽忙也幫不上，感覺太難受了！

像是能看穿小熊的心思般，達子連開幾槍後快速道：“戰線太長，肯定有漏網之魚，你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衛院士和那個渣滓。”

小熊低頭看了眼仍處于昏迷狀态的男人，忍住照着後腦勺敲下去的沖動，悶悶道：“知道了。”

這時，衛風棠忽然叫了起來：“那是什麽？！”

小熊連忙聞聲望去，只見圍牆下出現了兩團由月華組成的光

帶。

一團優雅飄渺如天女身上的披帛，輕柔地在空中劃過，如夢似幻。

一團剛烈勇猛燦爛如星，瞬間就讓小熊聯想到了曾經看過的民俗文化活動，打樹花。

“那個是……蘇則那把水晶雙刀！但是怎麽分那麽開？而且右邊這一團看着也太亂了……”小熊喃喃道，恨不得直接走到圍牆邊，近距離看看是怎麽回事。

“水晶雙刀？”衛風棠聽得一頭霧水，卻也知道現在不是細問的好時機，于是只專注地看着。很快他就發現小熊說得沒錯，相比左邊的優雅靈動光華流轉，右邊的光芒看起來十分絢爛卻毫無章法，有種亂刀劈砍的感覺。

邢律此時确實感覺有些不順手。

他在軍中所學的格鬥技，使用的都是匕首類武器，講究的是近身作戰。可蘇則給他的這把水晶刀卻是長刀，和他的格鬥技融合不到一起去。

因此刀是揮舞起來了，效果卻事倍功半。

眼看一個變異人撲到身前，被邢律險之又險地避開切割，小晶受不了地大叫：“讓你順從它你聽不懂嗎？！”

“我怎麽順從？它太長了！我要是順從就切到自己了！”邢律吼了回去，反手砍中一個變異人，将它絲滑地切成了兩半。

“你、你！反正他把我給你了……”小晶嘀咕一句，然後大聲問道，“那你要多長？”

“四十公分！直刃！”邢律話音剛落，水晶刀就開始變形，瞬間從一米多長縮短為半米不到，形制也從彎刀改為直刃。

因為小晶的突然變形，邢律被變異人近身，大臂上多了條深可見骨的傷口，他卻渾然不覺，反手一揮就卸掉了對方的胳膊。

“順手多了。”邢律勾唇一笑，迎着變異人就沖了上去。

“右邊那團光變了！”衛風棠驚叫道。

只見原本雜亂無章的光團在短暫的停滞後，忽然變得流暢自然，光帶相比左邊窄而凝實，直來直去，有種刀光劍影的鋒利感。

“這到底是什麽原理……”衛風棠看得如癡如醉間，忽然聽到小熊的驚叫聲。

“衛院士！”

一個變異人不知道從哪爬了上來，沖着衛風棠就撲了過去。

小熊的神經在這一瞬間極度緊繃，他知道變異人速度很快，在已經近身的情況下想瞄準他們很難，但他還是擡起了槍，憑感覺射出子彈，然後看着它應聲倒地，連衛風棠的衣角都沒碰到。

沒等他高興，下一秒，又有變異人爬上了屋頂！

小熊一下子彈了起來。

達子要用狙擊槍守圍牆漏洞，衛風棠和昏迷的男人也毫無抵抗之力，這裏只有他了！

小熊還想舉槍射擊，卻發現對方動作突然加速，之前瞄準的感覺也消失了。眼看對方即将碰到達子，小熊情急之下沖了過去，竟在零點幾秒內就沖到變異人身前把對方撞飛出去，直直地掉下樓！

小熊傻眼了，衛風棠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在他看來，小熊幾乎是原地消失又瞬移到了幾米遠的地方！

不過很快就沒時間給他們驚訝了，越來越多變異人爬了上來，小熊跟個炮彈一樣橫沖直撞，時不時補上一槍，将将守住樓頂。

兩個小時後，戰鬥接近尾聲，除了基地內還偶爾能聽見槍聲，圍牆外的變異人已被清理一空。

邢律掂了掂手裏的水晶直刃匕首，心裏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沖動——想把它占為己有。

以前他一直認為，槍械是現代軍人最忠實的夥伴，重要性可以和生命等同。

但是現在他才知道，真正趁手的武器，不僅具有強大的攻擊性，甚至能指引使用者，節省體力的同時，攻擊效率也會成倍提高。

明明是自己在揮舞它，到最後卻有種順着它将所有動作融

會貫通，不留空隙的感覺。這感覺實在過于美妙，只要嘗試過的軍人，都會難以忘懷。

回味了一會剛才戰鬥的感覺，邢律戀戀不舍地把匕首遞給蘇則，由衷地道了聲謝：“謝謝。”

“不用謝。”蘇則說道，低頭看了眼手中的匕首，有些奇怪，“我以為你這個形态是固定的？”

一長一短兩把武器同時融化然後融合在一起，小晶的聲音有些沉悶：“……原本是固定的。”

“原本？”蘇則更覺得奇怪了。

這時邢律拿出對講機對他揮了揮，走到旁邊聯系隊友，小晶則飛到蘇則正面前方，機械音被刻意調低頻率，深沉緩慢地響起：“駕駛員，你知道把####之刃贈送給另一個人是什麽意思嗎？”

***

“好，我們馬上過來…怎麽了？怎麽這麽看着我？”邢律收起對講機，轉身就看到蘇則怔愣的眼神，有些莫名地跟着低頭一看。

嗯，滿身血跡，褲子褶皺裏好像還有碎肉……太惡心了。

為什麽明明都是從屍山血海裏走出來的，蘇則看着就這麽幹淨呢？

見邢律擡頭看向自己，蘇則不知為何有些心虛，反射性地收回視線，指着圍牆缺口說：“小晶說裏面還有變異人。”

小晶：“……”明明是你聽見的，別賴我身上。

“哦，”邢律略感奇怪地應了一聲，轉而道，“先彙合吧，我擔心那個人清醒控制小熊他們。彙合後再兵分兩路繼續清理變異人。”

“……好。”蘇則低聲應道，跟着邢律往停在缺口處的車走去。

看着對方的背影，蘇則腦海裏回響起小晶的話。

[在####星，####之刃是####賜予最喜愛孩子的成年禮，每一把都是量身定制最适合他們的武器，也是機甲核心的初始形态。我們和駕駛員DNA綁定，只聽命于一個人，除非駕駛員将我們贈送給伴侶，我們才會開啓二級權限。]

[在####星，贈送####之刃，就等同于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