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章節
人惋惜的頓號。
我仿佛看到何家岩回頭沖我粲然一笑:“餘沉,你可千萬別喜歡上我。”
過一秒,他好看的容顏随風而逝。
如果知道你我相遇的結局會是這般,早知當初跟你走上陌路。
我頹靡的情緒不可控地擴散開來,蘇墨風知道我難受,并沒有打擾我的神傷。
“想哭就哭吧。”
我喉間一緊,抽泣幾聲後,再也控制不住,蹲下身趴到自己的膝蓋上哭得不可收拾。
我不想靠在蘇墨風的身上,窩在一個男人的懷裏,為另外一個男人哭泣,這樣對兩者都不夠尊重。
跟何家岩認識九年有餘,從遇見他開始到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歷歷在目,他的桀骜,他的溫柔,他的深情……都化為一聲聲悲到極點的痛哭聲。
蘇墨風嘆息着,走上前從背後抱住我,我脖子間一陣冰涼,訝異地想回過頭看他。
“別回頭。”他啞着聲音,不易察覺地哽咽聲。
我嘴巴抖索,一抿嘴,淚水好似珠子般撲簌簌落下來。
盡管悲傷,但依然要收拾心情完成何家岩的後事。
我用個箱子裝好何家岩的衣物和鞋子,跟蘇墨風一起飛回G市。蘇墨風找關系把事情告訴何賢,我不敢去深想那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得知自己兒子去世的消息會有什麽反應,老年得子,手中明珠,最後卻被埋成一抔黃土。
很快,不到半天,各大報刊雜志都被sai意外去世的新聞搶去頭條。
一時間,大街小巷,鋪天蓋地都是sai的黑白相片,他的生前事跡一遍又一遍被人回憶,他的歌曲一遍又一遍被傳播。
人總是要等失去了,才恍然知道珍惜。
我躲在蘇墨風的家裏,哪裏都不敢去,我怕只要一走出家門,就會埋沒于何家岩的記憶裏。
唐雨發了很多微信給我,她的憤怒、她的絕望、她的悲痛我都懂,我卻無法回應她任何情緒。
倒是有一個人找上門來,讓我多少有些驚愕。
張小樂打電話給我,約我到一家咖啡店見面。時隔大半年再見到她,她依然明豔動人,只是再厚的脂粉也掩飾不了她眼裏的疲憊和憂傷。
“有些事,本來不應該由我來說,但sai已經出事,我思索幾日,覺得還是很有必要跟你說一聲。”
張小樂閉上眼睛,撲閃幾下,忍住奔到眼眶的淚。
“當初sai加入娛樂圈是我極力促成的,他本來并不想進入這一圈,但我知道他天生就屬于舞臺,他外表佳,又有表現力,遲早會在鎂光燈前發光發熱。我上門勸了他好幾次,他都沒答應,更甚至有一次把我趕出門。後來,他突然答應了,并且拼命地搶機會上電視通告,我很奇怪,再三問他,他才說出一句,如果在電視上,那個女孩應該就能看到我。”
張小樂說到這裏,停頓下來,看向我,“餘沉,有一件事你也許至今都不知道,何家岩是我的表弟,也就是說,張小雪其實是何家岩的表妹。”
我腦海一片空白,回憶從深處慢慢鑽出來。
“你色眯眯地看我做什麽?”
“我想到了一個治她的辦法。”
“什麽辦法?”
“餘沉,你做我女朋友呗。”
所以,張小雪只是何家岩的一個幌子而已?我想起後來見到張小雪的反應,還有何家岩的表現,臉上的血色漸漸消退。
張小樂淡淡地瞟向我,“餘沉,你永遠都不知道何家岩為了你,做了多少事。”
而如今,他為了你連命都搭進去了。
張小樂沒把這句話說出來,但我卻聽明白了她語氣裏的指責。
回到家,我拼命翻自己的行李箱,在一堆衣物中找出當初我生日時何家岩送給我的CD,因為各種原因,這個CD我一直沒機會聽。
蘇墨風家裏有播放器,我顫抖着手把CD牒放進去,聽到何家岩的聲音從音箱中傳出來那一刻,淚水刷地流出來:“餘沉,你可是第一個我特地寫歌作詞的人啊,你說你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這輩子才能遇上我這種好男人?趕緊給爺認真聽聽這首歌,專門為你寫的,我最美時光,你恰好路過。生日快樂,我的餘沉。”
一串優美悠揚的音符過後,何家岩林籁泉韻般的聲音響起:
你坐在我前桌,陽光輕輕投射到你發絲
我魂不守舍,等着光陰流過
看到你對着風景打呵欠
看到你沖同桌笑得好像花朵
我叫出你的名字
你生氣的樣子掀起內心的浪波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想說我愛你
卻總情不自禁保持沉默
看到你為他笑為他哭
世界在我眼前撕碎成粉末
我最美時光,你恰好路過
身邊的人卻不是我
世人謂我戀長安
其實只戀長安某
如同詩人餘秀華所說
這異鄉的夜晚,只有你的名字砸了我的腳跟
我結結巴巴喊出的你名字
我費盡力氣給你一個擁抱
你輕輕推開我說
對不起,你不愛我
我最美時光,你恰好路過
在我世界留下淡淡的寂寞
就這樣吧
也許是我應了你的劫
只要你愛我
我願意給你我
那一絲薄弱的心跳。
一百一十一、還給你
“小沉,我跟孫叔叔剛下飛機,你那邊還好嗎?”
“老媽,現在才淩晨五點……您既然好不容易去一次歐洲,就先跟孫叔叔快活一陣嘛,那麽早打擾我休息幹嘛?”我閉着眼,困意未消。
“昨晚我跟墨風通了電話,他說今天要送早餐給你,老媽才特地提醒你,別沒梳頭沒刷牙沒洗臉就開門!聽到沒?”
“媽……”我真是徹底對老媽無語了,“我服你!”
挂了電話,我重新窩被子裏睡了一陣回籠覺,卻怎麽也睡不安穩,心裏頭總有一種事情沒做完的煩躁。
算了!反正這輩子已經屈服于老媽無數次,也不在乎多這一次!
我彈起身,洗漱一番,換好衣服就坐在大廳嚴正以待蘇墨風的敲門聲。
等了半晌,照一下鏡子,覺得自己這樣子貌似太鄭重了,哪有人早上剛起床就穿戴完整一副等人送上門來的模樣?
于是我又鑽進房間,想換回睡衣。
叮咚——門鈴一聲響過,我正在努力把睡衣穿回去,衣服卡在手臂處,聽到門鈴聲,忙大聲叫道:“等一下!”
扭幾下總算把睡衣穿好,忙打開門,蘇墨風果然拎着早餐笑意盈盈地出現在門口。
他一見我,笑意就溢出嘴角,眼神落在我被衣服弄得亂七八糟的發型上,“你這是剛起床嗎?”
說着伸手幫我捋順頭發,徑直走進屋把早餐放到桌面上,又熟門熟路從廚房拿出兩個碗,把熱粥倒入碗裏。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怎麽有空跑我這裏來?”我一邊啃油條一邊問他。
“今天上晚班。”蘇墨風幫我遞一張紙巾擦手,狀似無意地提道,“是了,我爺爺今日中午想跟我們吃頓飯,有空嗎?”
我正拿紙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動作停頓下,瞅他一眼,“你到時候不會又被關起來吧?”
“不會,我會寸步不離跟着你。”蘇墨風難得露出一絲難為情的神情。
自上次我從蘇家宴席上離開之後,蘇墨風跟蘇家的關系處于極度冰點的狀态,蘇尚文那邊找了蘇墨風好幾次,都被蘇墨風以各種借口推掉,蘇尚文哪能不明白是什麽原因,氣急敗壞,恨自己孫子的不識時務,又懊惱自己把事情弄得如此僵。他沒想到一向平和乖巧的蘇墨風會因為一個女子跟整個家族處于對立面。
而齊妮,蘇墨風的處理方式更是簡單粗暴,他直接找上齊家,對着一家子冷冰冰撩下一句:“我本來一直只當齊妮是妹妹,所以沒說過一句狠話。但這次你們已經觸及到我底線,有些話我不說你們也應該明白,如果你們還不明白,我不介意說直接點,齊家和蘇家不會聯姻,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
被惹怒的蘇墨風從一只禁欲系忠犬變成一頭毛發倒豎的發怒獅子,果敢地把剛收拾的人都收拾了一遍。
也因此得罪了蘇家。
蘇墨風和蘇尚文冷戰了兩年,最近,蘇尚文身體不佳,許是年紀大了,心也寬了,有主動求和的念頭。
到底是自家爺爺,蘇墨風終是配合老爺子的求和之道,可以配合的就配合一下,這才跟我說起這事。他心裏頭也是希望家族能夠接納我。
但我早已經對這些置之度外,抱着可有可無的心态,當年蘇尚文冷冰冰的鄙視眼神好似刀刻到心裏頭一般,刺着我,很不舒暢。可見到蘇墨風一臉期冀地看着我,我又忍不住心軟。
“好吧,但我先說好,我可不會看在他是老人家的份上,就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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