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抵達已是傍晚，更木北比鬼燈滿月的屍體慢了少許的時間來到了霧忍村，也就是說在她到來之前村子已經知道鬼燈滿月壯烈犧牲。在氣氛很沉悶的哀悼會之後，更木北如約來到了水影辦公室。

矢倉一身喪服，哀悼會他也在。沒提及任務，也沒說一句任務順利，連一聲招呼都沒打，便自抽屜之中取出了這次的報酬。

一個有着很多零的存折，一塊灰撲撲毫不起眼卻寫着‘水霧’二字的令牌，額，說小鐵片倒是差不多，巴掌大小，半厘米的厚度，上面髒的幾乎看不清水霧二字了。

“慎重使用。”

更木北點點頭。

“下去吧。”

更木北覺得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膈應宇智波斑的事情她做到了，而且還有意外之喜，怎麽說都是讓人開心的不得了的。再留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了，而且她現在除了想回家拿着手裏的存折和令牌交給小南之外真的什麽都不想做。

不過轉念一想，該道別的人還是該道別一下。

細想起來，照美冥找過她兩次，自己只找過照美冥一次，再去找她一次這樣就扯平了。她這麽想，也這麽做的。有心想叩開照美冥家中的大門，但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又想起了第一次找照美冥的時候，玩心突起，就站在了窗外的老樹上。手中苦無脫袖而出，角度不變，力道不變向着遮攔的窗簾便射了過去。

“啪啦！”

玻璃碎了一地。

更木北頓時覺得無比尴尬。

而後，鵝黃窗簾就此被拉開，她已經換下了一身喪服，換回了那身天藍色的衣裙，正如更木北也換下了那身錦繡華服，換回來那件廉價浴衣。

——不是故意的，以為你開着窗子，開個玩笑。

“該怎麽賠我？”

——用錢賠。

“穿上我送你的衣服可好？”

——這是不能，我已經珍藏起來了。

“要走了麽？”

更木北點頭。

——再不走的話，下一次就找不到他的蹤跡了。

“還會回來麽？”

——應該不會了吧。

“不願意回來看看你的朋友麽，我覺得我們還算是朋友的。”

朋友，呵呵。

——你會成為一個偉大的水影的，我相信你。

“你也會打敗他的，我也相信你。”

——但願。對了，你和你妹妹和好吧，總有一天她會理解你的，別讓到來的那天卻為時已晚。

“我會的，小北，遇到危險聯絡我，無論你發生什麽事情，只要你需要我幫你，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會趕到你面前的。”

更木北笑笑，微微點頭。轉身背對照美冥，揮手大步跑開。

稍微有些舍不得照美冥這個朋友了，她不是立刻離開這裏，如果在天黑之前她還能再見到照美冥的話，就說她們緣分已盡，若是看不見的就是緣分未斷。

而事實證明，更木北确實和照美冥無緣。

在《和政彥雄》播大結局的時候，照美冥又一次的出現在她的視野中，顯然照美冥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這真是比打碎人家玻璃更為尴尬的事兒了。

事情是這個樣子的，除了照美冥之外，更木北在霧忍還有另外一個人格外照顧她。

小幽。

下午自照美冥家離開後，馬不停蹄的去了附近鎮子上的換金所，取了足夠小幽足夠生活一輩子的錢又趕回了霧忍，天色漸黑，《和政彥雄》的大結局開始了。

上條麻子因為和政彥雄的背叛而徹底黑化，而禦姬對和政彥雄的維護讓已經黑化的上條麻子毫不猶豫的對着禦姬賜下鸩酒。

更木北和小幽坐在電視機前看的津津有味，是不是用手語交流着什麽。

小幽：麻子會變好的，禦姬就是個綠茶婊。

更木北：信我，不會，彥雄和麻子沒戲。

小幽：那禦姬也沒戲，她那麽難看，而且又不是一心一意對彥雄好，她才不配彥雄呢。

更木北：不不不，麻子那樣的才不正常，禦姬這樣是對的。

額，大概這是歷史上最為安靜的粉絲互撕吧。

照美冥呆在了當場。

更木北也呆在了當場。

只有小幽格外淡定。

小幽：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小幽。”

這個時候更木北明白，血霧裏不是個個人都天賦秉異的，至少不是很多人都會手語的。

“你們認識啊？”

小幽：與你有什麽關系？

更木北：初來此地多受小幽的照顧，說來我們緣分不淺，沒想到你是小幽的姐姐。

小幽：你們認識？

更木北：多受你姐姐照顧。

然後三個女人一起安靜的坐在電視機前觀看《和政彥雄》的大結局。

更木北時不時和小幽争論究竟是上條麻子還是禦姬更好，照美冥從未看過這個劇，自然也不懂那其中深意。她只是坐在二人身邊，時不時的側面看着二人的臉龐，只覺世間時光沒有此間更好的了。

結果，無論是上條麻子還是禦姬都沒有得到和政彥雄的愛。禦姬被賜死讓以身侍正義的和政彥雄拾起了仇恨，舉劍對着本該由自己效忠的主公上條麻子宣布，此仇不報誓不為人。徹底黑化的上條麻子淡定表示，你沒有這個機會。和政彥雄就此抱着禦姬離去金碧輝煌的大殿，自此背道而馳。

原本的浪漫愛情變成了相愛相殺，這是要出第二季的節奏。小幽哭的稀裏嘩啦，更木北笑笑撓撓臉闊表示。

——接下來，我該走了。

“不等明天再走麽，夜路很危險。”照美冥說，她沒有被動人的愛情故事所感染，只是因為更木北的遠離。

小幽擦幹淨了眼淚，不舍的看着更木北表示。

——是啊，北姐，天黑很危險的。

更木北笑笑搖頭，看看照美冥又看看小幽。

——抱歉啊，我對自己承諾過，如果我在今天還能看到你的話就證明我們緣分将盡，我會告訴你實情的。

更木北沒有過多停留，擡步走向玄關處三兩下就穿好了鞋子，轉身看向上前的照美冥和小南笑笑。

——我叫更木北。

“騙人的！你就算撒謊也——”

照美冥啞了聲音，因為摘下來的碧藍圍巾是猙獰遍布的傷疤，那作為非人羞辱性的烙印醒目異常。照美冥軟了腿，有些踉跄的扶住了牆壁。

——我說過吧，圍巾才是本體，摘下圍巾之後我這個人就不存在了。對不起，我有我的目的，在處理掉那家夥之前我不能暴露身份。照美冥當一個好水影，讓霧忍不再背負血霧裏之名。小幽，你的姐姐很辛苦，試着體諒一下她。

更木北停下了手，重新系上了圍巾之後俯身下跪，作為一個非人恭恭敬敬的行禮，未有一分一毫不妥之處。

——承蒙照顧，萬分感謝。

再度起身之時，人影已然消失在原地。

照美冥究竟是什麽樣的心情呢，小幽又是什麽樣的感覺呢，更木北無心深究，她想回家，迫切的想回家，她只覺得在做完這一切之後無比舒心，惬意。她想見小南，想抱住她，想親吻她，想和她分享所有的事兒，無論什麽都想分享。

匆忙趕路，風餐露宿。

一周後的傍晚，更木北回到了飄雨的村子，看到了從窗戶那裏泛出的柔光。

更木北推門而入，面上掩不住那份回家的喜悅。

小南自更木北站在門口之時便已經察覺到了久未歸家的戀人，這一別三月有餘，年初時候離開的，卻是到了清明才歸。這麽晚才回，定是沒吃過飯的。思量到這裏的時候，小南撂下筷子，手裏還拿着鹹飯團就去了廚房，将冰箱裏剩餘速食便當放到了微波爐裏。尚未來得及走回餐桌前繼續吃她的杯面，整個人就已經被一個熟悉的擁抱還住。

“诶诶诶，瘋了你？！放開我，什麽味兒啊，幾天沒換衣服了，你放開我，我剛洗完澡，臭死了你！”

言語警告成了無用功，而且還有越來越用力的趨勢。

“更木北！！！給我放開！！！你身上臭着呢！”

這麽喊着的時候，還格外小心仔細手上的飯團，生怕被某只發瘋的家夥碰掉在地，不過好在，某人終于是不發瘋了。身體得到自由之後，看到的就是笑眯眯的臉。小南嫌棄的退後半步問道，“你幾天沒洗澡了？”

——七天。

“你給我滾去洗澡，我剛洗完澡，是不是有病！”

更木北笑的異常歡愉，利落的脫下有些髒舊的浴衣就扔在一邊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之後急急忙忙的跑到浴室，确實身上臭的可以，就是她自己也是受不了的。

小南看着她的急忙的背影略帶無奈的搖頭，把最後一點飯團塞進嘴裏之後，順手撿起了扔在地上的衣服，走到餐桌旁，挪開吃剩下的速食泡面，打開封印，卷軸武器什麽的噼裏啪啦的掉了一桌子。拿着衣服扭身去了盥洗間的門廊處将髒舊的浴衣丢入了洗衣機之中。轉身回卧室取來一件幹淨寬松的背心短褲推門進了浴室，不出意外，在自己進入的時刻更木北本能的面向了牆壁，小南看在眼裏并未多言，只是撿起了被丢在地上的忍者背心和緊身短褲。

“說你多少回了，又給我扔地下。”

更木北讪笑，背對着小南豎起了大拇指，那意思是下次不會了。小南撇嘴，一巴掌拍在女人遍布疤痕的後背上。

“啪！”

“衣服放那裏了，頭發用護發素，聽見沒有！”

更木北大力點頭，又豎起了大拇指，完事還甩甩手指，意為你出去吧。

小南翻了個白眼，扭身向外面走去，出來的時候還帶上了門。将髒衣服再度丢到洗衣機中，添加上洗衣液合上蓋子按動了按鈕。倚靠在洗衣機邊緣，小南想起剛剛那個帶着點味道的緊緊擁抱，歷時三個月零七天，她的更木北回來了。

上翹了唇角，略帶無奈微帶寵溺，呢喃嗔怪。

“蠢貨。”

片刻後，輕微的撞擊聲自門內響起，小南笑笑，提高了聲音道。

“沒什麽，罵你呢。”

而後傳來了兩聲，意為，幹嘛罵我。

“就罵你，不行麽？”

一聲，不大不小，意為，那好吧。

“喂，歡迎回家。”

半響後，傳來四聲，意為，我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