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32)
可以随時……離開這裏。”雅亦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輕輕的,每一個字都打在了他的心底。
立夏怔了一下,灑然一笑。“雅亦,我說過這次回來了,就不會再離開了。”
雅亦深深望了他一眼,“你是說過,不過,夏,你要知道,我冥宮不要沒有心的走屍。”冥界的風,帶着忘川柔軟卻冷漠的濕氣,吹散他柔順的長發,立夏望着他沒有說話。
他想反駁可是他無從反駁,自己在雅亦面前終究還是弱了很多。不論是心機上,還是閱歷上。
雖然自己經歷過生死,依舊沒有被那種孤寂的悲傷掩蓋。而他,那雙眼中的薄霧卻從來沒有散去過。
依稀記得第二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只身一人站在漫天盛開的血紅曼珠沙華中,靜靜的負手而立,用一種很依戀,懷念的目光望着滾滾而去的忘川水。那時是他眼中霧氣最淡的時候,晶瑩的漂亮如貓眼的綠眸憂傷的快要滴出水來。
那天他悄悄的從後面走開,這麽多年,來來回回那樣的神情也只見過那一次而已。
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有哪一個情人,但是立夏可以對天發誓,雅亦早已經為情所苦。有時候他也會替他抱不平,好幾次都想問問那人到底是誰,怎麽能過恨得下心傷這麽一個溫柔的人。可是,他到現在還是沒有問出來,也不知道要怎麽問。
每次對上他似笑非笑,卻萬分壓迫的眼神,所有準備好的勇氣就會在瞬間跑掉,他問不出口。
“司花神使,主人請您去那邊喝茶。”耳畔傳來冷冷的卻溫和的嗓音。
扭頭看到的卻是冥宮第一侍衛,也是曾經冥界最厲害的男子,和雅亦一樣戴着面具,不過只是遮住了鼻子上面而已,露出淡漠的薄唇。
“啊,好。”立夏忙不疊的答應,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一點害怕這個侍衛,努力想想自己好像沒有怎麽得罪過他吧,為什麽他看自己的眼神那麽恐怖。
雅亦見立夏跑了過來,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着幫他倒滿一杯茶,等他做好以後移開手示意他嘗嘗。
立夏不疑有他爽快的接過,雅亦對茶很講究,一般喝的可都是好茶,這個也一定錯不了。不過第一口喝下去他就後悔了,不顧倒茶的主人就坐在旁邊,他站起來沖到花間連咳帶嗆的把喝的都吐了出來。
立夏皺着苦瓜臉,委屈的抽抽鼻子,抱怨道:“雅亦你是在玩現世報吧,這麽難喝的東西是什麽啊。”
雅亦淺淺一笑,孩子般歪着頭望着他,露出一口漂亮的牙齒。這時候立夏才發現他居然換了個面具,經過茶水潤澤的美好唇形,彎起漂亮的弧度,可愛的無與倫比。見立夏望着自己發呆,面露驚豔。
雅亦收斂了笑容,溫和的說道:“本王若是整人也絕不會用茶,夏該知道的。”
立夏想想也是,雅亦愛茶是六界都知道的,想要巴結他的人第一個首選物就是上好的,稀奇的茶,和泡茶的水。
“那這是什麽品種啊,好苦。”立夏裝可憐,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他。
雅亦也不再刁難他,指着杯中的茶道:“此茶為苦甘露又名藤茶,餓了能養體充饑,渴了能生津止渴,困了能醒腦提神,病了能清熱解毒。先苦、後回甘回味長。”他輕笑着單手撐着下巴,點點立夏。“就如……”
“我嗎?”立夏苦笑,此刻口中的苦澀已然散去,唇舌之間泛起淡淡的甘甜,不知為何突然想要落淚。
他吸吸鼻子,不讓自己怎麽軟弱,丢臉。別人為他用盡心機,他怎麽能這麽沒有出息。“雅亦你是為我特意去找這個茶的嗎?”
“不是。”雅亦輕飄飄兩個字,打破了立夏的滿頭幻想和感動。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木有假期,嘤嘤嘤
☆、(貳拾叁)
立夏惱羞成怒,氣沖沖的跑到他面前,“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呀,真是虧人家還那麽感動,真是沒有情趣!”
“呵呵……”雅亦笑了起來,斜眼瞥了他一眼,淡道:“怎麽心情好了嗎。”
“我……你……”立夏捂着自己的唇,不讓哽咽出聲。斷斷續續的說:“你……真是……讨……厭……”
“別哭。靈魄會受傷。”
“嗚……都怪你啦,破掉就是你錯!”立夏哽咽着蠻橫道。
雅亦抿唇輕笑,漂亮的眼睛閃過一抹亮色。“好。”
立夏不小心也看到了那抹光芒,呆呆的止住了哭泣,喃喃道:“好漂亮……”
雅亦也不掩飾什麽,只是壞壞的笑道:“怎麽難道夏愛上本王了嗎?不對呀,以本王的美色,夏只怕是早已垂涎已久了吧。”
“才沒有。”立夏幹脆利落的否決,然後他奸笑着湊到雅亦身前。“不過……”
“嗯。”雅亦冷淡的輕哼一聲以示回應。
立夏也不介意,賊賊一笑道:“我突然發現有一個人很像雅亦你喲。”
“哦?”雅亦流露出難得的好奇,不過下一句話就叫立夏很無語了。他說:“這世間怎麽有人能比的上本王。”
立夏為他的自信恨得咬牙,哼哼,今天一定要挫挫你的神氣!
他皮笑肉不笑的哼哼唧唧道:“當然有,而且那人就在人界,還是一名小倌。”見雅亦墨綠色的眸中露出的嗤笑,氣的立夏差點沒冒火,喵~
“我跟你說,你不要不信,這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小星星雖然是個小倌,可是他一點都不必差。我跟你說,若不是你這麽自大,我醒來的時候,還差點把你認作了他。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們還真的是像啊。”
“哦?怎麽個像法?”
“感覺上啊,而且你們都很喜歡喝茶,不過我家小星星要比你溫柔一萬倍,哼。”
“呵呵……”雅亦被他逗笑了,“夏,你還真的是不知羞,什麽時候那人又變作你家的人了。”
“要你管,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立夏龇牙咧嘴的示威。
“不過呢。”立夏皺眉,“你們還是不一樣的。”
“那到底是一樣呢,還是不一樣?”雅亦好笑的望着眼前這個亂七八糟的小妖精。
“小星星是茶的話,雅亦你就是煙。”立夏沒有把後半句說出來,同樣的不食煙火,但是雅亦你要更加的寂寞,讓人琢磨不透。
“煙啊。”雅亦低頭望着杯中一圈圈蕩漾開的水紋,輕聲的呢喃,所以注定的漂泊,一生孤寂。
“雅亦?”立夏心中惶惶,不會是傷到雅亦了吧。
“夏,你不想回去看看那個人嗎?”雅亦擡頭,已經那樣,立夏覺得那裏不一樣了,卻又看不出來。
“不用他很好。”立夏扯扯嘴角,笑的苦澀。
“你怎麽知道。”雅亦撥弄着水中的茶葉,不經意的問道。
“我當然是看到了呀。”在想問題的,立夏下意識的随口道。
“噢,那夏你是從哪裏看到的呢?”雅亦唇角勾起個小弧度,奸詐的像個小狐貍。
“前塵鏡啊,這也要問……呃……”立夏突然住口,回神就見某人笑的一副狐貍樣。“啊!!!雅亦你詐我!”
雅亦無辜攤手,“是你自己說的,本王可沒有強迫。不過,我剛剛聽到某人說那種東西只有放不開的人才去看,而他堂堂花神使怎可和一般人相提并論。夏,是這樣吧。”
立夏的臉都滋滋的開始冒煙了,恨恨等他一眼,賭氣席地而坐,背過身不理他。
雅亦輕嘆,“還是那個條件,什麽時候想回去了就來找我。”說罷轉身離開,身後一人緊緊相随而去。
立夏咬着唇望着手指發呆,他去看了前塵鏡,不過是在前幾天,草燈在離王的禦書房中談笑自若,不過寥寥幾句話就戳痛離王的軟肋,居然生生的同意了對八大長老的處置。呵呵……他都能去彈劾別人的,想來也知道心情不錯,既然他過的很好,那自己回去又有什麽意思。
雅亦一定以為他還放不開,其實他真的放開了,他最後離開時的是最真心的笑,真的不是為了讓他們開心而笑的。
那天,立夏最後幸福的微笑,并不是他徹底的放棄了,而是,草燈再握着的他的手心。慢慢的寫下幾個字。
他說。夏,我愛你,一直都只愛你而已。
知道他愛,這就已經足夠了,一輩子還求什麽。更何況,他是妖精雖然死亡即代表徹底消失,但是他若不出意外會一直一直的活下去,只有生,沒有老、病、死。他們終究還是不合适的,這樣也好,以後草燈找一個自己喜歡,也喜歡自己的人,攜手到老多好。
重重擦去眼角的淚,立夏,你給我出息點,說了放手就要像個男人,不要婆婆媽媽的給神界丢臉。
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打算走人。卻聽到從身邊走過的鬼差閑聊。
“聽說了嗎?最近又有個大人物死了。”
“知道,不就是離國才要繼承大統的皇太子嘛,聽說叫什麽草燈,不過據說找不到魂魄了,七隊已經派人去尋找他的魂魄了。”
立夏聽在耳裏如雷轟頂,眼前一片黑暗,腳下踉跄差點摔倒在地。雅亦,他要找雅亦,這一定不是真的,他不相信,草燈明明好好的!他看見了的,草燈明明好好的!!
“夏。”雅亦也正為這件事來找立夏,沒想到立夏一見他就撲上來踢打,衣袖輕拂就把他制住。
“我偷襲到了你,雅亦你放開我,我要回去,你說過的,你答應過的,只要我成功了你就放我走。你答應過的!!”
啪——一個耳光脆生生響起,立夏難以置信的望着打人以後依舊淡然的雅亦。
“夏,冷靜點!我沒有說不讓你去,我和你一起去。”安撫着眼前六神無主的小人兒,示意身後的侍衛帶上人,一個眨眼便消失在冥界。
離國。
太子殿。
立夏看到床上躺着的草燈時差點沒瘋,布滿灰塵的白衣,潰爛的傷口,沒有人氣的臉色,整個屋子裏面除了死亡的陰氣,就是屍體腐爛的味道。
整個宮殿空無一人,所有的地方都已經積滿了厚厚的塵土,明明是夏日,這裏仿佛已經入冬,沒有一絲生命的跡象。
太子啊,他是太子啊!居然沒有一個人來看望,連死了都沒有人知道!立夏恨的要殺人,他們以莫名的理由殺他,他可以不介意,但是他們怎麽能這樣對草燈!耀金之瞳激射出暴戾的殺氣,此刻修複魂魄的立夏,擁有妖神兩種力量,凡人如何是他的對手。
雅亦只是淡淡說了句小心,也不阻止,眼看離國一場浩劫将至,卻沒有誰能過擋住。
“夏。”房頂的梁柱間傳來一聲飄渺的叫聲,立夏邁出去的步子硬生生停下,訝然擡頭,只見房頂尖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有個白白的虛弱的小魂魄望着這邊,因為有日光侵襲,所以他怯怯的縮在那裏,不能動彈。
雅亦右手輕擡,屋中猶如被一塊黑布蓋住般,變的黑暗非常。
立夏感激的回頭,他只是不以為然的微笑着,一身的黑衣融到了那片黑暗中,分不清彼此。
蒼白的小魂魄慢慢的飄了下來,雖然小了好幾個尺碼,卻不是草燈是誰。魂魄離體以後他害怕被鬼差抓走,所以就躲在了屋頂,連夜裏即使很餓也不敢出去吸血。因為嚴重的饑餓,所以整個魂魄,蒼白弱小稍稍有點法力的人,或是大一點的鬼就可以把他撕碎。
“夏。”草燈虛弱的叫着,細小的聲音中有點不可置信。立夏還沒有回答,他就撲過來緊緊的抱住他。
若是別人一個虛弱的鬼魂自然是接觸不到的,但是立夏本就是妖現在靈魂修複,雖然別人能看到他其實那不過是個幻影,此刻他也是個靈體,并沒有實體。所以,草燈抱住了他,兩個靈魂最親密、□□的接觸,這一刻沒有什麽能在擱淺在他們之間,兩世兩百年第一次如此深刻的交流。
“草燈……”立夏呢喃着回抱着他,輕輕的生怕弄傷了他,太過虛弱的魂魄禁不起他的擁抱。
草燈卻死死的抱住他,感覺到他的若有似無的擁抱,心中一陣難過。
“夏,你……是來還我的嗎?”草燈小小聲的問道,手臂緊緊抱住他,不肯松開半分。
“還你?”立夏疑惑了,“還你什麽?”
“你不是來還我的心嗎?”草燈擡頭,茶色的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難道是自己的說的話真被天聽到了,所以讓夏來還嗎?
“還心?!”立夏大驚失色,立馬跑到草燈的屍體前,拉開衣服。難道自己真的來晚了?剛剛都沒有好好注意,有食心鬼已經把草燈的心挖走了嗎?若真是如此,即便是雅亦也無力回天,若草燈死了,自己修複靈魂又有什麽意義。
作者有話要說:
☆、(貳拾肆)
滿是灰塵的衣袍被三兩下撕破,受傷的手臂已經順着傷口腐爛了一大塊,不過身上除了有點瘦以外,也沒有其他的傷口了,心口位置更是完好無缺。
“沒有丢啊,草燈你到底丢了什麽?”立夏急問,虛弱的魂魄蒼白的飄蕩在空中。
“你不是來還我給你的心的嗎?你不是說全部還給我嗎?你不是不要我了嗎?”草燈連着說完這些話,本就蒼白的魂魄變的有點透明了。
“還你我怎麽……”立夏猛然間明白他要的是什麽,他瞪着他咬牙道:“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要要回去?!”
“我……”
“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嗯?”立夏炸毛了,怒道。我千辛萬苦回來,你卻和我要心,草燈,你當真這麽忍心!
“是你要還的。”草燈怏怏的縮在屋角,“是你把那個菊花給我,是你說要全部還給我的,是你說你我之間,就此了斷!是你說再也不會回來的!”草燈激動的大吼,眼中有虛無的沒有形狀的東西飄落。
立夏回頭望雅亦,這些都是我說的?
雅亦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懶懶的撇他一眼。
立夏汗顏,好吧,他好像有說過,不過他不記得太清楚了。但是,就算是這樣他也不能來要啊。
依舊怒沖沖的回頭,一把拎過草燈單薄的魂魄。
“就算我說過怎麽了,你那麽欺負我,我都沒有說什麽,我就說了一句話有什麽不行。嗯?”
“……”草燈哪裏受得住他拎,早被甩的頭暈眼花,說不出話來。
“你怎麽不說話啊,知道沒理了吧。”立夏得意道,自從确定他真的愛自己以後,他就一直很開心,不過他以前這麽欺負自己,這次一定要欺負回來才行。
“我跟你說,就算是我是回來還的,那也得等我自己主動拿出來啊,有你這麽要的嗎?再說了,你要我就給嗎?”
草燈渾渾噩噩中,只聽到一句我是回來還的,整個魂徹底懵了。不再掙紮,安靜的閉上眼睛,果然是報應。呵呵……
不知道珍惜,現在已經不用你珍惜了,你也沒有能力珍惜了。
報應啊。
“我告訴你草燈,只要我存在,你的心就乖乖的放我這裏,不準你随便給人!再說了,我也壓根不會還給你!”
“啊?你不還?”草燈激動的睜開眼睛,不顧頭暈眼花的現狀。
立夏惡狠狠瞪,“怎麽你不服?”
“服服服,從來沒有這麽……”突然草燈沒有了聲音,身子居然也變成了薄薄的透明狀。
立夏大驚失色使勁的晃着他的肩,手上猛然一輕,草燈居然被雅亦拿走了。他着急的跳起來要搶,卻搶不到。
“夏,你是想把他抖到魂飛魄散,那你就抖吧。”雅亦閑閑輕晃手中的魂魄。
立夏緊張的望着他,卻不敢說什麽,只能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瞄他。
“能救活嗎?”
雅亦咬唇不想很失禮的笑出來,世界上大概只有他會在這麽半天之後才想起來最初的目标。而大概也只有草燈這樣的笨家夥才會愛上他,甚至為他不要命。
“呀!”立夏尖叫,“雅亦,草燈快沒有了!”
“迅速把他塞回身體去……”随後一陣混亂,雅亦終于忍不住罵人,“你是笨蛋嗎?反了!!”
“嗚……是你給我的嘛……”
“……”半響沉默之後,黑暗中傳來雅亦咬牙的聲音:“這輩子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祭星臺。
晶瑩剔透的水晶地面上倒着一個人,黑色的尊貴祭袍下漫出暗黑色的血,四周的水晶上,琉璃牆上映出無數個影子,異常的驚心動魄。
軟玉端着祭奠洗禮用的聖水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幅景象。手指不受控制的顫抖,聖水應聲而落地,當啷——雪白的瓷器碎成片片。
“绮夢!”軟玉驚叫着沖到癱軟的身體旁,呼喊着她的名字,她離國的大祭司,在還小女兒的時候就一直跟随着她的名字。
知道這個名字的,除了家人外就兩個人,一個人軟玉,另一個就是草燈。一個是她從小的青梅竹馬,許配為夫的男子,一個是那個人最疼愛的妹妹。
軟玉心疼的把她抱在懷裏,已經三年了她們沒有如此近的接觸過,懷裏的人兒輕的讓她大吃一驚,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那身大大的衣袍下,早已是瘦骨嶙峋。
“你……你這是做什麽?”軟玉咬着唇輕輕的觸摸她冰冷的臉頰。
“呵呵……玉兒……是你啊……”绮夢微微睜開一點眼睛,瞥了軟玉一眼,淡淡的阖上了眼睛。
“不然你以為呢?”軟玉有點生氣的低吼。
绮夢閉着眼睛,沒有血色的嘴唇彎起淺淺的弧度。“是啊……不然……我以為是……他已經死了,即使原諒了……也絕對不會這樣叫了……”
“誰死了?”軟玉覺得心口微疼,泛起一種不安。
“草燈……”绮夢喃喃的念道:“草燈死了……”
“怎麽可能?我那天去看他還好好的!”軟玉堅定的否定着,心中的不安卻漸漸的擴大,尤其是想起那日他的頹廢,難道這是真的?不!她不相信!
“我要去……找他。”绮夢閉着眼睛,虛弱的笑道。
“找他?為什麽,你又不愛他!”
绮夢緊閉的眼中流出透明的液體,“我愛他……我怎麽可能不愛他……”
從小他們就在一起長大,從小她就知道,那個離國最優秀的男子,将來是自己的夫君,從小他就是她的全部。
一直以為他對她的疼寵,無微不至的照顧就是愛。也一直開開心心,心安理得的全部接受。直到有一天,她發現自己錯了。
雖然他對她很好,甚至可以說好的讓所有的女子嫉妒,可是,她依舊開心不起來。也許,是她多愁善感,但是女人的第六感是不會錯的。
草燈,她的夫君,最愛的人不是她。
因為他從來沒有為她和別人太親近生過氣,也沒有為她獨自一人出門很是擔憂。他總是很平靜的,用一種他說是很信任的目光望着她。
她本來想就這樣過完一輩子的,可是,就在試穿嫁衣的那天,草燈見她一點都沒有見到自己新娘的喜悅神情時,她覺得自己忍不下去了。
所以,就有了結婚當日的逃婚,私奔。她希望他生氣,他真的生氣了,卻不是為她,他只是受不了她和軟玉的背叛。
本想完全的擁有他,可是只因為那種不确定,她徹底的把他推的遠遠的,再也來不回來的距離。
軟玉咬着唇,淚落在绮夢的臉上。溫熱卻透着蒼涼。
她輕聲問道:“你若愛他,那我……又算什麽?”
我從小就跟着哥哥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你。從小到大不想你受一點的委屈,所以,即使那天背叛的哥哥,傷了他的心我已經不後悔。
甚至,還是開心的。因為,在那個時候,你想到的是我。我以為這麽多年來,他對你的冷淡你會漸漸淡去對他的感情,沒想到已到如今你依舊惦念着他。
那麽,這麽多年來,我對你而言,到底是什麽?
既然不愛我,為什麽要讓我産生錯覺,你可以很早就說清楚,我會幫你演完戲,但是我絕對不會纏着你,這麽多年……
“玉兒……對不起……”绮夢喃喃的說完,垂下了高傲的頭顱,從此永遠的閉上了眼睛。玉兒對不起,為我的自私。
別了最愛的草燈,傷了最愛我的你,毀了草燈最愛的人。不想再給自己的自私找任何的借口,玉兒我真的好累……
早在三年前,我就該離開的。只是……我舍不得。而今,一切都散去吧……
“绮夢!!”軟玉哭着緊緊抱住僵冷的身體,我這麽的愛你,求你為我留下,不要離開我……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不要離開我……
祭壇外傳來冰冷的聲音,“啓禀大祭司,太子殿發生火災,殿內發現一具焦屍據配飾判斷,是太子殿下。王上請大祭司過去施法念咒……”
“大祭司……”
“大祭司……?”
空曠的大殿內,只有呼嘯而過的穿堂風,和軟玉低泣的哽咽聲。
離國2358年,太子草燈病薨,時年21歲。
全國上下舉國哀吊。
次月,三殿下鳳衣被封太子。
完結。
——給親愛的立夏和草燈,願一世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當當當!!!!小夏子的故事完結鳥。
之後你們是要看誰的?
☆、(壹)
清晨的紅樓,大多數人還在夢中時,“咣”的一聲巨響從降雪居傳出,送走客人的小倌們好奇的将目光投向降雪閣,只見怒氣沖沖的真珠從裏走出,并且狠狠的摔上門。
“少主,老爺的信您也看過了,別忘了回去。”宴不鹹不淡的聲音傳出,引來真珠的怒瞪。
“我回不回去,不用你管!”
所有人适時的躲開近乎于暴發的真珠,真珠父姓為龍,聽說真是其母之姓,而且他素與生父不和,讓他回玉莊,無疑是點着了導火線。
“少主答應過,會為宴做一件事,宴讓少主回玉莊,少主不肯做嗎?”宴哪是在問,完完全全的威脅。
真珠眸子中的溫度極速下降,降到足已将自己凍傷,“我回,但,宴,你最好別後悔!”絕決的話,寒了自己的心。
宴黑色的長發沒有挽起,自然的垂直身後,細致的五官叫人難以忽視。安靜的望着對面門外的真珠,一襲紅色紗衣長長的拖着地,猩紅色的眸子,深邃妖嬈。
“少主,慢走。”淡淡的四個字,看似平常卻早注滿了疏離的液體,透明的薄薄的在兩人之間隔開再也不容越過的距離。
真珠咬着唇慢慢的轉身離開,長長的月白色衣袍在空中劃出寂寞的弧度,他走的不快,每一步都很清晰,卻也不過瞬間便離開了降雪居。
雲水閣。
只聽咣當一聲巨響,精致雕刻的木門就被徹底分屍,可憐兮兮的倒在了地上。
星坐在窗口遙望着遠處青灰色的天空,身後桑兒正認真的幫他整理一頭極地青絲。他一身青衣上面勾勒着水墨的梅花,點綴在腰側,袖口,輕輕幾筆勾勒出非凡的氣質,一如平時的他,淡然若梅,溫潤如茶。
巨響把小桑下了一跳,手中微一用力居然扯下幾縷頭發,細小的血絲順着發根流了出來,一時間他有點不知所措。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就被一股沖力推到了一邊,回過神來就見自己剛剛的位置已經被真珠取代,剛想說話卻被公子的眼神制止了,只能咬着唇恨恨的轉身離開先去找止血的藥。
星轉身溫柔的把站在身後的真珠抱到懷裏,用那雙清澈的眼睛安靜的望着他。真珠把臉埋在他的胸前,冷冷的說。
“星,你嫁我不,明天陪我回玉莊。”
星難得的一怔,淡然的表情有一絲的波動,卻也只是一瞬。馬上又恢複了溫柔,微微一笑,“這是怎麽了這麽沮喪,和宴吵架了?”
“不要和我提起這個人!”真珠咬牙。
星乖乖的閉嘴,摟緊了懷裏的人。想起剛才樓中傳來的聲響,只怕自己猜的沒錯。更何況真現在的樣子,在這樓裏上上下下能讓他如此生氣,放在心上的人,也只有一個宴而已。別人或許不知,但是在樓裏這麽久了,他還是知道的。真珠對宴的在乎,只要宴在幾乎每日都是同吃同睡。
只是,有時候連星都會搞不懂宴到底在想什麽。宴是樓裏的管事,雖然真珠是他的少主,平時也沒有見他有顧忌過他們的身份,但是每次他要介意的時候,沒有人能拿他有辦法。比如這次。
真珠許久聽不到星說話,擡起頭來望着他。“你到底是答應不答應,要是不願意我去找其他人。”
“答應,怎麽會不答應。”星笑着低頭吻吻他的額頭,如夜般黑亮的眼睛閃爍着溫柔的疼痛。
真珠露出微笑,“就知道星兒最好了。”
“呵呵”星輕笑着眯起眼,輕輕的用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知道我好,那就愛我吧。”
“嗯?”真珠挑眉問道,“星兒,說什麽呢,沒聽清楚。”
“呵呵,沒什麽。真想什麽時候出發呢?”星笑着搖搖頭,問道。
“現在!”真珠站起身果斷的說道,“哼,叫我回去,好啊,我這就回去。要是老頭子知道我要娶一個男人,看不氣死他!”
星微微一下,捏捏他的鼻尖。寵溺的笑道:“你呀……現在走就回去收拾東西吧,要不然就沒有時間了。”
“好。”真珠潇灑的走人,回西院去收拾行李。
星目送真珠離開後才慢慢的坐下,手指輕輕的撥弄了一下頭發,痛的皺起眉。小桑氣呼呼的出現在門口,進來幫他分開頭發,流血的地方已經凝固,但是畢竟是身體上比較脆弱的地方,更何況是被生生拔掉,所以一個碰觸就痛的他咬住了唇。
小桑本來很生氣的,可是從鏡中看到他隐忍的神情,手還是不自覺的輕了下來。
“公子,你怎麽能答應他那樣的要求。”小桑一想起剛才在門後聽到的談話就很生氣,他家公子就算是再不濟,也不能做嫁人的那一個。更何況,真珠并不是真心的喜歡公子,他不過是利用公子做報仇的籌碼。
“桑兒,我怎麽能不答應。”星微笑着,再次用這句話回答,漂亮的眉心微蹙,眸中是化不開的悲傷。眼睜睜看着他去找別人,即使只是假的,我依舊辦不到,若一定要來,我希望那個人是我。
“公子!”小桑不滿意他的回答,他驕傲的公子怎麽能受這樣的委屈。
“桑兒,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星疲倦的閉上眼睛,淡淡的說:“還是說連你都看不起我,連這點事都辦不妥。”
“我……”小桑委屈的撇撇嘴,沒有在說下去。公子已經把話說這麽重,他還能在說什麽。
輕嘆一聲,小心的幫他上好藥,然後,出門打算收拾一會兒出門需要的行李。
“你不用去了。”
“什麽?”
星回頭,微笑望他。“我陪真去就好了,你不要去了。趁着這段時間回去看看,亡靈島的那群東西又開始不安分了。”
“是。”小桑恭敬的躬身行禮,退着離開。這樣的禮儀早已超越了主仆,是對王者的最高崇敬。
星負手而立,望着天邊的蒼穹靜靜的出神,溫潤的唇角勾起一抹淡雅的微笑。真,你這樣的要求,是不是有一點喜歡我呢?
紅樓的後門,一輛奢華的馬車停在那裏,順着半開的車門望去,車廂地上鋪着上好的七彩羽毛織就而成的地毯,上面放置着檀木小桌,桌上左側細銀纏繞出的別致香爐,散發出袅袅淡香。右側一組精致的玉髓茶具在門口射進去的陽光下,泛出溫潤的光澤。車廂靠後沒有放置座椅,而是就這地毯放置了十二床真絲被子,和鵝毛羽枕。
叮咚一聲輕響,馬車車角懸挂着的白玉無心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敞開的門內款款走出幾人,前面的那人揚起漂亮的鳳眼打量了一眼車內的布置,而後露出滿意的笑容,漂亮的長發在光下折射出紫色的光芒。
“果然是星兒最了解我。”真珠滿意的誇獎道,回頭再身後青衣男子臉頰上印下一吻,算是答謝。
星溫和的笑笑,幫他理理額前的發絲。“真,喜歡就好。”
“哼哼,小星星就知道疼小珠子。”跟在身後的立夏不滿意的冷哼,星把什麽好東西都讓給小珠子,居然還搶了今朝留給他的‘相思’,還那麽不以為然的挂在車廂角上。他知不知道那可是寶物,多值錢啊!
今朝去修行前,自己還鄭重保證會好好收藏‘相思’現在倒好,小珠子一句話變成個裝飾馬車的了。
星回頭,伸手捏捏立夏氣鼓鼓的小臉,輕笑道:“小夏子,你這是吃的哪門子醋啊,疼你的人不就站在身後嗎?”
立夏扭頭,掙脫出他的魔爪,回身抱住身後草燈的腰。“哼,草燈是我的,小星星你不要打壞主意。”
草燈寵溺的揉揉立夏的腦袋,俊美的臉上透着一種不自然的蒼白。自從那次死過以後他就變成了這樣,那天雖然雅亦救回了他,不過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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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