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繡球花

從小到大, 謝之煜去過餘檀家無數次。以餘檀小夥伴的身份,以楊老師學生的身份,以餘奶奶鄰居的身份。

這一次, 謝之煜是以餘檀丈夫的身份, 再次踏進餘家大門。

難得楊老師沒有出門迎接,甚至連個眼神都不給謝之煜。

謝之煜一身挺括西裝, 內搭黑色襯衫,腳踩純手工定制皮鞋。他也是第一次以這種裝束出現在餘家,看着正式且沉穩。

當年那個還暫住在餘家整日抱着籃球的大男孩,現在搖身一變已經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言行舉止落落大方,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這樣的乘龍快婿, 哪個丈母娘不是越看越喜歡。

謝之煜讓人大包小包提了不少名貴的山珍海味和禮品,把餘家客廳堆得滿滿當當。

說到禮數這一塊, 謝之煜一向都是周到的。這些年謝之煜人雖然在國外,但逢年過節,只要他回國, 必然會提着禮物來拜訪餘家。

在餘檀看不到的時候, 謝之煜一次又一次出入餘家, 說的好聽是來探望老餘和楊老師,可只有謝之煜心裏最清楚,他只是想看一眼餘檀。

謝之煜的那點小心思, 其實楊老師都看在眼裏, 但是楊老師從來不戳破。無論謝之煜怎麽明裏暗裏示意, 楊老師都是一副我什麽都不清楚的表情。

昨天楊老師不小心落在餘檀臉上那一巴掌, 謝之煜來的第一件事是找人讨回公道。

“好歹是我的人了, 你在我老婆臉上留這個印子又是怎麽回事?”謝之煜不疾不徐, 像是商務桌上談判的大佬,眉眼間含着淡淡笑意,深不見底。

這一句話就把楊老師給點着了。

餘檀在一旁是大氣都不敢出,伸手扯了扯謝之煜的衣服,朝他擠眉弄眼:你想清楚再說話啊喂!

原本楊老師連眼神都不給謝之煜一個,這會兒眯了眯眼,氣不打一處來:“謝之煜,你要點臉吧。我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女兒,怎麽就變成你的人了?”

“這就對了,您自己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女兒,再怎麽也不能打臉啊,您不心疼?”謝之煜氣場大開,一步一步走到楊老師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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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那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是去找楊老師算賬。

下一秒,“撲通”一聲,只見堂堂一米八八的謝之煜跪在楊老師面前,目光清澈,态度誠懇:“您要打也是打我,畢竟是我把小魚兒給拐跑了,錯都在我。”

餘檀見謝之煜都跪下了,也連忙跟着他一起跪。

總歸大門一關,就屋子裏這麽幾個人,也沒什麽丢臉不丢臉的。

謝之煜板板正正跪在那裏,正對着楊老師,語氣不卑不亢。

餘檀時不時側頭偷瞄一眼謝之煜,他這個人平日裏要風得風,哪有那麽憋屈的時候啊。

結婚這件事沖動在她,他頂多就是個從犯。

餘檀還挺過意不去。

楊老師還在氣頭上,揮手就朝謝之煜打過去。這次倒是沒打臉,巴掌落在他的肩膀上,手臂上,嘴裏氣道:“謝之煜,你小時候來我餘家吃飯,哪一頓虧待過你嗎?”

謝之煜搖頭:“家裏待我最好,什麽好吃的都緊着我先。”

楊老師:“你媽一天到晚不見人影,我念你一個人孤單,讓你過來和小魚作伴,合着我是引狼入室!”

謝之煜不着痕跡拉着餘檀的手,對楊老師說:“你念着我,疼着我,把我當半個兒子,這我都知道。”

楊老師氣笑:“呵,你還知道啊?你知道你就是這麽對我的?餘檀不懂事,難道你也不懂事嗎?拿婚姻當兒戲?”

“我們沒有拿婚姻當兒戲。”謝之煜還緊緊拉着餘檀的手,甚至側頭看她一眼,深情款款。

餘檀跪在地上,有種置身事外的茫然。

有謝之煜在,她莫名充滿了安全感,很清楚他一定能夠将這件事完美解決。

所以眼下無論謝之煜說什麽,餘檀都覺得有七分演戲的成分。

畢竟事出緊急,多多少少得做點表面功夫。

“楊老師,您要一個态度,我就把态度端正了給您看。我和餘檀在一起,她喜歡我,我也愛她,我們是奔着白頭走下去。”

謝之煜這句話叫餘檀猝不及防,渾身起一層雞皮疙瘩。

什麽情啊愛的,演的要不要那麽誇張啊?

餘檀都忍不住想要提醒謝之煜:過了點啊大哥。

“先斬後奏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對,這段時間我的确太忙,今天從加州落地C城,我就馬不停蹄地趕過來。結婚不是兒戲,我想着是要明媒正娶,八擡大轎,讓餘檀風風光光進我謝家的大門。”

謝之煜這張三寸不爛之舌,好像能夠把死的給說成活的本領。

難得楊老師這會兒沉默下來,聽着謝之煜“狡辯”。

“楊老師,您念在我這些年禮數還算周到,這一次的錯不計較……畢竟,餘檀是真的喜歡我。”謝之煜說着,牽着餘檀的手不着痕跡多了一分力道。

餘檀立馬心領神會,輪到她發揮的時候:“媽,我,我真的很喜歡他……”

話說完餘檀一張臉紅得不像話,到底心虛,沒有做演員的天賦,不像謝之煜那樣張口就來。

喜歡這件事餘檀至今有點分不清,她想,她對謝之煜之間應該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同理可得,謝之煜也應該是這樣。

楊老師這會兒臉上的怒氣也慢慢消下去,旁邊老餘跟着道:“我看之煜不是那種不知分寸的孩子,這件事雖然錯了,但态度很不錯。”

當老師的,這輩子要的就是學生的一個态度。

謝之煜把楊老師的脾性拿捏得死死的,無論好壞,錯先攬在自己身上,楊老師一準就會心軟。

果不其然,楊老師松口:“你們兩個都給我起來,跪着礙眼。”

還是見餘檀先起來,謝之煜才慢慢地從地上站起。

老餘樂呵呵地打圓場:“好了好了,快來吃飯吧。”

像小時候那樣,父母心軟的證明就是叫孩子吃飯。

今天知道謝之煜要來,楊老師還特地吩咐老餘多準備幾道他愛吃的菜。夫妻兩個人半下午就開始忙活,又是殺魚、又是熬湯。

一桌的好菜,老餘又要拿出自己的珍藏佳釀,拉着謝之煜一塊兒品嘗。

謝之煜這段時間連軸轉,真沒那麽想喝酒。但老丈人開口了,他怎麽着都得陪着喝一點。

還是楊老師通情達理,讓謝之煜別喝。

謝之煜嘴上說着不喝不喝,到底陪着老丈人喝了二兩白酒。

飯後,楊老師拉着餘檀回房間。

餘檀的皮膚從小就嫩,昨天晚上不小心那一巴掌,現在都還有印子在。

楊老師看着心疼,說話态度也放輕柔:“你說你,結婚那麽大的事情,你怎麽敢自作主張?”

餘檀也是沒心沒肺的性格,這會兒皆大歡喜的結果,她坦白:“媽,是我沖動,不是謝之煜的錯。”

楊老師睨着餘檀:“你還真幫着他說起話來了?”

“該什麽就是什麽,一人做事一人當。”

楊老師輕哼:“我就知道這件事肯定是你出的主意,謝之煜這個人再怎麽,也不會拿婚姻當兒戲。”

“我也沒有拿婚姻當兒戲啊!”

“那你說說,你什麽時候對他有意思的?”

這問題叫餘檀心裏一頓,她硬着頭皮:“忽然就感覺他挺好的。大概就是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他就在那裏。兜兜轉轉,想着,就他吧。”

這話餘檀根本沒過腦子,完全是即興發揮。

不管怎麽樣,先騙過楊老師再說。

楊老師聽後滿意地點點頭:“既然這樣,兩個人以後好好過日子。”

“嗯。”

楊老師找餘檀聊過之後,又找謝之煜,兩個人單獨在房間裏聊。

餘檀沒什麽不放心的,就是好奇他們兩個人會聊什麽,也想上去湊熱鬧。

謝之煜拍拍餘檀的手,“放心,媽不會拿我怎麽樣。”

餘檀朝他擠眉弄眼,小聲:“我當然知道她不會拿你怎麽樣。”

這件事比餘檀想象中解決得更快。

老餘這會兒還在餐桌上獨自飲酒,餘檀走過去,拿起謝之煜剛才喝過的酒杯,也給自己倒了點,跟老餘碰杯:“爸,謝謝你晚上幫忙說話。”

老餘笑:“要說還是得謝之煜這個臭小子,把你媽說得服服帖帖的。”

餘檀嘿嘿一笑,被白酒辣得一個激靈。

老餘的雙頰喝得紅彤彤的,語重心長:“小魚,爸爸看得出來謝之煜對你還是真心。”

餘檀心裏嘀咕:謝之煜這演技還真不錯啊!

老餘:“既然是你自己主動選擇跟人結婚,那麽接下去的日子,你們就得好好經營。”

餘檀敷衍着:“嗯嗯嗯。”

“別嘻嘻哈哈的,話都聽進去了嗎?好歹人今晚這樣姿态跪在你媽面前,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謝之煜這個人從小就傲,也就為了你。”

餘檀內心逐漸松動,答應着:“嗯,知道啦。”

說話間,謝之煜也從房間裏出來。

時候不早,加上謝之煜這番舟車勞頓,也是時候得回去。

謝之煜給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人把車開到巷子口。楊老師和老餘也就送兩人出巷子。

這場景在餘檀看來忽然有了一種真實感,她的心裏漸漸清晰起來,自己已經嫁做人婦,以後和謝之煜就是一家人。她真的成了嫁出去的女兒。

“媽爸,你們別送啦,快回去。”餘檀說。

楊老師眼眶有點紅,停下腳步:“有空了就回家吃飯,跟你爸打聲招呼,他一早好去買菜。”

“嗯。”

從巷子裏出來,外面的行道樹早已經披上一層冬裝。

天氣越來越冷,夜晚說話時會呼出一道白霧。

謝之煜朝餘檀伸手,使了個眼色,讓她牽着他的手。

餘檀看了眼身後的父母,也就把手交到謝之煜的手中。

司機沒一會兒就開車一輛嶄新的邁巴赫來到兩人面前,這時候父母也轉身往巷子裏走。

上了車,餘檀問謝之煜:“你那輛大G呢?”

“開去保養了。”

新車坐起來感覺不一樣,都是真皮的座椅,坐感同樣舒适,但餘檀發現這車的後座比之前那輛要寬敞一些。

見餘檀好奇,謝之煜還手把手教她:“按這個按鈕,可以把隔板升起來。”

餘檀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原來霸道總裁的車裏真的有隔板啊!那司機會聽到後座的聲音嗎?”

“想試試?”

餘檀臉一紅:“不想。”

謝之煜拽着餘檀的手腕,提示她:“坐我身上。”

餘檀剛想拒絕,就聽謝之煜說:“有點頭疼,幫我揉揉。”

于是餘檀便老老實實坐在謝之煜的大腿上,伸手幫他揉太陽穴。

謝之煜閉着眼睛靠在座椅上,慵懶低調的姿态,西裝外套被他丢在一旁,黑色襯衣領口解開幾顆。

有一段時間不見,再這麽近距離接觸,好像多了一分生疏感。

餘檀的手指觸碰着謝之煜滾燙的皮膚,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氣息微微淩亂,心跳也有點快。

今晚謝之煜在家裏的舉動餘檀都看在眼裏。

雖然說有幾分演戲的成分,可她現在回想起來也挺感動。

“你最近是不是瘦了呀?”餘檀在沒話找話。

謝之煜聞言睜開眼,那雙好看的星眸看着她,似有些意外。

他還真的瘦了,連軸轉這段時間,瘦了有五斤。

原本謝之煜就不胖,這一瘦,五官棱角更顯分明。

餘檀的手一開始還在謝之煜的太陽穴輕輕揉着,後來就改為捧着他的臉頰,估摸着:“我覺得瘦了有四五斤。”

謝之煜聞言淡淡勾唇,說她還挺準。

“謝之煜,今天晚上謝謝你哦。”

“謝什麽?”

“謝你在我媽面前說那麽多好聽的話。”

“好聽嗎?”

餘檀點頭:“我爸都誇你呢。”

“你呢?不誇誇我?”

餘檀賣力地給謝之煜揉着太陽穴,谄媚:“這樣舒服一點嗎?”

謝之煜拉下餘檀的手,提醒她:“讓你誇我呢。”

餘檀無奈:“你是最棒的!超級無敵天下第一棒!”

“既然是超級無敵天下第一棒,那有獎勵嗎?”

“你想有什麽獎勵。”

“想再聽你說一遍。”

“說什麽呀?”

謝之煜将餘檀拉到自己懷裏,垂眸在她耳邊:“說你想我,像上次在視頻裏那樣說。”

光線昏暗,後座寬敞,的确給了餘檀某種勇氣。

她的雙手不知何時攀附上謝之煜的脖頸,順着他的意,在他耳邊說出他想聽的那兩個字:“想你。”

話音剛落,餘檀就被謝之煜野蠻地封住了唇:“我也想你。”

把數十天的想念都彙聚到這一個吻當中,也還不夠。

車中間的擋板早就被升起,司機再也看不到後座的一舉一動,更看不到昏暗環境中的手掌是如何覆蓋住軟綿。

謝之煜長驅直入,逼得餘檀嗚嗚嗚地發出像小貓一樣的叫聲。

雖然看不到,但隔音其實一般。

謝之煜又怕她那些動靜被聽到,只能放緩一些,輕輕啄了啄她的唇角,伸手撫摸她的臉頰。

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臉上,像是要撫平那些紅腫,心疼又憐愛。

“還疼嗎?”他低聲詢問。

餘檀的手指緊緊抓着他的衣角,搖頭。

謝之煜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變戲法似的變出一條鑽石項鏈,幫着餘檀戴上。

想送她東西這件事沒有什麽理由,上次經過一家珠寶店,謝之煜一眼就看中這條項鏈,覺得就應該戴在餘檀的脖子上。

可是不湊巧,這條項鏈賣家并不打算出售。

謝之煜不惜橫刀奪愛,花了數倍的價格從對方手中購得。

說起禮物,其實餘檀也給謝之煜準備了一樣。

那天和柏蓉蓉一起逛街的時候,她給他訂了一個戒指。畢竟他一直念叨着要一枚婚戒,過去那麽長時間,她再不買好像有點說不過去。可是看了一圈,好像沒有一個适合謝之煜的。他那個人那麽不可一世,好像什麽戒指都套不住他。

最後餘檀看着圖冊,讓珠寶師為謝之煜量身定制一枚。

不過實物畢竟還沒到手,她也就不提前告訴他了。

謝之煜的手指沿着餘檀的鎖骨,把玩着那顆鑽石,對她說:“楊老師後來找我說話,問我婚禮的事情。”

“你怎麽說呀?”

“我說看你,你要是想辦婚禮,那我們就辦,如果你暫時不着急,我們也可以往後延一延。”

謝之煜今晚喝酒不多,但長途飛機,是真的有點頭疼。

餘檀看出他不舒服,主動幫他揉太陽穴。

謝之煜抓着餘檀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問她:“怎麽對我那麽好?”

“我對你好不應該嗎?”

“受寵若驚。”

“滾啦。”

餘檀掙紮,謝之煜就抱得更緊,低低地在她耳邊說:“我今天有點累,你要不要試試在上面。”

餘檀面紅耳赤:“謝之煜,你怎麽那麽不要臉啊。”

“在我自己媳婦面前還要什麽臉?”

餘檀捂着謝之煜的嘴:“你別說啦。”

晚上沒去餘檀那個出租房,而是去了謝之煜的別墅。

說起來,現在餘檀搬了新的辦公地址,距離謝之煜這住處反而更近一些。

這裏到達Bluewhale大廈只要二十多分鐘,餘檀的出租屋過去得四十多分鐘。

司機剛将車停穩,謝之煜就迫不及待地抱着餘檀下來。

餘檀很清楚謝之煜這會兒想做什麽,她剛才坐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他明顯的變化。

“謝之煜。”

“嗯?”

“你這裏有那個嗎?”

“哪個?”

“就那個啊。”餘檀小聲地貼在謝之煜耳邊說了一個字。

謝之煜笑着,明知故問:“要那個幹什麽?”

“沒有那個怎麽那個啊。”

“哪個?”

餘檀一着急,低頭輕咬謝之煜的鎖骨。

謝之煜笑,有啊,要什麽沒有,關鍵時刻怎麽可以少了那玩意兒。

早就準備着了,什麽款式和口味的都有。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況且整整十天。

謝之煜把這數十天的都交給餘檀,讓她檢查,看看這公糧還滿意嗎?

他在外面可是老老實實,連一朵野花都不多看一眼。

餘檀雖然不太懂這方面,但也被眼前的滿滿的數量驚呆。

“那個,你難道沒有用手解決一下?”

謝之煜嗤笑:“我有老婆的人,我用手?”

“你好傲嬌哦。”餘檀不忍心戳破,“可是你晚上跪在我媽面前可不是這樣的。”

謝之煜不卑不亢:“老子跪天跪地跪丈母娘,怎麽了?”

餘檀想到晚上那一幕,莫名還是有點好笑,可是她笑着笑着就感覺不對勁了。

她剛才好像也跪了來着,這會兒膝蓋上還有點疼。

終究還是要一報還一報。

謝之煜都要從她身上讨回來

才第一個回合,甚至還沒有上樓。

餘檀躺在沙發上伸手正準備扯薄毯,被謝之煜打橫抱起往樓上走:“等會兒在浴室還是在卧室?”

“謝之煜,能先休息一下嗎?”

謝之煜伸手拍一把餘檀的屁股:“你好意思說休息?你剛才動了嗎?”

餘檀唔了一聲,“怎麽沒有啊,我剛才不是動了兩下。”

“就那兩下你也好意思說?”還沒怎麽動的,就趴在他的身上說累。

餘檀自知被嘲笑,氣氣憤憤。她知道光是用說的是說不過謝之煜的,只有咬他。

謝之煜的脖頸上很快被她咬出一個紅痕,他也不惱,讓她咬重點,明天去公司了好讓人看看他的老婆有多能幹。

餘檀聞言連忙伸手搓了搓謝之煜的脖頸,企圖把那個咬痕給消下去。

一時之間消不下去,幹脆破罐子破摔:“算了,反正別人也不知道你老婆是誰!”

作者有話說:

明天再見~

聖誕節快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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