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眼色

魚女終于覺得心裏的恨意慢慢散開了。她一直在忍着，可是，忍着并不是最好解決問題的辦法！有了這一場架，她真的抒發出滿胸的郁氣了！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魚女終于停下來，她扶起地上的錢羽瑤，伸手幫她扯了扯衣服，看看錢羽瑤的鬓發都散了，她也給錢羽瑤束好。然後，她安安靜靜地對錢羽瑤說：“以後嘴巴放幹淨點。兔子急了也咬人。好了，回去吧。”

錢羽瑤根本就被打暈了，她迷迷糊糊地照着魚女的話去做，根本就想不到魚女這樣的舉動正常還是不正常。

魚女也走回去，坐下來，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雖然她打贏了，但是，她一點都不高興。

周圍那幾個小丫頭看着魚女的目光變得有些畏懼，魚女根本就沒有理會。

突然，魚女又發現有一道探究的目光在看着她，擡眼望去，又對上了那個冷漠男人的眼睛。

年輕将軍的話語比這夜裏的溫度還要低：“過來。”

魚女二話不說，就站了起來，向将軍走去。

他看着她，其實就算打贏了，她身上、臉上也是傷痕累累。而且，她的臉上還殘留着未幹的淚痕。他的心裏突然有點痛。

不過，他心裏也很疑惑，這個安靜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丫頭，真的就是剛才那個發狠的小丫頭嗎？那狠勁，連自己看了，都有點怕。

他不開口，魚女也是沒有開口，事實上，她根本就什麽都不怕！死過一趟，還有什麽可以害怕的！

魚女又等了一會，這個将軍還是沒有開口。魚女真的累了，她擡起頭，說：“将軍，如果沒有話要說，能不能讓我回去，我累了。”

“‘我’？你應該自稱犯婦。”他也沒有想到，一開口不是責罰她，而是糾正她用詞的錯誤。

魚女很受教，點頭，說：“犯婦知錯。犯婦累了，想回去睡覺。”一個稱呼而已，有什麽了不起？不想就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吵。

年輕将軍眼裏竟然有些笑意，不過，魚女沒有擡頭，所以，她沒有發現。她只聽見他語氣很是冰冷地說：“行。以後不許打架。”

魚女也回答了一聲：“好。”然後，她轉身就走。

Advertisement

他驚愕萬分地看着，什麽都說不出來。她竟然是如此藐視自己呢。不，不應該說是藐視，但是，自己的權勢在她眼裏，似乎什麽都不是。這點認知讓他心裏有一絲淡淡的不舒服。

躺在地上，累極，她卻沒有一絲睡意。

以前的身份是老師，什麽都要講究一個師道尊嚴、以身作則，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出格的事！可是，今天，自己順着自己的心意做了，做了上輩子絕對不可能做出來的事——打架，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好啊。

魚女認真地對自己說：“既然上天讓自己重新活了一次，既然自己有一個機會活出自己，那麽，就不要浪費！魚霓，好好活下去！多活一天就是多賺一天！”

然後，她自己嘿嘿地笑起來：“不活一個夠本，怎麽對得起自己呢！”

也許是弄清楚自己的心意，也許是打架太累了，魚女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來，看到魚女，錢羽瑤有些瑟縮，昨天晚上吃的虧歷歷在目，而且，年輕将軍把魚女叫了過去，自己還以為将軍必定會懲罰魚女呢，可是沒有！似乎只是叫過去說了一兩句！

這是什麽狀況？錢羽瑤已經從自己的爹娘那裏明白，什麽叫眼色！不管如何，魚女現在是得罪不得的！

所以，當魚女聽到來自錢羽瑤帶着讨好的話語時，她愣了一下，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敬我一寸，我敬人一尺”的心理早已根深蒂固，她也平靜地跟錢羽瑤說話。

很難得的，錢羽瑤今天在這一個角落很是小心翼翼，也沒有挑事了！

魚女還是去照顧那三個傷病患。

一個少年遲疑又遲疑，還是問：“魚女，你真的是魚女嗎？”

“是啊，怎麽了？”魚女不明白。

另一個瞅了她半晌的少年說：“可是，魚女姐姐不會打人的。”

魚女倒不知道，她的“事跡”已經傳遍了這些犯人的耳朵。因為魚女在大家的印象中就是一個軟弱可欺的人，加上錢羽瑤那是誰？是一個僅次于小姐的驕橫的大丫頭！聽傳聞說，魚女不但跟錢羽瑤打架，而且還打贏了！

也難怪大家不信，看看魚女，臉上、手上都還有傷呢，肯定是傳聞有誤！

魚女看着這幾人，特平靜地說：“不是打人，是打架，我打贏了。”

當事人都這麽說了，還有什麽不可以相信的？！

當下，那個叫“魚女姐姐”的少年馬上有些淚花打轉的樣子，難過地說：“魚女姐姐，是不是錢羽瑤欺負你了？”

魚女倒是意外了，她看了他一會兒，才說：“不是，我就想找個人打架玩玩。再說，我不是贏了？好了，快點吃東西吧。”

少年點點頭，沒有說什麽，開始吃東西了。

趁着中途休息，也沒有人留意，少年悄悄地問：“魚女姐姐，我哥哥怎麽樣了？”

“你哥哥？”魚女不知道他在問什麽，不自覺地重複出聲。

－－－－－－題外話－－－－－－

請親們多多支持月蓮花，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