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大禍

就在士兵們望眼欲穿的時候，他們的将軍終于回來了！

可是，将軍臉上并無喜色。他已經得到聖谕，明天把犯人移交後，就必須到西山大營駐守。

湯副将他們并沒有跟着将軍去，只不過，他們都已經跟将軍有過一段日子，看到将軍眼底的凝重，并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跟在将軍身後進到大帳裏。

蔡副将他們畢竟沉得住氣，将軍不說話，他們也不說話，但是，湯副将那是絕對的莽夫。他看将軍的樣子知道事情不大對，又不像其他人那樣，性子急，心裏有話藏不住，當下就問：“将軍，皇上怎麽說？”

将軍閉了閉眼，說：“皇上封賞大家，明天聖旨就到。然後……”

雖然有封賞，大家心裏說不高興是假的，但是，很明顯，将軍後邊還有話呢。

将軍掃了大家一眼，他的聲音低下來：“明天我們就要到西山大營駐守。”

這話一出口，簡直就像是要炸了！

這支隊伍原先是駐守北疆，換防時間到了，本來應該回京郊駐守。結果，被皇上一聲令下，調回來攻打南方蠻夷。

衆人覺得反正自己的軍隊有經驗，打蠻夷也是不錯，正好可以立功，都興高采烈地去了。現在，竟然要去西山大營駐守！

西山大營也駐紮着不少兵力，但是，西山大營那是萬家軍的地盤！

皇上這麽做是什麽意思？是要讓程家軍跟萬家軍打起來呢？

“将軍，如果我們真的去了西山大營，會不會将軍還是頭？”湯副将遲疑地問。

蔡副将真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狠狠地說：“你真是個木頭疙瘩！西山大營有多少人？我們程家軍被分出去，還剩多少人？皇上這是……”

蔡副将沒有說完，因為他收到了将軍的眼神。

當初去攻打蠻夷，父親就說過，不讓自己去，自己不聽，現在，父親的話真的變成現實了！将軍的心裏真的很是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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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穩的林參将拱拱手，說：“将軍，有一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自家兄弟，有什麽不當講的？”

林參将猶豫了一下，說：“将軍，事情恐怕有變，不知娘娘那邊……”

林參将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在場的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将軍沉吟了一下，毅然對大家說：“我回去一趟。”

按照正常情形，自己是不能這個時候離開軍隊回家的，否則被人發現，罪名可不會輕。但是，他心裏有着不甘。帶兵打仗這麽些天，弟兄們出生入死，得到的竟然是這樣一個結果！甚至皇上連自己見見家人都不許！這件事怎麽看怎麽透着怪異。

“将軍！不可輕舉妄動！”

“将軍，這會不會是一個套？”

弟兄們的話沒有錯，但是，年輕将軍不過是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他有沖勁，也不乏頭腦，但是，年輕氣盛，到底還是缺乏磨煉。

将軍一揚手，阻止大家繼續勸說，說：“大家小心看着，有什麽事由蔡副将和林參将商讨決定。我去去就回。”

程府書房。

程老爺和程家老太爺正對坐着。

“爹，您看皇上這麽做是什麽用意？”自從今天下午接到消息，擔心不已的程老爺就想跟程老太爺探讨探讨，程老太爺畢竟歷經兩朝，朝廷那點事他看得比較清楚。

“只怕兇多吉少啊。”程老太爺久經沙場的面孔上寫着一絲無奈。

這話一出，兩人都默不作聲。

許久，程家老太爺才嘆氣說：“宮裏有沒有消息傳來？”

“沒有。爹，要不要派人跟柔兒說一聲？”

“柔兒沒有消息來，你就不要動。柔兒這孩子不必擔心。我只是擔心峰兒沉不住氣。”

“爹，我怎麽心底有點不實在？這一次皇上這麽做，分明是在削掉峰兒的兵權，在逼程家軍。”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皇上忌憚我們。我們程家軍被拆得四分五裂，你也被調回朝廷任職。唉，只怕平靜了這麽一段時間，又要不平靜了。想不到還是躲不過啊。”

程家老太爺話音剛落，一道風聲響起。

程老太爺和程老爺都是身懷武功的人，聽力異于常人，這道風聲怎麽可能逃過他們的耳朵呢？

當下，程老爺和程老太爺都迅疾躍出房間，一看，擔心的事真的發生了！

從外邊掠進來的，不是程立峰是誰！

“峰兒，你怎麽回來了？！”程老爺驚問。

“爺爺，爹爹，孩兒……”

可惜，程立峰的話還沒有說完，連續幾道風聲響起，三人大驚。

外邊，馬蹄聲、腳步聲。

火把照亮了半邊天空。

全都明白了！這就是一個圈套，一個讓自己主動鑽進去的圈套！原本想問個清楚明白，卻不想……自己死不足惜，害了全家人！只怕連宮裏的姐姐還有侄兒都會被自己連累……

程立峰跪下，一臉沉痛地說：“爺爺，爹爹，峰兒害了全家……”

程老太爺嘆息一聲，心情異常沉重：“峰兒，不怪你啊，只怪爺爺老眼昏花啊。”

“爹，怎麽辦？”程老爺急切地說，“讓峰兒走？”

“想逃？！沒那麽容易！弓箭手準備！”随着一聲狂妄的大笑，屋頂上冒出了好多人，都手執弓箭做着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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