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比狗更兇

魚女開始在帕子上細細描畫。其實畫這些圖樣倒是不難，三兩下就畫好了。

這期間，芊芊回來了。她看了魚女一眼，沒有說話，回到自己的位子繼續繡着花。

過了好一會兒，三十多塊帕子就都畫好了。不需要魚女說什麽，大家都分配好了自己該繡的地方。只有魚女，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地說：“魚女，你把這些邊繡好就行了！”

魚女讪讪地笑着，有點不好意思，但是，大家的好意不能推脫了不是？魚女只好認命地開始繡花邊了！

東屋卻不像西屋這麽安靜。錢羽瑤不會繡花，正在開始學着繡呢。可是，沒有人願意多花時間教她，畢竟大家都吃不飽，一直想着要找點錢買吃的呢。

錢羽瑤嘆了一口氣，怎麽辦？自己缺的不是錢，缺的是帕子！不想再挨打了！打一頓板子太慘了！一想起來，自己的身體就一陣發顫。總要想個辦法解決才行呢！

時間過得挺快的，三天過去了。

魚女一樣每天當差，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也再沒有去小林子那邊。所以，也沒有去理會那塊玉佩還在不在的。

飯依然吃不飽，不過，洗衣服的時候，魚女已經很會控制好節奏了，不會太累，也不會太早完成差事。總之，她們做做歇歇，歇歇做做，休息也夠，衣服也沒有耽誤洗，還不累。每一次說要吃飯時，她們也剛好洗完衣服。

繡帕子的速度也真的快了不少，雖然魚女不會繡，但是，她這麽認真地做下來，那些帕子的邊倒是都已經被魚女繡完了。

其實那些帕子大家也都快繡好了，只剩下不多的最後幾塊帕子還沒有完成完工而已。

芊芊依然每天下午都會在休息的時間跑出去，過一會兒又回來。魚女心裏的疑惑是越來越大了，只是，芊芊并沒有做出什麽危害到大家的事情，所以，魚女并沒有過分擔心。

魚女吸取洗衣服的教訓，一直留心觀察芊芊繡花的進度。她發現，芊芊三天裏，一共繡了四塊帕子。

繡帕子時，魚女她們幾個聚在一起繡，而且，每人繡一部分，就算芊芊想要知道魚女她們繡了多少，也不容易。加上一直是魚女安排各人繡的帕子，大家都相信魚女，也從來沒有留意這些東西。所以，魚女她們到底繡了多少帕子，除了魚女自己，只怕小美她們幾個都是不大清楚的。

這一天回到院子，一個老宮奴就過來收帕子了。

魚女早就從芊芊口裏聽說每三天收一次繡品，早就準備好了。她帶頭交上去三塊帕子。每一個人都是三塊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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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宮奴倒是吃了一驚，雖然是罪人，以前也是奴婢，可畢竟這些都是小姑娘呢。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些小宮奴竟然能夠每人完成三塊帕子呢。

老宮奴接過來，看了半晌，這些帕子繡得真的不錯，還真的看不出出自小姑娘的手呢。

她哼了一聲，就走了出去。

不多一會兒，東屋那邊傳出一點小動靜來。

小丫擡起頭，偷偷看着東屋那邊，想知道是怎麽回事。

魚女平靜地說：“小丫，快繡花吧。”

小丫唔了一聲，低下頭來繡花。

芊芊靜靜看了魚女和其他幾個小姑娘一眼，說：“魚女，你真的是十一歲嗎？”

魚女也看着芊芊說：“姐姐，怎麽了？”

“你真的很懂事。”芊芊誇了魚女一句，只是，她的表情淡淡的，就好像剛才那句話不是出自她的口一樣。

魚女留心自己的舉動，然後裝出一副憂郁的樣子說：“我是孤兒。”

沒有父母可以撒嬌的孩子懂事早，也獨立。

芊芊想了一想，覺得這樣的理由還是成立的只是說：“真可憐。”

話雖這樣說，但是魚女卻沒有從中聽出多少“可憐”的情緒，只怕在這皇宮裏，有多少情緒都會被磨盡了！

又過了一會兒，魚女她們被叫了出去，又是看某些人挨打。

回到西屋，每一個人都咕嚕咕嚕喝了不少涼水，平複自己驚魂未定的心緒。

打的人不少，原因也不少，繡得少了，繡得不好了，諸如此類的原因。可是破天荒的，林姑姑竟然開口誇東屋的人了！誇東屋的人繡得好，速度也還快。

這就是魚女她們害怕的原因——林姑姑分明是要害魚女她們幾個啊。林姑姑的态度表明，似乎林姑姑的标準就是被魚女她們幾個提高了！

小美她們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來自他人怨毒的目光。

林姑姑好歹毒的心！難道在宮裏久了，這心也會變得硬、變得黑、變得可怕麽？借刀殺人的計策真的用得好啊！

來自林姑姑她們的謀害只要小心些，還是可以躲得過去的；可是來自宮奴的暗害又怎麽躲得過去呢？

燕兒憂慮地說：“魚女，你看這事該怎麽辦？”

魚女緩緩掃了圍在自己身邊的姐妹，說：“我很怕狗。有一次，我遇到一條狗，它很兇，想要咬我。我沒有地方可以躲。然後，我盯着它，比它更兇。它退了一步。沒有離開。我其實還是害怕，轉身就要跑。狗追上來咬我，我沒有辦法，咬它。然後它吓得跑掉了。”

看着不少小姑娘臉上似懂非懂的神情，魚女嘆了一口氣。不過，她無意中竟然發現芊芊臉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表情來。沒有辦法，都在同一個屋子裏，太多事情、太多話根本就無法躲開芊芊的視線，就算她去上報，也是沒有辦法改變的——只能寄望于她不會上報了！魚女也知道，這種寄望其實是很不好的。暫時無法改變，只能慢慢想辦法了！

靈兒先想明白了，問：“魚女，你的意思是不是說，躲得過就躲，躲不過，就要比它更兇？”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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