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心頭刺

一股令人難堪的沉默開始蔓延開來。

又過了一會，還是沉默。

魚女的心開始往下沉。她想到她們當中也許會有人不會再接近自己，但是，沒有想到她們是所有人都選擇了離開自己。

不管如何，生活還是要繼續，就算只有自己，這一條路也還是要繼續走下去，只是，走得艱難些。

魚女不再等待，也沒有再看她們，只是默默地走回自己的鋪位，坐下來，沉靜地拿起帕子，開始繡了起來。

所以，魚女并沒有看到她們臉上的神情。

“魚女，你真的不要我們了？”小丫年紀最小，最沉不住氣，她眼看着魚女一針一針地繡着，跟平時沒有什麽兩樣，她的心就慌了。雖然宮裏的規矩是，不能流淚，可是，她忍不住，眼淚就那樣悄無聲息地滴落下來了。

燕兒摟住小丫，輕輕地拍打着小丫的肩膀，安慰她。

芊芊也一臉複雜地問：“魚女，你……”她以為自己在皇宮呆了這麽幾年，應該已經會看人了，可是，自己分明錯看魚女了！想不到，自己剛剛體會到的溫暖就這樣被無情的現實打散了！

魚女錯愕地擡起頭，這話聽起來怎麽好奇怪？是她們選擇離開自己的，聽起來卻像是自己不要她們！

還不等魚女反應過來，跟魚女最為親近的小美不管不顧地撲過來，大聲喊着：“我不管！不管你要不要我，我都要跟着你！”

被大家的反應弄得莫名其妙的魚女終于被小美的緊抱整清醒了！她啼笑皆非地對小美說：“我沒有說不讓你跟着啊，好了，坐好，我們好好說說話。”

得到魚女保證的小美依然抱住魚女，還耍賴地說：“不放！”

魚女無奈，說：“好，随你。”她看着大家，說：“你們怎麽說？”

芊芊看魚女的表情還有話語，似乎不像是不要大家，她試探地問：“魚女，你還會跟我們一起嗎？”

魚女點點頭，說：“會。”她又補充了一句：“只要我在這裏。”

Advertisement

然後，魚女再想不到的情形出現了。

“魚女，你真壞！我以為你成為宮女了，就不會要我們了！”

“魚女，不管怎樣，我都跟着你！”

……

魚女伸出手，掌心向上，說：“我們都是好姐妹！”

大家都把手伸出來，放在魚女的手掌上，層層疊疊好高，大家一起壓低了聲音說：“我們都是好姐妹！”

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等大家激動的心情都平複下來，魚女這才一臉凝重地對大家說：“大家最近要小心些。一個是小心東屋的人，你們是我的好姐妹，一些人可不是，當心不要被挑出錯處來；一個是，……”

魚女想了想，話沒有說完，她不想把她們帶進這個泥潭裏去。

芊芊敏感地發現魚女沒有說出口的話，她并不是新人，當然知道魚女的顧忌。她看着魚女說：“魚女，如果一些事情你不說，我們就不會留意，也許對我們反而不好。”

魚女一驚，沉吟了一會，說：“你們在外人面前，不要跟我過于親密。”

靈兒皺着眉頭說：“魚女，是不是有什麽不好的事？”

魚女點頭，說：“也許會有危險。你們不覺得，我這個宮女來得很奇怪嗎？而且，我心底也有不安。天上怎麽可能掉餡餅呢？總之，大家小心一點，離我遠一點的好。”

芊芊和燕兒對視一眼，心裏知道如果魚女一向沉穩，現在這麽說，肯定是有什麽依據。當下，芊芊對大家說：“魚女說的對，我們大家真的不要在有外人的時候，表現太親近。所有人都不要親近。”

大家點點頭。

晚上，容女史差人來找魚女。

魚女是第一次來到容女史的內室，她不敢怠慢，趕緊行禮。

容女史看着魚女，眼裏閃過一絲情緒，說：“你本事倒是不小啊，能夠讓貴妃娘娘給你脫罪籍。”

魚女垂着手說：“大人，在今天之前，奴婢從來沒有見過貴妃娘娘。”還是說清楚的好，要不然，自己只怕會惹來一攤子麻煩事。當然，不是說自己把這件事說出來，麻煩事就會少。只是，容女史至少會有些忌憚，不知道底牌到底在哪裏——因為能夠說動貴妃娘娘的人，只怕不容人欺負魚女。有些事情，看得清楚的反而不叫人害怕，而那些看不清楚的，倒是會讓人害怕。魚女從來沒有奢望，貴妃娘娘會為了自己出手。

容女史冷笑一聲，說：“短短一個月就脫離罪籍，你的運氣可真好啊。你可要好好用你的好運氣。”

這話說得陰森森的，倒是讓魚女心裏一陣發毛。她知道，容女史身後的人跟貴妃娘娘并不對盤，只怕自己一個小小宮女，要淪為貴人争鬥的犧牲品了！

魚女馬上對容女史說：“謝大人教誨，魚女謹記在心。”

容女史心裏很不舒服，魚女這句話分明就讓她心裏像是梗着一根刺。

－－－－－－題外話－－－－－－

親們，節日快樂！

感謝：親親et88555d的花花！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