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不勞你費心
宋靳平時看着甚為老實平和的人,如今突然發了怒,沖着他一頓大吼,楊銳頓時愣在了原地,怔了片刻才心虛的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紀南衡已經站起身來,行到宋靳身邊去低頭看了慕長安一眼,蹲下身來,運了氣生生把湧上喉間的咳嗽壓下來,問道,“她怎麽了?”
宋靳對着他也沒好氣,哼了一聲把慕長安抱起來,“不勞你們費心。”
紀南衡輕皺了眉,道,“慕姑娘也是受我連累受的傷,船上有略通醫術的人,若有需要,盡管開口。”
宋靳本想說不必了,轉而又想了想,聲音放低了些,卻仍舊沒好氣,“幫我多準備些暖爐或者湯婆來。”頓了頓,又添了一句,“多謝了。”
回了後艙,宋靳趕忙拿了被褥把長安整個人裹起來,然後出了門想到自己的艙房裏去了藥和銀針過來。
方方開了門,卻在站在被門外的楊銳驚了一驚,“你作甚?”
“我。。”楊銳有些躊躇,但還是道,“我能否幫上忙?”
宋靳想了想,問,“這船上,是否有女子?”面色有些尴尬。
楊銳恍然明白過來,慕長安是個姑娘掉了水濕了衣服,自然是要換下來的。
他點點頭,“有一位專門煮食的大嬸,我這便去喚過來。”
宋靳取好銀針和藥草返回來時,大嬸已經給慕長安換上了幹淨的衣物,宋靳道了謝,送大嬸出了艙,才複又在她跟前盤腿坐下來,把銀針袋在地上攤開。
此時,又有人叩門。宋靳頭也不回,只是道,“推門進來便是。”
是紀南衡。
“我讓人送了湯婆過來。”紀南衡讓人将湯婆拿過來遞給宋靳,又從懷中取出一個細致的小瓷瓶遞給他,“這藥能維護心脈,亦能解百毒,或許會對她有用。”
宋靳心裏雖然對方才慕長安被挾持時他的不動聲色還有氣,卻也知曉這藥對慕長安卻是有用,倒也沒推辭,接了放在一邊,道了聲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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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南衡又看了一眼昏睡中眉頭緊鎖的慕長安,也沒多說,起身退了出去。
宋靳忙着把湯婆往慕長安的被窩裏塞,也沒起身相送。
紀南衡出了後艙,楊銳還在門外候着,見他出來,忙問道,“慕姑娘好些了嗎?”
紀南衡往前行去,淡淡的道,“會好的。”
楊銳暗自舒了口氣,口裏卻咕哝道,“平時見着這樣有精神的人,誰能想到她體寒身弱。沒想到她日日日曬三竿才起身是因着身體不好的原因,她方才那樣子,也真是挺吓人的。”
紀南衡卻不想多談這個話題,只吩咐他道,“今夜的人,定要查出來。”
楊銳應了聲是。
除了慕長安和宋靳,這後半夜便算是無事了。
可能入睡的卻沒幾人。
蒙面人來這麽一鬧,巡夜的死了幾個,換了比先前多了一半的人守夜。不用守夜的人在艙房裏也是睡不安樂。
楊仕楊銳皆去了守夜,宋靳待在後艙了看着慕長安怕她有異,亦是一夜不敢閉眼。
紀南衡回了艙房,在床上躺了沒一會兒又坐起身來,掩唇不停地咳嗽,過了好半響才緩過來。
他從懷裏掏出一枚藥丸吃下,長長的吐一口氣,坐正閉眼調息。
過了良久,他睜開眼來,呼吸已複平穩。
他腦子裏浮起一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
慕長安。
他皺緊了眉。
這個姑娘,在今夜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之感。她躺在床上,蒼白着臉眉頭緊皺的模樣,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掉下水的那一刻,他連想都沒想直接便随她入了水去撈她。這樣身體沖動大過理性思考的事情,從未有過。
可在他的記憶裏,他并不曾見過她。
紀南衡細細的想了想這幾日發生的事,慕長安和宋靳不會是承王那一邊的人是确定的,但他們的出現是有意還是無心呢。
有意的話,意在何處,無心的話,又怎來這樣多的異樣。
還有今夜的蒙面人。紀南衡蹙眉想了想,用镖淬毒,又能使得一手好劍法,在他手上的情報裏,承王手下并未有這樣的人。
若是承王手下之人,這樣的身手,不會留到現在出手卻又如此莽撞,今日行刺,顯然是毫無勝算。
如若不是,又會是何人,因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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