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鳳凰樓內

楊銳二人立馬跟上去。

因為是冬日,屍體腐化的速度很慢,即使是過了三日,除了比身體尚存活的時候白了涼了許多之外,并沒有很大的不同。

屍體被保存的很好,身上的衣物等等都沒有被破壞。紀南衡并不會驗屍,因此只是彎了腰觀看林珏身上的傷口。

仵作的記錄他昨日方到的時候已經看過了。

脖子上細長的傷痕是致命傷,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傷痕。

傷口很細,在脖子上只留了一條如絲線般的紅痕,繞脖半圈,封喉奪命。

不是劍不是繩,這麽細的話,應該是線。紀南衡暗暗的想了想,卻依舊沒能得到太多有價值的線索。

畢竟,他不是一個專業的仵作。可是,這杭州府衙的仵作得出來的,和他能得到的也差不了多少。

他想了想,他可能需要一個更加精通驗屍的仵作。

看也再看不出什麽名堂來,他直起身子,剛想走,突然又想起了什麽,于是偏頭問一旁跟着來的師爺:“抓到的那個殺人的嫌犯呢?”

師爺恭恭敬敬的答話,“押在大牢裏呢,正等着提審。”

紀南衡輕飄飄的嗯了一聲,剛要邁步,又聽見師爺的聲音響起來,“大人這是要去提審嗎?”

“先不用。”紀南衡往前行,又補問了句,“杭州城內,還有會驗屍的仵作嗎?”

“這李仵作已經是這裏最好的仵作了,”師爺答着,又補了句,“他的本事大人您大可放心。”

紀南衡哼了一聲,輕蔑之意十足,“他驗出來的東西,我也能驗出來,這本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師爺跟着林珏在官場上也混了這麽多年,哪能聽不出紀南衡口氣中的不屑與輕視之意,卻也只能舔着臉拍馬屁,“大人能文能武亦能驗屍查案,這樣的一身本事豈是一個小小仵作能與之相提并論的,小的現下就去找新的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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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南衡沒再出聲,直接邁着步子走了。

鳳凰樓內。

慕長安和宋靳把杭州城有名些的客棧都尋了,卻仍舊沒見着曹丘的身影。

“小二,來壺茶。”慕長安一屁股坐下,招了茶水,倒了杯茶一口氣喝盡,“他大爺的,這死胖子到底躲哪去了,愣是不見人影。”

“我哪能知道,”宋靳口也渴的厲害,亦是倒了杯茶一口飲盡,“找了這麽久也不見人影。”

“小二,來一壺酒和三斤牛肉。”正說着,又見門外走進兩個人,正坐在慕長安旁邊的桌子。

慕長安下意識的瞟上一眼,是兩位身着暗紅色巡捕衣的捕頭,将手上的劍放在桌上,大嗓門的點了菜,又放低了聲音抱怨。

“尋了一日的仵作醫士,說是要重新驗屍,卻又一一都彈回來,也不知這帝京來的大人究竟在想什麽。”身形稍壯一些的一位侍衛在酒肉端上來之後為自己倒上了一杯,皺眉疑惑道。

帝京來的大人?慕長安随心想了想,她就認識一位啊。

“這些大人物的心思我們這些手底下的人哪裏猜的到。”另一位端起倒滿的酒和對面的同伴碰杯,“不過我聽說,這位大人來頭好像不小,這府尹大人和他同為四品,可是這杭州兩件大案都放在他手頭上來查。”

“我聽着李師爺說,這位派來的大人姓紀,是大司馬紀老将軍的兒子,不見着他的面子,也要看着紀老将軍的面子。”

另一個捕頭明白的點頭。慕長安在心裏也暗自點了點頭,難怪看起來一副我是你大爺的模樣,原來是因着有個真的大爺的爹。

“不過這謀害府尹大人的兇手不是已經抓到了嗎?”還是那位塊頭稍大一些的捕頭,“物證人證都全了,立案便是了,還須得費這樣大的功夫找甚仵作重新驗屍。”

“我道也是,”另一位點頭贊同道,“不過你見着那被捉的兇手了嗎?是一個姑娘,長得可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我長這樣大還未見過這樣好看的姑娘。”

塊頭大些的捕頭忙不疊地的點頭,“是是是,好像也是帝京人,捉到她時我有幸見着一面,一身的紫衣還蒙着紫紗,傾國傾城的模樣。”

一身紫衣蒙着紫紗,傾國傾城的模樣,宋靳也豎起了耳朵,這樣好看的姑娘,他也認識一位。

“聽說是叫,”說話的捕頭略略想了想才道,“對了,叫清素。”

清素?宋靳端了茶喝一口在口裏,怎的這樣巧,我認識的那一位也叫清素。

好像有些不對。宋靳一口茶還沒咽下去,餘光看到慕長安正一臉吃驚的看着他。他正想奇怪,突然反應過來,清素?傾國傾城的姑娘?一身紫衣蒙着紫紗?叫清素!宋靳那一口沒咽下的茶水差些一口噴出來。

宋靳騰地一下想要站起身來,卻在騰到一半的時候被慕長安眼疾手快的一把按回去,也順便把他差一點噴出口的茶水按進了肚子。

宋靳對她把自己按下去的行為表示很不滿,睜大着眼睛瞪她,“你作甚?”

“你按我作甚?”慕長安反問他,壓低了聲音,“這兩人知道的也并不會多,你問了也沒什麽用,還白起了沖撞得罪了巡捕。”

宋靳面上還有不滿,但也知曉她說的有道理,便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擦了擦嘴巴,“那要怎麽辦?”

慕長安抿了抿嘴,為了按住宋靳而按着他的肩膀的手放輕了力道拍了拍他,“走,回客棧,他們不曉得,總有人曉得。”

宋靳明白她的意有所指,點了點頭,道了聲好,便随着她走了。

回到客棧已經是入了夜了。

紀南衡和楊仕兄弟也是方回客棧不久。紀南衡只讓楊仕待晚膳做好後端上來便回了自己的客房。因而慕長安和宋靳進了客棧只見着楊銳坐在飯桌前,楊仕去給紀南衡把飯菜端上去了。

慕長安拉着宋靳坐下,才方舉了筷,便聽到楊銳不滿道,“你們倒是及時的很。”

慕長安睨他一眼,本不想答他的話,卻又想了想,現下還是得吃他們主子的喝他們主子的睡他們主子的,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也不能老給人家擺臉子。只好是随便的應了一聲,“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楊銳沒聽出她聲音裏的随便應付,“你還真能找着巧時候。”

宋靳卻沒心思聽他倆像往常一樣鬥嘴,心裏堵着的疙瘩憋都憋不住,張口問道,“你們大人呢?”

楊銳奇道,“你找大人作甚?”

宋靳向來是個沒心思的,一開口便是開門見山,“我有些事想要問他,是關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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