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拿給長安

我家大人?紀南衡轉眼看她,唇角松了松。

燈主豪邁笑上兩聲,退後兩步行到三道謎面之前,一擡手揭下蒙着第二道謎面的紅布,又抱拳行了個禮,“恭喜這位公子答對,請看下一道,東籬采菊。”

“東籬采菊?”慕長安又皺起眉頭,想了想,開口,“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紀南衡聽她念詩,低頭看她,“猜到了?”慕長安撇嘴搖頭,“這陶先生的《飲酒》我倒是聽過,可做成謎面我就。。。大人可猜到了?”

紀南衡擡頭,出聲道出謎底,“秋。”

慕長安在他道出謎底的一瞬間明白為何,“東籬采菊也好,西籬采菊也罷,都要有菊才能采,而菊花是秋日開的。采菊在秋,是這個意思吧?”

紀南衡不吭聲,傲然自信的看着燈主。

燈主擡手鼓掌,又笑,“公子好才華,請看下一道。翻江倒海。”

這一道的難度小了一些,慕長安看着謎面想了半響,聽着周邊讨論的聲音漸大,看一眼紀南衡,見他仍是靜看着謎面,不由問道,“大人想到了嗎?”

紀南衡偏頭看她,“你猜到了?”

慕長安點頭,目光中有些興奮的躍躍欲試。

紀南衡看出她的躍躍欲試,偏回頭去微壓嘴角隐了笑意,不給她機會,揚聲說出謎底,“風。”

見紀南衡徑直說出謎底,沒給她機會,慕長安頗有些失望的翹了翹唇,不過很快又恢複興致,雙目放亮的看着燈主。

這最後一道謎底答對,這座裏面鑲了金子做金托的花燈便是他們的了。

燈主又笑兩聲,“公子真是好才華,”說着轉身将花燈小心的提着取來遞給他,“這花燈,是二位的了。”

紀南衡未伸手,只偏頭看了一眼慕長安,“拿着吧。”又向着燈主微颔了首,“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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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長安聽紀南衡吩咐她拿着,心下以為他是要将這燈贈予自己,趕忙笑着伸手提了燈,跟着紀南衡往外行去。

出了金燈閣,紀南衡擡手喚了艘船過來。

船家落槳放梯,紀南衡信步上船,瞟一眼跟在身後的慕長安,見她興致勃勃高興異常的模樣掀了掀眉,“這麽高興?”

“自然自然。”慕長安笑着點頭,一副很寶貴這燈的模樣提着,“鑲金的呢,定能賣個好價錢。”

紀南衡挑了挑眉頭,微壓唇角沒說話,不置可否的模樣。回了客棧,方一進門,便見着楊仕一人正下樓來,見了他們,忙疾步過來行了個禮,“大人。”

慕長安提着燈打量楊仕一眼,“嗯?那只見着我就炸毛的楊銳呢?”

“他興致高,還沒回來,我不喜鬧,便先回來了。”慕長安哦了一聲,見着紀南衡準備回房了,便趕忙打了個招呼,“大人,您安寝。”

本以為紀南衡不會搭理自己,卻見着紀南衡轉回了身看了眼她,問道,“你這是要徑直回屋了?”

慕長安點了點頭,“難道大人還有事?”

紀南衡也點點頭,略一擡手吩咐楊仕,“既然慕姑娘要回去就寝了,阿仕,提了花燈跟我回趟房裏。”

“。。。!!!”慕長安擡眼看他,微張着口,做一個啊的口型。

這難道不是送給她了嗎?還收回去?紀南衡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看着她開口道,“怎麽了?”

“。。。”怎麽了?你既然不打算送給我,不早些說,還讓我提了一路!

慕長安白高興一場,又白做了勞動力,心間甚有些忿忿,但卻又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只能是咬着牙道了聲,“無事。”

說着,又伸了手把燈遞給了楊仕。紀南衡看她偏着腦袋一臉不甘心憤然的模樣,很清淺的勾了唇角,卻是未多言,只轉了身徑直的回了房。楊仕随着紀南衡提燈上了樓,又随着進了屋合上門才皺着眉問道,“大人,這燈。。。?”

紀南衡行至桌前坐下,聽楊仕發問,才擡眼看他,聲音沉沉,“放那吧,”頓了頓,又道,“明天送給慕長安他們吧。”

楊仕不解,“若是要送,那剛才怎麽。。。?”

“沒怎麽,明日送過去便是了。”紀南衡随手點起桌邊兩盞燭燈,狀似無意的答道。

“是。”楊仕應聲,沒有多問,開口将今晚所獲一一道來,“我們尋到曹丘了。”

“嗯。”紀南衡點頭淡嗯一聲,示意他繼續說。“他也在金燈閣,想來大人方才在金燈閣時已經見着了。”

楊仕繼續道,“我們審問了片刻,肅州布防圖不在他手上,他說是給賣給人了,問是誰卻說是不知,只道是按着買主指示放在了百媚閣的一間廂房裏。”

“還有呢。”

“他騙了慕長安兩人五千兩銀子。他們在尋一叫青槿的東西。”楊仕從袖間取一木盒來,又打開了,露出裏面一蟹青果子來遞給紀南衡,“便是此物。他說是本來是要賣給他們的,哪知那時有人擲了镖進屋,他以為是官家人來抓他了,一着急便沒顧着交易,只拿了他們的銀兩便從暗道跑了。”

紀南衡伸出兩指撚起盒中的青果細細端詳了片刻,奈何他不懂醫術,只覺着是一普通的果子看不出其他名堂來,便把青槿又放回木盒之中,合上蓋子,問楊仕道,“這東西是作甚用的?”

“聽說是一味藥,還是什麽千金也極是難求的好藥,但主要是醫治什麽的就不曉得了。”

紀南衡眯了眯眼睛,想起那日在船上宋靳心急如焚道說慕長安體寒有恙,估摸着這應是她尋着用來治她體寒身疾的藥材。

他默了默,把盒子拿給楊仕,“明日尋個大夫去問問這是作甚的,

若是無礙便和着花燈一同拿給慕長安。”

楊仕接過,應了聲是。

慕長安到後廚取了兩個肉包子啃了回房,仍是覺得有些憤然。

她又不是楊仕楊銳,他怎麽随随便便就指使了她一路?

宋靳不多時也回來了,走到她房前叩了叩門,“長安。”

慕長安心情不大好,粗聲粗氣,“進來。”

宋靳推門而入,見她面色忿忿,一邊行至桌前坐下,一邊問她,“你怎麽了,怎的心情不好?”

“那姓。。。算了,”慕長安懶得多言,擺了擺手道,“你怎麽來了?”

“我來問問你,”宋靳擡手倒了杯茶喝,“既然曹丘尋不着了,那我們何時回蜀中?”

慕長安挑了挑眉,一針見血的點出來他的心思,“怎麽?清素說要回蜀中了。”

宋靳有些羞惱,“你能不能正經一些,清素回蜀中是她的事,我是在問你我們何時回去。”

慕長安絲毫不理他羞不羞惱,還是那副不大正經的模樣調侃他,“怎麽?難道清素不回蜀中了?”

“。。。”宋靳敗下陣來交代,“清素說左右待着無事,明日便想回去了,因此想問問我們何時回去。”

慕長安默了默,“那我們也明日回去吧。左右人也是找不到了,待着也沒意思,早些回去,可能還能少抄兩本書。”

宋靳點頭說好,卻又皺了眉,“可是我們好似沒有盤纏。。。怎麽辦?”

慕長安打着哈欠,打到一半被他問的愣住,堪堪閉上張開的嘴巴,不大确定的問道,“清素應該會幫我們的吧?”

第二日楊仕還沒來得及把花燈和青槿取給慕長安,慕長安和宋靳便留着字條告辭離開了。

想着慕長安身體有恙便特地等到午時用午膳時分才去敲她的房門,卻不料敲了半響也未見着有人應聲開門。久

不聽聞人聲,楊仕又去敲了會兒宋靳的門,卻也沒人應聲。

楊仕心疑,伸手推門而入,行進屋內卻只見着桌上留着一張字條。

楊仕拿起來打開看了看,又重新提了花燈拿着青槿去尋紀南衡了。

紀南衡正在房間用午膳,聽聞楊仕的聲音,只淡道了句,“進來。”

楊仕提了花燈進來,行至紀南衡桌旁将青槿和花燈放下,才抱拳道,“大人,慕長安二人走了。”

“走了?”紀南衡正在用午膳,聞言停了筷,擡眼看一眼楊仕,習慣性的微蹙了眉。

“是。”楊仕應聲,将手中的字條遞給紀南衡。

紀南衡伸手接過,展開看了看。

篇幅不長,但洋洋灑灑的大半篇都寫的是些奉承恭維之話,紀南衡略掃兩眼,整體的意思約莫便是:承蒙紀大人好心善意不計較為他們提供吃住,雖是紀大人好心,但他們卻無以為報甚是羞愧,因而今日告辭回家,不再勞煩大人。

紀南衡看完字條壓了眼皮,蹙着眉,眼臉之上覆着一層薄陰,神色忽的冷了兩分。

過了片刻,他放了字條又重新執筷用膳,神色無常的道了聲,“我知道了。”

“那。。。”楊仕猶疑問道,“這些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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