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做妾

這下王全恩可犯難了。

這身體裏面的人雖然是妖女，可身體還是陛下的。

給她吃吧，王全恩心有不甘。不給她吃吧，餓壞了陛下，王全恩心中不忍。

“胖叔叔，我就吃一點，吃飽了我就睡，行不？”

聽到這懇求的語氣，王全恩實在無法鐵下心腸，想到之前妖女所作所為，好像也不是壞人，于是點頭，出去傳膳。

等飯菜擺好了，王全恩解開了九月的手腳，“你可不許亂來，否則下次可就別想吃了。”

九月連連點頭，乖巧的跟着王全恩吃去吃飯。

“吃慢點，我早就想提醒你了，一到晚上吃飯就那麽快，你這樣子給別人看到，別人會笑話陛下的！”

九月覺得自己最近已經很注意禮儀，吃飯也放慢了速度，沒想到胖叔叔還這麽不滿。

“你不能老吃一個菜！按照規矩，一個菜只能夾三次。”見九月半點不懂皇帝的用膳禮儀，王全恩忍不住道。

“為什麽？”九月不理解。

“因為陛下的喜好不能被外人知道。”皇帝必須有皇帝的威嚴，必須讓別人覺得天威難測，如果外頭傳出去說陛下喜歡吃豬蹄，那像什麽話？

“原來當皇帝這麽可憐！”九月不由得感嘆道。

王全恩：……

說陛下可憐，估計這妖女也是頭一人。

九月不理會王全恩，趁着王全恩不注意，把自己喜歡的紅燒豬蹄吃了個精光。

用了膳，王全恩催促九月去躺着睡覺。只有九月睡了，他才能安心。

“胖叔叔，我想上茅房。”九月剛才喝了好多魚湯，有點內急。

王全恩瞪大眼睛！雖然之前九月早就用過陛下身體出恭，可之前王全恩不知道內情。現在九月又要用陛下的身體，王全恩覺得那是玷污了陛下！

“不行，你怎麽可以冒犯陛下的身體！”王全恩拒絕。

“……那我尿褲更不好吧。”

王全恩：……

如果陛下尿褲子了，明日陛下怕是要殺了這全殿的人吧！

不得已，王全恩帶九月去淨房，他守在外頭喋喋不休，“你可不許亂看，亂摸！那可是陛下的身體，金尊玉貴！”

“我根本不想看，我可是個姑娘！”九月忍不住反駁。出了這件事，她才是吃虧的那一個吧！

王全恩哼了一聲，“你是姑娘又怎麽？天下想看陛下的姑娘，成千上萬！”

一夜後。

潇定睜開眼睛。

他回想起昨晚，張氏逼着他嫁給劉老爺做妾。潇定懶得搭理她，直接上山打獵去了。

如今回想他心中有些煩悶懊悔，他不想九月嫁人。更不想讓她給老頭子做妾。

可九月身處那樣的境地，很多事情她也身不由己。得盡快找到九月，将她帶到宮中囚禁起來。

潇定起身喊來王全恩更衣。

原本大小正好的衣裳，潇定忽然覺得有些緊了，怎會如此？衣服是不會變的，會變的只有他的身體……潇定忽然發現，他好像胖了不少。

他臉色一沉，“她昨晚又吃了很多？”

王全恩急忙道，“吃了一盤子紅燒豬蹄，喝了一碗魚湯。”

“從今夜開始，她晚上只許吃素。”

“是，陛下。”

顧家村。

這日中午，九月正在煮飯，薛婆子又來了。

沒想到的是，薛婆子還帶了兩個人來。

其中一位夫人約莫三四十歲的年紀，穿着一身紫色繡花衣裙，頭上帶着金銀首飾，一看就是富貴人。

她神色寬和，一雙眼睛卻四處打量，隐隐露出嫌棄之色。

她身後跟着一個十幾歲的姑娘，也是穿得幹淨整齊，應該是她的婢女。

張氏和顧老三今日都在家，見家裏來了這樣的貴客，趕緊出來招呼。

“顧老三，老三媳婦兒，這位就是劉老爺的夫人，劉夫人。劉夫人為了顯示她的誠心，今日專程登門拜訪。”

張氏見劉夫人這身打扮，又羨慕又高興。她看得出來，劉老爺家是真有錢。而且劉夫人居然肯親自登門，那她是不是可以提價，把九月賣得更貴一些？

“劉夫人，快，快請進屋坐。”張氏端着笑臉，忙不疊的請人進去。

顧老三沒吭聲，他想起了昨晚張氏的話，九月嫁給富貴人家，未必是壞事。何況這個劉老爺正值壯年。

劉夫人看着前面逼仄的泥屋子，并不肯進去。

“不敢打擾。我今日來是為了見一見九月姑娘。”

張氏立即跑去廚房，連拖帶拽的将九月從廚房拖了出來。

九月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衣裙上還有不少補貼，她此時被張氏拖得狼狽不堪。

劉夫人眉頭輕皺，不過她仔細打量了九月的幾眼，又滿意了。

雖然有些面黃肌瘦，但是五官清秀，底子不錯。

“聽說九月姑娘會識字讀書？”劉夫人問，他們這個小地方，一般會讀書寫字的姑娘，出身都不會太差，更不會給三四十歲的老男人做妾。

可她的男人清高的很，覺得自己識字，就要找一個也識字讀書的清白姑娘般配。劉夫人多方打聽，才知道顧家村有個小姑娘居然會認字讀書，所以才專門過來拜訪。

九月一臉冷清不理睬她，張氏急忙說：“我家九月從三歲起就識字了，她小時候家裏還專門請了城裏的宋秀才教她書畫呢。”

劉夫人點頭，“這事我聽說了。”

“這可是真的，您不信可以去問問城裏的宋秀才，聽說他現在都成私塾先生了。”張氏說完，又想到了什麽，趕緊跑到柴房，從九月床上找到一本書，拿出來給劉夫人看。

“這丫頭，每天有時間還要看書呢。”

劉夫人一看，是一本遠山文集。她也不知道是什麽書，不過看來傳言多半不假，這個九月的确會讀書識字。

“九月姑娘，我帶了筆墨紙硯，你能寫幾個字給我看看嗎？”為了保險起見，劉夫人又問。

張氏連連點頭，“能，能！九月，你快寫！”

九月冷着臉，“我不會，而且我也不會嫁。”

她說完跑進了柴房，砰的一聲關了門。

劉夫人有些錯愕，不過她沒有生氣，看這一家家徒四壁，她只要肯出錢，九月就必須跟她走。

張氏連連道歉，“讓您見笑了，您別理這個瘋丫頭。”

“無妨。我很喜歡九月，如果你們願意，下個月我就派人來把她接走。”

薛婆子也趕緊道，“劉家願意出聘禮一百兩！”

“一，一百兩！”張氏驚呼一聲，連連點頭，“願意，願意！”

劉夫人又道，“這是十兩銀子，給九月補補身體，她太瘦了。其他的事情，你就跟薛婆子說吧。”

劉夫人見了九月。心滿意足的離開了，薛婆子急忙送劉夫人離開。

劉夫人的馬車停在山下路邊，薛婆子将她一路送了過去。

“薛婆子，我看九月倔強得很，這事她怕是不願意，你找個機會去告訴她爹娘，讓他們盯着點。等九月上了劉家的轎子，我才會出銀子，她此前如果跑了，那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夫人放心，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