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公子你真好看

河邊。

玉如雪将馬車停在河邊休息，眼看天快黑了，只怕晚上要在這裏過夜了，幸好她們有馬車，倒也不怕凍着。

玉如雪上了馬車，把水遞給九月，又從包裹中拿了一塊幹糧，“吃吧。”

兩人默默啃着餅子。玉如雪忽然出聲，“根據我的調查，你從小就在顧家村長大，你怎麽認識崔副使和夏大人的？”

九月心說，她不但認識夏大人，崔副使，還認識蘇将軍，王公公呢！說來怕要吓死小玉。

九月咳嗽了一聲，“天機不可洩露。”

玉如雪有點失望，“那你說說崔副使吧，你和她很熟吧，你知道她人怎麽樣，喜歡什麽嗎？”玉如雪又問。

九月看得出來，小玉十分欽佩崔副使。她一點都不奇怪，自己第一次見到崔副使，也是十分驚訝崇拜呢。

“崔姐姐不但長得好看，武功還很好。她穿着那身寶藍色官服的時候，特別精神！”

玉如雪點頭，“那自然，崔副使就是女中豪傑！她可是我努力的方向！”

“你也喜歡崔姐姐！”兩人本就沒有什麽矛盾，又都很欽佩崔飛霜，很快就交談甚歡了。

趁着太陽還沒落山，九月趕緊下馬車去處理了身上的不适。想到一會兒皇帝要跑到她的身體，九月又紅了臉。

她換好了幹淨的布帶，看着手裏的髒布帶舍不得扔，這個東西以後每個月都得用上，如果現在扔了，下次用還得買。她手裏一文錢都沒有，也不好意思找小玉要錢。

于是九月就蹲在河邊洗被血浸透的布帶。她沒注意到，天邊的太陽，已經落山了。

潇定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蹲在河邊，手裏拿着什麽，他忽然聞到了一股腥甜的血腥味。

潇定心中一驚，該不是受傷了吧！察覺到血腥味似乎來自自己手中，潇定低頭一看：

他手裏拿着一條浸透血的布帶，似乎正在清洗！

看這這布帶的樣式，潇定背後一寒！昨天晚上九月來了月信，就是他親手幫她處理的。換下髒褲子，把布帶放在兩腿之間……

所以，他很清楚手裏的布帶是什麽，也清楚布帶上的血是哪兒來的！

潇定驚魂未定，回過神來火速将手裏的布帶甩進了河裏！

這混賬九月，居然要他洗這個東西！實在可惡！一時間潇定憤怒不已，耳根也有些發熱。

“不洗了嗎？也好，等到了城裏，我幫你再買新的就是。”玉如雪從馬車鑽出來。

“……”

潇定這才發現，他身處野外，而眼前的宋夫人早就換了一身利落的男裝，動作敏捷，難道是暗行衛？一會兒他試探她一下。

“天冷，你去馬車裏休息吧，我看看能不能抓到只野兔打打牙祭。”

潇定便爬上了馬車。相比昨日，他覺得腹痛好了許多，當然還是有些隐隐作疼。

這月信，真不是人能忍受的事！他昨晚問了王全恩，才知道女人的月信少則三五天，多則七八天。

女人可真厲害，連續流那麽多天的血還能活着！

想到自己接下來幾天每晚都要忍受流血，蕭定就又氣又恨。

玉如雪跳下馬車，正準備朝着不遠處的小林子走去，忽然，她聽到了什麽動靜，頓時一臉戒備，迅速又爬上了馬車。

“一會兒你小心點，遇到危險就自己躲起來！看到我打不過就自己駕車逃跑！”玉如雪對蕭定道。

潇定這時也聽到了馬蹄聲，聽這女人語氣，她應該就是暗行衛。那麽來人會是誰？會是敵人嗎？

“萬一我打不過死了，你到了汴京，記得給崔副使帶一句話。”玉如雪又道。

潇定想崔副使是誰？

“你告訴她，我玉如雪死得不窩囊！”哦，原來這名暗行衛叫做玉如雪。聽到這名字，蕭定确定了。暗行衛的人都是孤兒，起名也自成一格，玉如雪這種一聽就是暗行衛的人。

萬一玉如雪真死了，潇定決定嘉獎她一翻。

玉如雪盯着馬蹄奔來的方向，抽出了腰間的軟劍！

片刻之後，謝恒騎着馬已經到了他們跟前。

此時天色還未全暗，謝恒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馬車外的小姑娘和站在馬車邊，手持利劍，對他一臉防備的女子。

只需一眼，謝恒就看穿了兩人的身份，一個是潇定出動身邊所有人也要帶回汴京的九月。一個是暗行衛。

沒想到只有一個暗行衛，那麽事情就簡單了。謝恒并不急着殺死暗行衛，将九月帶走。他很好奇九月的身份，想趁機刺探一番，此前也早就做好了籌劃。

“在下暗行衛商雨行，不知姑娘怎麽稱呼？”謝恒下了馬，抱拳行禮，聲音恭敬。

玉如雪臉色一喜，“你也是暗行衛？”他們暗行衛探子為了避免被一鍋端，都是各自行事，和上峰直接聯系。各個暗行衛之間并不知曉對方的身份。

這裏位于康國，距離汴京千裏，其實玉如雪一直擔心自己一個人無法将九月帶回汴京。

如果有別的暗行衛幫忙，再好不過。

而潇定盯着謝恒，若有所思。這張臉他看着有些熟悉，不過潇定覺得，他絕不是暗行衛。

那麽這個人是誰？是康國的細作？他為什麽要假扮暗行衛？他想跟着九月，混入喜國？

謝恒點頭，心想這個女暗行衛看起來呆呆的，沒準能騙過她。

“是的。我奉命找到九月姑娘，将她帶回汴京。”

聽到謝恒這麽說，玉如雪信了他五分，“你說你是暗行衛，可有憑證？”

“自然。”謝恒立即從身上摸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玉牌，那是他的屬下抓了潛伏在淮城的暗行衛，從暗行衛家中的地下挖出來的。

謝恒把玉牌扔給玉如雪，玉如雪仔細一看，果然發現小玉牌上刻着“商雨行”三字。

她頓時信了謝恒，“我是玉如雪，我已經找到了九月，現在正打算護送她去汴京。”

“那太好了。”謝恒一笑，他看向九月，“就是這位姑娘吧？”

玉如雪點頭。

“那我便同你們一起回汴京。這次任務重大，上峰已經下令我們各處暗行衛要通力合作。”

“正好，我打算今晚在這過夜。”

“如雪，我餓了。不如讓商雨行去打獵吧。”潇定忽然出聲。

“哦，也好。”玉如雪點頭，畢竟九月是女孩子，商雨行去打獵，她留下陪九月是最妥當的。

謝恒看了九月一眼，眉頭微皺，不過立馬又笑了起來，“好，我這就去。”

看着商雨行走遠，九月讓玉如雪上了馬車，“如雪，我覺得我們最好防着點商雨行。”

玉如雪會意，“你覺得他不是暗行衛？他的玉牌我看過了，是真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小心點總沒錯。”蕭定也說不好哪裏不對勁，只覺得商雨行那張臉他似乎在哪看過，但絕不是在汴京。

不多時，謝恒提着一只死兔子回來了。他直接去河邊把兔子扒了，然後在草地上生了火，烤兔子吃。

蕭定想要回憶起商雨行的身份，因而總是打量着坐在一邊烤兔子的商雨行。

謝恒感官敏銳得很，他知道從一開始，這個叫做九月的姑娘就在打量他。她的目光有種難以言說的探究和深沉，那并不是這樣一個十四五歲小姑娘應該有的目光。

謝恒因此對九月更加好奇，這個看似普通的鄉野丫頭，究竟有着什麽樣不為人知的來歷？

“九月丫頭，你幹嘛總看我？”謝恒一回頭，眼睛直勾勾盯着蕭定。

蕭定半點不怵，他迎着謝恒的目光，沒有一絲的避讓，然後輕輕一笑，“公子長得真好看，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公子勿怪。”

謝恒愣住，玉如雪也驚訝地看着九月。

幾個意思？九月看上了這個商雨行？

謝恒知道自己相貌清俊，可他性情清冷孤傲，很少有人敢當面議論他的外貌，算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被人當面誇贊貌美。

陡然間，謝恒耳尖發紅。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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