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暴斃

“怎麽回事?那人怎麽了?”有人驚訝地道。

蘇轶昭也頓住了腳步,開始往那邊走去。

“怎麽暈過去了?”

一人離得最近,他伸長着脖子望着,發現那男子一動不動,便十分驚訝。

侍衛連忙上前查看,他将趴着的人給翻了過來,發現這人雙目緊閉。

“給我起來!別裝死!”侍衛推了此人一把,這人卻是動也不動。

“怎麽回事?還不将人拖到一邊去,別耽誤了世子爺的行程。”

侍衛統領臉色不善,要是世子爺怪罪下來,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吳統領!這人死了!”

剛才那名侍衛見推都推不醒,這才上前探了探鼻息,意外地發現人已經死了。

蘇轶昭仗着人小,便鑽到了前排,一看之下,眉宇微蹙。

這男子此刻雙目緊閉,臉色如常,像是睡着了一般。

但蘇轶昭卻看出此人确實死了,她掏出帕子想上前檢查一番,卻被前面的侍衛攔住了退路。

“閃開!莫要靠近!”

蘇轶昭被侍衛所攔截,便連忙轉頭看向周圍之人。

舉目望去,衆人的臉上皆是驚奇,神色并沒有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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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得遠的,蘇轶昭個子矮也看不清楚。又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她才收回視線。

侍衛統領連忙下了馬,查了查此人的頸動脈。片刻之後,他神色凝重起來。

“真的死了?”

衆圍觀者見狀哪裏還不明白?這是真的死了。

紛紛驚訝不已,沒想到剛才還精神奕奕的人,突然就倒地不起了。

“怎麽回事?剛才還好好的,怎麽這麽快就死了?”

有人問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圍觀之人越來越多。

“都散了,不許圍觀!”吳統領朝着衆人揮手,侍衛們便以最快的速度将人群往後推。

蘇轶昭見吳統領迅速走至馬車旁,朝着裏面低語了幾句。

裏面的人似乎在說着什麽,那吳統領邊聽邊點頭。

“這怎麽回事?人死了,這不得給個說法?”有人忍不住問道。

“是啊!突然就死了,剛才那婦人說什麽閨女,該不會是殺人……”

此人說到一半,頓覺自己失言,立馬變了臉色,不再言語。

蘇轶昭看了一眼此人,見衆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的神情。

“此人突然暴斃,王府會讓衙門的人來調查。”

吳統領朝着衆人喊了一句,接着便準備跨上馬。

“當家的!當家的!你怎麽了?”婦人想撲上前,卻被侍衛們攔住了。

“草菅人命啦!王府害死我家閨女和她爹,我活着還有什麽盼頭?我也只能陪着他們去了!你們把我也殺了吧!”

那婦人嚎啕大哭,說完就拼命推開攔着她的侍衛。

侍衛一時不察,沒想到那婦人的力氣這麽大,竟被她沖到了屍體的面前。

“當家的,官官相護!他們連你也害了,咱們沒了活路,我這就陪你去了!”

說完她就掏出頭上的銀簪子,要往脖頸間刺去。

蘇轶昭早就察覺這婦人會尋短見,于是拾起地上一塊石頭就砸向那婦人的手。

“快攔住她,她要尋短見!”蘇轶昭大聲喊道。

因為距離近,那塊石頭準頭還不錯,婦人的手被打偏之後,迅速被回過神來的吳統領制服。

突然馬車上的簾子動了動,蘇轶昭看了過去,只看到靛藍色錦緞的袍角。

一名內侍模樣的人湊了過去,附耳聽完後,便來到吳統領身邊說了兩句。

吳統領會意,朝着侍衛們道:“将人按住,等衙門的人來處理!”

“就這麽讓他們走了?還有沒有王法?剛才那婦人說,居然害了人家兩條人命。這婦人被抓去衙門,還不知能不能活着出來。”

有的學子自覺良心未泯,不能被權貴壓完了脊梁,于是忿忿不平地道。

“是啊!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剛才還好端端的,突然死了,要是将人擡走,那豈不是不了了之?最後那婦人多半是救助無門啊!”

一個人勇敢地站出來,有人帶頭,其他人也就有了勇氣。

那婦人哭得期期艾艾,被人制住之後,望着地上的屍體傷心欲絕!

她的悲慘被衆人看在了眼裏,往日對于權貴的畏懼和麻木,此刻像是被喚醒了一般,大家自發圍住了馬車,不讓馬車離開。

“閃開!是不是想被抓到衙門?”

吳統領見衆人圍上來,将一條道兒圍地水洩不通,頓時怒喝道。

蘇轶昭仔細觀察過衆人之後,便将視線又投向了地上的屍體,她認真地觀察着,見有侍衛要上前擡走,連忙阻止。

“且慢!”蘇轶昭大聲喊道。

因剛才她救了那婦人的命,這次衆人倒是很輕易地就将視線投在了她的身上。

“他突然暴斃,可否容我一看?”

蘇轶昭剛才見那侍衛只是推搡了這男子兩下,是否會暗地裏下黑手,她不知道,但這确實是死于中毒。

她原本就對這個有興趣,這人面色如常,表面上這樣看是沒什麽異常的,卻突然不聲不響就沒了氣息。

不像是突發疾病,且她剛才還發現了不尋常之處。

“你是何人?此人突然暴斃,自有仵作去查驗。你一個黃口小兒,別來搗亂!”

吳統領見蘇轶昭還是個孩子,自然不會相信她的話,絲毫沒有猶豫就拒絕了。

“咳咳!吳統領,讓他看吧!”

突然一道冷漠又帶着一絲稚嫩的聲音傳來,衆人皆回頭看去。

只見一名少年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鑲嵌藍寶石的金冠束發,一身靛藍色圓領長袍,領口和袖口加了天青色的祥雲瀾邊。

天青色的腰封下挂着一只翠綠的如意佩,這碧菠綠的顏色,一看就不是凡品。

“咳咳!讓他過來吧!”

蘇轶昭聽到越來越近的咳嗽聲,突然想到了之前那位面具人。

圓溜溜的杏眼,黑白分明,看着眼神有些無辜。

一張娃娃臉,因猛烈地咳嗽,面頰微紅,給他清純的容貌增添了幾分豔麗。

此子的神色冷峻,原本親和的面容被他硬生生凹出了幾分冷漠。

然而,蘇轶昭關注的并不是這個。

一直咳嗽,身量差不多,還有那雙眼睛,她記得非常清楚,不就是那個面具人嗎?

哎呀!真是晦氣,早知道就不多管閑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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