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八零年代的窩囊老實人(5) 從接盤俠到首富

方莺心裏咯噔一下,杜北是怎麽知道她想要一輛自行車的?

還沒來得及細想,周圍人的反應讓她急着替自己辯解,但杜北老實、不撒謊的性格已經在村民們心裏牢牢紮根,他說的話,大家想都不想的相信了。

最後,方莺只能捂着臉,在唾罵聲中逃跑了。

杜北悄悄打量了一眼林青舒的反應,發現林青舒眼裏的小火苗都要燒出來了,和周圍人打過招呼,将大嫂和林青舒都叫回了院子,關上門。

這村子裏,但凡有個風吹草動的,一會兒就能傳遍全村,杜北給兩人倒水的功夫,杜東等人也都來了。

“大哥、二哥、三哥,嫂子們,都吃過飯了嗎?再吃點不,還熱着呢!”杜北似乎沒把剛剛的事兒放在心上,熱情的招呼着家人們一起吃飯。

還拉着杜東說,“哥,我瞧着林知青在知青所吃飯沒個準時候,就叫人把糧食搬到我這兒,正好一塊吃還有個伴。”隐約有些求表揚的意味,杜北眉開眼笑的。

林青舒在一旁有些緊張,生怕杜家人多想,又不好多說什麽。杜東卻理解為杜北這是按照他的要求照顧林知青呢。

“做的對,那幫知青們氣性大,天天做飯都要分着做,林知青就一個人,可不是不方便,正好你倆也能就個伴,林知青啊,你就安心和老四一塊兒吃,他做飯還不錯的。”

“哎,杜大哥,阿北做飯确實好吃,我還挺意外的,倒是麻煩你們了。”林青舒說着客氣話,厚着臉皮接受了杜家人的好意。

杜東擺擺手,“這有啥的,你老師特意寫了信來讓我照顧你,要是照顧的不好,他還得寫信臭罵我一頓。”

林青舒想起為自己奔波的老師,心裏也是一暖,“老師心軟的很,又念舊,總和我提起來杜尹村下鄉的時候。”

“有啥好提的,以前的日子苦,越提越苦,還不如好好過好當下。”杜東看着他還沒吃完飯,說了幾句話就走了,走前讓杜北吃過飯去他家裏一趟。

“知道了哥,大嫂,我做了點心,你幫我分分吧。”杜北手腳麻利的将晾着的酸棗糕收起來,大部分都讓大嫂拿走,“昨兒和小軍一塊兒摘的,結果沒做好,湊合吃吃吧。”

他都說了沒做好,杜東媳婦估摸着也難吃不到哪兒去,就是帶着酸棗味的饅頭呗,小叔子願意給他們分,有這份心就足夠了。

拿回家和兩個妯娌平分了,大家都準備拿回去留着當早飯吃,省得做的,只是分的時候聞到棗糕的香味,不知咋的,老是想嘗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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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當全家唯一的小孩從外面進來的時候一手一個棗糕,吃的噴香,大人們更加覺得饞了。

老二媳婦有些忍不住,從自己那份裏拿了一塊吃起來,像是給大家開了頭一樣,紛紛開吃。

“這是咱家老四的手藝?這也忒好吃了!”老三驚訝的又拿了一塊,細細品嘗。

小軍很是珍惜的慢慢吃着,“林知青都說好吃呢,說外國都沒有這麽好吃的點心。”

“那我可得好好嘗嘗。”說着,老三又去拿了一塊。

他媳婦笑話他,“你這是嘗嘗?三塊都下肚了,我看都該吃飽了吧?”

“嗨,就是嘗嘗,你還不讓我嘗?”老三滿不在意,讓他吃就行。

杜東倒是克制,見兒子、媳婦都愛吃,吃了一塊就停下來了,仔細看着棗糕,眼裏透出點亮光。

老二将手上的棗糕仔細的掰開,發現內裏松軟,組織綿密,确實比鄉裏供銷社賣的蛋糕還要好,“大哥,這要是放在供銷社,得五毛錢一塊兒吧?”

“前提是你得有糧票。”杜東接了一句。

杜北是一個小時後來的,只有大哥大嫂在等他,其他人已經去幹活了。

“大哥,大嫂。”

“嗯,怎麽還背着筐?”

“一會兒還得上山去摘酸棗,家裏白面也沒了,下午還要去換點白面,還有白糖...嫂子,你這兒還有雞蛋嗎?”

“有呢,你要多少個?我給你搝去。”大嫂很痛快,四兄弟裏只有老四不養雞,平時吃雞蛋都是從他們三個大的家裏拿。

這時候管的不像以前那麽嚴格,村裏人家家戶戶都養三只雞,再多就不讓養了。

杜北原來也是養的,但是杜萍萍經常去他家裏摸雞蛋,最過分的一次還把杜北準備殺了的老母雞搶走了。

養了又到不了自己人嘴裏,還要浪費點糧食和體力,杜北也就不養了,甚至養成了藏東西、鎖門的好習慣。

“要十個。”杜北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憨憨的說,“昨天做的棗糕裏頭沒放雞蛋,吃起來就差點意思,我今天想再做一鍋,到時候給小軍拿來慢慢吃。”

杜東抽着旱煙,“老四,你咋突然想起來做酸棗糕?”

“上次去城裏,林知青想在供銷社買點心來着,但不是沒票麽,沒買就回來了。”

“我瞧着林知青像是愛吃點心的,這玩意兒就是得用好糧食,做起來也不難,就想着自個兒做點得了,又省錢還不要票。”

杜東點點頭,信了他的說法,吧唧了兩口煙,問他,“那你做這一次得花多少錢?或者說用多少料?”

“這也花不了啥,酸棗現在還多呢,上山摘就是了。”

杜北掰着手指頭數,“棗泥都放點,白面就少用點,一鍋也就用兩碗面,酵母、白糖都擱的少,再加三個雞蛋,就這些。”

“切巴掌大的塊兒,一鍋能有幾塊?”

“十六七塊吧。”杜北家的鍋是竈臺上的大鐵鍋,直徑大,一鍋是真的不老少。

杜東煙也不抽了,“老四啊,讓你賣這棗糕你願意不?”

“啊?大哥,這要是被人發現了咋辦?這不是割資本主義的尾巴嗎?大哥你好不容易選上大隊長,可不能犯糊塗呀!”

杜東給了他一記腦崩,“胡說什麽?!我是哪種剝削的人?我是想賣給山那邊的部隊家屬,是軍民一家親,這都不懂。”

杜尹村周圍有兩座山,山之間有個山谷,他們這兒都管它叫軍界谷,山谷這邊的山是他們村裏的,随便上山。

山谷那邊是有駐軍看守的,住着的很多軍人的家屬,人一多,在山谷也就形成了小小的集市。

杜尹村的位置好,杜東腦袋又活泛,每年到了農閑的時候就去軍界谷接活兒,讓村民們幹小工、紮草墊子、鏟石子、搬家具等等雜活。

這樣一來可以讓村民們賺點錢,二來和軍隊也算是打上了交道,三來村裏人都忙着,也就沒人鬧事了。

等到過年的時候,分錢還能多分一點,大家都過個好年。

可以說,在杜尹村裏,農閑的時候不管男女,都積極的很,賺錢吶!說不準還能賺點票,誰能不積極?

“給部隊送啊?他們都□□呢,去供銷社買不就行了,估計看不上咱這手藝。”杜北十分不自信的說着,還反問杜東,“哥,你說能有人願意買不?”

杜東沒說一定能行,只說,“試試又不吃虧,咱家人多,賣不了咱自個兒吃也行。”

還掏了五塊錢給杜北,讓他拿着去買面粉和白糖,杜北将錢推回去,“哥,我有錢呢,這錢哥你留着買好點的煙絲抽,別總是拿着個空煙杆子晃悠。”

“要是這酸棗糕真能賣出去,掙的錢就夠咱一大家子過一段時間的好日子了,哥,我這就去摘棗子去!”

幹勁兒十足的杜北,叫上小侄子,風風火火的上山去了。

留下杜東笑着罵了一句,“臭小子。”臉上的嚴肅換成了笑開花。

杜東媳婦看見了還納悶,今天這太陽打北邊出來了?杜東居然笑成這德行。

“你不懂。”他弟想着他們呢。

杜東媳婦翻了個白眼,“就你懂,不就是老四惦記着你呢嗎?還當我不知道似的,起開,我得去軍界谷那邊紮草簾子了。”

“去吧,看着手,累了就休息。”杜東照例囑咐了一句,但他媳婦不一定聽。

打草簾子是按件給錢的,一毛一塊,熟練的一天能掙個兩塊錢,就是再笨的,一天也能掙四五毛的。

能去打草簾子的都是村裏的女人們,誰也舍不得休息。

杜北和小軍叔侄倆摘酸棗也熱火朝天的,小軍都滿頭大汗了,還要接着撿酸棗,兩人足足摘滿了一大筐才下山。

“回來了?快喝點水。”林青舒趕緊将筐從杜北背上摘下來搬到廚房去,杜北要給他搭把手,他都沒讓。

杜北喝了點水、休息了一會兒,準備趁着還有點時間,先把酸棗洗出來,林青舒和小軍都要幫忙。

他也沒拒絕,兩個大人一個小孩又忙活了一個小時才把所有的棗子洗幹淨,放在一旁陰幹。

林青舒手指都泡的發皺了,“我做了棒子面餅,早上剩下的雞蛋又加了點菜咕嘟了一下,再搽個粥就能吃飯了,我去弄。”

“我來吧。”杜北追上去,将早上留的酸棗糕拿出來一塊掰開,大一點的給林青舒,小一點的給小軍。

“你倆吃一口墊墊,我很快就好。”

小軍搶在林青舒前頭坐在竈膛邊上,“四叔,我給你燒火!”

作者有話要說:

來晚啦,今天比較累,一下午光到處跑了

以後我盡量準時~

如果沒有挂請假條的話,一般都是會在十二點以前更新的

有特殊情況我會挂請假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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