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一回去,胡達就派人叫他們兩個去辦公室

聲,“老板……”

靠在老板椅上的胡達緩緩睜開眼,看向了唐義,“你情況怎麽樣?”

“沒什麽太大的問題,做了手術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唐義被人攙扶地站在那裏,臉色很是蒼白的回答。

胡達坐在沙發上,兩只手搭在自己的拐杖上,面上一派肅穆,“知道那群人是誰嗎?”

唐義本就被顧枭南給吓唬過,現如今看到胡達這樣子,心裏就害怕了,“不……不知道,當時他們一陣掃射後,就直接撬車門搶貨,我根本來不及反應。”

“你是說,他們有備而來?”胡達沉聲地問道。

唐義遲疑地點頭,“好像是的。”

這下矛頭毫無疑問地就指向了秦蠻。

站在旁邊的顧枭南不禁眉頭蹙起。

而此時,胡達的目光也已經鎖定在了秦蠻的身上,問道:“阿滿,對此你有什麽想說的。”

“我當時為了避嫌,出了關卡就回來了,至于你們會運到哪裏,我根本不清楚。”早就準備好托詞的秦蠻淡定地回答。

胡達沉吟,繼而點頭,“沒錯,阿滿根本不知道我們要運去哪裏,自然也沒有所謂的有備而來。”

他們的自我認為,殊不知秦蠻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地去哪兒,但是只要把車牌號碼發給鬼區,分分鐘就能鎖定住他們。

鬼區的信息網可不是用來吃素的。

他們将秦蠻的嫌疑洗清,這讓康達心裏一緊,“可是我說的是真的……老板,我真沒有騙你……”

“阿枭,你說呢?”胡達壓根沒聽唐義的話,徑直問向了顧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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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義頓時将視線放在了顧枭南的身上,眼裏滿是希冀。

片刻後,顧枭南才說道:“其實我一直懷疑,會不會是蘇芸那邊的人,只有他們才能有備而來,而且還和我們剛結了怨。”

胡達神情沉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他才吩咐:“這樣吧,阿枭,這件事交給你來辦,務必給我查清楚。”

“是。”

站在那裏的唐義知道,自家老板這是聽進去了。

這也代表他的小命算是暫時保住了。

當即一臉感激地看向了顧枭南。

等出了辦公室後,他立刻說道:“兄弟,謝了。”

如果在回來的路上他還懷疑,那麽經過剛才的事後,他就深信不疑了。

顧枭南笑了笑,“行了,去休息吧,接下來的事交給我。”

“好,那拜托你了。”

唐義說完就被兩名手下架着回了房間。

等目送完唐義離開後,秦蠻清冷的聲音響起,“打了巴掌又給了棗,你想幹什麽。”

一開會她還以為是顧枭南幫自己,可後來再一看,就感覺哪裏不對勁了。

先給唐義施壓,再替唐義施援,這分明是是帶着目的的。

可對此,顧枭南只輕飄飄地丢下兩個字:“你猜。”

------題外話------

麻麻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比女人心還女人心,有木有!

140 偷摸潛入(1)

由于貨物丢失,唐義受傷,最近的氣氛可謂是低迷的很。

唯獨顧枭南,每天早出晚歸,就為了查出搶貨的那批人的來路。

自從查完蘇芸,發覺不是她這邊的人動的手後,顧枭南就轉了方向去查。

可不知道怎麽回事,顧枭南幾乎動用了所有胡達手上所有的資源和力量,都沒有查出那天晚上的人到底是誰。

胡達在這片區域也算是響當當的人物,可連他都沒有辦法查到,這讓顧枭南也多少上了幾分心。

眼看着随着時間過去,胡達的臉色一天随着一天難看。

顧枭南抽煙的次數變得越來越頻繁。

他不能因為這個被胡達放逐出去,那就前功盡棄了。

一想到自己出來的目的,他開始不止動用胡達的關系網,就連自己曾經的關系網也徹底動用了起來。

相比較起他的忙碌,秦蠻在那段時間裏就顯得格外的悠閑。

特別是在貨被劫得一個星期後,賀常良給她發了消息,告訴她貨已經成功被攔截下來,希望她不要再自作主張的違規做事,同時要求她盡快帶顧枭南歸隊。

這字裏行間裏已經沒有了一開始那麽的強硬做派。

也就是說,她成功利用了這批貨,暫時穩住了賀常良。

這一結果讓她還是比較滿意的。

現在她只需要坐等顧枭南出錯,拿了證據,她也就差不多可以歸隊了。

然而,随着時間過去,她發現這證據實在難找。

顧枭南做事非常謹慎小心,真的到了做事的時候,完全不會讓別人上手。

這讓她非常的頭痛。

以至于每天就只能這麽眼睜睜地看着他忙前忙後,自己這邊一點進展都沒有。

時間一久,她的耐心終于消磨殆盡了。

畢竟她有時間限制,需要盡早回歸部隊。

為此,她決定主動出擊!

顧枭南這段時間為了那批貨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幾乎不怎麽回來,就算回來也只是休息幾個小時,便立刻就要離開。

秦蠻想利用就近原則,先去他房間查看一番,看看有沒有可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因此,當天晚上她趁着顧枭南又一次的出去後,偷偷靠近他的房門口。

才剛準備去抓手把,結果就發現門把上細小記號。

她知道,這是為了防止有人偷溜進去所做的記號。

秦蠻沒有破壞,小心謹慎地避開後,她打開房門,潛入其中。

一開門,屋子就被窗簾拉得密不透風,沒有絲毫的光線。

她打開事先準備好的小燈,慢慢地走了進去,發現屋子很幹淨,擺設也非常少。

書桌上沒有電腦,沒有手機,只有一個煙灰缸和幾個煙頭,垃圾桶裏也沒有任何碎紙。

看得出來,整個房間應該是有被刻意打掃過。

所有的生活痕跡全都被清理了。

秦蠻知道顧枭南做過卧底,肯定在這方面做得很小心,但她沒想到顧枭南會做的那麽小心,門上加了記號不說,就連屋子也被刻意的清理。

看着整個屋子,她心裏多少還是覺得不甘心。

可房間裏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多留字這裏是會多一分危險。

她當即就打算撤離。

可才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門外遠遠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秦蠻心頭一驚。

顧枭南回來了?

不對啊,這幾天他一直都很晚才回來才對,怎麽今天那麽早?

聽着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秦蠻整個人都繃緊了起來。

她仔細地環顧着屋內的設施,卻無奈這個房間的格局太簡單,根本藏不住人。

門外腳步聲越來越近。

眼看着門就要被打開,秦蠻最終只能一個利落翻滾,直接滾進了床底下。

下一秒,“咔噠”一聲,門被打開。

屋內漆黑一片。

此時,剛進門的顧枭南完全不知道自己屋子裏進了人。

他一邊坐在了沙發上,一邊打電話說話,“既然已經找到了那天搶貨的車輛的車牌號,就馬上給我查那些車子是誰的,然後立刻給我消息。”

說完之後,他就掐斷了電話,随後将手機丢在了一旁。

床下的秦蠻聽到這話,不禁眉頭微擰。

查到車牌號?

這不太可能吧!

雖然貨早就被暗自攔截下來,事情已結束。

但是鬼區的做事方法她很熟悉,一般輕易不會留下什麽痕跡才對。

他怎麽可能會找到?

黑沉的屋內沒有一絲聲響。

顧枭南就這麽一直坐在那裏,也不動。

在這種環境下,秦蠻心弦繃緊,屏息凝神,就怕一個不小心自己的呼吸聲加重被顧枭南發現。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

就在秦蠻懷疑顧枭南可能是睡着了的時候,倏地,屋內一道微弱的光線就此亮了起來。

秦蠻身體也随之一震。

141 信不信讓你脫軍裝(2)

“嗡嗡嗡——”

手機的震動聲在房間裏顯得格外的清晰。

黑暗中,坐在沙發上顧枭南很快拿起了手機,“又有什麽事?”

他以為是手下的人又打電話來,言語中帶着被吵醒後的不耐,以及睡醒時獨特低啞的聲線。

然而,誰知下一秒就聽到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響起,“你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顧枭南神色一頓。

将耳邊的手機拿下來看了一眼,發現原來是賀常良的電話。

他皺着眉頭,喊了一聲,“師父。”

電話那頭賀常良嗯了一聲,說道:“你盡早撤離回來,我這兒還有事需要你來做。”

平靜的語氣聽上去就好像一切都沒有事發生過一樣。

這讓顧枭南不由得愣了下。

“回來?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等回過神來,他拿了個煙咬在嘴裏,嗤笑道:“貨都被我弄沒了,你還要我回來。師父,你這偏心可偏到外太空去了。”

顧枭南本想激得賀常良挂電話,可誰料電話那頭的賀常良卻說:“貨已經回來了,我也在報告裏寫明,是你親自把貨找回來的,你大可以放心回來。”

這讓顧枭南臉色微變,“是你們搶的貨?”

“搶貨?不,我們是在碼頭攔截的貨。”賀常良回答。

“碼頭?”

怪不得怎麽找不到貨,原來搶貨的人打算走水路!

由于胡達的水路資源匮乏,他自己在這個地方關系網也有局限,所以他基本上搜查的都是陸路。

水路……

能調動這裏的水路,應該也是這裏的人才對。

胡達的死對頭裏誰是了解水路,并且還知道這批貨的存在?

“你們是怎麽找到這批貨的?”顧枭南問道。

“秦蠻發消息給我的,盯了好幾天才發現的。”

賀常良的這句話讓顧枭南眉頭皺了起來。

秦蠻給的消息?

他怎麽會知道貨會在碼頭?

胡達從來沒告訴過他貨要去哪兒,更別提貨在中途被人搶了一次。

他應該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才對。

除非……這次搶貨的是……

“帶貨人的身份你們查了嗎?”顧枭南連忙問道。

賀常良不知道他心裏所想的,只是說了一句,“還在查,那群人嘴很緊,并不肯透露,而且我發現這條運輸路線的公司感覺也有問題。不過我相信他們堅持不了多久,很快會交代出來,所以你抓緊時間離開。”

顯然賀常良并不知道這批貨中途被搶過。

顧枭南神情沉然,如果真是秦蠻把貨弄走的,那他為什麽又轉手讓師父他們拿下?

他到底什麽來路?

他不是9區的兵嗎?

不是來盯自己的嗎?

為什麽會牽扯出這些東西?

顧枭南這下是真的有些糊塗了。

“阿南,這件事現在既然已經結束了,我希望你能馬上歸隊。只要你歸隊,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這時,賀常良出聲說道。

顧枭南一聽到這話,顧不得心裏的各種疑惑,果斷拒接道:“不行,我不能回去。”

“你到底要鬧到什麽時候才算完!”被幾次拒絕的賀常良終于也有些動氣了。

“我要找阿勳。”

電話那端的賀常良聽了這話,氣得真恨不能打人,“我不是說過了,阿勳的行蹤部隊會跟進,你為什麽就是不肯聽呢!”

顧枭南握着手機,低笑着呵了一聲,“半年,這句話你已經連續不斷的和我說過半年。”

賀常良一噎,“那……部隊的确在盡力地找,可是……z國那麽大,找一個人哪兒那麽容易。”

“所以啊,你們找不到,那我就自己去找。”顧枭南起身,走到了陽臺邊上,望着遠處的萬家燈火,“我一定能找到他,帶他回來。”

“你別胡鬧了行不行!”賀常良真是要被他給氣瘋了,“你現在是屬于私下行動,是違法的!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兜着,你現在已經的身份就是個叛徒!你一定要把自己的前途都毀了,才甘心是不是?!你非要讓我丢臉,才高興是不是!”

面對這聲聲的質問,顧枭南的語氣依舊平淡,“師父,阿勳和我出生入死那麽多年,我如果不聞不問,你才應該覺得丢臉。”

“你!”

“總之,我一定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否則決不罷休。”

顧枭南言辭間的态度很是決絕,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真把賀常良給激怒了,“顧枭南,你小子!真當老子辦不了你了是不是?我告訴你,給老子耍橫也有個度?你信不信老子真不管你,分分鐘讓你脫下這身軍裝!”

聽着電話那頭氣急敗壞的聲音,顧枭南無聲地勾唇笑了起來。

正打算開口,突然間神色猛地一變。

因為,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他感覺到屋子裏有另外一道細微的呼吸聲!

------題外話------

糟糕咯,要發現了,搞事情了~!棒不棒~

142 互相質問(1)

手機的另外一端,賀常良的怒斥聲還在不斷地響起。

可顧枭南這會兒已經顧不得他了。

“啪嗒”一聲,果斷地掐了電話。

屋子,再次安靜了下來。

站在窗口的顧枭南目光如炬地盯着床底的那一片黑暗處看去,神情很是冷峻。

居然有人能完美保持住他做的記號,成功偷溜進來。

這簡直不可思議!

打從他做卧底開始,還從來沒有人敢做到這一點。

這也是為什麽他敢在房間裏這樣肆無忌憚地打電話。

只是沒想到,最後還是疏忽大意了!

顧枭南很是小心地将手摸向了腰間,然後一步步地地朝着床邊移動了過去。

既然這個人能出現在他的房間裏,肯定是一早就偷溜進來的。

那也就意味着,他聽到了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

一想到這裏,顧枭南的眼裏就洩露出幾分勃勃的殺意。

腰間的槍已經拔出,他慢慢靠近,然後腳下突然發力,直接“砰”地一腳踢翻了床墊子,同時利落地将槍口對準了床下的那小小的一團黑影。

“是我。”為避免誤傷,在第一時間,床下的人就直接出聲表明身份。

其實早在他突然挂斷電話的時候,秦蠻就知道自己被發現了,所以情緒上并沒有多少驚吓。

反倒是顧枭南在聽到那一道熟悉的聲音後,出現了一瞬的驚訝,“秦蠻?你在這裏幹什麽!”接着,很快就恢複了過來,沉着聲音質問:“剛才的話聽了多少!”

秦蠻也不遮掩,從床底下爬了出來後回答:“全部。”

“……”顧枭南還真沒見過偷聽了之後如此誠實的人。

“你能把槍收起來麽。”秦蠻站在他面前,語氣平平地問了一聲。

顧枭南嗤了一聲,并沒有放下槍,反而伸手就開了燈。

在黑暗中待久了,這突如其來的光顯得格外刺眼,秦蠻下意識地閉了閉眼。

“說吧,偷摸跑我這裏來幹什麽。”站在她對面的顧枭南随意把玩着槍支問道。

秦蠻看着他手裏的槍,卻開口問了一句,“阿勳是誰?”

倒不是她八卦,而是這個問題太重要。

重要到連自己曝光都顧不得,也要知道這個問題!

站在那裏的顧枭南手中的動作一頓,他眯眼冷笑,“你現在是想轉移話題?行!”他猛地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望着她,“那你告訴我,你怎麽知道這批貨會去碼頭?”

“他為什麽會失蹤?”秦蠻不答反問地繼續。

“貨被劫走也是你策劃的?”顧枭南也同樣步步緊逼。

“所以,你是為了這個人才離開的部隊?”

“你到底是誰?”

……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不斷質問,絲毫不給對方留下空隙時間。

直到最後……

“回答我!”

“回答我!”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呵道。

瞬間,氣氛凝滞。

屋內的挂鐘“滴答”“滴答”地走着。

許久後,秦蠻再次率先開了口,“你根本沒有背叛,對不對?”

可顧枭南也緊跟其後地問了一句,“這一切根本都是你設計好的,對不對。”

他們兩個人始終僵持不下。

秦蠻知道顧枭南這次是認真地,為此她不得不暫時地先做了退讓。

“不是。”她回答。

顧枭南眸子半眯,透着危險地殺意,“不是?如果不是,你怎麽知道貨在碼頭?”

秦蠻面色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胡達的陸路渠道很多,關系密布而複雜,但是卻沒有水路渠道,如果是你搶了貨,你說你會走哪裏。”

顧枭南眉頭輕蹙,“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秦蠻面不改地反問:“這批貨本來就不屬于你們,我有告訴你的必要麽?”

她要混黑的設定其實早在一開始就沒有可信度,所以這會兒她很是坦蕩。

坦蕩得讓顧枭南都沒辦法繼續質問下去。

“好了,接下來輪到我了。”秦蠻看他不說話,便接話道。

顧枭南斜睨着她,哼聲道:“你都聽完了,還有我說的必要麽。”

“有。”

“可我不想對你說。”顧枭南将槍支放了回去,對她不耐地命令了一聲:“出去。”

可秦蠻依舊站在那裏,“你之所以背叛部隊,是因為想出來找阿勳,對不對。”

顧枭南擡眸,目光凜列,“秦蠻,別得寸進尺,你偷溜進我房間這件事我還沒找你算賬。”

“其實你可以向上申請,沒必要賭上自己的前途。”秦蠻繼續道。

這回,顧枭南勾勒個笑,滿是諷刺,“如果不是在這等待的半年裏申請了無數次,始終被駁回,你以為我願意這麽做?”

駁回?

這倒是讓秦蠻很是意外,“駁回的理由是什麽?”

但顧枭南明顯不想和她多說,“你不需要知道那麽多,出去。”

說完,他就徑直往沙發上走去。

秦蠻皺眉,片刻後才想到了什麽,開口道:“是為了保護你,對不對!”

143 他是戰友,也是公民(2)

顧枭南坐在沙發上,從煙盒裏咬了根煙,并不說話。

秦蠻知道,他這是默認了。

“你太任性,完全不顧及大局。”

也不考慮他師父的處境。

秦蠻言語中有來自上位者的訓斥和失望。

顧枭南為了戰友,竟然連基本的原則都不顧,直接把整個爛攤子丢給了他師父收拾。

這是一種極度不負責的表現。

不過在對他表示失望的同時,秦蠻心裏其實還生出了些許的羨慕。

因為顧枭南敢這樣恣意妄為,無非就是知道他師父會給他兜着。

都說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這話一點沒錯。

當年秦康但凡對她也能如此寬容那有多好。

顧枭南的師父和他不過是師徒一場,卻能做到這種地步。

而她和秦康……明明有着這世上最割舍不斷的血緣關系,卻最後演變成生死仇人。

呵,真是諷刺又可笑!

想到這裏,秦蠻突然沒了說下去的興趣,其實顧枭南到底是不是叛徒,和她又有什麽關系。

不管他本意如何,到底是違規了。

他的确算計了軍用物資。

也的确帶着貨投靠了胡達。

這些都是不容辯駁的。

他用了最糟糕的方式,連帶着毀了自己的前途。

就在她打算離開,卻在這個時候聽到他說:“我不斷的申請要求離隊找人,在此期間等了将近半年。可他們表面上說在找,但我後來才知道,他們已經在開始申請死亡證明。”

秦蠻皺眉,“死亡證明只是暫時的手段,否則他的家人是領取不到相應補貼的。而且,如果找了半年都沒有消息,其實這個人很有可能……”

她話說到一半,顧枭南猶如利刃一般寒眸飛射了過來,秦蠻一滞,語氣緩和了下來,才道:“你也是一名軍人,你心裏應該明白的。更何況,讓部隊為了一個人,浪費那麽的人力和時間,這是不現實的。”

顧枭南低着頭,将煙點燃,“我知道,所以我當時第一時間申請加入,為的就是避免浪費時間。我和他是一起出去的,我比任何人都容易地去查到他,但始終被上級駁回。”

“部隊是為了保護你。”秦蠻再次提醒。

“當時我和他一起被派出去做任務。”煙袅袅騰升,他就坐在沙發上目視着窗外的夜色,聲音低沉,“雖然各自任務不同,但是我們兩個人的目标人物之間卻互有關聯。他就是跟胡達這條線的,在收網前,我們兩個老大分別派我們去做事,但我身上帶着傷,他一個人去了,結果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秦蠻聽了這話,終于知道最根本的原因。

原來最大的症結在這裏!

明明是兩個人一同出去的,結果最後一個人回來。

原因還是因為自己。

這的确對于顧枭南來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沒有什麽是比自己的兄弟替自己去死,而自己卻對一切無能為力,更來得讓他覺得不甘。

“我在進新兵連之前去看過他的家人,他老婆剛替他生了個女孩兒,家裏還有一個殘疾的老父親,屋子破敗得外面下大雨,裏面下小雨,家裏一件像樣家具也沒有。”

顧枭南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回憶裏,大概是這些話埋在心裏太久太久,在這樣一個夜色下,讓他有了想要傾訴的想法。

“孩子連一歲都沒到,卻連父親長什麽樣都不知道……其實這一切應該是我來承受才對。”

“做我們這行的,都說是為了國家,為了公民。可所有人都忘了,這群奔赴在前線的他們,脫下軍裝,也是公民中的一員。我作為兄弟,作為軍人,只是想把這個失蹤的人帶回來,哪怕回來的是屍骨,這有什麽錯……”

他說到最後秦蠻聽得出他聲音有些啞。

這是秦蠻從來沒見過他的一面。

沒有以往的嬉笑,而是字裏行間裏透出的沉重。

站在那裏的秦蠻此時沉默地望着他,許久後才說道:“抱歉,立場不同,我不應該說那樣的話。”

或許她說的話是中肯的。

但對顧枭南來說,卻是殘忍的。

“不過,對于你的做法我依舊不贊同,叛徒……始終是有污點的……”

就像她這樣。

到死都是叛徒,再也沒翻身的可能。

盡管她并不後悔,但那是因為部隊沒有任何讓她值得留戀的地方。

沒有為之生死的戰友,沒有正直的上級,沒有理解自己的父親。

在那裏,她只有怨恨和失去。

而顧枭南和自己不同。

他有。

他有理解包容他的師父,他有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

那個地方對他來說,是希望、是熱血。

如果一旦放棄,他遲早會後悔。

後悔今天的莽撞。

------題外話------

霸霸和麻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部隊人生有木有~

144 我不是一般人(1)

“誰告訴你,我要當叛徒了?我長着這麽一張良好市民的臉,怎麽可能當叛徒。”

顧枭南這突然間臭不要臉的話讓秦蠻一愣。

再看看眼前這人,眉眼間的沉重感早已收斂,又恢複成了那不羁散漫的性子。

秦蠻頓時把剛才那些想法全都收回。

是的,她忘記了,這男人的心思和城府遠比自己所看到的還要深不可測

在做任何事情之前,就算有感情因素的摻雜,但也不會讓他失了最基本的分寸。

只是……就算有師父兜着,他也撐不了多久。

新兵連的任期一結束,他肯定要回去報道。

“如果不是你出來攪局,完全不需要浪費那麽多時間,貨也根本出不了城。”顧枭南好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便說道。

秦蠻見他把鍋都甩過來,不禁提醒,“就算當時你用傷勢做借口,可你不運貨,遲早別人會運。”

顧枭南輕笑了一聲,“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死大膽麽?除了你,根本沒有人敢運。”

全城戒嚴可不是開玩笑的!

那些人哪有這小子的膽量和謀算,敢直接堂而皇之地押運這一大批的貨。

當時他看到警察臨檢,都為這小子捏了把汗。

結果這位當事人平靜得跟沒事兒人似的。

“你知道麽,我原先是打算拿這個來和他做交易,套阿勳的行蹤,結果你一來,什麽都泡湯了。”顧枭南說道。

秦蠻皺了皺眉,“我也是奉命辦事。”

顧枭南輕扯了下嘴角,繼而說:“盡早離開吧,這裏不适合你。”

“那你呢?”

秦蠻的問話讓顧枭南笑了起來,同時掐斷了自己手裏的煙,“你現在還是好好關心下你自己怎麽安全撤離吧。”

他話裏有話,秦蠻問:“什麽意思?”

顧枭南也不隐瞞,“你這次的運貨完成的那麽好,胡達有心想拉你上位,接下來肯定會派事給你,你沒那麽容易跑路。”

拉她上位?

好端端的沒事讓她上位幹什麽?

秦蠻多聰明的人,想了一下就明白過來,“你是說,他要我們兩個人狗咬狗。”

顧枭南啧了一聲,“你罵自己也就算了,為什麽把我也牽連進去?”

秦蠻懶得和他計較,再次問道:“那唐義豈不是坐收漁翁之利?”顯然她不太理解為什麽胡達會看中唐義,“唐義并沒有多大本事。”

顧枭南把玩着打火機,嗤笑地道:“胡達不是看中唐義的本事,他要的是制衡,你和我是兄弟,又一起加入。他既想利用你來制約我,又怕我們之間連成同盟。所以,只有你我之間互相制約,唐義又翻不出他手心,這樣的局面對他來說最有利。”

秦蠻蹙眉,“那你讨好唐義,是為了打破這個制約?”

只有唐義靠向他們其中的一邊,這個制約才會被打破。

然而這話讓顧枭南手一頓,幽藍色的火苗映在他的眸間,“你是低估了我,覺得我不夠格被你玩兒?還是高估了唐義,覺得他的智商夠格和我一起玩兒?”

“……”

秦蠻總覺得他這話怪怪的。

什麽叫被她玩兒?!

秦蠻不願意和他深入讨論,便再次問道:“那你為什麽要讨好唐義?”

既然不是找盟友,那他為什麽要忙着替唐義洗脫罪名?

他們之間的關系應該沒有好到那種地步吧?

“我前段時間剛得到消息,阿勳最後那個任務,是唐義和他一起做的。”顧枭南适時地出聲。

秦蠻:“……”

怪不得他會對唐義示好,原來是存着這個心思。

“可你的示好信息那麽明顯,胡達會誤以為你在尋找盟友。”秦蠻提醒。

顧枭南無謂地笑,“那就讓他誤會吧。他想提拔你,本來就是怕我只是表面對你不滿,但其實是想保護你。現在我一找盟友,那就代表我真的和你翻臉,他高興都來不及。”

“保護我?”秦蠻冷眼看着他。

顧枭南靠在那裏,嘴裏又重新咬了根煙,“我還不夠保護你?你送貨,我親自盯着,你被唐義懷疑,我挺身而出。夠保護了,爹媽我都沒這麽護過。”

“我本來就不需要你保護。”

而且他的保護肯定也帶着自己的目的。

顧枭南頓時氣笑了,“嘿!你這小子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啊!良心呢!”

“被驢吃了。”

“……”

很好,又被這小子給罵了!

而且還是自己主動給自己挖的坑!

好氣!

顧枭南當即不再說話了。

秦蠻看他被自己氣到了,也不管,就再三确定地問:“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回去?”

顧枭南瞥了她一眼,還挺負氣,“對,找不到人,不會回,所以你死心吧。”

那态度很是堅定。

站在那裏的秦蠻想了下,果斷點頭,“那好,我找機會撤。”

這爽快的作風讓顧枭南有些措不及防,“……一般人不是聽完這個故事,都會義正言辭地主動要求留下幫忙的嗎?”

秦蠻:“我不是一般人。”

她覺得,既然原定計劃不能用,那留在這裏的意義不大,還不如早點離開,免得卷入是非之中。

顧枭南:“……”

這個回答他給滿分。

什麽人嘛!

簡直喪良心!

------題外話------

麻麻:爹媽我都沒那麽護過,媳婦兒看我愛不愛你?

霸霸:……你确定沒自己企圖心?

麻麻:……這兩天天氣有點悶,大家小心中暑~

145 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2)

因為已經從賀常良那裏得到了消息,知道貨已經成功攔截,所以顧枭南只能拿蘇芸這只替罪羊先補上。

第二天下午,他拿着準備好的資料進辦公室,就看到唐義和秦蠻都坐在那裏。

秦蠻看到他,神色淡漠,并沒有因為昨晚的交談,而發生任何的改變。

反倒是唐義看到他,暗暗地使眼色,指了指坐在那裏正閉目養神的胡達。

“老板,事情已經查清楚了。”顧枭南走上前去,說道。

胡達緩緩睜開眼,“怎麽說?”

“的确是蘇芸的人。”顧枭南将事先準備做好假的資料交給了他,“那些人被解散了以後,心生怨恨,一直暗中盯我們,就想鬧事。”

胡達看了一眼監控調出來的的圖片,面色還算平靜,“那派人去把貨拿回來。”

顧枭南從善如流地扯着謊,“我昨晚連夜派人去了,才得知……這群人拿了貨物分贓不均,起了內讧,其中一人帶貨逃了。”

胡達一聽帶貨逃了,立刻皺眉,“那人是誰?揪出來!”

顧枭南猶豫了下,才說:“我今天早上收到消息,這小子想走水路,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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