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一回去,就氣得直接把書桌給掀了

在那片廢墟上折騰了很久,搜救犬也用了好幾只,就是找不到一個人。

“見了鬼了這是?怎麽一個人都搜不到?”

那個叫阿年跟在顧枭南身後挖了很久,也沒挖到些什麽。

“派幾輛推土機過來吧,說不定埋在最深處,得用機器挖才行!”

現場指揮的一名隊長看着眼前的狀況後,用無線電命人開機器進來。

不過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推土機開了進來,并且很快投入作業中。

那轟隆隆的機器聲在這片死寂的地方顯得格外的刺耳吵鬧。

可也就是那機器的吵鬧聲,終于驚動了人。

就看到有一個黑影抖抖索索地爬上了一個小山坡,遠遠地站在那裏喊:“是有人來了嗎?”

那一聲人聲可謂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

為首的那名隊長立刻應道:“是的!我們是來救你的!”

“太好了!你們總算來了!”那男人得到回應後激動地立刻轉身揮舞着自己手裏的外套,對另外一邊喊:“喂!的确是有人來救我們了!大家快醒醒,有人要救我們出去了!”

繼而他就一路快步從山坡上跑了下來,很是興奮地道:“快,快跟我們走,我們在那片空地上等了你們好久!”

那名隊長一怔。

他指了指這片廢墟,“可是這裏的人……”

那男人笑了,“這下面沒人,早在塌方前就全部轉移了,你們快點過去把我們都接出去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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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轉移了?”

衆人一驚。

“是啊是啊!全都轉移了!”

為首的那名隊長聽到這話,禁不住有些懷疑。

全部轉移,那就意味着一個傷亡都沒有!

這可能嗎?

然而當他們這群人全都跟着那個男人走到那片空地後,發現那一百多個人全都在黑暗中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一點哭鬧哀嚎都沒有的時候,他們真信了!

有個詞叫活見鬼!

估計說的就是他們!

還從來沒在災區看到這麽承受力強大的災民。

雖然看上去一群人狼狽不堪,但是這麽不哭不鬧的,真是聞所未聞!

完全和外面那些災民不在同一個世界啊?!

------題外話------

大家晚安哦~!我們一起唱,我們不一樣~

234 一定是她的手筆(1)

在場的那些搜救人員看着那一幕,都傻了眼。

這是災區嗎?

這是災民嗎?

怎麽感覺他們跑錯地方了呢?

瞧這一個個安安靜靜,不哭不鬧的樣子。

都被困那麽多天了,水米都不進的,就算不為災情哭瞎眼,至少也要為了饑餓哀嚎幾聲吧?

可這群人偏不,一個個都坐在用樹枝樹葉弄了個臨時庇護所,上面還插着傘,就這麽坐在裏面。

就跟部隊裏聽領導講話似的那樣。

而且每個區域都有劃分,每十個人有一個小組長來管理。

組長都是當地人。

這種明确的劃分在接下來的失蹤人口名單的查詢中變得十分的簡便。

顧枭南看到這樣有條不紊的管理,心裏有種預感,秦蠻一定在這裏。

這一定是秦蠻的手筆!

只有她才能幹得出這種事!

為此他立刻把人口名單好好地對比了起來。

而其他的人看着眼前這整齊劃一的一幕,心裏無一不感嘆這一事件的詭異。

那名叫阿年的小兵忍不住嘟囔道:“是我見鬼了,還是他們被鬼上身了?怎麽可能一個傷亡都沒有呢?!”

“不要胡說八道!記住自己的身份!”一旁的隊長輕聲訓斥。

但阿年略有些委屈地說:“可是……可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外面都被震成那樣了,傷亡慘重的不忍直視,這裏居然零傷亡!”

零傷亡啊!

這應該是史上頭一回吧。

有哪個地方,在有人口的情況下,地震時會是零傷亡?

而且這次的地震源就在這片土地下,是正中心啊。

實在是太意外了!

對于這一點,那個正在應對人口名單的男人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其實我們也是得了一個好心老板的幫助,不然這裏的人肯定沒一個能活下來的。”

他的話讓正在煩躁地翻找秦蠻名字的顧枭南猛地擡頭。

“老板?什麽老板?是不是姓秦?”

那男人一聽,連連點頭,“對對對,一個叫秦總的,他可真厲害啊,在塌方的前半個小時,突然說大手筆地直接包了我們所有的住宿費,就為了讓我們出去陪他淋雨,結果沒想到他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說道這裏他不由得嘆息了一聲,“說真的,要不是他,差點我們就全死在這裏了。”

他越想越覺得對不起人家。

把人家的好心當狼狗肺。

可正當他沉浸在自己的想法裏的時候,顧枭南已經一個大步走到他面前,抓住了他的手,神色裏已是克制不住地激動,“她人呢?”

“他啊,帶着幾個學生去後街那邊救人去了,那邊還有兩個客棧,裏面的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轟隆——”一聲。

巨大的倒塌的聲将他的話給硬生生的給打斷。

随後就遠遠地聽到有人在尖叫。

“啊——!”

站在那裏的人全都被這措不及防的倒塌給愣住了。

只有顧枭南在聽到那聲音時臉色大變,立刻拔腿朝着後街的方向而去。

當他這麽一動的時候,那群人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

另外一名隊長立刻道:“所有人馬上進行救援!”

“是!”

一群人齊齊地朝着後街的方向快奔而去。

留在空地上的那群等待救援的人都愣住了。

“那,那我們怎麽辦?”一人呆呆地問。

“現在考慮的不是我們,畢竟我們都好好站在那裏,而那位秦總可是……”

那人的話未完,但卻提醒了所有人。

對啊!秦總還在那間坍塌的房子裏!

這下,所有人的那根神經線都繃緊了。

“那還愣着幹什麽,趕緊救人啊!咱們不能就這麽眼巴巴地看着救命恩人就這麽埋裏面吧!”

“沒錯沒錯!秦總救了我們大家夥的命,這個時候我們不能不管!”

“是這個理,是這個理!”

随着這一聲吼,幾天沒吃飯早已萎靡的衆人們卻在這一刻如同打了雞血一樣。

所有人都起身跟着那群官兵們一同朝着塌方事故地趕去。

漆黑的夜。

嘩嘩而下的雨水。

倒塌的房子塵埃四散,帶着巨大的轟鳴聲。

當所有人全部跑到了那條後街的時候,原本還勉強能看出的房子現如今已經徹底淪為了廢墟。

地上有斷了的四肢,甚至還有人半個身體壓在房子下,扭動着身體,虛弱地呼喊。

“救命……救命……”

“救救我,救救我……”

“我不想死,快……快救我……”

那慘烈而又惡心的場景落在這些普通人的眼裏,只覺得惡心地想作嘔。

有些承受能力低的已經直接背過去吐了起來。

怪不得那個秦總不讓他們過來救人。

原來是因為這樣。

235 謝謝,謝謝你還活着(2)

相比較于這群普通大衆的難以忍受,那些官兵消防反而覺得這樣比較正常。

因為,這樣才比較像災區。

那個隊長望着遠處那一片廢墟,站在大雨中冷聲命令道:“快把這些人全都帶出去!”

“是!”

手下的士兵們按照上級的命令将那幾個被壓在廢墟裏不斷呼救的人救了出來,交給了醫療隊。

同時也展開了新的搜救行動。

至于顧枭南則抓着那一個個被拖出來的傷者們,猶如神經質一般的質問。

“秦蠻呢?”

“秦蠻人在哪裏?”

“有沒有看到秦蠻?”

但那群幸存的人無一不是搖頭,表明自己不認識這個叫秦蠻的人。

滂沱地大雨下,顧枭南身上極低氣壓的壓抑感讓周圍的人不敢靠近。

他是真快要在發瘋的邊緣了。

每一次的坍塌、每一次有人被擡出來,如同一把匕首在割他那根名為理智的心弦。

一刀,又一刀。

刀刀致命。

讓他幾乎不能呼吸。

特別是現在!

他明明能确定秦蠻就在這裏。

可是他沒辦法找到她。

他怎麽都找不到她!

看着滿目的廢墟,那種無力感讓顧枭南覺得自己幾近崩塌。

這三天又十二個小時。

每一秒都煎熬得讓他無法克制。

大雨淋在他的身上,順着他的發絲流淌到下巴。

沖鋒衣上早已被他脫掉了。

手因為扒拉石塊時早已傷痕累累。

看上去好不狼狽。

那些和他共同救援了一下午的人都知道這位老板親自過來就是為了找人。

可這會兒人似乎是被壓在了這片廢墟下的某個地方。

這讓他們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要不然你還是……”正當阿年上前好心地想要勸上一句。

結果還沒開口,顧枭南推開他,就開始重新埋頭挖了起來。

他臉色冷峻得能凍死人。

周圍的人看了也不敢多說什麽,只能由他去。

随着時間慢慢地過去。

一個個的人被發現。

一個個的人被拖出來。

每次有人出來,顧枭南都會去看一眼。

在确定不是後,又跑回去繼續挖。

他似乎進入了一種瘋魔的狀态。

特別是他的手。

都被那些石塊都劃破了,看上去血肉模糊的讓人心顫。

可他卻無知無覺的一樣,嘴裏念着什麽,手下的動作不停。

“轟隆——”

遠處的悶雷滾滾而來。

随後就清脆地聽到“砰”地一聲,石塊從高處滾落的聲音。

中人不由得朝着發聲源看去。

緊接着又是一塊石頭從一處高處的地方滾落。

然後一顆腦袋從裏面冒了出來。

“有人!”

阿年眼尖,一眼就看到那裏面有人。

當下,裏面的人恰巧爬了出來。

那人的身後還背着一個人。

估計身後的人應該是沒了知覺,是被衣服死死地綁在了身上。

“秦老板?”稍靠近的人一看到從裏面出來的人,當即驚喜地喊道:“是秦老板!秦老板您沒事吧?您……”

只是,他那些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一道黑影刷的一下從他眼前掠過。

然後就看到那黑影一把直接抱住了秦蠻。

而秦蠻此時身上有人,她根本沒辦法躲開,只能硬生生地被不知道是誰的人抱了個滿懷。

這一抱,讓那些人都驚得恨不能掉眼珠子。

老天!

原來讓這位老板擔心得都快瘋了的人,竟然是個男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兩個男人抱……抱一起!

這……會不會太詭異了?

為了個女人發瘋,還說得過去。

畢竟為了愛情嘛!

為了個男人發瘋……

難道是為了兄弟情?

一想到這個,他們只覺得一陣詭異。

得多深厚的兄弟情能這樣直接忘情地相擁在一起?

衆人們一個個都站在那裏看着這兩個人。

被擁抱着的秦蠻原本皺眉反感的眉眼在聞到他衣服上那淡淡的熟悉煙草氣味後,就重新舒展開來了。

“放手。”她說,“快點放開我。”

秦蠻掙紮了一下,結果反被他死死地抱住。

那力度恨不能勒死她!

秦蠻幾天沒吃飯,又一直在救人,實在是沒什麽力氣,只能揚聲把人叫了過來,“這個人左腳骨折,需要馬上手術,你們快送醫療隊。”

那些早就看傻了的人聽到秦蠻的吩咐這才回過神。

“好……好的。”

把人從她背上卸下來,又把人送走。

顧枭南依舊死死地抱着她,不肯放手。

秦蠻這時候身上沒了包袱,伸手就要把他推開,低低地呵:“顧枭南,你能放手了嗎?”

“不能。”顧枭南這回是鐵了心不放人,任憑秦蠻怎麽掙紮都不放手。

氣得秦蠻有些心急,“你在幹什麽!”

這人到底有沒有腦子!

那麽多人都看着,他這樣抱,不怕被人說三道四嗎?!

可下一秒,就聽到顧枭南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謝謝。”他頓了頓,又說:“謝謝你還活着。”

秦蠻的神色一滞。

她這才發現,顧枭南的聲音竟然在發抖。

雖然很細微,但是她還是聽得出來的。

顧枭南這是在害怕?

236 自作孽不可活(3)

有了這個認知,秦蠻也不好再掙紮了,只能松下了身子,難得緩着聲音說:“我們這樣子很奇怪。”

顧枭南不聽,手又抱緊了幾分,“哪兒奇怪了!”

“兩個男的抱一起,哪兒都很奇怪。”秦蠻特意把兩個男的四個字咬得格外重。

結果惹來了顧枭南自嘲地低笑。

“秦蠻,你知不知道我在這裏淋了一天雨,最後悔的是什麽嗎?”這時候他總算松開了些,深吸口氣,低着頭一字一句地說:“我他媽就應該在那天墜海在醫院的時候告訴你,你的衣服是我換!”

倏地,一道閃電劃過。

“轟隆隆——”

遠處又一陣悶雷滾過。

那閃電劃過之際,顧枭南清晰地看到秦蠻眉眼間被光影照亮時浮現出了一抹森然之色以及……疏冷的警覺。

顧枭南知道她想幹什麽,伸手緊緊地扣住了她的腰間,并且自認倒黴地嘆了一聲,“本來想逗你,結果全他媽自作孽不可活了。”

這話他還真沒說錯。

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原以為那段時間看秦蠻吃癟,看秦蠻氣急敗壞,是給這丫頭的一點小小的懲罰。

可到頭來,今天才知道,老天還是長了眼的!

那不是對她的懲罰。

是對自己的懲罰!

他差點連對秦蠻表露的機會都失去了。

那番他醞釀了許久,猶豫過、也遲疑過的想法,在最後這一場災難中,都塵埃落定了。

“秦蠻,我……”

顧枭南正想借此機會表明心意,就聽到秦蠻說:“你知道我是女的。”

“對……”一觸及到秦蠻的眼神,他嘴裏那句肯定就變成了抱歉,“對不起……”

“你替我換的衣服。”她問。

“我……”

“你還和我同睡一張床。”她繼續問。

“……”

顧枭南這個時候清楚的感受到了兩個字:報應。

這都是報應啊!

他已經能想象到,以秦蠻的性子,接下來自己會是怎麽樣一段漫長的路要走了。

此時的顧枭南心虛得完全不敢擡頭看。

“轟——”

突然,不遠處的廢墟又一次開始晃動塌陷了起來。

有巨石從上面快速滾落。

站在下面的顧枭南下意識地一把摟住了秦蠻,敏捷地順勢一滾,這才勉強護住了秦蠻。

可惜他自己的腳被滾落下來的巨石頭壓到了腳,讓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聲。

秦蠻這下顧不得那些事了,立刻喊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麽,還不趕緊過來幫忙!”

因為秦蠻對這群人都有過救命之恩,只要她一開口,那自然是沒有二話的。

一個個上前撸着袖子,冒着大雨地齊心協力地把努力擡石頭。

秦蠻看他疼得眉頭都打結了,皺着眉說:“再忍忍。”

“你看,還好我在你身邊,否則你剛才就完了!我這可是救命之恩,得以身相許才行。”顧枭南怕她擔心,故意開玩笑地說了這麽一句。

結果卻聽秦蠻說:“你不在我身邊,我進去了三次都沒事,可你一出現我就有危險……”

“那不正好說明你需要我。”

面對顧枭南的良好的自我感覺,秦蠻毫不猶豫地一盆涼水兜頭澆下,“不,那只能說明你是個掃把星。”

顧枭南那勉強地笑瞬間僵在了嘴角,“……”

沒一會兒,顧枭南的腿就從石頭下擡了出來。

醫療隊将他擡上了擔架,正準備要走,結果就聽到遠處一個女人地哭喊,“我的孩子,孩子!”

秦蠻轉過頭一看,頓時眉心蹙了起來。

肯定是剛才的塌陷和晃動讓石頭滾落,把人給重新埋下去了。

她當即準備起身,結果身後的就抓住了她。

秦蠻凝眉制止,“你幹什麽?”

“是你要幹什麽?”顧枭南神色嚴肅,沒了剛才的心虛,“你三天沒吃飯了,你需要休息。”

“我沒關系。”秦蠻輕甩開他的手。

“那也不行!你要不去休息,那我也不去了。”

說着,顧枭南就準備從擔架上跳下來。

“行了,你們兩個都不用去,我們去。”那名隊長看這兩個人你來我往的對話,及時的阻止。

旁邊的阿年也附和地點頭,“就是啊,你們兩個人民群衆,怎麽老搶我們的活啊!”

說着那幾個人就打算前去救人。

可惜,還沒多走幾步路,就被秦蠻伸手攔了下來。

她先對坐在擔架上的顧枭南不由分說的命令:“我們之間的賬,等我回來之後再說。你現在立刻去治療。”接着又對那幾個士兵吩咐,“你們三個跟我進去救人,這裏的情況我比你們熟,以免再出現傷亡。”

她冷着臉把一切都吩咐完就走人。

根本由不得那群人說什麽。

------題外話------

大家晚安!今天的麻麻是個掃把星~

237 訓人(1)

沉沉的夜色下,滿目瘡痍。

秦蠻在這裏被困了多久,就救了多久。

三天的時間,她在這條不長的街道來回奔波。

還要照顧那些幸存者。

他們的庇護所是秦蠻親手教着建的。

吃的、喝得也是秦蠻手把手幫襯的。

否則,在這種惡劣緊急的災情下,哪兒會出現什麽零傷亡。

她把所有人都安頓的那麽好,以至于後面那些士兵們在救援的時候格外的方便。

又帶着其中的三個人親自下廢墟裏把孩子救出來。

不得不說,她是真對這邊熟悉。

即使沒有任何的燈光幫助下,她也能避開那些石塊,帶着另外三個人摸索到廢墟的最深處。

緊接着,就看到了那被困在其中的孩子。

是個小姑娘。

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被壓在了兩塊石塊間,臉上都是灰和泥水,人已經暈過去,不過還有呼吸。

身後的隊長看到那孩子,便對秦蠻示意,“你退後,我們來。”

秦蠻看了下上面的巨大石塊,以及水泥石外的尖銳鋼筋,最終往後退了兩步。

她累了那麽久,水米未進,要去搬這兩塊石頭,太吃力了。

沒有把握的事她并想做,萬一自己錯誤的估算,傷到孩子的性命就不好。

秦蠻站到一旁,看着那群人開始忙碌。

只是當他們就這樣直接去搬運其中一塊石頭,連個輔助工具都沒用,秦蠻頓時蹙起了眉頭,“先別忙着搬石頭,用千斤頂輔助一下。”

“不用,千斤頂用起來太麻煩了,我直接頂着就可以。”阿年伸手把另外一塊石塊牢牢地抓住。

他覺得深入廢墟時間太久不好,一旦再出點地震塌方的事情,會把他們全都活埋在這裏。

因此他就想咬牙撐一下,趕緊把人掏出來,趕緊離開這裏。

但這樣的做法只得到了秦蠻不容置喙的一句:“去拿千斤頂。”

“真不用,我一個人可以扛得住,你別小看我好不好!”

秦蠻被他的幾次反駁弄得神色沉了下來,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語氣冷冷,“我只說最後一遍,去拿千斤頂!”

她語氣裏的冷硬變化讓阿年不耐了起來,“你幹什麽!我都說能抗了,你在這裏不要妨礙我們工作!”

然而這時,秦蠻卻突然擒住了阿年的下巴讓他擡頭,一字一句地訓:“上面還有三塊鋼筋外露的水泥塊,你看不見嗎?知不知道什麽叫牽一發而動全身!你能保證到時候你接得住嗎!在這種事上偷懶,你的教官是怎麽教的!”

其實秦蠻不是一個随便開口責罵的人,但一開口絕對不會留情。

生命,是底線。

他們既然跑來是救人,就絕不能這樣做事!

另外兩個人被訓得一愣一愣的,阿年的臉上更是不服氣的詭辯,“我才不是偷懶!我只是怕再出現震動,到時候……”

“怕死就別當兵!”秦蠻毫不猶豫地就打斷了他的話,“你記住,你是來救人的,不是來殺人的!如果這個孩子因為你的偷懶,被意外砸死了,你打算怎麽出去和她的母親解釋?是騙她,孩子早被壓死了?還是告訴她,因為你們的偷懶,導致孩子的死亡?!”

她字字珠玑,說得阿年一個字都說不出口,那張被泥水弄髒的臉隐約間似乎憋得有點紅。

看上去好像依舊有點不服氣。

秦蠻也不多和他辯,只說了一句話。

“不要抹黑軍人這兩個字。”

這句話說得格外重,重得那三個士兵的臉色都變了。

那三個人裏的其中一個人立刻沉聲命令:“去拿千斤頂。”

阿年這下也不敢再說什麽了,只能悶悶地快步出去拿工具。

等到用千斤頂全部固定好周圍的環境,他們就開始了挖掘工作。

沒一會兒,那小孩兒就從裏面安全地挖了出來。

阿年第一個抱着她往外跑去。

那奔跑的的姿态看得出來,是真的為這女孩争取生命延續的時間。

“阿年還是新兵,第一次參加這種救災,所以有些事情考慮不周,我替他抱歉。”身邊有人走了過來,對站在那裏的秦蠻說道。

“不需要。”秦蠻果斷地拒絕,目光沉冷地看着眼前的人,“你沒有做好隊長這個工作,默認了他的偷懶,你比他的錯更大,你應該反省是否合格做這個隊長。”

她如此毫不客氣的訓斥,讓那名隊長的神情一愣。

同時也讓旁邊的人聽不下去了,“喂!你夠了吧,訓完阿年,又訓我們隊長,你真當自己……”

“陶遠!”那名隊長立刻斥了一聲,示意他閉嘴完後,又轉而對秦蠻認真地說:“你說的沒錯,我的确應該反省。”

秦蠻看了他一眼,随後快步走了出去。

索性這一趟他們沒死在裏面。

算是老天爺對他們的一絲手下留情吧。

238 辛苦了,士兵(2)

他們一出來,阿年正巧從醫療隊那邊回來,他說:“孩子沒什麽太大的問題,就是手骨折,需要養一養。”

剛說完,眼神一不小心瞟到了隊長身後的的秦蠻,不知不覺地就沒再說話了。

秦蠻看他低垂着頭,一臉憋屈的樣子,知道他心裏是介懷自己剛才那番話的。

特別是抹黑軍人四個字給他們一種屈辱感。

只是苦于沒辦法駁回自己罷了。

秦蠻突然走到了那個叫阿年的士兵面前,問道:“看到剛才那群人見到你們時的樣子嗎?”

阿年愣了愣,點頭,“見到了。”

秦蠻又問:“他們是什麽表情。”

阿年如實回答:“高興,激動……”

秦蠻點了下頭,“因為對于他們來說,你們的出現就是生的希望,但你的做法卻讓他們失望,甚至是絕望。”

随後,她側頭,目光筆直地看着阿年,說:“我不會收回對你們的訓斥,但同樣我還有一句要給你們。辛苦了,士兵。”

她這話平平淡淡,沒有絲毫的波瀾。

但不知怎麽的,就砸進了阿年的心裏,讓他眼眶有些發熱。

也讓周圍的幾個士兵的鼻子有些發酸。

這幾天聽慣了致敬兵哥哥,感謝兵哥哥,但其實一句樸實的辛苦更觸人心。

那是一種肯定。

肯定他們這些天的不眠不休是值得的。

“不辛苦,應……應該的!”阿年吸了吸鼻子,那髒兮兮的臉黑得根本看不清,唯眉眼間卻滿是青澀的堅強,“我也還有一句要給你……對……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是你這身衣服,你的隊長和教官,而不是我。”

秦蠻說完之後就冒着雨往廢墟地高處往下走去,也不管背後那幾個人是用一種什麽樣的目光在看待她。

因為她太累了。

三天的不眠不休。

三天的拼命救人。

三天的滴水不進。

幾乎完全消耗掉她所有的體力。

她沒有再繼續和他們一起救災。

而是去找醫療隊包紮傷口。

這三天在廢墟裏找人,她身上其實受了不少的傷。

只是一直忍着。

最深的一道口子就是在手臂上,被鋼筋劃傷的。

但沒有醫療條件,拖了兩天,都化膿了。

不過在這種關鍵時刻她知道自己不能倒,她是這群人心裏的主心骨,一旦倒下這裏的人都得完,所以就咬着牙堅持熬下來。

好在她總算是幸運的,熬到了這群人。

她一邊坐在那裏治療,一邊找了個小兵幫忙把謝松那幾個人給撤下來。

他們到底不是部隊出身的人。

在沒有人幫忙的情況下,他們偶爾搭把手的确可以幫她分擔一些。

但現在救災的人已經到了,就不需要他們再去冒這個危險了。

更何況他們幾個也都受了不大不小的傷,這麽拖下去小病也會拖成大病的。

沒過五分鐘,那群人果然就回來了。

謝松看到秦蠻後,就問:“秦哥,你怎麽樣?”

在這幾天的相處中,這小子早就對秦蠻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一口一個哥叫得別提多順溜了。

“我已經沒什麽問題了,你們也檢查一下,然後坐在這裏休息。”秦蠻指了指旁邊的空位。

可謝松一擺手,“我沒事兒,我還可以去幫忙。”

結果剛被秦蠻無聲地瞥了一眼。

他立刻話鋒一轉,“那行吧,我就去包紮一下。”

這态度哪裏還有前幾天那竄天下地的嚣張模樣,完全乖巧得像個乖寶寶似地就一屁股坐在了那裏,乖乖等着醫生來給他治療。

……

夜,黑沉一片。

不過雨勢倒是開始逐漸小了起來。

沒一會兒,物資就被送了進來。

但因為秦蠻連日來沒有吃過東西,還這樣不斷拼命的救人,發放物資的時候優先給秦蠻泡了一碗熱騰騰的泡面。

至于其他人則暫時先每人一個面包和一瓶礦泉水。

畢竟這鬼地方實在是能力有限,還下着雨,而且還處于餘震中,熱水真的是一樣非常稀缺的東西。

但對于這樣的做法,沒有任何人反對。

所有人都覺得這是應該的!

要沒秦蠻的舍命相救,他們這群人早死光了,哪兒還能坐在這裏喝礦泉水,啃面包。

于是乎,秦蠻成了唯一一個特殊對待的人。

不過她也沒推辭。

三天沒進食,真的是讓她太餓了。

以至于最後連那一點泡面湯都一滴不剩地全喝光了。

肚子進了食,身上力氣也恢複了不少。

她立刻撐着一把傘先去和為首的兩個隊長去把後街的情況分析了一下,同時劃分出了區域圖,方便他們救人。

那兩個隊長從原本的順耳一聽,到後來不知不覺地開始認真聽講,期間不過就隔了五分鐘。

越聽,他們不禁越發的對這位秦總心生佩服。

前期災民的安撫工作做得那麽好不說,現如今救災計劃也劃分的如此清楚。

真真是厲害了!

商讨了将近兩個小時,秦蠻和他們他們詳細地将周邊的地理環境,風向天氣全都規劃整理好。

接着等到這一系列的計劃全部有條不紊的開始實施後,她才從救災現場徹底撤身回來。

現在,災情她已經完全解決完了,也該解決顧枭南了。

239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3)

她撐着傘往醫療隊暫時搭建出的病房裏面走去。

卻在門口遇上了阿年。

阿年看到一看到她,就馬上上前問道:“你去哪兒?他在裏面等了你好久了!”

秦蠻皺了皺眉,“他等我?”

她一直以為顧枭南受了不小的傷,所以可能會動手術打麻藥之類的,因此才趁着這點時間去把災區的情況全都解決掉,再回來和顧枭南算賬。

可不曾想,顧枭南竟然一直在等着自己。

站在對面的阿年點了點頭,“是啊,一直在裏面等你呢。醫生本來想給他的點滴裏加點安眠的,免得他疼得不行,結果他倒好,死都不肯打,非坐在那裏等着你。”

秦蠻朝着帳篷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問道:“他腿上的傷怎麽樣?”

阿年搖頭,“不太妙,醫生說要動手術,而且越快越好。可這家夥軸啊,非要等你,就是不肯走。”

這話讓秦蠻的眉頭頓時緊鎖了起來。

“你和他感情很好吧?”阿年冷不丁地開口說了這麽一句,直接就把秦蠻給說懵了。

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聽他已經自顧自地繼續道:“肯定很好!不然也不會為了找你,跟着我們救援了一路,更是把手都給挖廢了,還罵我們廢物來着。”

秦蠻再次擰緊了眉頭,“你說,他罵你們廢物?”

阿年氣呼呼地點頭,“是啊!你知不知道這麽辱罵當兵的,是不對的!”

辱罵軍人。

這點實在是出乎了秦蠻的意料之外。

她覺得以顧枭南的為人,他心裏那麽向着部隊,應該是不會對部隊的人說出這樣的話才是。

沒想到……

“他和我沒關系。”秦蠻說道。

“怎麽可能沒關系,你們都抱成那樣了……”阿年像是說了一個什麽不能觸碰的話題,神情別扭到了極點,“反……反正,你好好管管他。”

說完扭頭就跑,壓根不給秦蠻解釋的機會。

秦蠻:“……”

這孩子到底腦補了些什麽。

為什麽她總覺得這孩子剛才腦子裏想的不是什麽好東西呢?

秦蠻看着他的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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