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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蘇祿：“你說什麽？”

肖瑜：“是這樣的段總，我有一個有機農場，就在京州附近的T市，作物品種豐富，段總如果在T市有投資的餐飲，不妨考慮一下由我們農場供應菜品？保證天然健康！”

段蘇祿：“……就這個？”

肖瑜點點頭，期待地看着他。

段蘇祿狐疑地打量他半天，從口袋拿出一張名片遞過去，說：“這是我助理的聯系方式，我會交代他，明天你讓人聯系他就好。”

“謝謝段總，”買賣就要達成，肖瑜看他也沒那麽不順眼了，接過名片，高興道，“不過我還有一個請求。”

“什麽？”段蘇祿又警惕起來。

肖瑜：“如果這件事情有了結果，我能知道這批菜的來源嗎？”

“？？？”這又是什麽要求？

肖瑜對那股奇怪的氣息還是很在意，它十分微弱，普通人絕對無法察覺，但又比農場的土壤氣息要更濃郁些，也正是如此，血脈本能才讓他感知到了氣息中的惡意。

只是他十分疑惑，蔬菜不易運輸，為保證新鮮度一般都只向鄰近供貨，這批蔬菜一定也是京州附近種植的，然而農場在T市，京州離T市有一定的距離，怎麽會染上同一股氣息呢？

肖瑜下定決心要弄清楚這件事情，于是向段蘇祿提了這個要求。

段蘇祿并不知道肖瑜腦子裏的彎彎繞繞，只覺得這個人越來越奇怪了。

一個小明星，不好好想辦法搶資源炒熱度，去弄什麽農場，還關心一批蔬菜的來源？難道是覺得前途無望，開始給自己找退路了？

段蘇祿面無表情看眼前人半晌，終于點了點頭：“可以。”

“多謝段總，”肖瑜覺得話已經說完了，準備離開，“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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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蘇祿點點頭。

然而沒等肖瑜走出幾步，又被他的聲音叫住了。

肖瑜回頭：“怎麽了？”

段蘇祿眼神閃躲，輕咳一聲道：“今晚在雜物間門口……多謝！”

肖瑜知道他說的是自己幫他避開那個瘦雞男子攻擊的事情，不禁揚眉一笑：“不客氣！”

當晚，段蘇祿夢裏不斷出現這個笑容，反反複複，揮之不去。

……

第二天，段蘇祿頭暈腦脹地醒來，夢裏的事情已經記不太清了，只有那個笑還真真切切的，他莫名有些忿忿——當面來糾纏也就算了，怎麽還跑來夢裏呢？

一臉不痛快地下了樓，正好看見段文岚在折騰一個紙箱子，顯然是又網購了。

他随口問道：“買了什麽？”

頓了頓，沒看見自己母親，又問道：“你三奶奶呢？”

段文岚一回頭，見是小叔，暗自嘀咕今天醒得可真夠遲的，嘴上卻甜甜道：“小叔早！三奶奶有事已經出門了，我買了兩箱桃子，要嘗嘗嗎？”

段蘇祿無可無不可地點頭，段文岚就拿着果盤裝了幾個桃子往廚房去了。

過一會兒她又端着另一個果盤出來，桃子已經去皮去核，切成小瓣，整整齊齊地碼在果盤裏——當然不是她做的，廚房有阿姨在呢——果肉白裏透紅，湊近了還能聞到幽微的香氣。

段蘇祿已經在餐桌前坐下，她把果盤放在餐桌上，把一個小叉子擺在段蘇祿面前。

“我剛才在廚房先吃了一點，可好吃了小叔，你試試？”

段蘇祿從善如流，心裏卻沒什麽期待，不過就是普通桃子，能好吃到哪去？

誰知叉起一塊咬下，甜甜的汁水瞬間在口腔中爆開，馥郁的香氣仿佛從每一個果肉細胞中滲出來，溢滿整個口腔，果肉軟硬适中，一小塊吃完，竟意猶未盡。

段蘇祿挑眉，這桃子的确不錯，汁水豐沛，又香又甜，不像是外面随處可見的普通桃子。又習慣性地從商人角度想了想，如果産量夠大，倒可以作為一個不錯的貨源。

“是不錯，”他問道，“哪家店買的？”

段文岚一臉興奮：“是肖瑜哥哥的網店，他自己承包的一片桃林，有機種植的，厲害吧！”

段蘇祿：“……”

***

桃子陸陸續續在發貨中，已經有不少買家收到貨了，從網店評論來看，大家的評價都挺高，這兩天就連肖瑜的微博，評論底下都在說他的桃子——

“桃子太好吃了！人間美味！”

“我好久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桃子了，之前在市場買的都是味道淡淡的，一點桃子香氣都沒有”

“特別像小時候自家種的那種，又甜又香”

“之前我買的時候我媽還嫌比市場賣得貴，說我敗家，現在吃了之後，又罵我也不知道多買一點，我：？？？”

“我才買了一箱，搬回來的時候還被隔壁寝室的看見了，本來就想給她們稍微嘗一點，結果吃了之後，她們直接瓜分了我的桃！就給我剩了仨！氣哭！！！”

“我買了兩箱，本來覺得吃不完打算拿一箱送人的，吃過之後，我覺得我可以頓頓吃這個，送人？不存在的！”

“這水軍質量挺高啊，吹得這麽zqsg”

“姐妹，給個群號，有錢一起掙啊”

“滾滾滾，老娘自來水，愛信不信！”

“真有這麽好吃嗎？我的大概明天到，期待地搓搓手”

“我的還沒發貨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吃到”

“沒買到的哭唧唧，不是說會補貨嗎？什麽時候補啊？”

……

昏暗的房間裏，孟小柔窩在小小的沙發椅看手機，一條條翻着肖瑜最新微博底下的評論，始終面無表情。

翻完了，她又在搜索框輸入肖瑜的名字，看他轉發過萬的綜藝片段，看大家不帶惡意地拿他開玩笑，看小粉絲寫的甜膩膩的彩虹屁，看他出席活動的照片——西裝革履，精致帥氣，神采飛揚。

她就這麽靜靜地看着，除了手指機械地在屏幕上滑動，沒再挪動過一星半點。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打開，一個男人出現在門外，他看見孟小柔的樣子，皺了皺眉，伸手去找電燈開關。

“別開燈！”孟小柔急促地說道。

她沒有擡頭，依舊緊緊盯着手機屏幕。

趙哥嘆了口氣，進門站在她面前：“小柔，你不應該整天呆在屋子裏，這樣會悶出病來的，出去走走，看看風景，心情也會好點。”

“出去？”孟小柔呆呆地重複這個詞，她擡起頭，嘲弄地看着趙哥，“我這個樣子，你要我怎麽出去？”

手機屏幕泛着冷冷的白光，映出她腫脹的臉，還有臉上數道被抓撓過的痕跡，看着十分可怖。

趙哥輕咳一聲：“用紗布包紮一下，再戴個口罩，沒人看得出來，小柔，你別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孟小柔仿佛聽到了什麽滑稽的話一般，古怪地笑了起來，接着道，“我被那個老女人摁在地上，當着所有人的面扇巴掌，十次，整整十次！她把我打成這個樣子，把我的尊嚴摁進泥裏踐踏，你讓我不要放在心上？”

趙哥皺眉：“這次是意外，誰也不知道宋夫人會來，再說，宋老板不是也給你……”

“宋老板？”孟小柔狠狠地盯着趙哥，臉上的表情近乎扭曲，“他就是個懦夫，床上把自己吹得天花亂墜，還說什麽酒店總經理是他侄子，絕對沒事，結果他的好侄子親自把他老婆帶上來了！他怕老婆怕成那樣，只會躲在一邊不出聲，被問到還要說是我勾引他？笑話，他的年紀可以當我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滿臉褶！”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麽嗎？”孟小柔凄惶地笑，“最可笑的是我在樓上被那個老女人羞辱的時候，肖瑜卻在樓下光鮮亮麗地參加時尚晚宴，憑什麽，憑什麽？！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我怎麽會認識那個宋老板，我怎麽會被打成這樣……”

“孟小柔！”趙哥冷冷地打斷她，“你是在怪我嗎？”

孟小柔猛地一頓，仿佛終于意識到自己在跟誰說話，胸口那團怒火漸漸熄滅，背脊卻一層層泛起涼意來。

不行，現在還不能和他翻臉，我還沒有紅，我還沒做成人上人，我還得靠着他。

孟小柔垂下頭，深吸幾口氣，平複了一會兒，用和往常一般的聲音說：“趙哥，對不起，我情緒太激動了。”

趙哥面無表情地看着她：“醫生說了，只要你按時用藥，很快就能痊愈，我是不可能時刻盯着你的，下個月你還有一個廣告拍攝，怎麽做，全看你自己了。”

孟小柔點點頭：“我會好好用藥。”

“這就對了，”趙哥把一袋子藥放在她面前，最後道，“小柔，這本來就是條要跪着走的路，你連跪都不願意，還怎麽往前呢？”

門咔噠一聲合上，房間裏又恢複安靜，孟小柔呆呆坐了一會，起身想去拿藥，卻不知怎麽地碰到了袋子旁的手機。

手機屏幕亮起，出現一張照片，那是她離開酒店時在停車場拍下的，上面是兩個男人，一個精致帥氣，露着正臉，一個身材高大，背對着鏡頭，兩人正面對面站着，高大男子俯身靠近，姿态頗為親昵的樣子，看着像是要去親吻對方。

露着正臉的自然是肖瑜，另一個她也認得，是赫赫有名的投資大鱷段蘇祿。

孟小柔愣愣地看着這張照片，半晌，無聲地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楝樰燈的地雷~麽麽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