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舅祖父要來

吃閉了飯,大家都用濃茶漱了口,蘇若吩咐墨香道:“去把我制得漱口粉拿來。”

漱口粉,沒有牙膏的日子,我過的很不習慣,好在這裏也有用一種樹枝做成的牙刷,只是我覺得用起來有點紮,不及現代的好用,不知母親這自制的漱口粉,功效如何。

墨香從大夫人的梳妝臺上,拿來三個一樣大小的白瓷瓶,“這三瓶,你們姐妹三人拿去用吧!”

端雅打開聞了聞,“母親這漱口粉好香,您是用些什麽制成的。”

“我按照香譜上的記載,用了沉香一兩半,白檀香五兩,蘇合香一兩,甲香一兩,龍腦香半兩,麝香半兩,全搗成粉末,用熟蜜調和制成的。”

端慧也很喜歡這漱口粉的香味,說道:“母親把這香方抄給我,我回去也自己制一些。”

後來我才知道,這裏除了绫羅珍寶昂貴以外,書籍也是很珍貴的。

“好,我把香譜上的制漱口粉的香方,都抄給你。”

一家人在正廳說話,丫頭婆子們,便都退去外間聽差,雲香跟着衆人站到了正廳外,卻支着耳朵聽裏面說了些什麽。

總歸裏面的一家人,和愛親慕,将軍還說起了,這次去剿匪,在蒙山上,都發生了些什麽,驚險的事情,

雲香想若自己以後真能侍奉了将軍,生個男孩,一定會像将軍一樣偉岸英武,建功立業,封妻蔭子,大夫人已經為将軍生了三個女孩。

三位小姐,都是好相與的,自然會喜歡她們的弟弟,再者那可是将軍的長子,将軍這麽喜歡教二小姐,騎馬射箭,不就是盼望着自己能有個兒子,後繼有人嗎?

大夫人也太不曉事了,既然一直沒生出嫡子,就該早為将軍子嗣打算着,多納幾房妾室才是。

再說墨香,書香,還有已經指給了三小姐的流香,雲兒幾個,真不會為自己打算,在大夫人身邊伺候着,這麽近的看着豐神俊逸的将軍,難道也不動心。

雲香心神搖曳,早把自己幻想成了,謝晉安的小妾了。

書香,墨香在伺候主子們用飯時,就發現了雲香,那些毫不掩藏的小動作,這會兒再看她,瓜子臉紅紅的,神色癡迷陶醉,便知她心底在想什麽。

只覺她癡心妄想的太過,夫人什麽品格,天下間有幾個女子比得過,她也敢肖想将軍。

真真是一朝癡夢起,無法斷明自身了。

又說了會兒話,一家人便起身往松竹院去給劉氏請安了。

此刻的松竹院,劉氏正吩咐自己的貼身丫頭福兒道:“你派人去榴樹巷裏,請舅老爺一家明日來坐坐,我也有許久,未見他們了。”

“是,老夫人。”

這老夫人一與将軍,大夫人不睦,便要找娘家人來訴苦,可依自己看,那舅老爺,舅太太一家,也着實沒把老夫人放在心上,只不過是,一味的想從老夫人這裏入手,拿謝府的好處罷了。

一家子進了松竹院,劉氏估摸着時辰,覺得兒子,兒媳快來請安了,便鑽進寝房裏,拿起了喬。

一家人在松竹院的正廳等了會兒,揚琴,寒星,都來了,劉氏也沒從寝房裏出來,就這麽幹晾着,一大屋子人。

衆人都知道,她這一番做派是為什麽,也就都屏聲斂氣地等着。

丫頭們給大家換第二盞茶的時候,揚琴有些坐不住了,抱怨道:“這都第二盞茶了,母親怎麽還不出來。”

若今日謝晉安不在場,她恐怕就要說出什麽,母親莫不是患了什麽急病,起不來床了的話,氣劉氏了。

約莫過了一炷香時間,劉氏看時候差不多了,才從裏屋寝房裏出來,慢慢走到正廳中間坐下。

“福兒幾個做什麽吃的,我不過飯後想去卧卧,大郎媳婦她們來了,你們也不叫我。”

福兒幾個,只好連忙請罪道:“是奴婢們看老夫人睡得香,不敢打擾。”

劉氏低眉陰臉道:“算了,起來吧!”

随便說了幾句話,一家人便要離開,劉氏喊住了謝晉安道:“明日我打發了人,去請你舅舅他們來,你明日無事吧!”

“無事,舅舅家來陪陪母親也是好的,”謝晉安淡淡地道。

“那你就來陪我們吃頓飯,不要成日裏,陪外人應酬倒有時間,把自己的親舅舅,抛在了腦後。”

謝晉安素來不喜親舅,皆因他歷來是個拜高踩低的人,從前他家貧弱時,舅舅一家可從未給過,父親,母親,好臉色看,如今卻積極奉承起母親來。

今日要銀子,明日要宅子,若不給,母親就一頓好鬧,弄得若若受氣,自己在岳丈面前腆顏。

“知道了。”

蘇若還擔心丈夫說起烤羊的事,如今沒提倒是好的,本就想自己一家五口,親親熱熱地烤羊吃,若夾雜了他舅舅一家,倒是無趣了。

晚間夫妻二人躺在床上敘話,“我聽端雅說,你讓她做了好多繡活,若做的不好,便不讓她學鞭子了。”

蘇若哂笑,“這孩子又去你跟前告狀了。”

“也不是,只是我給她找好了教授鞭藝的老師,這孩子卻說,要先做好答應你的繡活。”

“也不是不讓她學,只是要磨磨她急躁的性子,”蘇若躺在夫君臂彎裏說道。

“那我就讓老師再等她幾天。”

蘇若心想,那老師可要多等等了,聽夕露來說,這孩子拆了繡,繡了拆,還在鼓弄荷包呢!

夜間夫婦二人又要了幾回水,才歇下。

外間天色還幽藍一片,我就起了身,汲着鞋子坐到梳妝臺前,支好了銅鏡,開始梳妝,要是能有面全身鏡就好了,我一邊拿玉梳梳頭,一面想。

芊芊打着哈欠進屋時,只看見三小姐早已梳好了秀麗的長發,正在自己描花钿玩。

“三小姐您怎麽就起來了。”

我沖她點點頭,示意早上好。

“呀!還沒洗臉呢!怎麽就先花起了花钿,奴婢這就去打水來給您洗臉。”

其實妝匣裏放着的,已經制作好的花钿和花黃,都很漂亮,只要呵口氣,便能粘上。

只是那種牛魚鳔制成的膠,粘合力太強,粘在額間有些不舒服,不如畫上去的好,而且自由發揮的空間更大。

我梳好了頭,坐着無聊,便用兔毛制成的小刷子,蘸取了紅色的花钿顏料,自己畫着玩了。

芊芊去打水了,其餘丫頭們,也都起來了,快快地梳洗好了,便來伺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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