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星星

林珂簡直不是人, 開車跑過來就是為了打她的屁股，不知道該說下賤不知羞恥好，還是……瘋批變态。

段嘉央沒敢回家, 怕被家裏人發現端倪。

她蹲在角落, 搓着自己黏糊糊的手。

以前她在這裏養過貓, 一個人蹲着也不怕。

藍瑤發了信息：【你買好東西了？】

段嘉央：【差不多。】

藍瑤：【我來接你？叔叔說你沒開車。】

段嘉央咬咬嘴唇，打字：【和朋友在一起。】

她回了個嗯。

沒多久, 聽着車聲響起，段嘉央把人字拖穿上一步一步往外走, 剛鑽出來車前燈的光照了過來。

藍瑤的車。

她沒走, 靠着車門，笑着說：“就猜到你在這兒。”

段嘉央攥緊了手指，身體微微側，她腿有些發麻，身體微晃, 此時頗有些尴尬，“你、你怎麽知道的？”

那剛剛她被打屁股……

“我琢磨着你半天不敢回家, 多半是不敢回。”藍瑤說

段嘉央心思詭異點點頭，“是不敢……我爸在家, 我就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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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瑤笑了下, 問：“東西買了嗎。”

段嘉央兩手空空，“你來前……我跟我爸吵架了，就, 一個人一直蹲在那兒。”

不知道她聽出來沒有，段嘉央心虛時音兒不對勁, 藍瑤說：“我們家離這麽近，不開心可以來找我, 像小時候那樣兒。”她站了會兒，看向她的手，段嘉央掌心紅紅的，藍瑤說：“那我走了？”

段嘉央點頭。

“休息日去海邊？我們倆？”

段嘉央遲鈍的，也點頭。

車開走，段嘉央回到房間，她去洗手，往鏡子裏看，林珂那個賤狗把她弄得很亂，頭發揉的亂七八糟，她額頭還有葉子的綠汁，得虧她穿的黑背心比較緊，不然林珂是不是會把她背心撕碎……

不知道藍瑤有沒有看出來。

段嘉央把褲扣解開了，提着褲腰轉過身對着鏡子照，屁股瓣打紅了，林珂打她是真的毫不留情。

耳邊還能想起來她說的那句話。

輕一些、重一些。

段嘉央手指貼着胸口，腦子暈乎乎的。她并不是什麽奇怪的愛好者，可林珂這樣打她，她會抖也會……

段嘉央把衣服脫下來，光溜溜的去拿睡衣洗澡，盡管林珂說了以後不管她，她心裏還有60%的相信，林珂不會不管她。

因為段嘉央确信，林珂愛她。

屁股上的感覺還在，她的手放在小腹上緩緩撫摸，皮肉的觸碰不如那支鋼筆帶來的感覺……硬硬的，涼涼的，戳她的敏感點。

嘴上說不親不摸不碰，林珂碰她的那瞬間，她的感覺很清晰，她想讓林珂觸碰她，想和林珂歡愛，她閉着眼睛，腦子裏浮現以前親密的一幕幕。

人不能經歷那種滋味，不然會上瘾。

段嘉央的手指沿着小腹往下移了一寸，又收回了回去，她側過身體……段嘉央啊，段嘉央，你真是……不要臉。

耳朵裏像是灌來了風聲，段嘉央的手往後移捏了一把臀，懲罰自己，痛痛的，嘴裏輕溢出了聲音。

還沒幹出什麽事兒，身體就發熱了。

段嘉央趕緊把水放下來，沖着身體，閉眼洗澡。

水落下，她後背貼着牆，冰涼冰涼的，記憶卻緩慢燒了起來，她們在這裏也做過，那會林珂的手落在她後背上，她靠着林珂的掌心，林珂體寒，手指總是涼飕飕的，段嘉央總要用體溫暖她很久很久。

做……有個好處，就是相互取暖。

夜裏沒怎麽睡好，身體很沉很重，還痛，她在扭來扭去，淩晨兩點在這種狀态下艱難的睡着了。

段嘉央去了公司，後天出海玩得請一天的假，她得跟新總監說一聲，她去時新總監并不在。

她的辦公室之前安排好了，就是上次段力天那麽一說，她懶得收拾，等着林珂來找自己，林珂搞這些事就是想要她回去，主動回去的确有些丢人，她不想被林珂羞辱，段嘉央耐心地等着，在辦公室等了一天沒等到設計部那邊的消息，琢磨着林珂那邊沒發現，她給楊瑞琪發了信息，秀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閑聊了兩句，楊瑞琪回：【你找林總監嗎？】

段嘉央：【我找她做什麽，我就是無聊。】

她知道林珂會幫自己，心裏有點底氣。

讓助理把文件送過來。

這個項目她爸說過很簡單，是個人都不會出錯，可她拿到手中就茫然了，跟她之前學的有點沾邊，但是僅限于可能用到之前學到的軟件，裏面數據一個都不懂，沒法下手。

塔山那邊開發研究的新型剎車系統，旨在提高汽車的安全性能和剎車效率。

她把文件打開，人麻了，什麽剎車踏板、主缸、剎車油罐、剎車器、剎車液……她就知道停車腳往剎車上踩，制動盤和制動器又是什麽東西，抓抓頭發…唉呀媽，腦子長哪裏去了。

再看一眼。

怎麽又和動力，車輛重量有關系了。

這完全就是奧特曼上戰場拿炮灰熬意大利面。

就在她糾結要不要去報個課，她兩個助理回來很驚訝的看着她找來的資料，說：“我們主要是審核測試和簽字确定方案，不需要你設計。”

段嘉央不知道是慶幸自己不用搞這些複雜的設計，還是罵着兩個助理。她忙來忙去助理不是沒看到，她一天時間都耗在這裏了，這倆都不知道跟她說一聲。

“你們出去吧。”

這裏是職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和時間，她什麽都不懂新手一個，人家不想教她也正常，哪怕她是大小姐，可人家不是古代的丫鬟，一份合同就是賣身契要做牛做馬。

她要是什麽都會就是雪堂的大小姐，她如果不會，就是混日子的纨绔，面上和氣，底子裏誰理你。

助理出去說了一句，“我去設計部拿資料。”

段嘉央低頭看，林珂怎麽沒發個信息過來讓她去拿？

有點想不明白她在搞什麽了。

段嘉央跟着起了起身，想跟着去吧，助理先一步關上門她又默默坐了回去。

她辦公室不像林珂那個是單面玻璃，就是個小單間，空間不大不小，她在裏面繞繞走走，從辦公桌走15步就能到門口，段嘉央來回往返走了十多趟，把門打開推開了一條縫隙。

那兩個助理早早的就把文件拿回來了。

段嘉央過去問：“怎麽樣？她……是不是都弄完了？”

助理搖頭，“沒有，只是參與了研發設計，測試還得我們自己來。”

“她沒幫我做完？”段嘉央問。

助理頗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啊？”

“我看看。”段嘉央說。

助理交給她，段嘉央看不懂裏面各種設計圖和數據，她從頭到尾翻，幹幹淨淨沒有任何備注，以前在設計部，林珂會在上面弄很多備注和解釋。

“你确定是林珂給的？”

“林總監讓她助理給的，應該沒問題。”助理說。

段嘉央疑惑，“她有助理了？”

“一般都會有。”助理笑，表示自己也是。

段嘉央把文件還給她，拿手機出來看。

沒收到信息，又去看電腦，設計部的群還沒有退。

裏面也沒什麽人聊天，紀錄還停留在上次她搬出去，大家在裏面商量吃什麽。

腦子裏回憶起那天林珂說的話。

“那我不把答案給你了……”

“那我不管你了。”

“兩清。”

應該不可能，絕對是林珂想的招數，自己如果去找林珂問，反而會被林珂拿捏，被林珂逼到牆角。

于是，段嘉央又熬了一天，第二天她再去辦公室，依舊沒接到換崗通知，她在辦公室坐了兩個小時，全身骨頭都在犯賤，癢的不行，她手搭在腿上。

段嘉央起來去了趟去設計部，她先去茶水間倒了一杯水，想着能遇到誰，但是沒遇到一個人。

她再拿着水杯過去，下一秒，心情糟糕透頂。

之前她坐的位置現在坐了另一個女孩，年紀看着不大，因為位置背對着門，她只能看到背影，看着挺陌生的，應該是新來的……新來的。

那她的位置呢？

段嘉央掃視了一遍，除了主機的位置是空的，沒有其他的位置。她再看向總監辦公室。

林珂是不是在下什麽大棋，想讓她去她辦公室。

想着，段嘉央頭頂傳來敲門的聲音，把她吓一跳，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林珂，林珂低着頭看她，表情疑惑，問她：“你做什麽？”

“我、我……”段嘉央看着她的表情，并沒有看到任何興奮驚喜的痕跡。她皺眉閃開，林珂把門推開，腳下的細高跟貼着地面起起落落，她直接走進辦公室，後面還跟了兩個女的，女人對段嘉央微微颔首。

她們跟着進了林珂的辦公室，之後一直沒有出來，這是做什麽……段嘉央先前沒預想過這個畫面。

設計部的前同事都看着她，現在是工作時間，總不能進去跟她們敘舊。

段嘉央別扭的轉身回到辦公室，她坐在椅子上，心裏郁悶。

今天都見面了……應該會聯系的。

一整天，她在等林珂，林珂卻不試探。

翻譯部準時下班，段嘉央去車庫碰到了李元辰按了按車喇叭，李元辰捏着車鑰匙，笑着走過來，到車窗邊問她：“段嘉央，你最近怎麽樣？”

段嘉央問：“設計部又進設計師了嗎？”

李元辰腦子轉挺靈活，“你說的是我對面，坐你原先那個位置的同事嗎，那個不是實習生，是從總監從塔山調回來的，聽總監說，開視頻會議挖過來的寶。”

寶？

“誰的寶？”

“林總監的啊，哇塞，你不知道，做設計老快了，總監點撥點撥什麽都會了，一個頂倆。”

段嘉央不悅，“什麽時候來的？”

李元辰說，“前天下午。”

前天前天……段嘉央握着方向盤，目光盯着前面的過道，進進出出的人和車很多，她坐在上面沒動，半個小時林珂出現，段嘉央手在方向盤上壓着，故意碰到了車喇叭。

林珂的視線看過來，足足停留了兩分鐘，沉的如冬天的夜，極冷。

兩個人的視線在夜裏對視，段嘉央心裏數着數，她望着她，不覺間得意起來，林珂搞這麽一出，多半是找個人暧昧，好讓她吃醋……

真拙劣。

她的視線看過來，她眨眸：“有事？”

林珂表現的平靜，波瀾不驚，白色的薄款西裝在這裏看着足夠有氣場，身姿筆直，眼睛從未移動，明明舍不得她，卻還在努力裝出有事兒快說的模樣。

段嘉央按了下喇叭，說：“別擋道。”

林珂問：“你在罵我嗎？”

她走了，段嘉央才想出什麽意思。

好狗不擋道。

段嘉央并不是這個意思，她準備開車，發現沒系安全帶，她低頭時林珂的車就緩緩地開了過去，林珂目光沒有斜視，車窗裏只有清冷的側臉。

心裏不上不下的，段嘉央微咽了口氣，揮出去的拳頭全砸在她的胸口。

林珂說兩清。

似乎跟她的兩清不一樣，可哪裏不一樣又說不清。

段嘉央開着車，公司位置不在繁華區，她的車很好認，再過一分鐘天黑，換個車道認不出誰是誰了。

這時，段力天打來了電話。

問：“項目弄得怎麽樣，文件應該到你手裏了吧，林珂做事挺穩的，你把文件簽了就成了，其他你不用管。明天跟藍瑤出去玩，我給你打錢。”

段嘉央說：“她好像沒幫我弄。”

“嗯。嗯？”段力天沒反應過來，“她沒幫你做？你确定？什麽測試都沒做嗎？”

再三确定後發現段嘉央屁都不懂，他不怎麽相信地說：“她搞什麽？”

“我怎麽知道？”段嘉央說。

段力天回：“你跟她吵架了？”

這話聽起來叫人極度不舒服，她反問過去說：“你什麽意思。”

“你……你好歹讓她把塔山的項目弄完再跟她吵啊，上次她送你回來，你不是還跟她親嗎，不是……你不是在腳踏兩條船嗎。”段力天聽着有點來火，“你自己不會利用嗎？”

“不是你一直催，讓我了斷的嗎？”段嘉央暈了，腳踏兩條船只會不得好死，“我又不是人渣！你看我有那個本事嗎？”

段力天說：“……我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你不會利用完她再了斷嗎，那我費那麽大的功夫，讓她去塔山做什麽。是你自己一直說了斷了斷，又藕斷絲連。”

“……”段嘉央麻了。

“這次真的斷了！你能不能說明白點！你不是讓我考慮藍瑤嗎？我就說明白了，現在兩清了，她是她我是我！你不明白嗎，你總是說話不說清楚，你不能把陰謀詭計說明白點嗎，非要暗示，暗示，誰知道你那些心思！”

她也是一腔火，蹭蹭只燒。

段力天說：“你等會罵……我喘口氣，高血壓上頭了。”

兩分鐘後，她爸：“段嘉央，你真是個人才，藍瑤她又不能幫你做項目，你不能踩着林珂，先跟着林珂學，然後再跟藍瑤在一起，最後借藍瑤的財力勢力……算了算了！”段力天憤憤地說：“我能指望你幹出什麽事，見鬼了！”

又不怎麽服氣，壓了壓聲音，說：“我上次說的還不明白嗎，我說她去塔山，确定了合适你再做，你這，我當時的話白跟你說了嗎？”

段嘉央沒回他的話，掐斷了電話。心裏把她爸罵了一百遍，可是想想，她爸的确沒催她和林珂斷絕關系，也說了讓林珂去做項目。

她把車開出去，好氣，好想把車開出去亂撞，不撞人就撞樹，把撞死自己，也不會被人說蠢死的了。

手機一直有信息過來。

老東西：【你去問問她，她應該會告訴你怎麽弄，她如果不教你，這個項目你暫時別做，你還是在翻譯部好好混日子。】

段嘉央覺得他爸下了很大一盤棋，用了很多陰謀詭計，大展拳腳時發現她是個傻B。

段嘉央把車開出來，正好看到林珂的車停在前面，她剛準備下車，然後出現一個個子不高的女生，女生開了林珂後座車門。段嘉央勾了勾唇，覺得自己猜中了，林珂就是故意刺激她，像她用藍瑤刺激她那樣，明明就是在乎，故意折磨她，手段可真拙劣啊。

這麽想着，沒多久來兩個女人走到林珂車旁邊，一個女人開後座的門，一個去副駕跟林珂說了兩句。

副駕又關上去了後面。

然後，林珂的車開走了。

段嘉央百思不得其解，眉心微微皺起。

她把手機打開，再點進那個群裏，裏面只有一條信息彈出來：你已被移除群聊。

“？？？”

段嘉央腦子頓時不夠用了。

她坐車子裏發了很久的呆。

她開着車在市裏亂轉，賀笑加班，她去賀笑那裏待了很久，中間有個女人抱了個泰迪過來，泰迪巴巴往她腿邊湊，眼睛色眯眯蹭了一下她的腿，她低着頭看手機沒反應過來，等到那個泰迪主人來跟她道歉，她反應過來拿紙巾擦了擦腿。她多瞄了兩眼女人，女人身材豐滿，胸口飽滿，穿着溫柔的米黃色裙子，微微一笑，很有風情韻味，很魅惑……

莫名奇妙的想起來一個畫面……林珂被別人抱在懷裏，醉倒在別的溫柔鄉裏，眼前這女人好有魔力，一下子勾起人不好的想象了。

“抱歉……小玉，它很喜歡美女……”女人說。

“沒……沒事。”段嘉央起身一邊走一邊說，她腦子稀裏糊塗的想從來沒想過的事，林珂那樣的人，她有那樣的媽，她本性低劣，她會不會跟人鬼混，會不會堕落，會不會去跟別人談戀愛，然後學她去跟別人相親，故意氣她說：“段嘉央，我不二選一，我全都要……”

肯定是故意氣她，肯定是這樣。

夜色濃重，她控制不住手和腳，偷摸去了林珂住的地方，理智讓她保留了最後的倔強，她把車開出來停到對面樓附近。林珂住的樓高，她從車裏出來揚着頭數樓燈光，确定好林珂家的窗臺開始等。

晚上22點，燈沒亮，林珂沒回家。

晚上24點、淩晨2點、也沒回家。

這一夜，林珂都沒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