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暗藏機鋒
躲在一旁的蕭曉曉凝神細聽,外面的談話還在繼續。
“确如二殿下所言,”
方才還咄咄逼人的蕭離歌的氣勢突然也軟了下來,和稀泥一般的說道,“這世間的事情都是真真假假的,若是什麽都聽信傳言啊,咱們這些皇族中人就不用理會軍國大事了。”
“世子爺英明,咱們都是皇族中人,當有明辨是非的擔當,那些流言也就是當個消遣聽聽就是了,”
範瑜晖也順勢說道,“就比如玄武國那位逍遙王,聽說最近又迷上了春香樓的芸兒呢,不但惹得家中的一衆妻妾怨聲載道,連他的太子大哥都出面了?倒真是個妙人兒。”
“這事我也聽說過,”
蕭離歌仿佛頗為感興趣的說道,“聽說這位太子爺出手也是異于常人,竟然不知道從哪裏尋了一個樣貌美的連女人都嫉妒的妖孽來,硬生生的把那位芸兒姑娘給搶走了呢。”
“哈哈,确有其事啊,”
範瑜晖頓時就大笑了起來,湊趣的說到,“不知道這位美人會不會一鼓作氣的對逍遙王府裏那些嬌滴滴的美女們動了心思呢?”
……
蕭離歌和範瑜晖之間先是暗藏機鋒的你來我往,先說的都是軍國大事,後來又話題一轉,拉拉雜雜的說到了風花雪月上,竟然說起了那個八竿子扒拉不着的玄武國三皇子來了,變臉之快真是讓人嘆服。
躲在大青石後面的蕭曉曉忍不住就皺了皺眉。
她并不是關心那個玄武國的三皇子,盡管名義上她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了,可她自己卻從來沒有認可過這門親事,也從來沒有把那個人和自己的未來聯系在一起的。
她是被他們之前說的那些話觸動了心思的。
他們說的那些軍國大事,蕭曉曉之前并沒有刻意留心打聽過,也就聽的一知半解的。可是當他們說起龍蘭時,她心頭一動,不其然的就想起了皇伯伯賜給她那件華貴、飄逸的霓裳玉衣來。
據說那些霓裳玉衣就是北疆龍蘭一族的聖物,蕭曉曉一直以來以為這是龍蘭一族為了表達對朱雀皇族統治的認同獻上的族中聖物呢,可是聽蕭離歌和範瑜晖這麽說,那個龍蘭一族并非如她曾經想的那樣心悅誠服的臣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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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如他們所言,那件霓裳玉衣的來歷似乎就有些不那麽尋常了。
難道這件衣裳背後還隐藏着什麽隐秘不成?
範瑜晖說什麽老巫師蔔卦,皇伯伯還親自趕了過去,帶回來什麽寶物?難道就是說的那件霓裳玉衣麽?
還有那個龍蘭一族的老巫師,他又蔔算出了什麽?會和她被困在栖鳳閣裏十三年有什麽關系麽?
她還記得當時為了不被那個玄了搶了所有的風頭,她刻意找出了那件霓裳玉衣來,想着用皇家郡主的氣勢加上霓裳玉衣特有的飄逸壓那個和尚一頭的,可是事情并沒有如了她的意的。
那個玄了對那件霓裳玉衣似乎有一種熱別的抵觸情緒,當時蕭曉曉還以為是他被穿着那件霓裳玉衣的自己晃了眼、動了凡心雜念,故意做出那副嫌棄的樣子趕了她去換衣裳呢。
如今,聽了小離子和那個什麽青龍二皇子的話,她猛地意識到那件霓裳玉衣似乎不那麽單純了。再聯想到當日的情形,蕭曉曉忍不住猜測,難道玄了是知道些什麽?那一次不是針對她,單純的只是因為那件霓裳玉衣?
可是,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麽呢?就算是龍蘭一族和朱雀皇室之間面和心不合的,又關一個和尚什麽事啊?
對于自己聽到的,蕭曉曉百思不得其解,腦中一團漿糊的轉着一個又一個的謎團,卻沒有一個有答案的,她禁不住緊緊的鎖了眉頭,一不小心她的氣息就濃重了幾分。
頓時,一片威壓鋪天蓋地而來,攜裹着一股子至寒的陰冷,讓她整個人如墜冰窖、半點也動彈不得。
就像是那次她偷襲了和尚之後立即被他的氣勢壓得喘不過起來一模一樣的。
她被發現了!
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被凝固了起來,蕭曉曉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也感覺不到任何的氣息,就好像被人抛在了一處無人問津的神秘冷凍空間裏,整個人都與世隔絕了起來。
上天入地,求助無門!
蕭曉曉大驚失色,身子一動也動不了,腦中卻飛快的轉動了起來,被和尚發現了她再此偷聽,她要如何解釋?
若是因為這件事情,她偷了他書房裏的印章的事情敗露了,她豈不是前功盡棄,得不償失了?
蕭曉曉心頭暗自後悔了起來。
後悔自己不該一時好奇躲在了這裏,雖然聽了一堆之前不知道的事情,可這些事情對于她逃離栖鳳閣一點幫助也沒有,反倒是威脅到了她的斂財計劃,進而影響了她的出逃大計。
就算是她知道的再多,逃不出栖鳳閣也是無濟于事啊。
這可如何是好?
蕭曉曉心急如麻、懊惱不已之際,她身上的威壓卻突然一下子消失了。
就像它們突然而至一樣。
暖暖的春日陽光透過茂密的樹冠頑強的撒下了斑斑駁駁的光影,遠處的鳥兒惬意的發出了悅耳的唱鳴,一切是如此的正常,一切又是這麽的美好。
蕭曉曉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知道是那個和尚放了自己一馬,不管是他出于什麽因由,他這一次并沒有當衆揪出她來,她袖子裏藏着的那兩枚印章是安全的了,她的出逃大計也不會受到影響了。
躲過了一劫的蕭曉曉不敢大意,這一次是認真的屏住了呼吸,不敢再有絲毫的分心,她不能再讓別人發現了她的存在了。
盡管蕭曉曉自己根本沒有意識到,在她的心裏那個一直被她讨厭着的和尚已經被她劃歸為自己人了。
即便是方才被他的陰寒威勢壓的喘不過來氣的時候,她也沒有想到他會就此置她于死地,她最擔心的不過她自己藏在了袖子裏的印章被他發現了罷了。
她從未擔心過和尚會真的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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