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一切都是局

“母親，既然妹妹已經知道了，就都告訴她吧。總不能讓她一輩子認賊作父吧。”韻哲看着兩人已經勢成水火，覺得也沒有必要再隐瞞下去了，就勸說尹離說出來。

“好。我就告訴你。”尹離聽到韻哲這麽說，看着兮兒這麽激動，也就決定全部都說出來了，兮兒有知道這一切的權利吧，反正自己和兮兒已經難以再修複到以前的樣子了。

尹離本來是個平凡普通的女子，有着自己心愛的人，過着快樂的日子。只是因為生的過于美貌而吸引了一位帝王的注意，而那位帝王，不是上官浩，卻是拓跋孤，也就是拓跋澈和流雲的父親。

“你說，是拓跋鴻殺了，我的親生父親？”兮兒很是驚訝，她一直以為母妃只是父王救進宮的女子，是的，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皇室中人，恢複記憶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雖然她從小就喊拓跋鴻父王，可是她知道拓跋鴻不是她的父王，因為拓跋鴻從未對尹離做過任何越矩的事情，也從未在尹離宮裏留宿，況且怎麽可能有一個帝王把自己妃子送人，還把女兒也一起送走呢。所以她一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皇室中人，只是她一直以為母妃是被拓跋鴻救進皇宮的，畢竟拓跋鴻對母親那麽好，實在不像是殺了母妃愛人的人啊。而且，若是這樣，拓跋澈豈不是自己的殺父仇人的兒子？為什麽上天這樣愛和自己開玩笑呢。

“不錯。我還記得那一日，拓跋鴻看見了我之後的驚豔神色。當天他就派人來到我家要強制把我帶進宮裏，浩哥哥死都不肯讓他帶我離開，他就用劍在我面前刺死了浩哥哥，我幾乎昏厥過去，我問他，還有天理麽。我清楚的記得當時他回答我，朕就是天理，因為朕是帝王。”尹離的神色變得扭曲起來，帶着深深的怨毒，她擡眼看向兮兒時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愧疚，她繼續說道：“帝王就可以這樣輕易的毀了別人的幸福，當時若不是為了懷中剛出生不久的你，我早就随着浩哥哥死了，何苦在世上受盡了淩辱折磨。你知道麽？開始的時候我真恨不得殺了他為浩哥哥報仇，可是他對我那麽好，那麽好，我漸漸原諒了他，可是卻覺得對不起浩哥哥，我痛苦的快要死掉，日日以淚洗面，可是他呢？他就在我要原諒他的時候，把我送人了，像一個貨物一樣送給了明壁的皇帝！”

“可是這和父王有什麽關系？”兮兒很同情母親當時的情況，可是就算要恨也應該恨拓跋鴻吧，一定忍受了很多的苦楚吧，可是為什麽要這樣對父王呢，父王那麽的疼愛他，她為什麽要毀掉這一切呢。

“拓跋鴻為了不讓自己沉迷女色就把我送給了上官風。上官風是對我很好，也很溫柔，可是誰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呢？當初拓跋鴻不也是如此麽？可是把我送人的時候卻不見他有什麽不舍麽？我看透了帝王的嘴臉，他們都是騙子，在帝王的眼裏永遠只有欲望沒有愛。你知道嗎？沒有愛！他們都是騙子！”尹離的神色越加的扭曲，眼裏是滔天的恨意，整個人也失去了往日的柔媚外表，像一個瘋子一樣，“所以你不要相信歐陽澤軒的，母妃讓你殺了他，也是為了你好！”

“所以你就故意勾引宰相歐陽幕星，然後和他裏應外合，奪走了上官家的江山，害死了所有的皇室中人？”兮兒沒有理會尹離提及歐陽澤軒，她顫顫巍巍的問道，簡直不敢說下去，這是多麽殘忍的事情啊，自己一直以來最親的母妃，竟然會這樣的狠毒。她還清楚的記得小時候在明朔皇宮的時候，母妃是多麽的柔弱，可是在明壁之後就完全變了個人一般的妖嬈，自己恢複記憶之後也并沒有多想，所有的疑點她都沒有想，只因為，這個人是她最愛最愛的母妃啊！

“對。兮兒你很聰明，可是你不夠狠心，還是太單純，如果沒有你哥哥的幫助和我的暗中謀劃，你怎麽可能複的了國？”尹離毫不避諱的承認了所有的事情，“這一切我早就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當日的那場刺殺也是我料定了你會在那天去小樹林，有意安排的。為的就是讓你還清欠了歐陽澤軒的，只是你這孩子太過癡情，我才會污蔑歐陽澤軒責難我，好讓你恨她。”尹離繼續殘忍的說着真相，兮兒幾乎不想再聽下去。

“你真的好殘忍，好殘忍。”兮兒看着眼前這個五官扭曲的女子，幾乎不敢認她，這個女子真的是自己的母親麽？原來自己這麽多年一直該恨的，是自己的母親，原來，這麽多年自己一直牽挂維護的女子才是這一切陰謀的主使者，如果父王和哥哥姐姐九泉之下知道自己的死去只是因為一個女子的偏執，他們會怎麽想呢。

“殘忍？哈哈哈哈哈，我殘忍？我只不過是要給這些不可一世的以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操縱一切的帝王一點教訓罷了。”尹離有些瘋狂的笑了起來。

“一點教訓？整個上官家滅族，這是一點教訓？”兮兒不可置信的看着尹離，太可怕了，母妃真的太可怕了，簡直沒有心啊，“就算你恨父王，可是那些哥哥姐姐麽，他們沒有害你啊，他們還叫你母妃啊，你怎麽忍心，怎麽忍心啊！”

“誰叫他們生在皇室，這是他們的命，他們都該死，不死的話，長大以後也都是殘忍的人。”尹離似乎絲毫不同情這些人，一臉的漠視，臉部還帶着扭曲，似乎連同那些無辜的孩子一起痛恨進去了一半。

“殘忍的人？”兮兒看着尹離甚至覺得有些想笑，母妃說哥哥姐姐會變成殘忍的人，難道她都不覺得自己很殘忍麽，當初整個皇宮血流成河的樣子，自己至今都沒有忘記，母妃居然會這樣理直氣壯的說，這是他們的命。

“兮兒，他們本就和你沒有關系，你這是何必呢。”尹離擺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似乎是要勸兮兒。

“沒有關系？在兮兒心裏他們都是我的親哥哥親姐姐。我還記得他們對我的好，他們那樣疼我，可是我的母親卻害死了他們！”兮兒的語氣變的激動，她真的不能夠接受這一切，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麽一樣，兮兒慘白着臉問道，“那麽，太子哥哥呢？也是你派人追殺他麽？就是為了給大哥一個做皇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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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尹離沒有否認。

“就為了這樣一個理由，你就又殘忍的殺害了一條性命。你知道麽？太子哥哥他待我如同親生妹妹一樣，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兮兒直直的看着尹離，她曾經發誓要為上官封報仇，不管仇人是誰，可是如今這個仇人卻是她的母親，叫她如何下得了手，太子哥哥，對不起，對不起。

“如同親妹妹？兮兒你還真是遲鈍啊，上官封那麽愛你，你卻都不知道麽？”尹離聽到兮兒的話，似乎有些好笑，繼續說道，“他不過是因了你的美色愛上你，所以才對你好的。”

“你胡說。”兮兒矢口否認，難道太子哥哥一直。其實太子哥哥死前那一句我愛你，她是聽見了的，只是，她只是顧着傷心并沒有多想，現在想來，太子哥哥竟然是一直愛着她的麽？所以才會日夜畫自己的畫像，所以才會不喜歡拓跋澈，可是自己竟然到他死都沒能明白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