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奶奶李杏花高興的說:“這劉家是好人家啊!又闊氣,這大冷天的,這房子裏面的碳燒得足。”
謝繼寧連忙叮囑道:“晚上睡覺可千萬不能将窗戶關緊,不安全。”
李杏花忙說:“都聽寧哥兒的,寧哥懂得多。”
謝如方等連忙點頭,謝繼寧道:“爺爺奶奶,天晚了,你們早點睡覺,明天好去買東西。”
“你們都去休息吧,東西要愛惜,不能不能把人家的房子弄得又髒又亂。”
“尤其是小的幾個,要看好,不要将人家東西摔壞了,寧哥兒的師母好心留咱們住,可不能在她面前失了禮。”
李杏花嚴肅着臉對兒子和兒媳婦說。
李麥穗一邊聽婆婆說話,一邊拉過自己兒子,從小不離身,長這麽大,一個月沒見,想得厲害,但是想着兒子是為了讀書出人頭地,又不敢和當家的說什麽了。
謝繼寧安慰的拉着母親的手,來這個世界久了,她已經漸漸理解了這世的女性的一些行為,沒有自己的個人世界,一切都是夫君和孩子。
李麥穗沒有讀過書,也沒辦法開闊眼界,所以她沒辦法獨立人格,以夫為天,大家都是這樣的,就連強大的師母靜安都一切都以三從四德為美德,行事都在這個世界的規則之內。
李麥穗自己很能幹,上山下地,帶孩子,做家務,都能做,但是心裏還是不能獨立,都是圍繞家庭和兒子。
這一下,謝繼寧在縣城一住就住了快一個月,李麥穗早就想念得緊,這才大着膽子要來縣城。
等婆婆說完話,李麥穗一手拉着謝珍珠,一手拉着謝繼寧,往房間去,孫氏和楊氏悄悄道:“不知道剛剛寧哥兒和爹說什麽了,大嫂肯定會問。”
李麥穗沒有問,她了解自己的兒子,心裏能藏事兒,如果大人告訴他讓他不說,他就不會說的,拉兒子回房間,只是想關心一下兒子的生活罷了。
謝珍珠拉着哥哥的衣袖玩弄,謝如方坐在一旁聽李麥穗問兒子。
“你吃得好不好,都吃吃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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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繼寧知道娘親挂念自己,就認認真真的回答道:“吃得好,早上有雞蛋,稀飯,還有糕點。”
“一天吃三頓飯,中午和晚上都有肉吃,我是和師父師師母一家一起吃,他們吃什麽我就吃什麽,一樣的。”
李麥穗道:“咱們家一天都是兩餐飯,少數時候有多餘的吃,你師父家吃三次,就餓不着了。”
“我看到他家還有下人,下人聽不聽你的話,你衣服有沒有人洗”
“有的,衣服也多,換着穿。”
“你”李麥穗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我看到他家有兩個小公子,他們會不會欺負你,要是欺負你,你要和你爹說。”
謝繼寧哭笑不得,但是見李麥穗非常忐忑不安害怕,想來,問出這個問題,她也是很無力的,因為就算欺負了,也想不出辦法來,只是當娘的,總是要操心的。
便溫柔的說,“沒有,他們不會欺負我,我大他們一輩,是他們的師叔,他們很聽我的話。”
李麥穗這才放下心來,一番話聊下來,天已經特別黑了,就連忙叫謝如方送兒子回院子睡覺了。
“爹,不用送我,你早點休息,就在旁邊,院子門口有燈籠。”謝如方唔了一聲,還是堅持要送。
謝繼寧和長輩告別之後,就和謝如方出門回自己的院子,一邊走一邊想,平時不見面還不覺得,一見面,才發現自己挺想家裏人的。
謝如方陪着謝繼寧走,一直默默的不說話,直到到了院子門口,才說了一句:“早點休息,想買什麽東西,明天爹帶你去買,爹有錢。”
謝繼寧忽然想到那時候謝如方每天都去接送他讀書,每天送他讀書,還順便弄點豆芽豆幹什麽的賣,還要找機會去割草,或者幫忙鎮上的人家幹苦力。
他那麽辛苦,但是卻經常會想辦法給謝繼寧賣一個肉包子或者餅,其實這個爹也才二十多歲。
謝繼寧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幸運的人,現代是父母的乖女兒,哥哥疼愛,父母包容。
就算倒黴穿越到這個世界,也遇到很好的父母,所以為了這樣的家人奮鬥一點都不覺得辛苦。
謝老三洗腳之後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李杏花就問道:“怎麽了,是沒有睡過這樣的好地方嗎?你之前不是來過兩次了嗎?”
謝老三嘟囔了一句你不懂,想來想去還是說了:“老太婆,你說咱們在縣城買一棟房子好不好。”
李杏花忽然坐起來:“你怎麽會想這個,這是我們這樣的人家可以想的嗎?”
謝老三按住李杏花激動的聲音:“你知道寧哥兒說咱們家有多少錢嗎?有六百多兩銀子。”
李杏花猛地抓住謝老三的手,“多少,怎麽會有這麽多錢,這麽多錢是多少,這夠多少地了。”
謝老三道:“我本來也想着買地,這樣咱們家就有了長長久久的基業。”
“那為什麽改了呢?地多好啊,有地,咱們子孫後代都不擔心了。”
謝老三盤腿坐在,對李杏花說:“你想想,咱們家寧哥以後要在縣城裏面讀書,咱們以後來縣城的時候多着呢,可不能每一次都住在劉家。”
“寧哥兒拜師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咱們家啊,欠劉家大人情了,寧哥兒是劉山長的徒弟,咱們可不是,可不能低他家一等。”
“我們如果欠太多了,以後都低一等,就像咱們板橋的劉家一樣,就是因為對咱們先主有養恩,咱們這一族都讓着他們劉家。”
李杏花聽謝老三噼裏啪啦的說這些話,想着,這些話也不知道謝老三在心裏想了好久,只是家裏窮,這些想法沒辦法說出來而已。
李杏花也明白,這孩子還是要養才親。劉家什麽都給自己的大孫子了,只怕大孫子将來太親劉家,為了以後想,也要對孫子好。
就說,“寧哥兒有本事,以後恐怕要在縣城講媳婦,有房子也好,将來寧哥兒是要當官的人,怎麽能回謝家灣住呢,可不能這樣。”
謝老三道:“這盆栽是生意也不知道來年還能不能做了,總歸是不長久的,有田地才穩當。”
“我這心裏不得勁,不買吧,這以後不方便,買了吧這買地的錢就少,地也就少了。”
李杏花試探的說道:“我看寧哥兒的師父看起來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不如問問他。”
“人家是當官的人,那裏能問人家這樣的事情,到不如和寧哥兒商量,寧哥兒雖然年紀小,但是穩當,讀書人,到比大人還聰明,您看,這麽些年他說的就沒有錯的。”
“還有一點,這錢,到底還是寧哥兒想法子掙的,家裏只是出了點力氣,還沒分家,錢算公的,但是也不能虧待了寧哥兒啊。”
李杏花見謝老三自己和自己說話,已經拿定主意了,就不在說話,就躺下睡覺了,只是心裏一想這麽些錢,就高興得睡不着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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