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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剛剛……”楚清還想再問問清楚,話還沒說完身邊的程易安就出了單元門。在林襄的示意下,她拔腿就追了上去。
“哪棟?”程易安聽見腳步聲後停了下來。
楚清指了指右手邊,“就,就那棟啊。”離林襄家半分鐘不到的路程,直線距離還沒有二十米。
盡管近到兩步路就到,程易安還是堅持将她送到了樓下。十分貼心地陪她等來了電梯,一直到電梯合上,他都沒走。
邀請他上樓坐坐的話在楚清肚子裏轉了幾個來回,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楚清進了電梯以後,程易安轉身退出單元門,凝神盯着樓上看。直到十二樓亮了燈,他才離開。
到了家,楚清将手機連上充電器,随後窩在沙發裏發呆。看着電視裏的言情劇,她突然想起了林襄之前問她的話:對程易安還有想法嗎?
說沒有怕是假的,從那次在醫院看見他的第一眼起,楚清的心就亂了。可若是讓她像從前那樣死皮賴臉地追着程易安跑,她卻是怎麽都做不到了……
要是程易安追着自己跑……楚清想到那個場景以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程易安死皮賴臉地追着自己跑,一定是學醫把腦子學傻了。
年輕時候的那份勇氣和沖動終究是沒了,楚清之前一度以為自己要找個人湊合過了下半生。可程易安冷不丁一出現,又像是有人用羽毛撓她的心一樣,癢癢得不行。
電話鈴響,楚清嘆了口氣,不情不願從沙發上爬起來。慢吞吞地走到充電線旁邊一看,是上司趙思凡的電話。
楚清她平時能發短信絕不打電話,這會兒看見接通鍵怵得很。給自己做了會兒心理建設,咬咬牙接聽:“喂?凡姐。”
“小楚啊,身份證號發給我,給你們訂酒店。”團建的事情都是趙思凡一手在操辦,這麽晚了還在聯系度假村那邊預留房間。
挂了電話以後,楚清将身份證號發了過去。
那頭回了個“OK”的表情,五分鐘後,趙思凡又發來消息。
【趙思凡:我記得你和小王都是應屆生啊,怎麽你比她大兩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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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成績不好,留過級。】
那頭趙思凡發了個哈哈大笑的表情,也沒再追問,只囑咐她手上的活兒緊着點兒做。
這些天部門忙得很,年底遇上雙十一雙十二再加上年貨節,楚清光是堅果類的東西就吃了不下十幾個品牌。
熬夜趕完了一個測評已經淩晨四點多了,她躺在床上翻騰了好久就是睡不着覺。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感覺沒一會兒就聽見鬧鈴的聲音。楚清關閉了鬧鈴,又不知過了多久,猛然驚醒的時候已經八點半了。
今日早上部門例會不能遲到,她抹了一層隔離,連眉毛都來不及畫抱上筆記本就往外跑。
出了小區過了一個十字路口,楚清剛準備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突然前頭停了輛車,攔住了她的去路。
程易安緩緩降下車窗,問道:“去哪兒?”
“上班。”楚清有些着急,她低頭看了眼表,還有十分鐘。
“我送你,上車。”程易安在駕駛位上沖楚清招招手。
楚清皺着眉,忙不疊地2拒絕:“不用不用,就在前面,馬上就到了。”她見程易安還要堅持,一跺腳,嫌棄道:“你這車還不如我兩條腿快,我不跟你說了,快遲到了。”
沒等程易安開口,楚清就跑得沒影兒了。程易安看她着急忙慌的樣子,手扶在方向牌上低頭笑了笑,調頭往醫院開。
楚清這一路上緊趕慢趕,終于在九點鐘之前到了會議室。一進門就被門邊的趙思凡給拽了出去畫眉毛,楚清對着鏡子剛描了兩下,手裏的眉筆就被人搶了去。
“慢吞吞的,我來。”趙思凡利索地幫她畫眉,上眼影,腮紅……最後還利索地上了高光掃了鼻影。
這一套動作下來楚清都看傻了,她照了照鏡子,自己那張上了高光的臉像是打了玻尿酸一樣嘭了起來,氣色着實比早晨好了不少。
“剛才一進來我還以為是隔壁醫院跑出來的,黑眼圈都掉到地上了。”趙思凡滿意地看了看楚清的臉,随後招呼她進去。
會議開了一個半小時,楚清一手撐着頭,一手寫着會議記錄。聽見散會二字立馬起身往廁所跑,昨日沒睡好,頭疼得惡心,幹嘔了半天也沒吐出東西來。
“去醫院看看,準你一天假。”趙思凡開會的時候就覺着楚清的臉色不好,要不是這丫頭平時活得跟尼姑似的,瞧見她這一陣兒幹嘔非得以為是懷孕了。
“謝謝思凡姐……”楚清喝了口冷水,将胸口的那股惡心勁兒壓下去。
趙思凡拍了拍她的後背,“謝什麽,人不到可以,你手上的那個文案明天下午之前必須要交上來。”
楚清苦着臉笑了笑,老老實實地點頭。她抱上電腦步行到了醫院,挂完號以後上樓找診室。
瞧見醫生屋子裏烏泱泱地一群人,她默默退了出去,坐在地上打開電腦敲鍵盤。
這次的零食她早先已經試吃過了,是那種……嘗過一次就不想吃第二口的東西。楚清絞盡了腦汁,從雞蛋裏挑骨頭她倒是擅長,硬是從缺點裏挑出優點來就有些難為她了。
“诶,這姑娘是程序員吧?”李宗海看完了最後一個病人從門診室出來,瞧見不遠處的楚清,笑着說道。
一旁的程易安眯着眼睛,盯着不遠處地上的那一團白。有凳子不坐,坐在地上。他皺着眉頭叫道:“楚清?”
楚清耳朵上挂着耳機,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在叫自己。
程易安讓李宗海先走,自己小跑上前。他一把揪下楚清的耳機,然後拎着她的胳膊将人從地上拽起來。
“诶呦,小心我電腦……”楚清小心護着懷裏剛寫了一半的文案,不悅地擡頭看向程易安。還沒硬氣到半秒,她一觸及到程易安吃人一樣的眼神,立刻就慫了,縮着脖子不說話。
“在這兒幹什麽?”程易安問道。
“看病啊!”說罷,楚清低頭去尋找她的挂號單,渾身上下的口袋都摸邊了也沒找着。
程易安嘆了口氣,蹲下去撿起了她攤在地上放橘子皮的紙,無奈道:“這兒呢……”
楚清有些不好意思,搶過他手裏的東西,将橘子皮丢進垃圾桶裏,抖落抖落挂號單。偏頭瞧見診室裏沒人了,剛想要進去就被程易安攔下了。
“去哪兒?”
“诶呦,我頭疼……”楚清有些煩躁,這人幹嘛非攔着自己。
“這是神外。”程易安指了指診室上的牌子,“你挂的什麽科?”
“神內……”看清楚診室名後,楚清撇撇嘴,随後嘟囔道:“那不是剛才人太多了嘛,我看見個神字兒就以為……”
程易安看她這迷糊樣子頭都疼了,撫了撫額頭無奈道:“你怎麽不跑三樓去?”
“三樓?三樓是什麽科?”
“精神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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