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我們去醫院

他車停的很快,我也盡量憋着,一從上面滾下來,就“嗷嗷嗷”地吐了一地。

自己也頭暈目眩,蹲在地上半天都起不來。

他一邊給我順着背,一邊又快速把水拿下來給我嗽口,還拿了兩粒白色的藥丸讓我吃下去。

對于藥物,我是拒絕的,可是看到他緊張的眼神,心一下子又軟了下來,就閉着眼睛吃了下去。

然後蹲在路邊,兩腿發軟,看着他拿起電話往外拔,語氣很緊的跟人描述我的症狀。

目光穿透時間,想到了很早以前。

那個時候我們常在兩家相鄰的一塊空地上玩,有好吃的好玩的,也會拿出來分享,有次他拿了一種點心,看上去特別漂亮,也很香,只是我才吃下去不久,肚子就開始難受,而且頭上一直冒汗。

最後又拉又吐,整個消化系統都失靈了。

他吓壞了,一邊給我喂水,一邊又想處理我身上的髒污,最後卻弄的自己也滿身都是。

家裏大人找來的時候,我們兩人都一身惡臭,而且我都覺得自己要死了,躺在地上蜷成一團,肚子裏像被刀攪一樣,疼的要命。

後來去了醫院,恍惚聽到醫生說那個糕點有問題,但具體是什麽我卻到現在也不知道,但是那天他眼裏恐懼的眼神,還有緊緊抓住我的手卻成了記憶裏最深的牽絆。

蕭闵行已經處理好一切,過來問我好些沒有?

我點頭,但一點也不想再坐車,就只蹲着不動。

他也沒急着走,就陪我蹲着,不時會把水遞過來,還用濕紙巾幫我擦臉,擦手。

他的動作很輕,大手滑過我的肌膚,最後又落在我的背部。

半個小時後,來了兩輛車,一輛是敞篷的小跑車,裏面坐着兩個人,陸家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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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輛是米娜,她晚來一步,下車看到我的樣子,還有圍着的衆人,就急火火地問:“安安,你沒事吧?他們怎麽樣你了?”

我尴尬地看了一眼衆人,輕手扯扯她咕哝:“我沒事,就是有點暈車。”

米娜稍稍松了口氣,把我扯到一邊問:“我以為就你跟蕭闵行一起來的,怎麽還跟着一對?”

她竟然不認識陸家兄妹,倒讓我有點意外。

“那男的是醫生,是我暈車蕭闵行把他叫來的,只比你早到幾分鐘,那女孩兒就是他的前女友。”

米娜聽到“前女友”三個字,就把眼睛瞪大了,随即轉頭毫不掩飾地盯着陸依姍看。

陸依姍一見到蕭闵行,就像全世界的人都不存在似的,早把手又挽到他的胳膊上,此時連頭也依上去,一副嬌羞小女人的狀态。

米娜的聲音不太好,輕聲問:“上次在畫室裏,就是她往你頭上潑水?”

我點頭,但那天她也沒占到什麽便宜,而且今天來的兩個男人都是站在她那一邊的,所以我及時拉住她說:“事情已經過去,她比我慘多了,別搭理她了。”

米娜拔開我的手,徑直朝着他們走過去。

她對蕭闵行一向沒有好感,現在看到一個女人當着我的面挎在他的臂彎上,估計已經氣壞了,所以過去就把陸依姍撕扯開,而且很不客氣地說:“蕭總,你如果帶安安來是為了看你們表演,那現在我就把她帶走,順便說一聲,你選的這個演員可真夠綠茶的。”

她說話很快,而且說完就過來拉着我往車上去。

還沒到門口,就被蕭闵行攔住了。

他的眼神冷冽的好像浸了冰的箭,睨着米娜幾秒才開口:“放開她,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我已經嗅到蕭闵行的怒氣,他好像特別煩米娜插在我們中間,所以從看到她開始就沒有好臉色,現在更是咬着後牙槽,眼裏都是陰狠。

為了不多生事端,我趕快把米娜拉開,可是蕭闵行一下就把我扯了過來,直接大步跨到車門邊,硬塞了進去。

我怕米娜再找他理論,急的不行,可是車門早就被蕭闵行鎖住,只能隔着玻璃跟米娜示意讓她先走,我沒事。

當然我也知道,這種情況下她肯定不會走的,作為朋友,誰看到我這樣,也不會走。

不過蕭闵行站着沒動,倒是陸依恒向她那邊走了過去。

聽不到兩人說了些什麽,最後米娜上車往回開。

而我看着車窗外面的氣氛,直接把頭一縮,躺倒在坐位上裝睡。

蕭闵行打開車門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分鐘後,他語氣很不好,冷冷崩出兩個字:“下來。”

我心虛地看着他,坐着沒動。

他顯然沒什麽好脾氣,拽着我就往下拉,然後腳沒停的塞到了陸家的車裏。

很快從另一側跳上去,調轉車頭,也往回開。

“你幹什麽啊?”耳邊有呼呼的風聲,我提高一些嗓門問他。

蕭闵行橫我一眼,但話不對題:“你覺得我要想對你怎麽樣,來一個多事的女人能有用?”

我抽了一口冷氣,小心看着他的臉,不敢說話。

蕭闵行也不說話,把車子開到市區,才像突然想到什麽似地問:“你以前不是不暈車的嗎?今天怎麽回事?是不是……。”

他沒有說下去,但是臉色變化很快,由陰轉晴,再由晴轉陰,然後突然冒出一句話:“我們去醫院。”

我懵頭懵腦地看了他半天,都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麽,只能開口問。

“剛才不是已經吃過藥了嗎?我現在也沒事了,幹嗎還要去醫院?”

他立刻回:“就是因為吃了藥才要去醫院。”

“為什麽?”

然而我的問題不重要,重要的是方向盤掌握在開車人的手裏。

很快我們就停到了醫院門口,這次他沒有用扯的把我拽下車,反而先一步跑下來,開車門,然後竟然一彎腰,把我抱進了懷裏。

我整個人都傻了,茫然看着他,對于這家夥的腦回路已經難以描述的震驚。

去的地方更讓我受不了,竟然又是婦産科。

他還強扯着笑臉跟人前面排對的說:“對不起,我太太出了點狀況,能不能先讓一下我們?”

竟然有人信了,還讓給他了。

真是看臉的世界,那些扛着大肚子的女人們,你們不怕自己的老公吃醋嗎?毫無掩飾的把目光在蕭闵行的臉上身上掃,真的好過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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