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秋語安,好久不見

我也覺得很巧,所以笑着問他:“你是來找卓總的吧?”

他點頭說:“猜對了。”

我順口問了一句:“有獎嗎?”

他立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很爽快地說:“有啊。”

說着竟然重新打開車門,從裏面拿出一個小盒子遞到我面前:“不過,只是普通的獎品,下回要猜個高難度的。”

這就有點尴尬了,我沒敢接,推辭說:“開玩笑呢,你還當真。”

蘇謙馬上正正神色說:“我是當真的呀,再說了,男子漢大丈夫哪有說話不算數的?你可不能害我做這樣的人。”

話激到這裏,我進退兩難,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他卻直接把東西塞到我手裏說:“很便宜的,我一般都是買很多個,遇到猜對有獎的就撒一個出去。”

我只能把盒子接了,放進包裏,然後跟他一起往電梯裏走。

米娜因為跟卓總不在一個樓層,所以我先下了電梯,直接往她辦公室裏走。

看到她的那一刻,我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米娜整個人瘦了一圈,連眼窩都陷了下去,雖然化着妝,但是難掩膚色蒼白,而且眼神空洞落寞。

她朝我笑笑,然後起身叫外面的助理給我倒了一杯咖啡。

再回來的時候才輕聲說:“謝謝你啊,安安,在雲南的事情我都聽峰哥說了。”

我忙着問她:“你怎麽回事?回來這麽久了也沒個消息,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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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神盯着自己的辦公桌看了一會兒,又搖搖頭說:“沒事,大概工作太累了吧,我最近一直想休息。”

“那就請假啊,卓總不會不批吧?”

她沒順着這條線再說下去,反而問我:“你跟蕭總怎麽樣?現在回來,兩人還好吧?”

她不問還好,一問我就覺得特別委屈,一骨腦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說了。

米娜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才說:“安安,你和蘇謙都是我的朋友,按理說我不應該說誰的不好,但是你太過單純,跟他在一起玩還是要注意點,畢竟你現在有婚姻在身,而且蕭總也不是普通人,如果真的鬧出什麽事來,對誰都不好。”

“可是,是他自己把我剩在雲南的,說走就走,我被抛棄了都還不知道怎麽一回事,一個人跟個傻子似的在機場看着他們離開,你都不知道當時心裏有多難受,差點就抱頭痛哭。”

米娜問我:“那你知道他為什麽生氣嗎?”

我一聽更來氣了:“我哪知道啊,他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向來對我發火都是不需要理由的,神經起來什麽事都做。”

米娜把頭別到一邊,沉默許久沒再說話。

其實我知道她心裏怎麽想,米娜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只要別人對她有一點好,她雖然嘴上不好,但是日後在行為上,只要有機會必會加以回報的。

蕭闵行這次跟我一起去雲南,雖然并未真正意義上幫她什麽,但是以米娜的性子,怕是心底裏還是很感激他的,所以現在為他說話也不足為奇。

其實我自己心裏又何嘗不是對他感激,在那樣的環境下,他不顧自己生死,一心把我往外推去求生路,這種事也不是誰都可以做到的。

可是越是這樣,我就越是弄不懂,明明剛共同經歷了險境,說翻臉還是會翻臉,他難道就不怕我一個人留在雲南再出事?他明明知道那裏的情況,卻還是把我留下來,明明知道蘇謙去醫院找過我們,那把我留下來的意思是什麽,難道就是為了把我留給他嗎?如果真是這樣他為何又偏偏不肯離婚?

這些話,我沒辦法說給米娜聽,我們相處的位置不同,有些東西是沒辦法感同身受的,而且她現在的情況看上去也沒比我好到哪兒去。

兩個人各有心事,聊天并不愉快,加上她還在公司,所以我坐坐就走了。

出來又不知道該去往何處,車子不自覺地開到了畫室,沒帶工具,自然也不想上去,就把車停到路邊,看着上面出神。

卻意外地看到葉光從畫室裏出來,他身上背着畫板,還有一個男士很普通的包。

身後跟着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是來接他的人。

只是現在還不到他下課的時間點,不知道為什麽他會提前走?

在這裏我們兩個算是比較友好的了,他還幫過我,所以現在既然看到了,也就沒想那麽多,下車來跟他打呼。

葉光看到我,眼睛亮了一下,嘴角也往上彎一些,露出一種屬于孩子的純真的笑。

我還沒開口,他竟然先說話了:“秋語安,好久不見了。”

我點頭說:“是啊,我最近有點事,所以來的少,你怎麽了?今天回去這麽早?”

他“嗯”了一聲,聲音很輕地說了一句:“我也有點事。”

其實說話很成熟得體,也沒有一點孩子氣,只是表情總讓懷疑他還是個孩子。

跟着的司機已經走出去兩步開了車門,葉光看了看我,突然把頭低下去,聲音也很輕地問了一句:“你方便給我留個電話嗎?”

這沒什麽難的,所以我直接拿出電話說:“你說你的號碼,我拔過去給你,這樣我們兩個都可以存一下。”

他的臉頓時漲紅了,讪讪地說:“我沒有手機,我記在這裏,你說吧。”

待我把電話號碼說出來,他也已經在畫紙上記了下來,于是沒再跟我多說話,朝着車子走去。

這本來只是生活中一個極小的插曲,我也沒有太在意,我自己都有一大堆的煩惱沒處說,所以回到家裏也就忘了。

卻沒想,就在當天晚上,葉光就打電話給我了。

那個時候蕭闵行已經回來,正坐在飯桌前吃飯,我雖然還跟他坐在一起,但是渾身不自在,盡量低頭縮肩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手機的鈴聲在安靜的室內是很突兀的,我一聽到就忙着從座位上站起來,手忙腳亂地只來得及看到上面的一串數字,就接了起來。

然後,我聽到葉光哭的聲音。

他像一個孩子似的,哭的特別傷心,且一句話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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