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斷不能再有第二回 自作多情

“你連他名字都知曉了!”寧千暮這回是真驚住了。

本是想說些幼時趣事逗弄宋知渺的,以宋知渺的性子,大抵是會紅着臉和她極力辯解年少不懂事雲雲,可卻沒曾想她不僅承認了,還直接道出了那人的名字。

這事寧千暮本是不知曉的,還是她爹摸着胡子像是開玩笑般打趣道:“那會妙妙還與你不相識,她就是個慣喜歡好看之人的小丫頭,起先瞧見那晉越王,不也滿臉樂開花,纏着人是又親又抱,可把那宋老頭給氣煞了。”

所以,還真有這事?

寧千暮驚愣地看着宋知渺,宋知渺卻是被江妄即将回京一事給沖亂了思緒。

怎的她前腳剛走,他便後腳也回了京,不是說他不常回京嗎。

若是沒得之前一事,她大抵是又要胡思亂想了,可一想到自己此前丢臉的誤會,她這般自作多情還是頭一遭,斷不能再有二回。

臉紅得厲害,連寧千暮注視的目光都未曾察覺,這便叫寧千暮更為好奇了。

正欲開口問些什麽,馬車外忽的傳來少年清磁的低聲:“千暮姐,到了。”

宋知渺也瞬間回了神,這聲千暮姐可好生刺耳,她咻的一下蹭起身子,一把撩開馬車簾,便對上了宋今晏探頭要朝裏看來的目光,着實将宋今晏吓了一跳。

“你幹什麽突然蹿出來!”

宋知渺毫不客氣地撐着他的肩膀跳下馬車,落地時還不忘故意加大力道将少年的胳膊拉扯了一下,将人拉了個踉跄還微昂着頭警告道:“誰準你喚她千暮姐的,別在這杵着,趕緊進去。”

宋今晏顯然不滿被宋知渺當做人形拐杖杵了去,板着臉的同時卻也還是順勢擡手扶了她一把,将人身子穩住落地後,這才哼聲道:“你管得可真多,我愛喚什麽喚什麽。”

眼看兩人這是又要吵起來,馬車內的寧千暮正準備出來勸架,一旁忽的一道尖細的男聲響起:“太後懿旨到。”

宋府門前衆人皆是一愣,轉頭便見不知從何處走來的一行人上前,為首的太監站立在前,就要宣旨。

驚愣之後,伴随着慌亂的腳步聲,衆人齊齊上去跪下。

Advertisement

馬車內寧千暮也忙不疊就要下來,一只手在無人瞧見之時探出,扶住她懸空的手掌,在她一瞬遲疑後,穩穩地将她扶到了身旁。

“傳太後懿旨,宣宋家嫡女即刻進宮觐見。”

宋知渺埋着頭身子一顫,雖是被這架勢壓得不敢造次分毫,但全身心還是難以抑制地發出無聲的抗議。

她累極了,渾身黏膩不适,好不容易歸了家,只想沐浴一番美滋滋躺在榻上悠閑休憩,可太後怎會突然傳召她,還來得這般湊近,她才剛下馬車呢。

正想着,那太監話鋒一轉,像是憑空給自己加戲一般,目不斜視盯着手谕,宣讀的內容卻像是變了個調:“若是宋姑娘舟車勞頓倍感疲乏,也可修整些許,改日進宮,欽此。”

這話一出,跪着的衆人皆忍不住微動了身形,在跪拜下面面相觑,更是不明所以。

這是要即刻見,還是不見呢?

自然是要見的。

太後傳召,雖說轉而道可改日進宮,可又哪敢當真怠慢改日。

宋知渺原本的休憩計劃被打亂,在領旨後也只得先讓人送寧千暮回府,自個兒也趕忙前去梳洗收拾。

突然生出的這事令宋家上下也意想不到,宋夫人在屋子裏指點着丫鬟為宋知渺裝扮,嘴裏也時不時向宋知渺叮囑些入宮的規矩。

宋知渺聽得腦中嗡嗡作響,一直緊抿着唇。

待到沉甸甸的發飾簪入發髻,她才艱難地轉了頭,苦着一張臉道:“娘,太後娘娘為何要召我進宮,莫不是我做錯了什麽事,我可是會遭責罰?”

宋夫人一愣,好笑地用指尖輕戳她的腦門:“說什麽胡話呢,你乖乖記着娘教你的規矩,便不會遭責罰,你小時候還叫太後娘娘抱過呢,太後娘娘心慈和善,妙妙犯不着擔憂。”

宋夫人好似對今日一事早有預料一般,此前的驚愣也僅是因着事情來得太急也太突然罷了。

宋知渺卻是全無準備,饒是母親這般說來,心裏也甚是緊張。

府門前有引路的太監候着,乘着宮中來接的馬車,抵達了宮門前,連陪同的花凝也被攔下了。

宋知渺記得自己幼時的确是時常跟着父親進宮的,只是随着年歲漸長,已是許多年都再未踏入宮門了。

與幼時到哪都覺得新奇有趣的心情不同,威嚴肅立的宮牆無端給人生出壓迫感來,全然不識得路,也只得垂頭一路跟着引路的太監宮女朝裏而去。

慈寧宮。

小太監尖細的嗓音朝裏通報,得門前宮女颔首示意後,宋知渺小心翼翼地擡腿跨過了門檻。

入屋的腳步聲微不可聞,宋知渺緊張得連呼吸都屏住了。

屋內卻傳來懶懶的柔聲,溫和慈祥:“宋家那小丫頭到了?”

太後聲音很輕,像是在問身旁的宮女,宋知渺聞聲身子一緊,忙垂頭福身恭敬道:“民女給太後娘娘請安。”

被人攙扶着的太後緩步走來,姿态雍容落座于幾步之外的軟椅上,耳中傳入少女嬌嬌軟軟的嗓音,面上多了幾分喜色,朝宋知渺勾了勾手指:“過來些,擡起頭來,叫哀家好生看看。”

宋知渺不敢怠慢,邁上兩步擡了頭,瞧見眼前正注視着她的太後卻是微微一怔,一時忘了宋夫人教給她的規矩,就這般直勾勾地盯着太後看。

按理說如此直視太後可是大不敬,但那目光直接又純澈,一張濃麗明豔的面容卻露着懵懂乖巧的神色,叫人實難生出厲色。

太後怔愣一瞬後便忍不住露了笑:“宋小丫頭,怎這般盯着哀家看?”

宋知渺也霎時意識到自己不敬的目光,忙不疊垂了眼,但也老實回答道:“民女依稀記得曾在幼時見過太後娘娘,只是過去好些年了,民女都從小孩長大了,太後娘娘卻還仍是和從前一樣好生漂亮,一時便忘了規矩,望太後娘娘恕罪。”

宋知渺這話不假,并非阿谀奉承。

來前經母親提及過些許後,她也的确回想起自己總在宮中遠遠瞧見的那位雍容華貴的婦人,旁的事她記不住,但好看的人或物卻是能記好些年。

她記得當年那個叫她一眼便移不開目光的耀眼少年,記得美得周圍都好似黯淡下去的千暮姐姐,自然也記得那位氣質不凡身份高貴的年輕太後。

這些年過去,連母親眼角都不由生出些細紋來,太後怎還一點都沒變呢,年過花甲還能保持這般模樣,當不知年輕時得是何等天姿容色。

宋知渺心裏胡亂想着,難擋對美麗事物的吸引,她向來都喜歡好看的人或物,不由對太後也生出幾分喜愛來,飄忽的視線時不時就想往太後臉上看。

太後聞言,臉上頓時樂開了花,雖是也堆起些許褶皺,但仍掩不住笑彎的眉眼中泛着的盈光閃閃。

她還不忘側頭向一旁的嬷嬷炫耀道:“哀家便說了,那玩意往臉上使了,定是有用的,你瞧這小姑娘嘴多甜,這話聽着便真。”

嬷嬷無奈地笑了笑,倒是微微松了口氣,躬身附和着:“太後娘娘面前,小姑娘自是不敢虛假以待,太後娘娘本也天生麗質,老奴也一直是這般認為的。”

太後娘娘聞言微昂了頭,似是不屑,又帶着幾分嬌:“咱倆這老太太相看誇贊有何用,年輕人眼神兒好,看得清楚,誇得才真。”

“是,娘娘說的是。”

嬷嬷臉上的笑更無奈了,心道哪是年輕人眼神兒好,壓根就是她先入為主了,這小姑娘說什麽都對,幹什麽都好。

話語間,嬷嬷倒也順勢側眸将宋知渺打量了一番,實為京中鮮少瞧見過的濃豔女子,卻并不顯媚俗,乖乖軟軟的模樣裝是能裝得出幾分,但若如她這般舉手投舉間都像個軟糯的小兔子似的,倒是實難裝到的地步。

她挑不出什麽毛病來,太後顯然更是喜歡得緊,看來這事太後是得插手到底了,只盼千萬別弄得雞飛狗跳就好。

宋知渺聽着本該莊重威嚴的太後娘娘,卻如玩心未了的慈睦老人一般和身旁的嬷嬷你一言我一語,一時間又忍不住擡眸朝她看了去。

圓溜溜的黑眸轉了轉,心中的緊張不由松緩了好些,這便大着膽子試探道:“不知太後娘娘今日召民女前來所為何事?”

說起這個,太後臉上笑意便更濃了幾分。

她的确有些等不及了,知曉宋家今日入京,一早便派了人前去府門前候着,能叫自己那冷硬孫兒動心的小姑娘,她哪能不第一時間瞧瞧模樣呢。

可她心裏又念及小姑娘舟車勞頓,自己這般是否又像個不通情理的固執老太太,叫人又怕又厭,這才臨時派人前去補上了後半句不着調的旨意。

但小姑娘來了。

小姑娘收拾得幹幹淨淨的,一張小臉白裏透紅,明眸澄澈不見絲毫厭煩不耐,小嘴更是抹了蜜,叫她本只有七八分想法之事一下便攀到了十分。

自然得是她了,如此乖巧的小嬌娘,豈不把自己那木頭孫兒迷得神魂颠倒?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