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chapter 16

程曉小這兩節課上的暈暈乎乎的，直到柳禹白收拾東西和他打招呼離開，程曉小才回過神來。

他有些懊惱，竟然沒有趁着這難得的相處和柳禹白多說幾句話，但他又害怕課上說話會讓柳禹白覺得自己不是個好學生。嗯，雖然柳禹白第二節課一直在偷偷的看課外書。

下面還有兩節現代文學課，程曉小跟着室友落座，就聽到陶夭開口，他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圓嘟嘟的小臉粉撲撲的，夾雜着一絲顯而易見的羞怯，小小聲的說道，“阿華說邀請你們吃飯，嗯，就是她室友讓她脫單請吃飯，阿華讓我叫上你們。”

程曉小一聽到這個就來了精神，“什麽時候吃？”大家一起吃飯的話，不就代表着柳禹白也會去嗎？他又有可以和柳禹白接觸的機會了？

“阿華他們下午沒課，我們晚上有自習課，所以要早點去，中午下課，就在學校南門口，要去吃火鍋。”

程曉小激動的掐着大腿，這豈不是說，一會兒下課，他又可以見到柳禹白了嗎？

“阿華說讓我們下課先把書包放回宿舍，她會提前定好位置，然後來接我們。”

杜灼華中午的時候果然等在了宿舍樓下，然後領着他們去了火鍋店的包廂。程曉小特意在最短的時間內畫了一個淡妝，畢竟這四舍五入幾下也就相當于和柳禹白約會了，他當然要漂漂亮亮的。

只是他到的時候卻有些失落，包廂裏只有南榮柏和程瑞澤。

程曉小搖晃着腦袋看來看去尋找着什麽的樣子，讓程瑞澤忍俊不禁，沒有顧及到兩個人之間“陌生人”的關系，直接調侃道，“老柳一會兒就過來了。”

程曉小瞪了她一眼，假裝不認識程瑞澤，抻了抻身上的衣服，準備落座的時候又站了起來，對着崔西指了指身邊的位置，“你坐這兒。”崔西不明所以，但依舊坐下了。

程曉小算的很好，鍋底已經被端上來了，杜灼華點的是鴛鴦鍋，柳禹白肯定會吃清湯的，而這邊空着的就只有三個位置，崔西占了一個，剩下的柳禹白就只能坐在他身邊了。

雖然程曉小無辣不歡，對這種清湯鍋看不上眼，但現在這種時候，想着怎麽追求柳禹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吃火鍋什麽的都靠邊了。況且他可不想自己被辣的眼淚鼻涕直流的樣子被柳禹白看到，太有損形象了。

杜灼華很紳士，雖然點了套餐，但依舊挨個詢問他們想要添的菜，還點了兩瓶橙汁。

不一會菜就被送上來了，柳禹白也跟着服務員的腳步進了包廂。程瑞澤一看到她，就忍不住調侃，兩只眼睛不住的往程曉小那邊瞟，“老柳你真會挑時候，菜上齊了你才來。”

柳禹白沒有理會她，和大家致歉後，才坐到程曉小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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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曉小已經顧不得程瑞澤分外惹人懷疑的動作了，因為他已經自顧不暇了。

此時的程曉小，手裏抓着撸串，嘴裏塞着烤羊肉，因為擔心蹭掉口紅大張着嘴巴，以一種尴尬的姿勢看着坐在旁邊的柳禹白。

都怪他大意了，瞟到進來的是服務員，也就沒有理會，沒想到柳禹白跟在後面。

柳禹白看到他這怪異的動作，只是笑了笑，程曉小小臉一紅，立刻把羊肉串放到餐盤裏，端着一副淑男的坐姿，抽出紙巾擦了擦疑似沾有孜然粉的嘴角。

柳禹白似乎是沒有注意到他的尴尬，從旁邊小桌子上拿來一瓶橙汁，低頭詢問程曉小，“你要喝橙汁嗎？”

程曉小低垂的腦袋輕輕的點了點，把自己的杯子推了過去，柳禹白給他倒好，又依次的給崔西和陶夭倒了飲料，把另一瓶橙汁遞給程瑞澤才坐了下來。

她瞅了一圈，大家都已經調好了醬料，只有程曉小心機的沒有調，只是一心一意的等着柳禹白，對上他期待的視線，柳禹白不出所料的開口了，“你要去調醬嗎？”

程曉小迫不及待的點點頭，柳禹白起身，嘴角含笑，“那就一起去吧。”

程曉小迷迷糊糊的跟着柳禹白出了包廂，心裏翻滾着粉紅色的泡泡。他看着走在自己側前方的柳禹白，眨眨眼，又眨眨眼，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臉頰，才反應過來，開始忍不住犯花癡。

柳禹白真的是非常溫柔又無微不至了，太會照顧別人的感受了，如果能成為她的男朋友，該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啊！

可是話又說回來，這樣的女生真的很難追，尤其是她對每個人的态度都一樣，彬彬有禮，沒有絲毫例外，根本就猜不透她的心思。

程曉小想到這裏有些氣餒，他自認為長相不錯，從小到大都是享受別人的追捧，這還是第一次跟在別人的屁股後面跑來跑去。

不過，他好像還挺心甘情願的。只要柳禹白肯多看他兩眼，他就甘之如饴。

柳禹白很快就選好了，她只是挖了一勺芝麻醬，其他的調料都沒有動。程曉小趕忙選了幾個自己常配的料，準備離開，卻突然聽到了柳禹白的聲音，“不選點辣的嗎？”

一股股熱氣往臉上翻湧，程曉小才知道自己這點小愛好暴露無疑。他原本還想着借着吃飯的事，來表示自己和柳禹白口味相同，順便探讨點共同話題，沒想到柳禹白還記得他喜歡吃辣。

不過，被心上人記住這種小習慣，真的是超級美好的體驗啊！

象征性的挖了一勺辣椒油，程曉小就站在柳禹白身邊，半仰着小腦袋，一雙桃花眼蘊藏着點點星波，一副乖巧可人的樣子。

柳禹白嘴角逐漸擴大，緊接着就響起了令他想要犯罪的低沉笑聲，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行為有些不妥，柳禹白解釋道，“對不起，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想到了以前養過的一只小貓。”

柳禹白的表情和聲音都很真誠，讓別人下意識的就會選擇相信她。柳禹白會和他讨論這種私人的事情，程曉小非常高興，昂着腦袋，興奮的問道，“學姐很喜歡小動物嗎？”

柳禹白嘴角的弧度被壓下，平日裏笑意不斷的臉上被冷漠代替，聲音冷淡無比，“不喜歡。”

她的反應太過劇烈，程曉小呆楞着不知所措，卻見柳禹白又突然笑了起來，溫和的嗓音與平常無疑，“快回去吧。”

程曉小點點頭，亦步亦趨的跟着柳禹白，卻有些心不在焉。這是他第一次在柳禹白身上見到這種與平常完全不相符合的氣質，也是第一次隐秘的察覺到柳禹白和表面的不同。

這種發現導致他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絲絲複雜的愁緒萦繞在心頭，一層一層無法抽離，最後竟像是清晨的雲霧，慢慢的被陽光驅散，瞬間便露出來本來的面貌。

原本的哀愁散去，程曉小發現自己內心竟雀躍不已。他好像發現了一個不一樣的柳禹白，一個和大家認知中不同的柳禹白，想到這種事只有自己一個人或者是極少數人知道，程曉小簡直要開心瘋了。

身上的火氣瞬間便被勾起，他嘴唇發幹，伸出舌尖舔了舔上唇，程曉小想要去拿橙汁，卻沒想到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比他更快一步，在他之前端起了那杯橙汁，程曉小扭頭，就看到柳禹白一口一口将那杯疑似自己的橙汁喝了個一幹二淨。

柳禹白放下杯子，程曉小死命的盯着那個空了的玻璃杯，還有旁邊另一杯稍滿的杯子，恨不得用自己五點零的眼睛将兩只杯子擊碎。

他今天塗的口紅，雖然沾杯效果不強，但并不代表着不會沾杯，他先前只是覺得顏色非常淡，不仔細看就看不出來，才沒有選擇擦杯子，但是現在呢，口紅印在哪裏呢？他怎麽在兩個杯子上都沒有看到？

或許是他的目光太過強烈，柳禹白低頭看了看杯子，才不确定的詢問他，“還要橙汁嗎？”

程曉小聞言擡頭，驚異的在柳禹白嘴角發現一絲暧昧的紅痕，憑他為數不多的化妝經驗，再加上強烈的心理暗示，立刻确定了那就是他的口紅。

啊——

他竟然和柳禹白間接接吻了！

沒有人能理解程曉小現在有多激動，他恨不得咬着衣服立刻在地板上打滾。可是他不能，柳禹白沒有意識到這尴尬的場景，拿起果汁瓶把另一個杯子添滿，甚至非常好心的說道，“喝吧。”

程曉小不知道自己的雙手是怎麽淡定的端起了杯子，而且還是柳禹白的杯子。剛才的間接接吻算是柳禹白吻了他，如果他現在喝了這杯橙汁的話，就算是自己也吻了柳禹白。這麽羞人的事情……當然是越多越好啊！

程曉小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雙手捧着水杯雙眼放光的樣子有多可怕，他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果汁，眼裏的喜悅歡騰的打着滾，偷偷擡眼掃視一圈，卻看到了面無表情的盯着他的南榮柏。

程曉小的臉頰“轟”的一下全紅了，他剛才那些丢人的事情，都被人看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