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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很簡短的回答。

南望側頭看了一眼筆直地站在一邊削土豆皮的男人,覺得他今天沉默地和平日裏不大一樣,“看你好像很累的樣子,都不怎麽說話?”

“南望,”男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一只手還握着削了一半皮的土豆,修長好看的大手叫等着洗土豆的南望有點移不開視線,“你不是嫌我話太多嗎?”

南望:??

“我什麽時候說過?”南望懵了一下,瞬間就明白了過來,他是在說那個[閉嘴]的表情。看來這篇是翻不過去了,“你誤會了,我本來想發別的表情,不小心點錯了。”

她哪裏敢叫程修謹閉嘴,就是真的敢,她也沒有那個立場和那個資格命令人家。程修謹好心幫她叫了外賣,她幹嘛對人家那麽兇。

程修謹沒說話,只是點點頭,默默在心裏給黃啓文記了一筆賬。

南望站在旁邊等土豆的空檔到底沒忍住,想想微信興起的時候差不多正是他們剛上高中的時候,開口問道:“程修謹,你是在哪兒上的高中?”

男人的動作再次停了下來,這一次,程修謹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轉過了身,一雙深邃漂亮的黑眸定定地将南望看着,一字一句地回答道:“北華中學。”

北華中學……

南望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和她是在同一所中學念的書?

17、Chapter17 ...

忘記關的水龍頭嘩嘩地流着水,很快就蓄滿了整個洗菜池,慢慢地從水池邊緣溢出水來。

南望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動,直到眼前這個黑眸裏湧動着無盡暗潮的男人率先從僵持中反應過來,跨近一步,長臂從南望的腰側輕輕擦過,擡手關掉了水龍頭。

水聲停止的那一瞬間,南望腿一軟,下沉的身體很快就被近在咫尺的那人架着胳膊扶了起來,等到她站穩,很快又離開。

南望擡手捋了捋不太服帖的長卷發朝後退了一步,臉上的表情有點僵硬,勉強扯出了一個敷衍的笑容,眼神有點不知所措的躲閃,看得出她在努力地叫自己平靜下來,但收效甚微,額頭和鼻尖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蒙上的那層薄薄的汗珠暴露了她想要避開這個話題的心思,“真、真巧啊,我也是北華畢業的。你是哪一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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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修謹沒有在意她的詢問,漆黑的眸子在她有些蒼白的臉上停留了片刻,心卻有些失重一般的下沉。她不願意提起北華中學,難道是因為……那件事?

“陳年舊事了,不提也罷。”男人很快就在心中做出了權衡,擡手将南望推離了洗菜池邊,臉上浮現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本來就借了你的廚房,怎麽好意思叫你幫忙做,不是還病着嗎?臉色這麽不好,先過去休息一下吧。”

南望被他按着肩膀推出了廚房,在吧臺邊坐下,深吸了幾口氣,才覺得不斷飙升的心跳漸漸平息了下來,擡手從紙巾盒裏抽出了兩張紙擦了擦額頭,也笑了,“你的這個決定是明智的。”

她也就能幫到這兒,再幫下去,廚房可能就要炸了。

說話的時候程修謹手上正端着洗好的菜往一旁走,黑眸擡起看了看她,沒說話。

不得不說,程修謹是一點都沒有吹噓自己的手藝。南望支着下巴看着他在偌大的廚房裏跳舞一樣轉來轉去,只覺得他的動作如行雲流水,看得她眼花缭亂,卻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刷刷刷就炒好了三盤菜,很快就從廚房中端了出來。

南望眼巴巴地看着,又瞧了瞧一旁早早煲起來的粥還亮着紅燈,頓時嘆了一口氣。

程修謹回身去廚房盛了一碗米飯,拿着筷子在吧臺對面坐了下來,“你的粥要再等一會兒,要不要等你一起吃?”

南望搖搖頭,“不用不用,你吃你吃。”

男人認真地看了看她誠懇的眼神,“嗯”了一聲,果斷地拿起了碗筷。

亮晶晶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在因為生病而暴瘦到下巴尖尖的小臉上顯得格外楚楚可憐。程修謹餘光掃到默默咽了一下口水的某人,筷子一頓。

“你怎麽不吃了?”南望抿了一下嘴唇,瞄了一眼一旁煲着粥的鍋,很快又将視線轉到了程修謹和他面前那三盤菜上。全都是素菜,綠油油香噴噴的,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

程修謹嘆了一口氣,放下筷子看了看南望,“你一直在看我。”

她知道啊,她知道她現在眼巴巴地看着一個好看男人咽口水的樣子不僅僅是花癡,簡直就是恐怖,但她真的就算控制得住自己的眼睛,但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胃啊。她可憐的胃已經一、二、三……第四天沒有吃過粥以外的東西了……

四天過去了,她終于知道餓得感覺了……

“程修謹,”南望試着轉移自己也轉移他的注意力,“你做菜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男人好像在一瞬間恍然大悟了過來,回頭看了看還在冒熱氣的鍋,擡起手看了一眼表,“再等五分鐘吧,五分鐘以後你就可以吃了。”

“哦。”毫無熱情的回應。

程修謹輕笑了一聲,“可以分給你一點菜吃。”

本來恹恹的表情瞬間變得鮮活了起來,南望的眼睛幾乎是在一瞬間就重新亮了起來,咬了一下嘴唇笑眯眯地點了點頭,“謝謝!”

“但不能吃太多,你的胃……”

“已經吃了四天流食了,大夫說三天流食就可以了。”南望搶着說道。

其實大夫才沒說,只是叫她量力而行,但南望覺得她已經很量力而行了。

兩個人很快就吃完了飯。不知道是不是南望一連吃了清湯寡水沒什麽味道的粥的緣故,她覺着程修謹的手藝出了奇的對她的胃口,雖然說在程修謹的注視下也沒敢多吃,但仍然可以算得上大飽口福,從精神上深深地得到了滿足。

“南望,我今天有點事情沒處理完,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網絡?”吃完飯程修謹也沒急着走,和南望一起坐在沙發上聊了一會兒天,忽然面有難色地問道。

正所謂是吃人家嘴短,南望剛吃了人家做的飯,自己在家閑着也沒事做,沒考慮到服務如此貼心的公寓怎麽會在客戶入住快一周了還沒有給開通網絡的事情,幾乎是想也沒想就點頭答應了下來,報了一下自己家的WiFi密碼,等程修謹回去拿筆記本,便自顧自把剛才丢下的書重新撈了起來。

程修謹再回來的時候南望正坐在窗前的榻榻米上看書,原本披着略顯慵懶的長卷發松松地紮在腦後,白色襯衫淺藍色牛仔褲,看的正認真。

男人在沙發前停頓了半分鐘,拒絕了南望提出的去吧臺那邊辦公的好建議,在沙發上坐下把筆記本放在腿上開了機。

因為程修謹說要處理事情,大約是公務,南望自然不好打擾他。又因為E.T和U+本就是有合作往來的,程修謹打開電腦以後南望也就沒有動,看了一會兒書就有點懶,遂靠在榻榻米上打起了盹。

怎麽說呢,雖然只有短短幾天,但不知道為什麽,南望總有一種兩個人已經十分相熟的感覺,也不知不覺在心中放下了基本的戒備。不知道是因為程修謹溫文爾雅的行事風格還是因為她正在生病的脆弱期的緣故。大概一個人無論是在心理上還是生理上脆弱的時候,都比往常更加容易接納別人一些吧。

程修謹從筆記本屏幕上擡起眼睛的時候,南望已經半天沒有翻動一頁紙了,等他定睛去看她,才發現後者的書扣在一旁,整個人都歪在榻榻米上,枕着一個可能是狗的大型毛絨玩具,呼吸十分平穩。

好像是睡着了。

這是南望生病以來第二次在他面前睡着了。第一次是在他的車裏,第二次是在她的家中。不知道是她沒什麽安危意識,還是吃的藥有嗜睡的副作用。

男人擡手關掉了筆記本電腦放在眼前的茶幾上,起身走到榻榻米前站定,叫了幾聲南望的名字沒有得到回應,蹙了蹙眉,終于彎下腰将她打橫抱了起來。

她很輕,也很軟,抱在懷裏就好像抱着一團雲彩,有種失真的錯覺,還提心吊膽地怕她醒來,就像雲彩一樣飄散了。

程修謹抱着她在窗前環視了一下四周,發覺出和隔壁自己的房間布局幾乎一樣之後,擡腿朝樓梯走去。

那人穿着白襯衫,平常看不出什麽不妥,這會兒被打橫抱在懷裏,領口的兩顆扣子卻不知道怎麽的給扯開了,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膚和精致的鎖骨來。

程修謹走到樓梯轉角處停下腳步,漆黑的眸子從眼前那片春/色上掠過,吸了一口氣,嘗試着騰出一只手失敗後,将懷裏的人摟得更近些,擡起了視線。

只求南望平時不要也像現在這麽不拘小節随随便便就在男人面前睡着。他不确定這個世界上能做到像他一樣有紳士風度的君子能有幾個。

不知道她夢見了什麽,在睡夢裏還蹙着眉。程修謹盡量放輕了動作将她放下,扯過被子幫她蓋好,猶豫了一下,在床邊半跪了下來,凝視片刻,低頭在她搭在枕頭上柔弱無骨的纖長手指上輕輕吻了一下。

男人在她床前站了片刻,轉身下樓掏出了手機。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黑色的雙眸閃了閃,那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隋小姐你好,我是程修謹。”

夢裏。

那是什麽時候呢?

大約是在中學三年級吧,那時候保送的名額已經定了下來,打算出國的同學材料也準備得差不多了,自主招生通過的同學也得到了消息。那個時候幾個重點班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節目彩排,打算把最後一個藝術節當做是另類的畢業典禮。

她記得那個舞臺劇的名字是《孔雀東南飛》。

少年站在舞臺上,穿着雪白的戲服,平日裏凜冽非常的清隽眉眼被舞臺的燈光蒙上了一層溫柔的色彩。那根柱子就那麽毫無防備地從天花板上砸了下來,在驚慌失措的尖叫聲中,很快将白衣染成了鮮紅的一片。

再也沒有其他的色彩。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不要方啊不要方【爾康手】

18、Chapter18 ...

南望醒來的時候,從額頭到脖頸都是汗,半個白襯衫都有點潮乎乎的,心砰砰直跳,大口地喘了幾口氣,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愣了一會兒神,這才手一撐,從床上坐了起來。

又是噩夢。

她醒來的這個時間大概是早上七八鐘,拉開窗簾外邊已經是一片陽光,南望左顧右盼了一下,披了一條毯子下了床。手機好像不在身邊,大約是昨天晚上落在樓下客廳裏忘了拿。

南望赤着腳打着哈欠下了樓,一眼沒看到手機丢在哪裏,倒是先看見了随意扔在床邊榻榻米底下的拖鞋,腦子嗡地一聲,忽然想起一個嚴肅的問題來:最後的記憶仍停留在她窩在榻榻米上假寐,而程修謹坐在沙發上蹭網處理公務的畫面上,那她……到底是什麽時候睡着的?

是程修謹把她搬到卧室去的?

南望在心裏暗罵了一聲Fuck,覺得自己不能再往下想了,比如程修謹到底是怎麽把她搬到樓上去的,再比如,程修謹是什麽時候走的?阿-七-整-理

她不是只打算眯一小會兒嗎,怎麽這一覺就睡到第二天早晨了……

南望光着腳丫子走過去穿上了拖鞋,順手摸到忘在榻榻米上的手機,就看見程修謹剛剛給她發了一條消息,“飯在冰箱裏,吃前熱一熱。”

還是一如既往的簡潔。

他不提南望還沒感覺,一提到吃飯,肚子馬上就咕嚕咕嚕叫了起來,南望想了想回了一句:“謝謝。”又等了一會兒,不見他回複過來,便将手機揣進口袋,趿拉着鞋子去廚房熱飯了。

用保鮮膜蒙好的兩盤菜都不是昨天吃過的,南望推斷出是昨天晚上她睡着以後程修謹又做的,心裏的情緒登時有點複雜,摸出手機猶豫了一下,又打上一行字:“謝謝你做的飯,也謝謝你昨天把我搬到樓上去。”

這一次程修謹倒是回複的很快,簡簡單單看不出什麽情緒,“不客氣。”

南望看了一眼手機,沒再回複。

大概他在忙吧。

實際上程修謹确實很忙。

他雖然是U+的甩手掌櫃,平日裏絕大部分事情都丢給兩個副總去做,可最近其中一個副總袁興的老婆生了小孩,按理休了一個月的陪産假,程修謹又在他休假前主動接了和E.T的合作案,大家摸不清套路,大事小情的除了要經黃啓文的手,非要得到他的首肯才敢放心。

南望給他發微信的時候程修謹正在和幾個公司高層開會,因為調配出了問題,臨時用了自己的私人手機連接了投影,可剛連上沒多大一會兒,大屏幕上就投着的手機屏幕上就跳出了一個對話框:

“謝謝。”

當時正在發言的高管看見這麽一條消息愣了一下,不鍋也沒太放在心上,卡頓了一下就直接講了下去。倒是旁邊坐的黃啓文眼尖,一眼就看見了這條無傷大雅的消息來源上的備注,竟然是意味不明的女字旁的“她”,頓時朝着程修謹露出了一個暧昧的笑容。

那可是“她”啊,他跟了程修謹這麽多年,就沒見着程修謹對哪個異性露出一點興趣來,搞得他一直以為程修謹性冷淡,對這些男女之事完全不感興趣呢。這麽多年,這還是頭一次。

更別說昨天他去辦公室裏找程修謹的時候,對方竟然愁眉不展地拿着手機問他,為什麽他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對方要回他一個用膠帶把嘴貼上的表情。

黃啓文當時的內心那叫一個精彩,笑呵呵地要看對話發生的語境,對方竟然還不給看。這麽一聯想,想必能霸氣地叫程修謹[閉嘴]的,估計也就是今天這個“她”了。

程修謹臉上倒是沒有一點波瀾,就好像沒看見那條跳出來的消息提醒框一樣。

不過這一臉的雲淡風輕沒維持多久,發言的高管說完話,程修謹剛把手機拿在手裏還來得及斷開連接,大屏幕上忽然又跳出一句話來:

“謝謝你做的飯,也謝謝你昨天晚上把我搬到樓上去。”

會議室裏登時鴉雀無聲。

坐在程修謹身邊噼裏啪啦打字做會議紀要的女秘書也跟着怔住了,直勾勾地看了幾秒大屏幕,又轉過頭悄悄瞄了身旁的大boss一眼。

做,做的飯?

這意思不會是說程修謹不但會做飯,還給別人做了吧?

桌上的其他幾個高管注意力可并不是在這條消息的前半截上,而是後半句——搬到樓上是什麽意思?

衆目睽睽之下,程修謹從大屏幕上讀完了這條誠摯的感謝,擡起手臂虛張聲勢地輕咳了一聲,将手機斷開和大屏幕的連接,這才往後退了一下老板椅,嘴角沒控制住那抹上揚的寵溺笑容,點開微信做了回複。

于是當天一大早,小程總好像有女朋友了事情就在公司高層之間飛快地傳開了。幾個一直想要給程修謹介紹自家閨女或是親戚的高管登時死了心,紛紛議論着程修謹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女人能把眼睛長在天上的程修謹征服了。

南望的飯剛熱好,就接到前臺妹子詢問“有一位隋小姐在樓下”的電話。不一會兒,拎着大包小包的隋安若就敲開了南望家的門。

“你這孩子怎麽回事,生病了也不告訴我一聲,快讓我看看,你看你這瘦成什麽樣了。”隋安若一進了家門就開始嚷嚷。南望端着盤子看她把青菜水果一樣一樣塞進冰箱裏,又把其他七七八八的零食丢在桌子上,沒吱聲。

隋安若打開冰箱還“啧啧”了兩聲,扭過頭看南望坐在吧臺上細嚼慢咽的吃飯,就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南望,你猜你生病這件事是誰告訴我的?”

南望還真就沒想出來。

她在M市也算是和隋安若單線聯系,知道她生病的除了公司裏的同事,也就只有一個程修謹了。可程……

南望咬着筷子揚起了眉毛,就聽見隋安若已經說出來答案,“我真是做夢都沒想到啊,我家望望生病的消息,竟然是從程修謹嘴裏聽到的!”

南望咽了一口飯,“程修謹找你了?”

不是說照片的事情不再追究了嗎?

隋安若點點頭,說起這事來還有點疑惑,“昨天晚上我接到他的電話時差點沒吓死,不過他倒是沒提照片的事情,只是告訴我你生病了。南望,程修謹怎麽和你這麽熟了,你們倆怎麽回事啊?”

隋安若沒說,程修謹找她并不是為了特意告訴她南望生病了,實際上這是順帶着的,他找她是為了問好幾年前北華中學禮堂事故之後的事情。

可隋安若并不是北華畢業的學生,也從來沒聽南望提起過,只知道事故裏有傷亡,但南望沒什麽事。她再追問南望的時候,南望一直回避,看得出這件事對她影響挺大的,既然人沒事,隋安若也就沒再問下去。對于這件事情隋安若知道的并不比當時的媒體知道得多,程修謹找她問這件事一點用沒有。

而得到這個答案以後,程修謹再三叮囑她不要和南望提起他問過此事,理由是南望最近在生病,不要讓她想起以前的傷心事。

“我們現在是鄰居。”南望指了指門口,“你知道開發這個樓盤的公司是成悅旗下的吧?他現在住我對面。”

隋安若愣了一下,要不是南望一臉嚴肅認真,差點沒敢相信。

“你們什麽時候成鄰居了?”

“說實話,我也是剛知道的。”南望聳聳肩,“你要不要也吃一點,挺好吃的。”

“你得了,就你那廚藝,我怕吃完中毒。”隋安若自小就和南望混在一起,對她炸廚房的壯舉如數家珍,瞟了一眼雖然見南望盤子裏的菜色不錯,可也不敢恭維,“不過你這次做的賣相還不錯。”

南望被她毫不掩飾的嫌棄打擊了,咽下一口菜,幽幽地說道:“謝謝誇獎,但菜是程修謹做的,不是我做的。”

隋安若:……

隋安若:“你倆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那可是程修謹啊,給你做飯?”

南望點點頭,坦率地講她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但是現在他們算是……飯搭子?

“他說他家廚房東西不齊全,暫時借用一下我的廚房,順便幫我解決溫飽問題作為酬勞。”南望說完才想起來,她還沒問過程修謹,他家廚房的東西什麽時候買齊?

隋安若被她這個不争氣的模樣噎了一下,想到程修謹昨天認認真真問她的語氣,不禁在心中産生了一個打斷的想法,“南望,你說程修謹是不是對你一見鐘情了?”

原本老老實實坐在一邊吃飯的人筷子一抖,慢慢地擡起了頭來,“我們就是普通鄰居。”

“哦。”隋安若冷笑了一聲,南望這人哪都好,就是情商低憑實力單身,不然也不能頂着那張臉單身這麽多年,“南望你是不是傻,你見過哪家普通男鄰居天天給女鄰居做飯?”

19、Chapter19 ...

其實不用隋安若強調“男鄰居”、“女鄰居”的,南望也能聽明白她的意思。她只是情商低,又不是智商也低。

不過要說一見鐘情,這是打死南望,南望也不能信的。

畢竟從第一次見到程修謹被他驚豔開始,南望自認為就沒給他留下過什麽好印象。如果這樣程修謹都能對她一見鐘情,那他這口味也忒獨特了些。也正是南望心裏有這麽一個底,才能在之後和程修謹的相處中顯得沒有那麽害羞和忐忑——畢竟她在程修謹心裏的形象估計已經跌倒了谷底了,再壞也不會更壞了。

南望咽下最後一口飯,站起身來收拾碗筷,“人家都說了是借用一下廚房,有理有據挺正常的,你不要胡思亂想。程修謹要真的這麽容易一見鐘情,他還能被形容成‘中華鲟’嗎?”

這話把隋安若噎了一下,雖然她也覺得那種情況下要說一見鐘情确實是挺難的,程修謹這人的心思也确實難以捉摸,可她也說不清為什麽聽到程修謹在南望家做飯的事情,第一個反應就是程修謹會不會喜歡她。不然世上哪有那麽巧的事情,正趕上她生病,正趕上他搬過來廚房設備就沒買齊?

不過南望一向不太長心,又因為家庭的緣故一直都對情情愛愛的事情不大當一回事兒,隋安若沒辦法給南望一個确切肯定的建議,話說到這兒也就點到為止了。這種事情從來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的,南望自己的感覺總要比她一個局外人更加準确些。

隋安若也怕自己說錯了話,真在南望心裏留了疙瘩,往後和程修謹相處起來要是渾身不舒服那就不好了,畢竟兩個人現在成了鄰居,工作上也有往來,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要是她說錯了結果南望跑去問程修謹,以後見面多尴尬。

“再說了,”南望把碗筷丢在洗碗池裏,忽然想起那天程修謹站在她旁邊,伸出手去将水龍頭關掉時迎面撲來的那股清冽氣息,不禁有點晃神,“你怎麽知道程修謹是單身,沒準人家有女朋友,只是外人不知道呢?”

隋安若覺得她這話說得就有些看清隋家的“江湖勢力”了。雖然她在大家眼裏整天都不着調,可隋家在M市就算排不上數一數二,在整個圈子裏還是能占有一席之地的。之前确實是她單方面認識程修謹,可那是因為程修謹為人冷淡,她又不喜歡那套假惺惺的寒暄,這并不代表她什麽消息都不知道啊!

實際上,隋家的消息可是相當相當靈通的。

“我說他沒有他就是沒有,那你和他做了鄰居,見過他帶回來什麽人嗎?”南望的質疑瞬間勾起了隋安若争強好勝的鬥志,這會兒注意力也從程修謹是不是喜歡南望身上轉移開了,一心只想贏,“這麽多年酒會上我就沒見過程修謹帶女伴,這不過兩天馬上就是易小公子的生日宴了,程修謹作為他最好的朋友絕對會出席,要不咱們就打個賭,那天程修謹要是沒帶女伴,月末你得陪我去相親!”

南望刷完餐具挂在碗架上瀝幹,聽着聽着就覺得隋安若下了道,她們不是在讨論程修謹是不是單身麽,怎麽說着說着就變成酒會女伴了?誰也沒說有女朋友就一定要帶到商業酒會上去啊!

不過等等,隋安若剛才說什麽?

“你要去相親?!”隋安若不是因為進陸域工作室的事情和家裏鬧掰了嗎?信用卡都給凍結了,還能給她安排相親?

隋安若粗着嗓子“嗯”了一聲,往沙發上一坐,臉上的表情十分憋屈,“我媽說這些天我跟着陸域到處飛趕通告還算有點正事,就不和我生氣了,答應下個月給我信用卡解凍,但條件是這個月月底要去她給安排的相親。”

她就說,按照隋家二老那麽沖寵着慣着的行事風格,怎麽可能真的和隋安若一直僵持下去,鬧了這麽久還不是先服了軟,怕他們家的掌上明珠吃苦?

南望“呵”了一聲在一旁的沙發轉角上坐下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最後說道:“我幹嘛和你打這個賭,程修謹是不是單身跟我有什麽關系,他要是單身我幹嘛就要陪你去相親?”

隋安若作勢撲過來,“不幹嘛,我的意思是不管怎麽樣你都得陪我去相親!”

不知道隋安若今天怎麽這麽閑,往常天天跟着陸域飛來飛去趕通告趕代言,平時打個電話都是奢侈,今天倒是一天都和南望膩歪在一起。等到隋安若拎着小挎包說她媽叫她回家吃飯、并代表她媽邀請南望去家中做客的時候,已經是暮色沉沉了。

南望答應下來等隋安若再有空兒的時候和她一起回隋家看望一下隋家二老,披着毯子把隋安若送到門口,就被隋安若趕回去了。

不過她也沒在沙發上坐多久,就又接到了樓下大堂前臺的電話,說有一位男士在樓下等她。南望從電話裏聽出禮賓妹子的聲音隐隐泛着壓抑的興奮與激動,聲音抖得厲害,也是有些懵,應了一聲說馬上下去。

等南望穿戴整齊裹着搖粒絨的大衣晃晃悠悠地下了樓,腦子裏還沒想出來有誰能知道她住在江畔還是位男士。

不過一出了電梯廳,遠遠瞥見那個穿大衣、戴鴨舌帽、臉上還嚴嚴實實捂了一個大口罩的高個男人時,南望一下就認出來了。

想誰都沒想到會是他。

當紅的男明星,陸域。

南望還沒出大堂閘門就停住了腳步,看了他一眼轉身往回走,陸域也看見了她,本來在前臺站得筆直,一見她扭頭就走,也不顧自己正當紅的身份,就在大堂裏喊起南望的名字來。

看樣子禮賓前臺的幾個妹子已經認出了他,這會兒正激動地捂嘴拍照呢,也沒顧得上陸域在大堂裏大聲喧嘩的事情,南望往前走了幾步被陸域隔着道閘從身後抓住了帽子,閉了閉眼睛掙開他伸過來的爪子扯着他出了大堂。

陸域任她拉着出了大堂在外邊一塊燈光昏暗的隐蔽地帶還沒站穩,就被南望劈頭問了一句。

“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

碩大的黑色口罩下傳來陸域清亮的嗓音,“跟着隋安若來的。”

見南望面無表情地将他看着,陸域又補充道:“我聽見隋安若打電話,聽說你生病了,跟過來看看你。她不知道。南望,你都來M市這麽久了,好歹和我見一面。”

見一面?南望笑了,但臉上的笑容很淡,笑意尚未抵達眼底,“來了這麽久都沒有和你聯系的意思不是很明顯麽,我不想見你。”

陸域大概沒想到這一次見到南望,她會說得這麽直白,聽到南望涼涼的回答明顯愣了一下,見南望一直垂着眼睫似乎并不是很想看他,一把就将準備轉身走開的南望拽住了,“你生什麽病了,臉色怎麽這麽不好,人也瘦了?”

手臂被抓住的那一瞬間南望便條件反射似的揚起手想要掙開,只是陸域抓得緊,被南望這麽一怔,順勢就扣住了她的手腕。

反抗失敗的南望終于擡起眼來看他,擡眸間眼神冰涼如同冬夜寒星,聲音也是冷的,“我很好,多謝關心,松手。”

“南望……”

未說話的話被南望冷冷地打斷卡在了喉嚨裏,“松手。”

大約是她冷淡的語氣将他激怒了,往常總是笑得溫暖如陽的陸域這個時候也冷起了臉,擡手扳過她的肩膀,将南望整個人都抵在了一旁冰涼的牆上,“南望,你這是和誰賭氣呢?”

南望本來就虛,被他突然摔到牆上,後腦勺猛地撞到堅硬冰冷的牆壁,連帶着後背一起生疼生疼的,這一下差點沒把眼淚磕出來。可陸域好像比她火氣還大,死死地将她摁在牆上,向前邁近一步和她鼻尖對着鼻尖,平靜的重複了一遍,“你這是和誰賭氣呢?我不欠着你什麽。”

是,他撇的幹淨,是不欠着她什麽。南望眼裏噙了淚,扭過頭去冷笑了一聲,“我沒和你賭氣,你也別管我。你看看你自己現在是做什麽呢,陸域,你身後有多少跟拍的狗仔你自己心裏沒數麽,給我松……”

說到這兒,南望忽然愣了一下,撇開頭的視線裏忽然撞進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也許是剛回來,也許是已經站在光亮處看了許久,此時卻如一尊雕塑般筆直地立在臺階下,深邃的黑眸裏暗潮湧動,手上夾着一只未吸完的香煙。

大堂裏明亮的燈光透過落地玻璃如水般流瀉下來,反而将他挺拔的身姿映襯得有些落拓。

和南望對視上的那一秒,男人仿佛被她眼底的晶瑩灼傷,忽然之間錯開了視線。

南望看見他掐了煙朝這邊走來,沒等陸域反應過來,出手就是幹淨利落的一拳。

“放開她。”

作者有話要說: 小寶貝兒們,作者君明天就要入V了,屆時三章掉落,每章留言的前十名同時有紅包掉落喲~希望小寶貝兒們多多支持正版【鞠躬】

PS:【一個很硬的硬廣】這裏有一只熱愛寫文的作者君等待小寶貝兒們領回家,收藏作者開文早知道~

WAP戳:【兔紙窩】

電腦戳:【兔紙窩】

app:小可愛們可以直接戳屏幕右上角作者專欄進入,收藏作者帶我回家吧└(^o^)┘

20、Chapter20 ...

陸域甚至沒來得及看清來人是誰, 就被迎頭而來的拳頭打得一個趔趄,頭暈目眩間摸到鼻下一道溫熱的液體, 回身就和來人扭打在了一起。

南望吓了一跳,眼見着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就打成了一團,四下看了一眼, 好在剛才她拉着陸域過來的時候尋了一個隐蔽的地方,暫時還并沒有什麽人注意到這邊, 但鑒于程修謹走過路過就看到了她們,這裏很顯然也并不是很安全。

更何況打起來的這兩個人, 一個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成悅集團太子爺,另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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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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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校園修仙狂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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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丁毅。
外號:丁搶搶。
愛好:專治各種不服。
“我是東寧丁毅,我喜歡以德服人,你千萬不要逼我,因為我狂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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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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