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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經過去了十八九年, 初戀女友早已長成陌生模樣,當年身上那點來自家境的高傲也随着歲月的侵蝕消失殆盡。陸知行依稀從她已然陌生的眉目間看到了幾分年輕時候的模樣, 可不知道是出于一種什麽心理,見到陸域母親的那一瞬間他就決定,這件事絕對不能叫南世靜知道。
多年的夫妻做下來, 陸知行心裏非常清楚,依着南世靜眼裏揉不下一顆沙子的個性, 如果知道他在和她結婚之前有一個私生子并瞞了他這麽多年,她一定會選擇離開。
即便這個時候當年以死相逼的母親和手握公司的父親都已經相繼去世, 再也沒有人來反對當年那樁婚事了,但陸知行的第一個心理反應并不是欣喜若狂抛下當前再續前緣, 而是迅速地将陸域母親安排進了一處私密的房産, 将她如同見不得光的秘密一樣藏了起來。
陸知行在心裏也在口中問她,“你怎麽來了?”
出生證明拍在他面前的時候,陸知行是真的大吃了一驚。他從來不知道含恨離去的前女友原來是帶着身孕走的, 也不知道她這麽多年隐姓埋名,竟然獨自一個人将他們的兒子撫養長大了。
“你怎麽不早些告訴我?”陸知行是這麽問的。
然而回答他的只是初戀情人深情款款的凝視,對方臉上帶着一如當年的溫柔神情, 擡手撫上他歷經歲月的側臉, 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說道:“這些年你過得不好嗎?”
過得不好嗎?
陸知行不知道。他只知道好像沒有初戀女友參與的這一段人生, 自己的心也并沒有塌陷一塊。當初她決絕地離他而去時,陸知行以為她在那時候就連同他愛一個人的能力也全部帶走了,這麽多年來他甚至沒有真心愛過結發妻子一分一毫, 可當初戀女友重新站在他面前的時候,那種掏心掏肺改天逆命也要去愛一個人的感覺,卻沒有跟着起回來。
陸知行滿腦子想的都是,如果小靜知道了怎麽辦,如果小靜知道了怎麽辦,如果小靜知道了要怎麽辦……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說話不兜圈子。
初戀在那一處別墅住了幾天,就松口和陸知行攤了牌。她雖然也是家境殷實的大小姐,可早年因為一意孤行非要生下陸域早就和家裏鬧崩了,後來好不容易和家中重修于好,家族行業卻又在走到了盡頭,在幾乎毫無掙紮餘地的情況下迅速地走向了沒落。
陸域從小到大都讀着最好的學校,成績也優秀,一路順順利利地進了D大,可要想在大學裏任性地玩音樂、畢業出道,她一個人負擔不起了。
初戀的意思很明顯,當年是她狠心抛棄了他一走了之,但這麽多年她還一直愛着他,甚至不顧一切地生下陸域獨自撫養成人,現在她回來了,既然她們還深愛着彼此,又沒有任何阻礙,為什麽不能重新在一起呢?
陸知行想不出拒絕的理由,只是每每為了找借口去她的住所而和南世靜撒謊的時候,陸知行都覺得非常慌張。這種慌張和單純的怕被南世靜發現後大鬧一場并不完全一樣,也和單純的婚內出軌後的愧疚不一樣,陸知行說不出所以然,但和這個本應深愛的女人待在一起的時候,他心裏想的卻是那個本應不愛的女人。
不過這種茫然并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很快,在陸南順利拿到D大的保送名額以後,某一個真的因為公司事務而深夜晚歸的陸知行得到了一張蒼白簡潔的離婚協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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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初戀女友察覺出了他的不對勁,私下去找了南世靜攤牌。陸知行不知道她都和南世靜說了些什麽,但那天晚上已經過了零點,他回到家摸着黑剛走進玄關的時候就發現了一動不動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南世靜。
對方還是那年初見時的平靜模樣,看不出情緒上有多大的波動,聲音也是穩的,口氣和往常同他讨論教研室裏的趣事時一樣稀松平常,她說,“這麽多年了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還有一個兒子,南南還有一個哥哥。陸知行,我們離婚吧。”
陸知行不大記得當時自己當時到底做了什麽,好像是腿一軟跪倒在了地板上,好像是撲過去苦苦哀求她原諒求她留下來,好像是同她發誓自己錯了以後絕對不會再出這種事了,他只記得南世靜跟他說出“我們離婚吧”的那一瞬間天崩地裂,長久以來一直困擾着他的問題終于得出了答案。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早就不再愛心裏的那道白月光,他愛的是南世靜。
可陸知行也知道,書香門第自有書香門第的清高,書香門第也自有書香門第的驕傲,南世靜的驕傲就是絕對無法忍受他這樣的男人再和自己存在哪怕一丁點的聯系。就連一直疼愛的女兒陸南她都不要了,她什麽都不要,只要和他撇清關系。
陸知行當然是不能同意的,再三強調了陸域的存在絕對不會威脅到陸南的地位,陸南永遠都是恒星置地唯一的繼承人,他也不會答應離婚,無論如何都不會離婚。
“那陸域母子呢?”南世靜聽完他的話只平靜地問了他一句話。
無可否認,他對她們負有責任。陸知行還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只能一遍一遍地重複自己的保證,一遍一遍地求她不要離開自己,最終沒有得到确切的拒絕或同意,但沒過幾天,南世靜就提交了調任申請,只身一人調任到了遠在天邊的D大任教。
她是想用分居來促成這場離婚。
南世靜走得那天,陸南也因為拿到了保送名額去了D大。因為之前北華中學禮堂坍塌出了事,陸南雖然命大毫發無損,但情緒一直有些低落,兩個人離婚的事情非常默契地沒有同陸南提,陸南竟然也就真的沒有關心。
偌大的家裏忽然之間就只剩下了陸知行一個人,走到哪裏都是空空蕩蕩。對着書房的時候他能想起南世靜披着大披肩抱着一摞書走過去的背影,看着廚房的時候他能想起南世靜繃着臉卻忍不住好奇和阿姨讨教廚藝的模樣,甚至站在陽臺上抽煙,都忍不住會回憶起南世靜彎着腰在院子裏侍弄野草野花的瞬間。
以前沒覺得生活裏她占據了自己多少位置,誰能想到在她離開後,整個人生就這麽空缺了。
陸知行總能想到南世靜臨走前平靜掙開他的手時那句毫不留情的話,她說,陸知行,你死心吧,我覺得再和你在一起太委屈我自己了,你配不上。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配不上。
在離婚後突然之間頹廢下來的陸知行自然沒有什麽心思去和初戀情人重歸舊好,實際上就連對方都不得不承認,他一整顆心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全給了南世靜,人走了,心也就被她帶走了。唯一不同的是陸知行開始拼命地對陸域好,也不知道是為了彌補這麽多年來父愛的缺失,還是為了填滿犯過錯後心裏留下的那個根本填不滿的大洞。
但陸域似乎并不領情。
也是已經成年了的大人,即便他對他再好,也無法扭轉自己在兒子心中“之前需要你時的那些年你都去哪兒了”的印象,生活忽然之間就好像走向了下坡路,只能無法控制地認着自己朝着無底洞一樣的深淵往下墜,除了工作,再也找不到什麽生命的意義。
得知陸南突然一個人回到M市的消息時,陸知行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抱着那麽一點欣喜若狂的小心翼翼給她打了電話,得到的是意料之中的冰冷回答。陸知行早有心理準備,還是為能聽到她的聲音而感到高興。
陸南和她母親南世靜實在太像了,這種像并不是指兩個人的容貌——實際上真的論起樣貌來,陸南長得和他更像有些——而是指兩個人如出一轍的個性。即便這個時候她已經改頭換面成了南望,即使她不憚于用最惡的惡意去揣測他的話,可陸知行還是想要找她說說話,哪怕就是聽她冷淡地怼他也好,最起碼這樣他還能從自己女兒嘴裏得知她母親的只言片語。
明明曾經親密到負距離的兩個人,如今卻連了解她的消息都變得非常奢侈。
在程修謹開始明碼标價收購恒星置地的股份沒多久的時候,陸知行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也大致猜測到了對方是想要對付他,但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一種自毀的心理,他沒有去理會。
從一開始為了确保恒星不脫離自己的掌控,陸知行在自己手裏留了高達40%的股份,其餘60%的股份被稀釋到所有人的手中,最多擁有者也不過手握不到10%的股份。如果對方想要成為恒星新的最大股東,收購股份所需要動用的人脈資源和付出的成本都是入不敷出不值得的。
但他沒想到收購恒星的人是程修謹。
年後兩個人見過一面,是程修謹約得他,一見面就主動攤牌了自己就是收購恒星置地股份的人,更開門見山地告訴他,自己收購恒星到達目的就是為了替南望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識相的話就幹脆把自己手裏的股份賣給他,然後專心做他到達總裁,好好經營南望的恒星置地。
這其實是毫無道理的霸王條款,可是陸知行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親手賣掉自己股份的錢陸知行全部悄悄轉給了南望,自己也成了真正一無所有只空有一個總裁名的打工者。和他拉鋸戰一般耗了幾年的初戀女友終于和他翻了臉,從陸域那裏拿了錢就消失了。
南望婚禮那天,陸知行并沒有收到邀請,實際上就算收到了邀請他也并不會出席的。婚禮應該是個美麗的日子,他的出現大概會叫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心情都一瞬間降到冰點,所以他不會去。
手指慢慢撫上電腦屏幕上那人恬靜的臉。
幾年沒見,她好像沒有什麽變化,還是那麽娴靜那麽端莊,氣質迷人叫人移不開視線。不像他,鬓角都染上了霜花。
那個等了她一輩子的人終于算是如願以償了,陸知行按了按內心嘆了一口氣。好在他還在等她,勉強叫他覺得自己并沒有毀掉那個恬靜女子的一輩子。
有時候他也在想,如果當年沒有那麽草率地決定和“看起來合适”的南世靜結婚,如果他沒有用那副虛僞溫潤的模樣欺騙她,如果他們相遇在另外一個時間點,如果他鐵了心地去找去追尋初戀女友的蹤跡,事情是不是會完全變了模樣。
陸知行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個傍晚,他和南世靜一起散步,對方突然和他說起王爾德的一段話:
很多人一輩子都不會遇見夢想中的真愛,只會因為害怕孤獨地死去,而選擇随便找個人互相飼養。
他遇見了,可是卻沒能抓住。
91、[番外]名字的故事 ...
“所以如果以後你們有了寶寶, 就取這個名字?”
頭頂柔和的燈光将基本上就是葛優癱姿勢攤在角落沙發裏的女人襯托得有些慵懶,隋安若探身從她手裏搶出一包零食撕開, 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聽到了什麽。
正趕上一個大周末,程修謹又恰好在國外出差,南望和隋安若見了面就直接去了南望江畔的那處公寓, 還像以前小時候那樣,逶在沙發上看電視吃零食瞎扯淡。
也不知道是怎麽談起了取名字的話題, 南望攤在沙發上信口胡說,揚言倘若以後真有小孩, 無論男女都叫程意,以解大學時代因為名字特殊而經常點名之恨。
隋安若先是感嘆了一句南望這是打擊報複社會, 還辣手摧花到自己八字沒一撇的孩子身上, 怎麽不直接起名叫誠實誠懇誠信呢,但念頭一轉,緊接着卻忽然之間沉默了下來。
南望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擡起腿踹了她一腳,“行了,玩深沉你不合适, 還是跟原來一樣沒心沒肺吧。”
但對方支着下巴想了一會兒, 卻搖搖頭沒有說話。
隋安若第一次見到南望的時候還不記事, 大概還是在襁褓之中, 就被自家老媽興致勃勃地抱到陸家找自己的姐妹一起玩孩子了。
聽她說她和南教授就是手帕之交,兩個人懷孕的時間也差不多,還擅自指腹為婚過, 只可惜兩個孩子一出生,卻都是女孩子,這才斷了她媽想要和南教授做親家的念想。
那時候南望還叫做陸南,充分地繼承了父母的優良基因,臉蛋漂亮,頭腦比臉蛋更漂亮。在隋安若的認知裏,陸南一直都是最可靠的玩伴,不管她闖了什麽禍陸南都能給她解決,不管她有什麽不知道的問陸南都能得到完美答案。
那時候她們家二老整日整日的吵架拌嘴,離婚的話三天兩頭挂在嘴邊提上一次,而陸南家卻舉案齊眉,相敬如賓。隋安若一直覺得生在陸南那樣的家庭裏就是幸福,陸南家就是她永遠能夠舔舐傷口的溫暖港灣,但那個時候她太小了,還不知道什麽叫做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後來南教授只身去了D大,陸南也随着過去那邊念了大學,M市突然之間就變成了一座空城,雖然一直沒有爆出陸知行婚變的消息,但隋安若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了某些不同。
這種不安感在陸南隔着萬水千山打電話給她說自己改了名字以後叫南望的時候終于得到了證實。個中細節南望沒有多說,隋安若也沒有多問,但她聽得出南望看似平靜的聲音裏還是夾雜着掩飾不掉的難過與失望。
所以那個時候隋安若沒有問她為什麽會改這個名字,但今天說起來,她卻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南望,難忘,如果這個名字是南教授給她改的,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即便被那個人傷透了心,可過去的回憶還是令她不忍丢棄,還是想要放在心裏珍藏起來的呢?
南望和隋安若太熟悉了,見她忽然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心裏就猜到了一半,等隋安若斂着眉問她“你這名字誰給你起的”的時候,也就百分之百地确定了,直接回答道,“我媽說了,給我取一個‘望’字,就是希望我把以前那些虛假的回憶都忘掉,陸南的生活是假的,南望才是真的。”
至于組合成這個奇怪的詞嘛,那實在是因為她媽媽就姓南,也不姓北啊……
隋安若被南望這個解釋噎了一下,覺得好好的氣氛被自己搞得一團糟,怔了一下立刻轉移了話題,沒心沒肺地笑道:“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有一個有文化的老媽真是不一樣,你看我的名字就很随便,後來還是我強行解釋說是我爸媽希望我以後能夠‘随遇而安’放平心态什麽的呢……”
話說到這兒,卻想到自己對陸域最迷戀的那段時間,自己像是傻瓜一樣一遍一遍地重複‘随遇而安’,說那是她和陸域的緣分,以後要是有了寶寶,小名就叫安安……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她早就退了圈,偶爾看到有關陸域的消息,也都是些什麽社會正能量的洗白通告,唯一的一條桃色新聞說,他最近有意轉戰影視,和一個當紅小花私交甚密。
不過媒體嘴裏的話向來都是不能信的,她被爆出是陸域金主的時候,還說她們也私交甚密呢,甚密個屁。
南望知道她是想起了那個在那件事後兩人之間再也沒提過的名字,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自從隋安若知道自己整天挂在嘴邊上的人跟她有不足為外人道的關系以後,這姑娘整個人都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就好像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事,拼命想要彌補一樣。
就好比剛剛明明是她破壞了原本輕松愉快的氛圍,可隋安若卻很快就扮演起了嘻嘻哈哈的角色想要将氣氛扭轉過去,小心翼翼地維護着她們之間的友誼。naicha
她們之間怎麽就走到這兒了呢?
“安若……”
“哎呀你別用這種楚楚可憐的眼神看着我,搞得就好像你想對我以身相許一樣。”隋安若推了一下南望,還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樣子,“你家程先生我可惹不起,平時約出來吃個飯都難,好不容易今天趁着他不在能跟你你侬我侬一會兒,你別掃興。”
看她把程修謹說得跟兇神惡煞一樣,平時約出來吃飯都難哪裏是因為程修謹,明明就是因為她上班的地點遠在E.T園區,結婚以後來兩個人就搬去了成悅附近住,程修謹不放心她的車技,每天晚上就算不親自去接她也要叫良叔去接她,她索性也就不怎麽在下班以後出門了。
不過經過隋安若這麽一提醒,南望也有點懷疑了,程修謹那家夥該不會就是為了叫她下班趕緊回家才整天看着她吧!
真是什麽樣的爹有什麽樣的兒子,雖然程修謹自己也知道程夫人被保護得過不是什麽好事,可他明明就是也在身體力行啊!
“你這邊的公寓就閑置着?”隋安若的思維比南望還要跳脫,這麽一會兒已經轉換到江畔這邊的地價的問題上了,起身在公寓裏轉了一圈,扭頭問道:“這不是成悅的房産麽,你家程先生那麽愛你,沒把這套公寓過給你,還叫你付着租金?”
她只知道因為江畔離E.T園區不遠,所以南望偶爾會歇在這裏,號稱是一塊沒有程修謹存在的自留地,以防止哪天南望不想看見他的時候可以自己冷靜一下。
南望看了一眼這會兒已經盤腿坐到飄窗邊上去了的隋安若,默默地回答道:“确實過到我的名下了。”
“這間,還是連同對門那間?”隋安若指了指1603的方向。
南望搖搖頭,“整棟。”
實際上這件事叫南望非常困擾,這也是她在程修謹沒空來接她回家的時候依然選擇等良叔而不是自己回江畔的原因——她實在接受不了自己一走進公寓大堂,整個大堂裏的禮賓和安保都朝她九十度鞠躬叫“少奶奶”的情景。
感覺就像她穿越回了民國時代一樣。
隋安若卡殼了大概有半分鐘,才挑了挑嘴角,打趣道:“阿望,程修謹這麽愛你,就不怕哪天你跑了連帶着把他的身家性命都一起卷跑?”
知道程修謹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地天價收購恒星置地的股份的時候隋安若就覺得程修謹是瘋了,可沒想到他能瘋到這地步。江畔公寓的地價誰不知道,聽南望這意思,也就是分分鐘的毛毛雨,怕是程修謹把正個成悅都拿到她眼前了吧?
不怕嗎?南望覺得程修謹還真不怕。
某個白日宣淫的事後,她還真的問過程修謹這個問題,但對方的回答可以說是邏輯上天衣無縫,氣勢上霸氣襲人。
男人就支着腦袋朝她淺淺地笑着,然後悠悠地說道:“你為什麽要跑,南南?別的地方先不說,M市裏比我帥的人都沒有我有錢,比我有錢的人都沒有我帥,既帥又有錢的人都不可能像我這麽愛你,我的一切都給你,你為什麽會離開?”
其實不用他說那麽多的,南望早在他說第一句話的時候腦袋就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了,好了好了她就是開個玩笑嘛。就第一條,哪有人能比他更帥更符合她的審美呢?
不過男人好像誤會了她的意思,見她不住地搖頭,忽然欺身上來似笑非笑地吻了下去,一邊放肆還一邊說,“既然這樣都留不住你,只好用些別的方法了。”
她才從剛剛極致的戰栗裏舒緩過來,很快又被他撩撥得心神蕩漾,“嗯?什、什麽方法?”
那人低低地笑了,聲音染上了沙啞的情/欲,“造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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