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風月事
将直隸州底下各個州府的餘糧收繳上來開倉放糧, 再從京城調糧來填補,阮平朝和景淮生到了保定以後可謂十分忙碌。
鬥米養恩升米養仇,盡管是京城來的欽差, 但二人商定放糧同時還要關注百姓情緒反應, 避免因為災荒引起暴亂。
忙碌了一些時日以後,保定的災荒已有好轉。
二人正準備到其他州府視察一番, 卻在當晚,謝知府的院子裏出了亂子。
因為兩位欽差都有些背景,一個是權傾朝野的端王嫡子, 另個是年紀輕輕便被皇帝看中的順天府尹。
所以他們到了府中以後,為表示尊敬, 謝知府趕緊把自己住的正房空了出來, 将兩人安置在東西兩個廂房內。
景淮生住的便是謝知府之前的屋子, 阮平朝則和常随住在另一間。
京城的下人飛鴿傳書過來, 銀寶收到了信趕緊拿到了主子跟前。
這封信主子到底等了多久, 他比誰都清楚。
燈下, 阮平朝拿着那封信正出神。
銀寶好奇的瞟了一眼,只見信上寫着, 他們按主子所說的去查過那處矮崖,但周圍人跡罕至, 并沒有尹姑娘的下落。
“主子, 您應該高興才是。”銀寶喃喃道。
阮平朝半晌擡起頭,有些苦澀的笑了笑。
她還好好的, 是該高興的。
可這麽久了卻毫無音信,他實在高興不起來。
放下手中信紙,阮平朝吹熄了燭火準備脫衣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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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說:緣分天注定,不可強求, 求則苦,不求則不苦。
懷抱錦被,他強迫自己閉上眼睛,或許只有入了夢才算好,起碼還有機會見到她。
“什麽人?!”突然院子裏響起了景淮生的聲音。
阮平朝猛地睜開眼,只見窗前閃過一絲劍影。
他趕忙下地,出了屋門,合衣而寝的金寶銀寶已經眉目凜然站在門前。
院中,持劍而立的是景淮生帶來的随從,他護在世子身前,對來人怒目而視。
阮平朝再将視線看向衆人圍殲的那人。
出乎意料的是,幾人這麽大的陣勢,對面卻站着的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
那女子長發及腰,臉色雪白,神情驚慌,仿佛半夜闖入這裏的不是她,而她只是個被人驚擾了的主人。
“怎麽……是你們,謝戚呢?”
她半夜爬牆入府,本想來尋謝戚,卻無端撞進了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公子房中。
謝戚是謝知府的大名,阮平朝冷笑,看樣子這個夜入謝宅的女子并不是什麽謀殺欽差的刺客,而是來與謝知府私會的情人。
他看一眼如臨大敵的景淮生和持劍而立的随從,明白真相以後皆是一臉窘相。
阮平朝雙手環在胸前,看着那名女子饒有興味的問道:“姑娘要是來找謝大人,為何不等到天亮?”
那女子眼中閃出一絲驚懼,泫然欲滴。
這時阮平朝才凝眸細看,這名女子盡管生的端方秀美,但仔細一看年齡卻也不小。
看樣子謝大人還喜歡嬌美徐娘這一款。
院子裏的喧鬧将謝戚和夫人吵醒,很快的,他帶着幾個家丁提着燈籠也趕到了院中。
他一眼便看到當中站着的婦人,謝戚眼中掠過一絲厭棄的神色被阮平朝清晰的捕捉到。
“謝大人,這位是?”他挑眉道。
謝戚仿佛想要趕緊和那名女子擺脫聯系,趕忙說道:“二位大人不要誤會,這是我一個遠房的親戚,家道中落才來投奔我的。”
說着他趕緊叫家丁上前,想要将那名婦人帶走。
“打擾二位休息,實在對不住,我現在就把她帶走。”說着,謝戚朝二人拱手賠禮。
不過是一樁沒甚新意的風月事,阮平朝和景淮生看了一會兒也覺得沒甚大意思。
可正準備返身回房的時候,突然聽到那婦人痛哭流涕的大吼道:“謝戚你這個畜生,我們的女兒被抓走了!!”
一聽這話,謝戚幾步上前趕忙拿手去捂那婦人的嘴,生怕她又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哦?看樣子這位謝大人的确有些故事。
景淮生被挑起了興致,停住腳步,他擡手指了指那婦人道:“叫她說。”
“大人,我這親戚早年在家時候受過傷,腦子有些不正常,說的那些話做不得真。”
此刻,饒是景淮生這個未經世事的也知道肯定有貓膩。
可還沒等他說話,一旁阮平朝開口了:“呵呵,那本官就更想聽聽這瘋婦人能說出什麽異想天開的故事了。”
“可……”謝戚還想阻攔。
景淮生難得附和對方,笑笑說道:“我也最喜歡聽故事了。”
兩位朝廷來的欽差把話說得如此明白,謝戚再阻攔下去就太此地無銀了,只好甩甩手并悄聲囑咐,叫那婦人小心點說話。
一聽這二位年輕人正是京中來的欽差,那婦人情緒變得更加駭然。
她哭跪在院中,聲音如訴如泣,十分悲凄。
“就是因為你們來了,我們娘倆才落到如斯田地!”
“……”二人萬沒想到,這故事竟然跟自己還有關系,更加來了精神。
原來這名女子叫楊楚潇,原是保定月桂樓的一名歌妓,因為音色優美,又生的漂亮袅娜,一時成為保定府的第一號美人。
自古才子配佳人,盡管謝戚算不得什麽俊美才子,但是年輕時候也是保定府有一號的人物,二人如膠似漆,沒多久楊楚潇便後被謝戚納入府中為妾。
夫唱婦随琴瑟和鳴,倒也過了一段舒坦日子。
可好景不長,幾年後楊楚潇生了個女兒。
謝戚家中子嗣單薄,況且正妻已生有兩個女兒,他求子心切,所以這個小女兒不光沒有得到他的寵愛,而且連帶着他對楊楚潇的熱情也漸漸喪失。
再加上新鮮感過去了,之後的日子謝戚慢慢的也就不再來娘倆的院子。
若是這樣平平靜靜的日子倒也罷,楊楚潇也不期許其他,只想将女兒好好養大。
但是因為二位欽差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
朝中不許官員納妓女為妾,這一律法從前朝便有,到了當朝更加苛刻。
曾有位七品小官納了個妓女為妾,後被巡按知道,當時便貶回家中種田去了。
而謝戚當年被美色蒙了眼,竟娶了保定府最紅的歌妓。
若是被二位欽差大人知道了,他可如何是好。
于是在二人抵達前幾日,謝戚竟然将楊楚潇休棄了,随便辟了處院子将母女二人從自己府上攆了出去。
聽到此處,景淮生突然想起阮平朝那日說的那句,還需要慢慢看。
看樣子這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順天府尹還真有些眼力,怪不得得了尹姑娘的喜歡,他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那你說的你女兒被人抓走是什麽意思?”
謝戚站在院中早已經抖如篩糠,阮平朝懶得去看他,從第一回 同桌吃飯的時候,他就看出些端倪。
他一副清廉貧苦的形象騙騙景淮生這樣初入仕途的還罷了,騙他還有些難度。
盡管一桌野菜糟糠裝的很像,但阮平朝卻看到了正堂中央他沒來得及摘下的一副《西山行雨圖》。
前朝名家的遺作,拿到字畫行估計沒幾百兩白銀根本拿不下來。
一個從四品的知府一年俸祿才多少,說他沒有貪墨誰信。
楊楚潇聽到問話,眼眶一紅又要哭出來。
“白天的時候,家裏突然來了幾個體格強壯的男人,強行帶走了我的女兒,……而且他們說是我家老爺答應的!”
她淚目婆娑,神情不知所措。
盡管面前二位欽差是她落到如此田地的原因之一,但是此刻她卻清晰的意識到,這兩個年輕人比謝戚看着更加可靠,或許他們才能幫自己救出女兒。
納妓女為妾,又想謀害生女,謝戚這個官十成十是保不住了。
聽到此處,他已經站不住了,雙腿直發顫,臉色煞白,不停瞪視楊楚潇。
半晌,他好像突然脫了力,撲通一聲跪倒在二人身前,一邊磕頭一邊說道:“二位大人,下官知錯了,您二位開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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