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困獸之鬥

沈陸秋下樓和沈子昂又一陣糾纏，将他的錢包順利摸到手中。“老實交代，這是……嗳？怎麽沒有了。”錢包裏的照片已經不見蹤影。

“你把照片藏到哪去了？一定是心裏有鬼才這樣。”沈陸秋嚷嚷着要他把照片交出來。

沈子昂被吵煩了，沒說話面無表情看沈陸秋一眼，沈陸秋立刻安靜下來。沈子昂脾氣出了名的好，但也不是沒脾氣，發怒的前兆就是沉默，且一觸即發，火力迅猛，沈陸秋不是沒見識過。

晚上吃完飯，大家起興致去K歌，主力是俞老爺子和俞婉林以及沈陸秋，三個人承包了整個包廂，紅歌，八十年代流行情歌，周傑倫齊頭并進。

“你不來一首？”俞風城看着沈子昂。沈子昂大學的時候組過樂隊。

沈子昂站起來，豪邁地說：“我來一首。”

點了一首搖滾，沒唱幾句就被俞婉林皺着眉頭掐了，“吵吵什麽。”

“哈哈哈”俞風城大笑，他就知道會這樣。

“有本事你唱一個他們樂意的。”沈子昂将麥克風甩到俞風城身上，俞風城起身點了首歌。

俞風城唱的是一首英文歌，《stop》，原唱是個女生，俞風城唱歌的聲音跟他講話的聲音很不同，他說話時聲音低沉但清冽，他唱歌時就變得低沉暗啞，絲絲入扣。

“太好聽了。”沈陸秋咋呼。

林轼薇不是第一次聽俞風城唱歌，他在她耳邊唱過，就像在低語一般，牽動心髒微微震動。

俞風城唱完，換來一陣掌聲喝彩，尤其是沈陸秋已經完全變成了他的迷妹。

俞風城沖沈子昂挑挑眉，沈子昂被刺激到了，霍地站起來，拿着麥克說：“我獻歌一曲，誰都別攔着我。”

“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到底我又做錯了什麽……”沈子昂撕心裂肺地唱了一半，音樂戛然而止。

“子昂啊”俞老爺子捂着心髒抱歉地說，“爺爺這，心髒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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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換來其他人一笑。

俞風城中途去上廁所，包廂內衛生間被沈子昂占了，俞風城敲門，“你便秘呢。”

沈子昂被突然而至的敲門聲吓得抖掉了手中的手機，剛要伸手去撿，但地上有不明液體，一陣糾結，把俞風城家祖宗八代問候了一遍，一咬牙撿了起來。

“俞總”俞風城剛出包廂門就被叫住了。

“俞總，好長時間沒見你了。”叫住俞風城的是一個很面生的女人。

俞風城已然不記得她是誰，冰塊臉上禮貌地抽動一下嘴角。

“俞總，你還記我嗎？”女人随着俞風城走幾步，問。

“不記得。”

“我是……”

“不好意思。”俞風城指指标識着男的衛生間。

“哦哦。”女人後退兩步，顯得惶恐。

俞風城進衛生間關上門，将女人隔絕在門外，他以為一定又是曾經得過自己恩露的那些女人之一罷了。其實并不是。

女人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我剛才遇見俞風城了，他還和以前一樣。

不一會兒，短信回過來：我知道了。

俞風城也許忘了，這個女人是他的高中校友，曾經的身份是——尤雅的好友之一。這個叫顏希的女人合上手機，走進了旁邊的女衛生間。

K歌結束，俞風城一行人出來的時候，又碰見了之前的那個女人，像是特意等在那一樣，俞風城略略皺眉，覺得一只蒼蠅飛繞在身邊。

顏希并沒有特意等在那，她在等朋友來接。

“哎”沈子昂也看見了顏希，熟絡地招呼起來，其實也只是在高中同學會上見過幾次而已，高中畢業後很多人都了無音訊了。

“沈子昂？”顏希看見沈子昂很激動，她整個青春期的悸動，雖然現在已經對他沒有當初那份熱忱了。

“你也來休閑娛樂？”沈子昂大大咧咧地說，和顏希閑聊幾句。

說話間顏希看見了俞風城身旁的林轼薇，怔楞半晌，差點脫口而出那一個名字。

“你現在在哪高就啊？”沈子昂及時截住她的話。她被分了神，說話間林轼薇已經上了車。

沈子昂揚揚手揮衣袖而去，她呆在那半晌回過神來，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起來，拿出手機噼裏啪啦打出她的新發現。

林轼薇沒有注意到顏希的異常，倒是俞風城頻頻出神引起了她的注意。

“在想什麽？”林轼薇問他，俞風城原本望着窗外的臉轉向她，淡淡地說：“沒什麽。”

俞風城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他只是在放空，目之所及空空如也，林轼薇在一點一點填補這樣的空，這個過程，也讓他迷茫。

回到家，夜已經深了，俞老爺子收拾完畢後睡去，林轼薇洗完澡出來就看見俞風城倚在欄杆上抽煙。

只見他獨自站在陽臺上，臨着風抽煙，猩紅的煙火在黑夜中忽明忽暗，僅一點點光亮，林轼薇卻覺得它點着了整個天空。

“風城”她叫他。

他轉過頭，眉眼分明。深邃的眼眸像是浮起了霧霭，有霜結在他臉上，夜風中陰翳的身影像只就要臨風而去的大鳥。

“風城”，她叫他，卻突然不敢上前。他像是另一個人，那風中獵獵作響的衣襟，像被震碎的翅膀。

“來。”他伸出手，叫林轼薇過去。她覺得就像有了魔力似的，直接被吸附了過去。

“風城。”她走近，看着他，像癡了一樣。

俞風城狠狠吸一口煙，将煙頭掐滅，煙霧缭繞中他眯着眼，看她被嗆紅了眼睛。

“風城。”她叫他，急迫地要将他喚回。

“嗯？”俞風城眯着眼看她，眼睛裏的情緒有暴烈在翻湧。

不等她說話，俞風城低頭将她扛起來，幾步摔在床上，灼熱的身體帶着微涼的夜風壓上來，奪取了她的呼吸。 俞風城覺得自己體內有一頭會發瘋的野獸，需要無盡的愛和溫存來困住它，林轼薇是那個柔軟溫暖的牢籠，在被困之時他也會掙紮，也會低吼，甚至會傷害到她，可這個傻女人完全不抵抗，讓他甘願

被囚。 說到底，是誰囚禁了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