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素齋

蘇小滿不知道家族群裏他們說的贊美是真還是假, 反正她權當他們說的是真的，因為她大名蘇都小名豆豆的天才小表弟在群裏十分踴躍地表示，他要把水泥研究出來, 這樣到時出巡就能更便利了。

蘇小滿十分期待, 甚至可以說是翹首以盼，因為這樣她也能更方便地去找媽媽了。

她媽媽在和大旻朝接壤的小國裏，離她十萬八千裏遠，在這個沒有飛機沒有高鐵沒有火車的年代，甚至她都不知道哪條路是通往對方所在的小國, 也只能期望她小舅給力一點早日開通互市，她也就有借口去那裏轉一圈了。

【媽媽：其實我有考慮過帶着整個國家歸入大明朝。

媽媽：咱們都是中華兒女。反正在我心裏，這裏一直是中華的土地。任何分裂勢力都不能阻礙最後的大一統局面, 唯有團結發展，國家的未來、百姓的時候未來才會更好。】

蘇小滿滿心敬佩。

果然是教政治的教導主任, 這意識，就是強，什麽時候都不忘統一中華。

【小舅媽：二姐說得有道理，但要一步一步來。如果你突然投奔我們, 大家都會感到奇怪，會給你帶去很多麻煩, 所以咱們先把互市搞出來, 循序漸進。】

群裏兩大政治女魔頭會談, 大家都默默觀望，不敢打擾。

不過，結局很好，大家統一了意見。

現在，循序漸進就是他們家族群裏的統一基調。

小姨和小姨父那邊有了孩子, 要循序漸進，慢慢起步；大姨大表哥他們的事業發展也要循序漸進：小舅，小舅媽他們的出巡也要循序漸進。

蘇小滿的心雖然有點急，想早日與大家見面，但她也清楚，循序漸進才是最穩妥的的方法。

因為有了她媽媽和小舅一家的到來，她和二舅姥爺這一天都高興地多吃了一碗飯，最後兩人一起捧着消食的山楂丸坐在院子裏吃。

二舅姥爺：“我一定要養好身體。”這樣他才能和孩子們生活得更久。

蘇小滿點頭贊同：“我也要養好身體！”她前世受到了身體的阻礙，這輩子一定要健健康康，體驗生活的美好。也只有健康的身體，才能經歷長時間的跋涉，讓她見到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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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去世的消息還是傳到了府城。

八百裏加急的駿馬在府衙前倒下，傳消息的軍士報告完這一消息後，全縣衙的人都懵了。

衙役在街頭巷尾告知百姓消息，蘇小滿當時低調地在門口挂上了白布，和百姓們一樣，用最樸實的方式悼念這位先皇。

這一天，蘇小滿做的是素齋。

她将飯菜端到沈家父子面前，沈知卿面上毫無表情，蘇小滿仔細看了一下，雖然沈知卿平時也毫無表情，但現在的毫無表情和往常的毫無表情完全不一樣，他的眼神是木然的，還有傷感。

沈老爺也是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小滿來了啊！”

蘇小滿點頭，輕聲道：“沈老爺，沈大人，吃點東西吧。”

她今天做了小豆沫以及用豆漿和面蒸了一點饅頭，再炒了一個豆幹。

因為要磨黃豆，幹脆把材料全用上了，小豆沫就是用豆渣和青菜碎做的湯，只不過比較多，吃起來清清爽爽的，應該符合沈知卿的口味。

炒豆幹則是給沈老爺準備的，沈老爺吃的味兒重，這豆幹下了豆瓣醬、甜面醬還有豆豉，就跟回鍋肉似的，只不過是素的。

沈老爺：“好，我們這就吃。”

沈知卿像是才反應過來，朝蘇小滿點頭：“辛苦了。”

蘇小滿張了張嘴，最後輕聲道：“節哀。”

沈知卿見過先皇，感情肯定跟她不一樣。她只能用言語安慰對方，做不了別的。

沈知卿點頭，沒再說話。

她在回去的路上想了一下，腳步一轉，去給二舅姥爺買了他最愛吃的水果柑橘。

二舅姥爺也曾見過先皇，她擔心他也不高興，默默承受。

誰知，二舅姥爺聽說了她的說法後，摸摸他擔心頭：“小孩子家家的，不用操這麽多心

你二舅姥爺我也是見慣了場面的，去玩吧。”

蘇小滿撫平頭發：“我已經長大了。”

二舅姥爺輕笑一下：“行，那二舅姥爺也實話跟你說，我的确有點傷心，但是，寶啊，成年人就是要接受這些離別。”

他望着眼前臉色紅潤的少女，心中一片慶幸。

當初他趕去病房時的心情，比現在沉重百倍，幸好，幸好……

只不過，這些事，就不用跟小滿說了，只要小滿現在好好的就行。

因為經常往返醫院，他知道蘇小滿比同齡人更為單純，雖然她經常看電視劇，但電視劇始終不是現實生活。很多感情，只有體會過了才懂。

他道：“我真沒事，你忙去吧。”

蘇小滿其實也沒什麽好忙的。因為聖上薨了，十天之內，坊間不能做生意，不得辦喜事，她的鋪子暫時關店休息。

十天後，府城處處重現生機，沈知卿看上去應該是緩過來了，看上去與之前無異。

蘇小滿送飯時還多看了對方一眼，沒想到正好被他捕捉到。

沈知卿心頭一暖，又有點好笑，難道在她眼中，他這麽脆弱？

這麽想，他就這麽問出來了。因為他知道蘇小滿是個直性子，與其拐彎抹角，不如坦誠相待。

誰知，蘇小滿認真道：“這跟脆弱沒關系，每個人都會因為一些事情傷心，這是正常的。再者說，誰沒有脆弱這一面，這也是很正常的。”

沈知卿低頭，正好可以看到她真誠又理所當然的眉眼。

他可以篤定，她是真的這樣想。

“那你認為，誰都可以脆弱？”忽然，他想這麽問她。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蘇小滿腦中突然想起這句經典歌詞。

果然，能成為經典都是有緣由的，她頗為佩服地一臉恍然，看，這個問題困擾了多少男人。

她踮起腳，拍了拍沈大人的肩膀：“誰都不是鐵打的，脆弱其實是一種情緒的流露。”

“沈大人，你放心，就算你哭，我也不會鄙視你的。”

沈知卿：“？”誰哭了？

蘇小滿一臉感慨，走了，留下沈知卿在風中淩亂。

日子繼續有滋有味地過着，四月的某一天，家族群裏，豆豆小表弟爆出了一個好消息。

【小表弟：我研制出水泥了。】

風輕雲淡的一句話，掀起滔天巨浪。

【小滿：！！！！！太好了！

大表哥：牛啊，我的弟！】

家族群衆人紛紛表達了慶賀。

【小舅：朝廷那群老大爺，看到豆豆做的水泥路，眼睛都看直了，這回再也沒上折子讓我納妃了哈哈哈！

小舅媽：但讓你立太子……

小舅：這沒關系啊，反正是我兒子。】

素小滿看得好笑，是啊，他們可是正經的一家人。

不過，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小滿：小表弟，那你看書問題怎麽解決？】

她小表弟智商高，平時最喜歡看書，嘩啦啦地翻，沒肉可以，但沒書絕對不行。現代有各種圖書館書店，知識如浩瀚大海無邊，但到了古代……

【小表弟：沒關系，小滿姐姐，宮裏也有藏書閣，其實我們的先人很有智慧，我正好學習一下，把在現代學到的知識與古代的知識結合起來。

二舅姥爺：好孩子！

大姨：好孩子！

媽媽：好孩子！

小姨：好孩子！

小姨夫：好孩子！】

果然，學霸在哪裏都能學習。

蘇小滿微笑，是她莽撞了。

幸好，小舅媽将事情撥了回來。

【小舅媽：我們會盡快培養一批水泥匠人，派往各地修路，大家所在的地方，将是第一批試點地。

小舅：等你們這幾個地方修得差不多了，我就可以出巡了！】

蘇小滿幾乎是數着手指等待匠人的到來。

在炎熱的六月，她終于等到了來人。

府衙的人聽說匠人能做出堅固不揚塵的路後，個個跑去看匠人示範，蘇小滿也跑去看了，果然，在府衙裏鋪好水泥路後，個個驚為天人。

就連沈知卿都沉迷研究水泥。

而一傳十，十傳百，百姓們知道匠人有此等神技，并且将要将這個神技用來鋪路後，沸騰了！

招募役夫時，從府衙到縣衙，從縣衙到村鎮，都熱情得不得了。

幸好，沈知卿有先見之明，在匠人鋪府衙這片地時，派了本地的匠人進行學習，現在，本地的匠人不說十成十有把握，但是七七八八是沒問題的，分開準備前期工作也沒問題。

于是他合理分配，把本地匠人分批派往各地，京城派來的匠人則是負責驗收準備工作，這樣各地可以陸續開工，不用京城匠人一處處從頭開始教起，大大地減少消耗時間。

三岔口批發市場。

蘇小滿将熬好的綠豆湯送到路邊，勞作的役夫和衙役以及匠人連連道謝。

這是第一批開工的地點，她看着這條路差不多成了，便問：“叔叔伯伯們，這是可以了嗎？”

匠人笑道：“差不多了，等林大人後天過來驗收就成。”

衙役：“我聽說咱們府城和縣城是最早修好路的。”

蘇小滿迅速把這個消息發到家族群裏。

【小舅：我立馬派人去查收，如果你們那兒果真是第一批做好的，那我就有理由去你和二舅姥爺那裏了！

小舅媽：的确，理由是檢查成果。

小舅媽：很好很好。】

蘇小滿眼睛亮了，看向這條路的眼神簡直是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