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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古代世界腦洞番外

話說修仙番外該怎麽寫啊?頭疼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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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要說的一個

為什麽寫普爾德呢?

首先引出作者的結局跟完結序幕,藍後就是點一下蘇妍現在的心理情況

如果不觸及原則問題就比較好說話,對敵人的絕對狠辣,失去了親人之後對生死看淡了,就算表面跟她相處的不錯,但千萬不要自以為可以左右蘇妍的想法跟決定……普爾德就是想用自己的死在蘇妍心裏留下什麽,結果還是被冷酷無情的蘇妍無視了。

無·視·了·

好~~~~慘~~~哦~~~(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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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感謝大家看我寫東西,我愛你們。麽麽噠!

等我考完試再殺回來開新文!!!!!

☆、第 78 章

公園擺放着一盆盆修剪精致的鮮花,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跌跌撞撞走在路上,肉乎乎的小手抓着一只色彩明麗的氣球,滿臉天真稚氣,兩條羊角小辮在腦袋上一甩一甩的。

“小蝴蝶……小蝴蝶!”

女孩朝空中翩翩起舞的蝴蝶伸出手,這美麗的昆蟲卻優雅的翻了個身,從她指尖溜走了。女孩着急的含含糊糊喊着“蝴蝶”,邁動雙腿追了過去。她跟着蝴蝶七繞八轉,一眨眼,蝴蝶不見了,女孩癟癟嘴,回頭說:“媽媽,我要小蝴蝶!”身後卻空無一物——她不慎走丢了。

“媽媽?”女孩感到不安,她烏黑的大眼睛裏漫起一層水霧。

正準備張嘴大哭,忽然,女孩聽見身後一把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小朋友,你怎麽了?”

轉過頭,她看見一個身材高大的人站在不遠處,正靜靜看着自己。

“漂亮大哥哥!”女孩不怕生的咬着手指頭叫,她噠噠噠跑過去保住對方的修長的大腿:“大哥哥,媽媽走丢了,會哭的!要去找媽媽!”

被孩童稚語稱作‘漂亮大哥哥’的人有一張銳氣逼人的俊美面孔,身高腿長,穿一件黑色風衣,帶着令人敬而遠之的淡淡戾氣。若是個成年人,這會兒對突然出現的人一定抱以強烈的警惕,但孩子是最敏感的小天使,女孩打心眼兒裏覺得對方是個比警察叔叔還要好的好人。

“走丢了嗎?”俊美的人呢喃道,打了個響指,一簇火苗閃現,變成耀目的火焰蝴蝶,“小朋友,跟着這只蝴蝶走,你就能找到媽媽了。”

“好漂亮的小蝴蝶!”女孩瞪大眼,“大哥哥送給我了嗎?”

“嗯,算是吧……”

“謝謝大哥哥!”女孩歡快的說,蹦蹦跳跳跟着火焰的蝴蝶離開了。

她沒多久就回到了自己離開的地方,父母正焦急地尋找她,看見笑嘻嘻的女孩,簡直喜極而泣。他們來回撫摸着女孩的臉頰,問她有沒有事,問她怎麽回來的;女孩脆生生道:“一個漂亮大哥哥送我回來的,還送給我一只小蝴蝶……咦?小蝴蝶不見了?”

父母面面相觑。

他們尋找了相應的監控,卻發現監控中,女孩朝空無一人的地方歡叫,抱着空氣撒嬌。

——小孩的眼睛能看到某些不該存在的東西。

夫妻倆腦海中不約而同閃過這句話,他們打了個寒顫,憂心忡忡中,決定當作不知道。

被當作了鬼怪的蘇妍正坐在一間咖啡廳。

超脫之後,世界意識邀請蘇妍去沒有“驅逐者”存在的她的平行世界,蘇妍想了想,同意了,在經歷了那麽多辛酸苦辣,她也想見見自己不同的人生。

瞞過攝像頭并不是什麽稀罕的事情,她早已将自己不久前幫助的小女孩抛在腦後。

她正在等一個人。

幾分鐘後,咖啡廳走進一個身材高挑的長腿女人。

她有一頭及肩黑發,臉上化着淡妝,一襲合身的襯衫長褲,二十歲上下,五官精致,眉目英氣,雙眼明亮如星辰。在女性中鶴立雞群的一米七八的身高,容貌竟然與蘇妍有幾分相似。

蘇妍托腮看她,原來自己不被世界意識摻和,是這個模樣啊。

……沒錯,高挑女人有着跟蘇妍相同的名字,她是這個世界的自己,沒有遇到驅逐者的自己。

高挑美女買到想要的奶茶,正準備出門,忽然不知為什麽,下意識轉頭,将目光投向角落坐着的蘇妍。在女人的眼睛裏,蘇妍是個擁有罕見俊美容貌的陌生人,可是心中卻升起一股親切,仿佛她是自己多年不見的親人一般,現在見面,陡然擁有一見如故之感。

“奇怪?”女人自言自語,企圖從記憶中找到這張親切的臉。

蘇妍微微一笑,平行世界兩個自己的互相感應……麽。他端起咖啡颔首示意,而想不出為什麽親近的女人則挑挑眉,點了點頭,離開了咖啡廳。

[蘇妍,女,二十歲,燕京大學生,父母雙全,中産階級,家中獨生女,從小生活幸福安穩。]

回想着已知的信息,蘇妍喝掉了咖啡。

她走在街上。

身邊人流如織,不像人煙渺渺的未來,不像死氣沉沉的末日,這裏所有的人都帶着和平年代特有的頹廢與滿足,他們生活安康,不被無時無刻的危險折磨神經,沒有随時随地的恐怖降臨己身,如此安寧惬意。

蘇妍黑色的風衣衣擺甩在身後,她身上沾着曾經帶來洗不去的血腥戾氣,讓其他人下意識遠離幾步,将蘇妍隔離在一段距離之外,仿佛身上罩着無形的罩子,徹底區分開了人群與她。

習以為常的繼續前進,蘇妍路過一棟高聳的大廈,露天顯示器巨大清晰的屏幕上播放着一則廣告:“新銳導演陳晨推出古裝電影《青衣》,預備投入資金五千萬,男女主演……”緊跟着是陳晨的單人視頻,畫面中清秀臉龐笑容陽光,意氣風發,帶着年輕人的朝氣;蘇妍輕輕一瞥,她記憶中某個總是咧嘴笑說白爛話的青年身影跳出來一瞬,接着又沉下去,興不起一絲漣漪。

她朝前走,途經游樂園,聽見門口一對穿着情侶裝的男女在聊天。

“梁晨,我要吃冰激淩,草莓味兒的。”

嬌美的女人帶着些天真勁兒,俊秀的青年滿口好好好,轉頭一溜煙買了兩個大大的甜筒。

“哎呀你個笨蛋!沒有草莓味的其他也可以啊,幹嘛跑三四家的找。”女人嗔怪道,卻滿臉甜蜜的挽起了青年的手臂,名為梁晨的青年摸了摸頭發,笑着說:“我不想陳月你失望啊。”

蘇妍低頭一笑。少年時躺在病床上滿臉蒼白的植物人,化作雲煙消散……

她邁動雙腿,路過一個清秀纖細的少年。

對方正蹲着身子給一只小狗順毛,一邊順一遍嘀嘀咕咕:“阿黃不要淘氣,不可以随地大小便…”嘀咕着,不遠處有個面容慈祥的中年婦女,中氣十足的喊了句:“蘇泯!回家啦!”

蘇妍輕嘆一聲,帶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欣慰。

她沒有停頓的朝前走。

一輛普普通通的車經過身邊,黑色玻璃內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

“媽,這次生日老爸仗着您不在,給我煮了三頓面!三頓吶我的天!我是他親閨女嗎?媽你一定要教訓他!”高挑的長腿美女不顧自己成年,在母親身邊撒着嬌,“啊,不過也別生氣哦,畢竟肚子裏還有個小妹妹嘛~”

恬淡面容的典型江南女子溫柔一笑,下意識撫上小腹。她有一個美麗的名字:荀柔。

“知道啦知道啦,乖女,你跟爸爸要好好相處嘛,現在好了些,以前跟個假小子一樣……”

“臭丫頭。”開車的爸爸蘇淩抽空撇嘴插了句話。他年近五十,滿臉胡茬,北方人高大的身材年老了就走形的越快,如同荀柔臉上歲月刻下的皺紋,蘇淩也多了個啤酒肚。

“切~老爸,我果然不是親生的吧?!啊哈~”

——車輛漸漸遠去。

蘇妍垂下雙眸,她長舒一口氣,擡頭看天。

湛藍的,高遠的,無比廣闊的天。

相比一直完美,完美到不現實的記憶中的存在,年老而失去了美貌果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啊。

多麽的……真實。

不是夢,并非虛幻,沒有被篡改;

伸手就能觸摸到溫暖的實體,如此令人感動。

然而,蘇妍不是她。

殘酷的血與冷酷的鐵包圍着她的人生,加入渴望強大的心與不肯停止的魂,最終鑄就了蘇妍。與其說她成為了‘熔世之炎’,不如說是那些曾經的經歷,将蘇妍打磨成現在的模樣。

即使是平行世界,即使兩個人本質上相似——但終究是不同的。

她就是蘇妍,蘇妍就是她,舉世無雙、獨一無二。

某種程度上來講,

這也是一件令人潸然淚下的事情吶,對的吧?(微笑)

☆、第 79 章

蘇妍雙手背在身後,下颚維揚,目光投向遠處蒼穹。

天地連接間霞蔚蒸騰,美不勝收。

足下踩着微微晃悠的輕舟,普普通通的船,載着三、四行人蹚河過岸,船艙裏有個長袍直綴的少年人朗聲道:“蘇兄弟,飯已做好了,進來吃吧!”蘇妍收回目光,轉身對那少年溫和一笑,邁步款款而去,不帶絲毫煙火氣。

船艙裏圍爐坐着三個年紀相仿的少年,皆是一副讀書人打扮,清瘦儒雅。其中一個名為周霖的書生性格開朗,看見蘇妍展開笑顏,揮了揮手:“嗐,蘇兄弟來啦!這裏坐這裏坐。”

爐子上小火煨着一盅肉湯,就地掉起來不到半個時辰的鮮美肥魚,參以佐料炖地噴香,乳白色的湯上點點翠綠菜沫點綴,讓人食指大動。書生礙于面子,并不十分急切,卻也時時刻刻關注着魚湯。

他們都是今年科舉趕考的秀才,這一番若能考中舉人,那邊是魚躍龍門,從此往後徹底進入官僚階層,金榜題名是所有讀書人夢寐以求的幸事,三人也是從小到大的同窗,相約一同入官,修身齊家治國。而其中這性格最為爽快的周霖是家境最貧寒的一個,但他樂天達觀、豁達爽直,卻又不乏聰敏機智,外圓內方,讓蘇妍十分欣賞。

起初蘇妍只是站在江邊眺望滾滾長江,被人誤以為要投河,周霖在旁邊一通言辭誠摯的勸解,把蘇妍聽得十分可樂;後來誤會解除,周霖聽聞蘇妍要去京都,便邀請一同前去。這其中固然有一見如故之意,但更多的,是周霖看蘇妍氣宇軒昂,身姿挺拔高大,雖然一身方便行動的短打,卻有鋒銳逼人的威勢,正是人中龍鳳,想要結識一番。蘇妍也欣然答允了他的邀請。

“蘇兄前去京都,是拜訪親戚朋友嗎?”周霖一路親切而不過于熱情的同蘇妍搭話。他看出蘇妍心态極為平和,不是看風景就是靜靜地聽,有種下一秒就要羽化飛升的錯覺,周霖怕她尴尬,便總是想辦法在衆人齊聚時,把話頭遞給蘇妍,讓她不至于感到受了冷落。

蘇妍雖然不在意,但也感念這份關切之情,總會給面子的開口說話:“并非,我去京都只是為了游覽觀賞罷了。”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若我日後得空,也想像蘇兄一樣踏遍天下啊!”周霖感慨的說。

蘇妍笑了笑。這個世界處于中國古代背景,像周霖這樣的家世,若想翻身,只能寄托于科舉,若要榜上有名,則刻苦、天資、聰慧,無一不可少,周霖這些年自然是悶頭苦讀,好在性格所致,沒有讀書讀得滿身酸氣。但要想得空游覽天下,那還有數十年功夫要熬呢。

兩人聊着天,雖然不是什麽琴棋書畫的高雅談論,卻更加投契。

船載着四人悠悠而行。

忽然,船身一陣晃悠,這次十分劇烈的晃悠讓船艙中三個書生都跌跌撞撞,魚湯翻倒。

眼看魚湯朝着最近的周霖潑去,他“啊”的短促驚叫一聲,下意識雙臂檔臉。那湯水即将傾倒在臉上之時,一只修長的手将鍋子一扶,穩穩端住了,讓周霖免于受到毀容燙傷之害。

周霖心有餘悸。他松了口氣:“多謝蘇兄……呀!這鍋子燙得很,蘇兄你的手——”

“無事。”蘇妍将鍋子蓋上蓋子放好。

周霖還想說什麽,就聽外頭嘈雜喊聲,那是地方的俚語,周霖辨不清楚;但船夫一聽,就面色慘白,他哆哆嗦嗦攥着竹竿,哭喪着臉道:“各位老爺,我們,我們這是……遇上水匪了!”

“嘩!”三人大驚失色,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諸位莫慌!這水匪……若是要錢財,我們不妨給出去就是!到了地方再求同窗知府關照!”周霖壓着無措快速道,其餘人都連連點頭。那船夫也松了口氣,用俚語大聲向那邊說了一通,只聽一陣吆喝,那邊用鐵索鈎住了這艘船的船沿,七八條兇神惡煞的大漢跳将上來,壓得船吃水更深幾寸。他們人人握着刀,目光兇惡一掃而過,看見三位瘦弱書生。領頭的目光一閃,對左右吩咐一句,他們立刻請上一位身材高挑的俊秀青年。

青年平平靜靜掃了幾人一眼,對領頭說:“這次怕是不能善了,三個都是朝廷欽點的秀才,他們回去定會不依不饒。須知書生筆墨能殺人,我們做生意的不能放了他們。”

青年在脖子上一劃:“都殺了吧,屍體沉江。這段時間我們不要下水了。”

周霖幾人如堕冰窟。

沉默一瞬後,周霖壓低聲音對蘇妍道:“蘇兄,你會武功吧?”

“嗯。”蘇妍點點頭,她對周霖感官不錯,若是他開口求自己幫忙,蘇妍一定會幫。

“那就好……”周霖松了口氣,他額上冷汗涔涔,“那你快點離去吧!”

蘇妍擡起眼,詫異的盯着他。

周霖滿嘴苦澀。他當然想活了,誰不想活呢?他從小到大苦讀詩書,為了科舉不知花費家裏多少錢財,可是他們面對的是七八條壯漢啊!後面不知還有多少人,蘇妍就算會武功,又怎麽可能在帶着幾個累贅的情況下,殺出一條生路?

太難了,太難了!

盡管兩股戰戰,盡管被恐懼與不甘折磨地眼中淚水打轉,但周霖很清楚的知道,與其全部死在這裏,不如讓蘇妍一個人走!至少還能留一條活命。在這段時間的交流中,周霖知道蘇妍是個非常純粹的人,跟這樣的人交朋友,是件非常幸運的事,而周霖已經在心裏将她當作了友人。只要蘇妍活下去,她就會給他們報仇,只要告訴當地地方官員,死了三個欽定秀才并不是能輕易磨平的事情,朝廷一定會查到底!

“若是可以,請把我行囊中的家書送給我的老母親,我住在湖南清河縣……”

周霖咬着牙說。他徹底想清楚了一切,慢慢地,心中那份絕望與畏懼也漸漸消散。周霖正視着死亡,他不再顫抖,也不再不甘,因為他已經無所畏懼。

不過一死而已。

他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怎能在這幫蠢賊殺手之中涕泣求饒?!

蘇妍靜靜地看着他。

沒有吃過螃蟹的人,不懂螃蟹的鮮美;沒有親眼看見古代文人志氣的人,不知道這群看似孱弱的書生,胸臆之中存着多少堅強不屈的風骨。她轉頭望着剩下兩個書生,他們雙眼通紅,卻強忍淚水,其中一個已經對着水匪破口大罵,另一個甚至猛地投江,想要自盡,不願死在這些滿手血腥的匪徒刀下。

她微微露出一抹微笑。

蘇妍擡步迎上了這群水匪,在周霖下意識呼喊“蘇兄”的聲音中,她擡手在一把迎面砍來的大刀刀面上一拍,拍落刀刃并反手執起這把兇器,切瓜砍菜般将水匪殺得幹幹淨淨。

周霖只見蘇妍手中白光連閃,身姿矯健而輕盈,動作宛若羚羊挂角無跡可尋,白光紅血,整個人宛若一把鋒利的刃,切碎了所有阻擋的惡人。周霖目眩神馳,瞠目結舌,呆呆看着蘇妍将這幫賊子殺了個片甲不留,将刀一扔,跳入江中,把剛才投河的書生撈了出來。

“周兄還不快來幫忙?”蘇妍道,周霖一個激靈,這才恍然回神,沖上去幫忙按胸救人。很快書生醒了,一臉茫然的呢喃“我沒死?”周霖笑道:“兄臺快醒醒,蘇兄方才救了我們!”

蘇妍淡淡瞥了一眼滿船的屍首,說了句“走吧”,就率先走進船艙。途經船夫與那大罵的書生時,兩人下意識縮了一縮,眼神裏充滿了畏懼。

作者有話要說: 跟正文無關,這是蘇妍超脫後在各個世界游覽的故事,不會很長,很快結束。

還有,修仙番外我會寫的,不要在一遍一遍的催了。

☆、第 80 章

夜傍時分,書生看完書都去睡覺,周霖被同袍拉過去小聲說話。

“你從哪兒找來這麽個瘟神?看那模樣簡直殺人如麻!一身一臉的煞氣。我說你啊,還是小心點的好!他今日能殺了那群人,日後若我們礙着他,說不定也被他殺了……”

周霖眉頭一皺:“你這是什麽話?蘇兄雖面冷但心熱,剛剛才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命!你現在這麽編排他,雖然我不會特意告訴蘇兄,但我也聽不得!若是沒了蘇兄,咱們早就死了!”

同袍臉上一紅,心虛一瞬,卻又不服道:“你,真是沒法跟你講。我當然知道,心裏也感激,但他那副殺人如麻的平平淡淡模樣,實在讓我有些怕。你沒看見他殺人時的眼神,跟屠雞宰狗似的,這和平年月,就算邊疆駐守的将軍也沒那麽大殺心,你那朋友又是如何養出這般殘忍冷漠心性的?你也不想一想,你個憨貨!”

“你說的确有道理。”

周霖心平氣和的點點頭。正當同袍以為說動了他時,周霖又道:

“但我輩讀書人,當知恩圖報!君以誠待我,我自以誠待君。我雖跟蘇兄相處時日不多,但他絕非你所說的那等殘忍之輩。詩仙李太白曾言‘殺一是為罪,屠萬即是雄’,辛棄疾更是軍場出生,好殺成性;但那先賢前輩的正義與勇氣,豈是我等可以比肩?蘇兄當是如此豪傑!”

同袍瞪大眼,對這個傻不愣登的周霖真是沒辦法了。

平日裏這小子也算長袖善舞,心思細膩,但一遇見自己認同的人,就一根腦筋走到底,真是……唉!同袍嘆息一聲,又微微一笑。若非周霖是這樣真摯的人,他又怎麽會冒着被指挑撥的污名勸他小心謹慎?又怎麽會與周霖成為莫逆之交?所以啊,一切都是命!

同袍笑着搖搖頭:“你這麽一來,倒是把我比成瑣碎小人了。罷了罷了,你都不在意,我有什麽好說的?我自然是信你的!君子不在背後嚼人口舌,待會兒我去給恩人致歉!”

“哈哈,黃兄知錯就改,也是我輩楷模啊。”周霖笑道,兩人相攜而去。

裏屋內,蘇妍翻了個身,嘴角流出一絲笑意。

之後路途順順當當,再沒遇到什麽意外,四人終于到達天下最繁華之地——京都。

蘇妍與幾人告別,不過萍水相逢,何必依依不舍。

後來,蘇妍天南地北游遍山川。

她見過兄弟相殘母子想殺的慘劇,也見過舍己為人永不後悔的善舉;她有時會出手做戲中人,有時又只冷眼旁觀神情淡漠;她融入世事徜徉紅塵,她身處紅塵心自高遠;她曾遇到過很多有趣的人,也遇到很多可惡的人;她交過朋友,也有過敵人……不過,最終皆是潇灑而去。

人生百态如夢似幻,蘇妍只願自在逍遙,随心所欲。

她确實做到了。

數年後,蘇妍騎着一匹高頭大馬慢悠悠在郊外道路上前進,身後傳來辘辘車轍聲響。

“哪來的平民,官道上不允許你們走路!快滾,不要礙事!”

馬車上的車夫罵道,蘇妍心如止水,她平平靜靜繼續往前,這種類似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正準備給車夫來個幻術讓他消停,就聽車內一人驚喜道:“咦?這是……蘇兄!蘇琰兄弟!”

蘇妍眉梢微挑,她竟然遇上了一個認識自己的人?

那車夫一聽吶吶無語,蘇妍本沒有停下的心思,車裏的人卻已經跳下了車,朝她走去。蘇妍便也令馬兒頓住腳步,自己翻身下鞍,回頭望去,竟是一位氣度威嚴、身量修長的中年男人。他穿着精致的錦衣,留着美髯,眉眼雖然帶笑,但渾身那股常年當官的官威絲毫壓制不住。這人的确有些似曾相識的面熟,但蘇妍想不起來他是誰。

“蘇兄。”中年人站定,朝他作揖,行平輩禮。

蘇妍抱拳做了個江湖人打招呼的動作。她盯着中年人總算記起了些許:“……周霖?”

“大膽!我們老爺可是當朝官員——”車夫在後面呵斥,周霖卻打斷道:“住口!我原本以為你是個識時務的機靈人,不想現在卻對我的好友這般不敬!你若再這般刁滑,就自去罷!”

車夫滿臉蒼白,再也不敢多出一聲,周霖這才長嘆道:“讓蘇兄見笑了。”

蘇妍點點頭,她并沒有把車夫放在眼裏,當然也不會介意他的無理蠻橫;跟周霖多年不見,她印象中那個真摯誠懇甚至有些天真的窮書生,現在已經搖身一變,成了朝廷的官員老爺。

“周兄前來可是有什麽事嗎?”蘇妍直截了當的問。她并不認為自己這個只跟周霖同游了十幾天的人,能讓他記這麽多年。縱然自己算是救了周霖的性命,但他作為官員一眼就能認出蘇妍,還這麽這麽“折節下交”,身邊沒有幾個侍候的人……怎麽看都不正常啊。

“蘇兄依然如此爽快,我們可去我府上一聚……”

周霖尚未說完,蘇妍就道:“不必了,我不習慣那些彎彎繞繞,有什麽就直說吧。”

周霖心中嘆息,他很清楚蘇妍的武功,多年不見,誰知道是不是更加精湛?于是周霖正了正衣冠,嚴肅道:“我這次前來,是為向蘇兄求藥。”說罷從上而下,彎腰長長一揖。蘇妍沒有像以前遇到的那些人一樣,客氣的叫他快點起身,而是淡淡道:“我一個武人,哪來的藥?”

“蘇兄說笑了,您若沒有仙藥,怎會二十多年面容年輕如初?”周霖有些尴尬的自己起了身,略帶殷勤道,“朝堂之上,這也不算秘密了。陛下英明神武卻被歲月驚擾得憔悴衰朽,若蘇兄肯獻藥于陛下,陛下定然欣喜不已,屆時權財美色、珍玩奇寶,應有盡有,蘇兄便是我國功臣,那時我見了蘇兄怕是也要喊一句‘國師’了!”

蘇妍平靜點頭:“你的來意我已清楚。我沒有什麽藥,也不是什麽仙人。我只是紅塵一俗人而已……榮華富貴何必多,財權美色如浮雲,你自去罷。”

周霖沉默片刻,長嘆一聲:“我早知道蘇兄如此啊!”他垂眸道,“蘇兄,你要當心,長生不老是任何人都抵擋不了的誘惑,你的未來會充滿波折……你快走吧,走得遠遠地。”

他回頭招了招手,車夫殷勤而來。周霖便抽出腰刀,一刀割斷了他的喉嚨。蘇妍知道這是為了滅口。她沉默的看着周霖作為,看他雙手顫抖的擦拭自己身上鮮血,用一個小瓶子裏的粉末倒在屍體上,讓屍體化作膿水。

周霖站在原地深呼吸,他輕輕地說:“我從小立誓,為天下蒼生而讀書,為黎民百姓而做官,讓人人都有飯吃,人人都有衣穿,老有所養,幼有所教,實現孔聖人最終的夢想。但是啊,這可真難啊,太難啦!朝堂勾心鬥角,文人相輕,黨林傾軋,互相攻讦,毫無清貴正義之氣。皇帝老邁成日癡迷煉丹修道,二十年不上朝卻把持朝政。我沒有海瑞先生那樣的清廉端直,我只是同流合污的碌碌無為中一員而已!這天下……這天下……我…無能為力…啊。”

“蘇兄,我不配叫你蘇兄。我這一輩子,就這麽勇敢了一回。年輕時意氣風發可真好啊,但是我實在太累了,太累了……閣老排除異己大斂錢財,為了他母親駕駛耗費數萬白銀。這都是救命的錢啊……我恨,我悔,我習慣,我麻木。蘇兄,我真是個無能的人啊。”

蘇妍沉默的盯着他。

“蘇兄,我希望你可以記住的,不是現在這個老于算計的官員,而是當初那個心底善良的書生。對不起啊,蘇兄。你,快走吧,快走吧……”周霖慘笑,他搖搖晃晃回到車內,自己趕起馬車,辘辘聲響,漸漸離去。

蘇妍知道為什麽他要說自己對不起她。

——因為只有周霖會将自己數年而不老的消息,告訴上面的人。

她擡起眼望着天空。

很多年後,這裏會被蒙古的鐵蹄踐踏,城牆上挂滿不願剃發的人頭;再過很多年,這裏會被八國聯軍的大炮轟開,男女老少的哭喊響徹雲霄;然後,是新生,是涅槃,是一切的結束與開始。

“是時候離去了呢。”

☆、第 81 章

蘇妍指尖挑着一絲火。

火如同具有生命般在她手掌中跳躍騰挪,幻化萬千,時不時來一曲探戈。

“好無聊啊……”她長嘆一聲,捏碎了火焰。

離開古代世界後,蘇妍進入了另一個世界。然而,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世界的世界障壁意外脆弱,世界意識卻頑固冷酷地猶如機器——它抗拒着所有外來者。蘇妍剛一進入,就立刻被世界意識針對,重重負面因果壓在她身上。

要知道,蘇妍是帶着“被允許”烙印的,她不像那些有意無意偷渡的穿越者,更像一個在各種世界游玩的“游客”,沒有危害,不會讓世界意識增加負擔。一般情況下,其他世界意識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蘇妍不去毀天滅地,基本任由她玩耍。但這個世界宛若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死活逼着蘇妍滾蛋。

——如果能剛剛進入世界又出去,蘇妍就不必還帶着世界意識的饋贈了。

她出不去,又被威脅,蘇妍只好感慨着“果然我還是不夠強大啊”,随便找了個玉佩鑽進去,把一枚普普通通的玉佩改造成一方屬于自己的空間,在這裏落了戶。蘇妍的想法很簡單,“既然你不允許我在你的世界,那麽我自己造一個呆着總行了吧。”此方世界意識大概滿意了蘇妍的識時務,撤掉了因果壓力,給了蘇妍喘息的空間,但她要付出的代價是——不能出去。

“好無聊啊……”蘇妍第無數次嘆息着。

好想搞事。蘇妍心裏暗搓搓升起各種念頭,不過經歷的多了,也耐得住寂寞。

三年後,被蘇妍改造過的玉佩,被一個人發現了。

蘇妍不知道這家夥是怎麽發現自己的,蘇妍明明把玉佩弄成了灰撲撲不起眼的樣子,還施加了忽略的幻術。可是對方好像一眼就看出了玉佩不凡一樣,把它裝模作樣的買了回去。

蘇妍稍微來了點興致,她在玉佩裏帶着也無聊的緊,還有至少十年蘇妍才能離開,在此之前,就當作打發時間的樂趣逗一逗這看似不凡的家夥吧。

買回玉佩的是個年幼的孩子,眉清目秀,雙眼明亮,神情沉穩。他剛一買回玉佩,就恭恭敬敬的跪下道:“請老祖教我。”說完,結結實實的叩了九個響頭,額心砸在石磚上微微發紅。

什麽老祖啊?

蘇妍惡趣味的造出一道投影,落在男孩身前。

在男孩眼中,他看見玉佩閃過一道華光,一條半透明的影子就飄了出來,衣飾發絲清晰可見,竟是一位修眉入鬓、雙眸點漆,俊美無比的青年人。男孩有一瞬間的愣怔,但很快醒過神來,用亮晶晶的眼神盯着蘇妍,即使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卻也下意識流露幾分狂喜之色。

“老祖!”男孩脆生生道,“弟子拜見老祖!”

這小鬼真會順杆子爬。蘇妍似笑非笑瞥了一眼他的氣運,立刻被閃了一下。

好恢弘的氣運!

蘇妍感慨,這小子簡直是集天地偏愛于一身,就好像曾經的自己那樣。不過,他的氣運更偏向外物,其中粉紅桃花盛開如織如錦,想來以後少不了紅顏知己……唔,怪不得世界意識那麽護短,畢竟此世所生萬物,皆與他有瓜葛,每一個重要的人,都與他有糾纏,而自己這個外面來的很容易攪亂一切,所以驅逐是必不可少的措施。

不過,現在蘇妍也跟這小子有關系了……

“你是怎麽知道我的存在的?”蘇妍冷冷道。男孩猶豫一下說了:“我做了個夢。夢裏有個東西對我說,您在玉佩裏呆着,是極其強大的存在,若我得到了您的幫助,一定能出人頭地!”

男孩堅定的說。蘇妍嗤笑一聲:“原來如此。”世界意識還真是無恥之極呢。

看來這是此方世界意識的目的,把蘇妍的東西掏出來給這小子,作為回報,她可以在這裏行走,得到游玩的資格。

蘇妍當然可以随便教點東西給這“命運之子”。

……可是,憑什麽?

世界意識大概嚣張慣了,忘記了一個關鍵的節點。

蘇妍不是需要乞求憐憫才能茍延殘喘的“穿越者”,她雖然是“游客”,能在每個世界行走,但卻是一個擁有了與之相配實力,能跟星球對轟,談不攏一言不合就掀桌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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